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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公皱起眉头。
他不了解太孙是什么样的人,却深知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会变得何等疯狂!
顾莞宁一旦出了事,同在静云庵的王氏根本脱不了嫌疑。太孙也无需任何证据,一定会对王家动手。
“娘娘,三思而后行。”齐公公继续低声劝说。
王氏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再多想了。一定要趁着消息还未传去的时候动手。万一传开,动手便迟了。”
……
此时的顾莞宁,已经回到了院子里。
玲珑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这一招引蛇出洞,果然灵验的很。”
不过是稍稍透出一点风声,王氏就如惊弓之鸟,自露马脚。
齐公公的真实身份,不算什么秘密。当年王氏的兄长将书童净身送进王府一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顾莞宁生出疑心后,命季同暗中查探齐公公的身份来历。不出几日,密报便送到了顾莞宁手中。
顾莞宁淡淡一笑:“她藏着这一桩隐秘多年,现在已知被我察觉,接下来,少不得要来个杀人灭口。而且,此事越快越好,绝不敢迟疑。一两天之内就会动手。”
“你立刻送消息下山,让季同领着两百暗卫潜上山,守在静云庵周围,随时待命。”
玲珑立刻应了下来:“是,奴婢这就下山。”想了想又道:“从今晚开始,小姐悄悄到后面的屋子里睡下,让夫子守在小姐身边。”
“珊瑚穿着小姐的衣服睡在屋子里。珊瑚的身形和小姐最像,做小姐的替身,最是稳妥。”
小姐的安危最要紧,绝不能置于险境中。
顾莞宁听到替身两个字,目中闪过复杂之色:“不用了。珊瑚擅长配药解毒,真论身手,反而不及我。遇到危险,我有自保之力。”
玲珑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小姐想亲自做诱饵,这怎么行!万一有个差池……不行,绝对不行!”
顾莞宁瞪了没大没小的玲珑一眼:“我是主子,一切听我的。”
玲珑生平第一次抗命:“事关小姐安危,可不能听小姐的。奴婢这就叫夫子和琳琅进来,看她们怎么说。还有珊瑚,奴婢也叫她进来。”
说完,便去了门外。
顾莞宁:“……”
这个玲珑!过了年就十九了,还是这般急躁的性子。
……
很快,陈月娘琳琅珊瑚一起进来了。
暗中调查齐公公身份一事,只有玲珑知情。陈月娘她们并不知晓。此时玲珑飞快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话还没说完,陈月娘的脸色已然变了:“胡闹!这么要紧的事,为何一直瞒着不说?”声音格外严厉。
别说玲珑,就是顾莞宁,也从未见过陈月娘动怒,一时间也有些讪讪:“夫子先别动怒,是我让玲珑先瞒着此事,免得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陈月娘没看顾莞宁,只厉声训斥玲珑:“你负责保护小姐安危,就该多劝着小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若是对手出手狠毒,小姐出了差池,你有何脸回去见太夫人?”
玲珑被骂得满面羞愧,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凡事都要以小姐的安危为先。对付敌人之前,先要确保自身安全无虞。”
陈月娘板着脸孔,继续呵斥:“小姐以自身为诱饵一事,万万不可。好在你还知道及时将小姐拦下,否则,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玲珑连头都不敢抬,乖乖挨骂。
顾莞宁脸上也有些发烫。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挨骂……
可怜玲珑代她受过。
陈月娘不便数落她这个主子,便一股脑地都怪到了玲珑身上。
琳琅也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夫子说的对。小姐想亲自以身为饵,万万不行。”
“奴婢和小姐的身形最相似,让奴婢代小姐做饵。”珊瑚不假思索地接了话茬。
陈月娘打量珊瑚一眼,面色稍缓:“这个主意倒是可行。”然后对玲珑说道:“你下山给季同送信,让他在今夜悄悄潜进庵里,我和他商议定计。”
玲珑一怔,下意识地说了句:“万一今夜他们就动手怎么办?”
陈月娘淡淡道:“静云庵里的人手不足。楚王妃若要动手,必要暗中另召人来。一来一回送消息,也得一天一夜。哪有这么快!今夜无事,明晚就得格外谨慎了。”
玲珑这才恍然顿悟,有些羞愧地自责:“我竟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没想到。”
和仔细谨慎又周全的陈月娘一比,她真是无地自容。现在想来,太夫人将夫子派到小姐身边,实在是英明正确的决定。
陈月娘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不过十几岁,年轻冲动,思虑不够周密,也是难免。”
顾莞宁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是我太过自以为是,让夫子忧心了。”
陈月娘这才看了过来,轻叹一声:“小姐知道奴婢们的苦心就好。若是小姐出了事,你让奴婢们又如何苟活?殷切期盼小姐平安归京的太夫人又会何等伤心?还有太孙殿下和娇小姐奕少爷,小姐遇事,也该多为他们想想。”
第七百零八章 密谋
被陈月娘这么一说,顾莞宁愈发觉得脸上发烫:“夫子说的是。是我太过冲动,思虑不周。”
难得见到顾莞宁低头认错。
琳琅既觉得好笑,又有些于心难忍:“夫子,你别生气了。小姐已经知错了。”
陈月娘之前一时动怒,忘了主仆分寸,被琳琅这么一说,也回过劲来,立刻笑道:“奴婢哪里敢责怪小姐。只是一时着急上火,说话倒是没了分寸。小姐可别生气才是。”
说着,便要行礼告罪。
顾莞宁忙托住陈月娘的胳膊:“夫子这么说,可真是让我羞愧得无颜见夫子了。”
陈月娘顺势起身,温言说道:“承蒙太夫人看重,命奴婢来贴身守护小姐安危。奴婢自是全心全意为小姐着想。既然小姐不反对,奴婢就斗胆一回,此事交给奴婢来谋划。”
顾莞宁点点头,然后道:“若由珊瑚代我做饵,务必要保证珊瑚的安全。”
前世珊瑚代她而死。这一世,她绝不愿再重蹈覆辙。
陈月娘立刻道:“这是当然。”
珊瑚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百感交集。
身为奴婢,这条性命都是主子的,为主子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顾莞宁这般在乎她的安危,她之前曾暗暗以为主子厌恶自己,委实是多心了。
……
当天晚上,季同悄然上山,潜进了静云庵。
推门而入,见到几张熟悉的脸孔。顾莞宁也赫然在其中。
季同的目光迅疾掠过顾莞宁的俏脸,很快垂下眼,走上前欲行礼,顾莞宁已经张口:“不必多礼,上前来,夫子有话和你说。”
季同讶然地抬起头。
以顾莞宁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会让陈月娘来拿主意?
陈月娘看出季同眼底的疑惑,却也未张口解释。叫了季同上前,低语数句。
一说到正事,季同立刻收敛所有心思,心无旁骛。
母子两个商议如何隐秘地安排人手,玲珑不时插嘴,珊瑚要代顾莞宁做饵,也不时说话。顾莞宁倒是难得的安静。
琳琅也一直没出声,直到商议完了,才道:“从明晚开始,奴婢睡在小姐身侧。”
若是遇到了危急情况,至少,她还能挡在小姐身前。
顾莞宁一听,便知道琳琅在想什么。眼前忽地闪过久远的一幕。
一支毒箭不知从何处飞来,所有人救之不及。在她身侧的琳琅猛地扑了过来,用后背挡下了那支毒箭。
她眼睁睁地看着琳琅口吐黑血,死在她的怀中。
“琳琅,”顾莞宁凝视着琳琅,轻声道:“你答应我,不管到了何时,都要保重自己,绝不为我挡箭。”
琳琅先是一怔,旋即轻声嗔道:“好好的,小姐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奴婢可不想听了。”
说着,便将头扭到一边。
顾莞宁:“……”
先是陈月娘,再是琳琅。这一日,她这个做主子的,连连被身边人数落……想来她一定有错。
顾莞宁从善如流地改之:“好好好,我不说了。”
顾莞宁这般好脾气,倒让琳琅不好意思了,忸怩着说道:“对不起,奴婢冒犯了。”
不能仗着主子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
顾莞宁不以为意,抿唇笑道:“我的安危要紧,你们几个也要平平安安的,这样才能一直伴在我身边。”
她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琳琅,玲珑,珊瑚,夫子,季同,你们都要好好的。”
好好的活下去。
不要再为了我付出年轻的生命。不要让我在无尽的自责内疚中思念你们。
短短几句话,听得众人心中感动不已。各自点头应下,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想着。若小姐遇到危险,就是拼尽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保小姐平安。
……
当日夜里,风平浪静。
第二天夜里,同样风平浪静。
珊瑚躺在顾莞宁的床榻上,闭上眼睛,看似熟睡,实则一直神智清明。
玲珑睡在地上,同样地提高了警惕。
一直熬到了四更天,依然毫无异样。
熬了大半夜,倦意终于上涌。珊瑚和玲珑几乎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呵欠。
“看来今夜是不会来了。”珊瑚将声音压得极低。
玲珑嗯了一声,又打了个呵欠。
此时已近凌晨,正是一个人一天中最困倦的时候。不过,再困顿也不能合眼。至少也要撑到天亮……
窗外忽地传来一声异响。
珊瑚和玲珑心头齐齐一震。
来了!
珊瑚手中捏着迷药,玲珑握紧了藏在怀中的匕首。只等有人破窗而入,便制住来敌。
奇怪的是,这一声异响过后,并无来敌。反倒隐隐传来了惊惶的叫嚷声。
玲珑耳力灵敏,竖耳一听,面色顿时一变:“外面有人在嚷,走水了!”
什么?走水了?
珊瑚也是一惊,霍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哪里走水了?小姐还睡在我的屋子里,该不会出事吧!”
玲珑神色也凝重起来,低声道:“先别慌。”
她们之前商议如何应敌,也想过来敌会使出声东击西之类的计谋。却未想过,对方一上来竟然先放了火。
静云庵是在半山腰,山上树木极多,一旦走水,是极其危险的事。万一火势过大,烧到了山上的树木,火势连绵成一片,想逃也逃不出去……
玲珑和珊瑚对视一眼,心里俱是一沉。
这个王氏,实在是太疯狂手段太狠辣了。这是铁了心要置小姐于死地啊!
“我们现在怎么办?”珊瑚头脑里的那根弦绷紧了:“继续留在这儿诱敌,还是先去小姐那儿?”
玲珑深呼吸一口气:“先按兵不动,等夫子的信号。”
不能慌!不能乱!夫子之前就叮嘱过,不管遇到何事,都要沉下心来,冷静地想对策。人一旦慌了心神,就会错上加错。
玲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头脑飞快地转了起来。
就在此时,外面的喧嚣声愈发大了。
“走水了!”
“快来人啊!走水啦!”
寂静无声的静云庵,在短短片刻火光冲天,叫嚷声嘶喊声仓惶惊惧的尖叫声,划破暗夜长空。
第七百零九章 走水(一)
嘈杂的声音,慌乱的叫嚷,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原本宁静的深夜,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走水彻底搅乱。
“夫子,”和衣而眠的顾莞宁,早已被惊醒,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外面如何?”
陈月娘手执弓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有任何异动,她手中的长箭便会离弦而出,将来敌杀于箭下。
百步之内,无人能躲开她的箭。
听到身后的声音,陈月娘头也没回,声音稳稳地传了过来:“不管外面如何,小姐只管安心地在床榻上躺着。”
陈月娘并不算宽厚的背影挺得笔直,格外踏实可靠。
顾莞宁抿唇,微微笑了起来。
有夫子在,她什么都不必烦心,一切都听夫子的。
不过,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怕不能制敌,自保却是绰绰有余。顾莞宁从枕下摸了一把匕首出来,握在手中。
睡在顾莞宁外侧的琳琅也早已坐直了身子,俏脸紧绷,身子也绷得极紧。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顾莞宁的前面。
顾莞宁既窝心又无奈地笑了一笑。
陈月娘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楚王妃行事颇有几分疯狂,比我预料中的手段更狠辣。这把火一放,之后再有‘匪徒’出现,杀人劫财便顺理成章。到时候将罪责都推到‘匪徒’身上,自己便能撇得一干二净。”
顾莞宁目中冷芒一闪:“还不止于此。就算刺杀我不成,只要能令‘匪徒’闯进我的屋子里,便能惹来无数流言蜚语。”
沈梅君不贞一事,早已被渲染得人尽皆知。
若是再出了这等事,便如一盆污水泼在她的身上,百口莫辩。
这样的流言,足以毁了她。
王氏的手段,确实狠辣至极!
陈月娘冷冷地扯起唇角:“这一回,我们便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最先起火的院子,正是王氏的院子。
宫女们护着王氏‘仓惶出逃’,趁着夜色逃到了庵外。其他的女尼和留在庵中的宫女,一边嚷着走水,一边到处找水救火。
就在火势即将被控制住之际,不知从哪儿冒了数十个穿着夜行衣的匪徒,个个身高精壮,手中拎着明晃晃的长刀,见人就杀,刀刀见血。
可怜的女尼宫女们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尖叫着嘶喊救命。连着被砍杀数人,殷红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尸首处处,犹如修罗地狱。
这几十个匪徒杀得兴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去那边!”喊话的匪徒拎着带血的长刀,气势汹汹地往幽静的院子走去。
那一处院子,正是顾莞宁的居处。
无人敢出声示警,趁着匪徒们没留意自己,迅速四散逃命去了。
就在匪徒们即将闯进院门的刹那,一支箭无声无息而至。
领头的匪徒倒下之际,犹自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颓然倒地。
这一箭过后,立刻数箭一起嗖嗖飞来。
其他匪徒俱是一惊,迅疾摆开阵势迎战。可惜连来人的影子也看不清,只有一支接着一支的利箭飞来。
不到片刻,便有数人中箭。好在箭上无毒,只要没中要害,还剩一口气的,总能再拼一拼。
其中一个匪徒,见势不妙,俯下身子,悄然潜至门边。用利刃破了锁,然后冲了进去。
刚冲进院子里,便被箭射中身亡。
院门此时已经开了。剩下的匪徒们也都醒悟过来,一边用刀剑格挡飞箭,一边往院子里冲。
只要冲进顾莞宁的屋子里,无论刺杀能否成功,此行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一直藏在暗中放冷箭的季同想也不想地吹响了尖锐的口哨。哨音高亢尖锐,刺得人耳膜阵阵刺痛。
隐藏在暗处的数十个暗卫迅疾扑了上去,和匪徒们缠斗在一处。
……
锵锵锵锵!
刀剑交击!
啊啊啊啊!
阵阵惨叫!
声音越来越近,透过窗子,已经能隐约看到模糊的人影。
琳琅的身体陡然紧绷起来,用自己的身子将顾莞宁遮掩的严严实实。
陈月娘依然如冰雪般冷静,手中的弓箭纹丝未动。
顾莞宁此时也颇为冷静。她不是娇养在闺阁中的少女,前世领着儿子逃亡,被追兵一路追杀的日子过了几年。这等阵仗,还不至于令她惊惧。
她将手中的匕首塞给琳琅,低声道:“拿着。”
琳琅一惊,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小姐,你要做什么?”
顾莞宁没说话,下了床榻,拿起放在床榻边的另一副弓箭,和陈月娘并肩,张弓搭箭。
陈月娘眉头动了一动,眼角余光瞄了过来。
顾莞宁淡淡说道:“我也会射箭。不该躲在别人身后。今日,我们师徒两个一起御敌。”
平淡的两句话,意外地激起了陈月娘胸膛的热血。
陈月娘目光一闪,忽地笑了起来:“好!”
小姐不是脆弱的藤蔓,而是一株能挡风雨的参天巨树。
……
玲珑已不再掩饰身形,早已起身,手中握着匕首。匕首锋利无比,散发着蓝幽幽的光芒。上面涂抹了珊瑚特制的毒药,见血封喉。
珊瑚也下了床榻,站在玲珑身侧。
她身手平平,不过,身上配制的各式毒药迷药却不少。手中捏着的药丸,只要稍稍捏破,便会散出迷烟,几个呼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