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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珍珠花了一个多时辰,特意熬了银耳粥,趁热吃一些吧!”
琳琅舀起一勺香气扑鼻的银耳粥,送到顾莞宁唇边。
顾莞宁毫无胃口,勉强张口喝了下去。只喝了两口,便不肯再喝。
琳琅看着顾莞宁清瘦苍白的俏脸,心里暗暗着急,柔声哄道:“小姐,你这一日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身子哪里能熬得住?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多吃一些。奴婢再伺候你吃一些。”
顾莞宁苦笑着叹道:“我胃里一直翻腾,口中全是苦味,实在吃不下去。”
真没想到,会被孩子折腾到这般光景。
就在此时,玲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声音里满是喜意:“小姐,快看看是谁来了。”
顾莞宁抬眼看了过去。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顿时映入眼帘。头发花白,额上眼角俱是皱纹,目中流露出无尽的关切和怜爱:“宁姐儿。”
竟是太夫人来了!
顾莞宁既惊又喜,原本混沌浑噩的头脑陡然清明:“祖母,你怎么来了?琳琅,快些扶我起来。”
太夫人立刻道:“你好生在床榻上歇着,别起身了。”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床榻边坐下。
琳琅等人立刻退了出去。
太夫人伸出手,轻抚着顾莞宁清瘦憔悴的脸孔,心疼不已:“瞧瞧你,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怎么瘦成这样。”
顾莞宁鼻子一酸,忽然觉得无尽的委屈:“我每日都吐七八次,什么都吃不下,昏昏沉沉,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换在往日,太夫人少不得要打趣她,已经快当娘的人了,还像孩子一般爱撒娇。现在只有无尽的心疼怜惜。
“女子怀孕,少不得要吃些苦头。”太夫人放缓了声音,轻声安抚:“你且再忍上半个月,等三个月之后,就不会这般难受了。”
顾莞宁嗯了一声,将头挪了过来,靠在太夫人的身侧腻了一会儿。
太夫人轻轻地搂着她,低声道:“越是吐的厉害,越是要多吃一些。不然,身子吃不消。你乖乖听祖母的话,就是再没胃口,也得勉强吃一些。”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声细语,顾莞宁的心情陡然好了起来:“好,我都听祖母的。”扬声喊了琳琅进来:“将银耳粥再盛一碗来。”
琳琅欢喜地应了一声。
……
说来也奇怪。
顾莞宁之前还毫无胃口,半点都吃不下。
现在祖母坐在身边,顾莞宁闻着热粥的香气,竟觉得饿了。吃了一口,又吃一口,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碗银耳粥。
琳琅十分高兴:“太夫人一来,小姐果然就有胃口,竟吃了这么多。”
“是啊,换在平日,小姐最多吃两三口就不肯再吃了呢!”玲珑也笑着附和。
顾莞宁瞪了两个丫鬟一眼:“你们两个竟敢在祖母告状,等祖母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一屋子丫鬟都掩嘴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因为顾莞宁孕吐厉害,丫鬟们俱是满心忧虑,难得如此开怀。
太夫人也笑了起来,拍了拍顾莞宁的手说道:“你想收拾她们两个,可得等些日子才行。”
顾莞宁微微一怔,看向太夫人:“祖母这话是何意?”
太夫人笑道:“太子妃娘娘特意送了帖子给我,请我到府中来陪伴你一些时日。等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再回侯府。”
顾莞宁又是一怔,很快紧紧地抱着太夫人:“祖母,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么?”
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太夫人目中满是慈爱:“当然是真的。祖母也是托了你的福气,才会被接到太子府中来小住一段时日。”
顿了顿,又笑道:“太子妃娘娘待你,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身为婆婆,能做到这一步,着实是举世难寻。
顾莞宁心里溢满了感动,鼻子有些泛酸:“嗯,母妃待我确实极好。”
话音刚落,太子妃便来了。
……
太夫人忙起身见礼。
太子妃亲自搀扶起太夫人,亲切地笑道:“太夫人不必多礼,这里又无外人,还像平日一样说话就好。”
很自然地和太夫人一起坐到了床榻边,上下打量顾莞宁一眼:“今日胃口可好些了?”
顾莞宁之前对太子妃还有些微的不满,此时此刻早已全数消失不见,只余下温暖和感动:“见到祖母,我就有胃口了。刚才还吃了大半碗热粥。”
太子妃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有胃口就好。”
请太夫人进府陪伴,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太夫人笑着说道:“娘娘如此宽厚体贴,太孙妃委实是有福之人。”
太子妃笑道:“莞宁聪慧能干,自从她嫁进府中,我事事顺心。有这样的儿媳,是我的福气才是。如今她怀着身孕,为了肚中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头。我这个做婆婆的,稍稍体贴一二也是应该的。”
“如今侯府有崔氏当家理事,想来也没什么大事非你不可。你只管在府中慢慢住着,多陪一陪莞宁。”
太夫人笑着应了下来。
顾莞宁静静地听着太子妃和太夫人闲话,心中涌起无尽的暖意。
前世求而不得的爱情亲情,这一世她都有了。
上苍待她实在不薄。
第五百四十三章 遗憾
当日傍晚,太孙匆忙回了太子府。
刚踏进梧桐居,太孙就听到了顾莞宁熟悉的笑声。
已经很久没听到她笑得这般开怀了。太孙唇角也随之扬了起来,大步进了寝室。看到太夫人的身影,太孙并不奇怪。
他人虽在宫中,却一直心系梧桐居里的动静。每日翡翠都会将顾莞宁的一举一动传到宫中。太夫人被请到府中陪伴顾莞宁一事,他自然清楚。
“祖母,”太孙走上前,拱手作揖,行了晚辈礼。
太夫人坦然受之,含笑道:“老身就托大一回,不给殿下行礼了。”
太孙忙笑道:“祖母是长辈,我给祖母行礼是应该的。”
寒暄两句后,太孙立刻看向顾莞宁。
顾莞宁还是那副清瘦的模样,不过,精神明显比往日好了许多,眼角眉梢有了笑意,显得面色也好看了几分。
太孙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细细地问道:“今日吃了几顿?每顿吃了什么?胃口是不是比昨日好些了?吐了几回?”
这些事,其实早有人禀报给他知晓。
可他还是习惯了每天都问上一回。
当着太夫人的面,顾莞宁有些不好意思,迅速说道:“今日比昨天多吃了一些,吐了五回。”
吃的多了一点,吐的少了两回,总之是有好转了。
太孙眉眼中俱是笑意。
太夫人不愿打扰小夫妻说话,起身道:“我也有些乏了,先去客房休息片刻。”
……
太夫人一走,太孙顿时伸手,将顾莞宁搂进怀中,喜滋滋地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听闻你吃得下饭了,我在宫中也跟着高兴,今日多吃了一碗。”
顾莞宁听得又好笑又感动。
这些日子,她吐得厉害,清瘦了许多。太孙心中着急忧虑,也跟着没了胃口。清俊的脸孔也瘦了不少。
“女子怀孕少不得要吃些苦头。”顾莞宁依偎在他的胸膛,轻声道:“我能撑得住,你不用为我担心。”
太孙叹了口气:“阿宁,我恨不得吃苦的人是我自己。”
可惜,这件事他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莞宁受苦。
想及此,太孙对没出世的儿子充满了怨念,狠狠地说道:“等阿奕出世,我第一件事就是揍他一顿。”
顾莞宁立刻忘了自己打算揍孩子一顿的事,瞪了太孙一眼:“你敢动手,我就先揍你。”
太孙咧咧嘴:“你舍得动手,都由你。”
顾莞宁被他的厚颜逗乐了:“对儿子我舍不得,对你我可没半点心疼。”
说笑几句后,顾莞宁又叹道:“萧诩,我总有些不妙的预感。我这怀孕的症状,和前世完全不同。只怕肚中的孩子,也不是阿奕了。”
其实,太孙也有相同的预感。
儿子再不成器,也是他和顾莞宁的骨肉。若是因为他们提前圆房就没了出生的机会,他心中岂能好受?
不过,看顾莞宁如此消沉低落,太孙哪里舍得再让她难过,张口哄道:“不是这个混账小子也无妨。我们生一个更俊俏更聪明的。”
顾莞宁瞪着他,一句话还没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素来冷静自若的太孙,顿时慌了手脚:“阿宁,你别哭。是我说错话了,你生气就冲着我来。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你出气。”
他曾见过顾莞宁疲惫不堪的时候,悄然落两滴眼泪。
可她素来骄傲倔强,从不会当着人前哭泣。
他温柔地为她擦拭泪珠,然后凑过去,轻轻吻上她的眼角,用舌尖卷走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顾莞宁有些别扭地转过头。
“好些了没有?”太孙轻声问道。
顾莞宁嗯了一声。
太孙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心里不是滋味,我心中也不好受。可此事非你我能决定,我们也只能顺应天意。”
“不管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两个的骨肉。我都会一样地疼爱。”
顾莞宁默然片刻,才低声道:“我也会一样地疼肚中的孩子。可是,我一想到阿奕,就觉得心痛。”
和儿子之间的疏离淡漠,是她前世最大的遗憾。她本以为,这一世她可以学着做一个好母亲,弥补这份遗憾。
却没想到,阿奕或许永远都不会来到世上了……
顾莞宁眼中又闪出了水光,声音有些哽咽起来:“萧诩,若是没有阿奕了,我该怎么办?”
儿子纵有种种缺点,也是她的骨肉。
太孙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顾莞宁,默默地搂紧了她。
世事不尽如人意,若是天意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这个道理,顾莞宁当然懂。只是她现在心情太过消沉,他不忍说这样的话让她更伤心难过。
……
怀了身孕之后,顾莞宁的情绪极易波动。
哭了片刻,她有些困倦,在太孙的怀中睡着了。
太孙唯恐惊醒了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整整一个时辰,腰酸腿酸胳膊更酸。不过,看着顾莞宁安静的睡颜,所有的酸痛都不翼而飞。
顾莞宁睁开眼,迎上太孙温柔的目光:“阿宁,你现在好些没有?”
顾莞宁定定心神,轻轻嗯了一声。心里还是觉得遗憾难过。不过,哭了一场,负面的情绪已经散了大半。
太孙有意哄她高兴:“天早就晚了,祖母还等着我们两个一起用晚膳。”
提起太夫人,顾莞宁果然有了精神,嗔道:“我睡了这么久,祖母一定早就饿了。你也不早点叫醒我。”
太孙立刻自省:“都是我的错。”
顾莞宁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夫妻两个略略整了仪容,出了屋子。
晚饭早已备好,太夫人也已等候多时。见到顾莞宁眼眶微微泛红,太夫人少不得要追问几句。
顾莞宁不便多说,立刻扯开话题:“梧桐居的客房,祖母可还住得惯?”
太夫人很配合地转移话题:“客房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紫嫣她们几个也跟着进府伺候。和在侯府里住着也没什么差别。”
顾莞宁笑道:“住得惯,祖母就多住些日子。”
太夫人点点头:“那是当然。难得有机会在太子府里小住,让我走我也舍不得走。”
顾莞宁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被人娇惯着的感觉,真是好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 双喜
顾莞宁一直不露面,早已惹来众人瞩目。
太夫人又被接进侯府小住,更是令人侧目。
思绪敏锐的,早已猜到了几分。譬如傅妍和林茹雪,两人私下见面,少不得要悄声议论两回。心中各自艳羡,不必细说。
略有几分迟钝的,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譬如高阳郡主,这一日进宫给王皇后请安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了几句:“皇祖母,顾莞宁已经一个多月都没进宫请安了吧!”
王皇后横了高阳郡主一眼:“她进没进宫请安,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皇后养病半年多,重新执掌宫务也未满两个月。高阳郡主被晾了半年多,如今才有机会进宫请安,比起往日也老实多了。
被王皇后这么一瞪,高阳郡主便撇撇嘴,不吭声了。
一旁的乐阳郡主,眸光一闪,忽地说道:“若我猜的没错,大堂嫂应该是有了身孕,一直在府中养胎。因为时日尚短,这才没对外宣扬。”
王皇后早就心中有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淡淡说道:“不必妄自猜测,等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顾莞宁果然是有喜了!
乐阳郡主和高阳郡主的神色同时沉了一沉。
乐阳郡主想到时常以泪洗面自怨自艾的长嫂,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高阳郡主却是又嫉又恨,脱口而出道:“顾莞宁生性尖锐刻薄,肯定没有生儿子的福气。十有**是个女儿。”
此言一出,王皇后顿时冷了脸:“高阳,你学了半年多规矩,怎么还是这般鲁莽出言无状?莫非是想在府中再学上半年规矩不成!”
乐阳郡主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吗?
再说了,亏得她也有脸说别人。王敏好赖还生了女儿,她自己成亲三四年,可是连身孕都没有过。
高阳郡主被骂的面如土色,总算闭上嘴,老实消停了。
……
半个月后。
梧桐居。
顾莞宁坐在椅子上,徐沧微微闭目诊脉,过了片刻睁开眼笑道:“太孙妃的脉相沉稳有力,胎相稳固。”
一旁的太子妃一脸喜色:“胎相稳固就好。”
太夫人也是一脸欣慰。
顾莞宁抿唇,笑了一笑。
这半个月来,太夫人一直住在梧桐居,陪伴在她身边。她心情舒畅,胃口也稍稍好了些,每日吐上三四回。掉下去的肉一时半会儿养不回来,面色总算好看多了。
徐沧又笑道:“草民还有一桩喜事要禀报。”
还有一桩喜事?
顾莞宁有些意外,看向徐沧。
太子妃也看了过来。
徐沧也没卖关子,笑着说道:“草民于诊脉颇有心得,刚才为太孙妃诊脉,太孙妃脉相和寻常孕妇人不同。应该是双胎之征。”
顾莞宁一怔。
太子妃霍然站起身来,因为太过惊喜,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徐大夫,你说得可是真的?莞宁这一胎怀了两个?”
“应该是。”徐沧笑道:“此时孕期尚短,暂不声张,等到了五六个月,才能确定。以后每隔五日,草民为太孙妃诊脉一回。”
太子妃高兴地合不拢嘴,连连笑道:“那就有劳徐大夫了。”
区区一个郑环儿生了一对双生子,都令元佑帝龙心大悦。
如今顾莞宁也怀了双胎,自是一桩大喜事。
太夫人也是满脸笑容,对着顾莞宁说道:“一胎双生,既是吉兆,也是你的福分。”
顾莞宁反而没太子妃太夫人来的高兴,随意地扯了扯唇角,心中涌起一阵黯然。
果然和前世不同了……
太子妃沉浸在喜悦中,并未留意到顾莞宁的异样。太夫人却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不太高兴?”
这其中的理由,实在无法说出口。
顾莞宁打起精神笑道:“这样的好消息,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骤然听闻,觉得意外罢了。”
太子妃喜气洋洋地说道:“怪不得你孕吐如此严重。原来是怀了两个,这反应也是双倍了。”
太夫人一时也看不出顾莞宁的心思,暂且搁下不提,笑着说道:“既是坐稳了这一胎,也该将这个喜讯告诉亲眷好友,让大家伙儿都跟着高兴一番。”
太子妃欣然一笑:“这是当然。”
……
当日,太子妃便打发府里的管事出府报喜。
先是宫中,然后是齐王府魏王府韩王府,再然后是定北侯府,平西伯府闵家等等姻亲都是要报喜的。
以太子妃的心思,巴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喜讯才好。
双胎之事,暂不宣扬。太子妃便将这一喜讯暂时按捺了下来。只命人悄悄给太孙送了口信。
太孙当即告假回了府。
不出太孙所料,顾莞宁独自一人待在寝室里,脸上并无多少喜意,反而有些寂寥落寞之色。
太孙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走上前,将顾莞宁揽进怀中:“阿宁,你这般模样,我看着也觉得难受。”
顾莞宁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冲太孙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