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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莞宁微微挑眉。
太子妃郑重地点点头。
事实证明,太子妃的涵养功夫远远没修炼到不动声色的地步。
过了片刻,又有宫女悄然来禀报:“启禀娘娘,殿下去了荷香院,召了乐师和舞姬取乐。无为道长新练出一炉长生丹,也送到了荷香院。”
太子妃气得全身簌簌发抖。
这个混账老东西!孙子孙女两周岁的生辰宴,不在宴席上待着,竟跑到那个沈~贱人的院子里,白日宣淫作乐。
还吃什么长生丹……怎么也不噎死他!
顾莞宁就坐在太子妃身侧,将宫女的话也听进耳中,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长生丹啊……
就让太子好好地享受“长生丹”带来的刺激和快活吧!
……
太子确实觉得刺激快活。
他年少便纵情声色,只是精力有限,不免有力有不逮的时候。后来有道士炼丹献药,他才尝到了生龙活虎夜夜挞伐的美妙滋味。
不过,丹药服用得久了,便有了羞于启齿的毛病。不服药没精打采,服了丹药精神倍增。
这几年,太子已经养成了服用丹药的习惯。
无为道长的炼丹术显然比之前的道士更高明。
太子近来颇有自己回到年青之际的感觉,有时兴起,便会召周美人和其他几个美人一起来取乐。
今日当众训斥太孙,提前离席,令长子难堪。也让太子找到了久违的身为父亲的尊严。
哼!
元佑帝再疼萧诩又能如何。等元佑帝驾崩,这天下就是他的。到那个时候,再无人压在他的头上。他就能凭着自己的喜怒行事,不必时时事事都看元佑帝的脸色……
想到这儿,太子愈发亢奋起来,用力地抓住身下的美人肩膀。
美人吃痛,娇弱地喊了一声殿下。
太子服用长生丹,过于亢奋,也顾不得美人身体初愈,动作愈发激烈。
待到后来,美人的胸前旧伤迸裂,鲜血溢了出来,落泪呼痛不已,太子才皱着眉头停下。随意地穿了件衣服,便去了隔壁,去找周美人。
一直守在屋子外的绿儿匆匆进了屋子里,看到床榻上斑驳的血迹,被吓了一跳,急急地走上前来:“小姐,你身上的伤怎么又裂开了?”
沈青岚俏脸惨白,胸前的旧伤汩汩流出鲜血,身上也有多处抓伤咬伤,还有往日留下的青色淤痕。看着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沈青岚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急促不稳地说道:“绿儿,快些拿伤药来。”
每次伺候过太子,她都如破败的布偶一般,狼狈不堪。
她从不让别人看见此时的自己,除了贴身丫鬟绿儿。
绿儿应了一声,忙取了伤药来。用干净柔软的棉布为沈青岚清洗血迹,然后小心地将药敷在伤口上。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沈青岚全身瑟缩了一下,疼的钻心,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绿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殿下怎么能这样对你。你身子骨一直都弱,再这般下去,哪里能撑得住。”
沈青岚不想哭,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串串落下。
很快,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自己选择的路,只能咬牙走下去。
第七百四十一章 长生(二)
长生丹的妙处实在极多。
哪怕前一日再恣意放纵,第二日依旧精神奕奕。
太子心情大好,命人将无为道长叫了过来,重赏一番。
无为道长一甩手中的拂尘,恭敬地说道:“这是贫道分内之事,殿下如此重赏,倒让贫道受宠若惊了。”
这位无为道长,发须皆白,面色却如小儿般嫩滑红润,穿着一袭青色道袍,手中拿着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无为道长自称年龄已过百。此话是否属实,无人得知。
太子对此却是深信不疑。
“道长精擅道家丹术,练出的长生丹妙用无穷,孤重赏道长也是应该的。”太子红光满面和颜悦色地笑道:“以后还要劳烦道长,多练些长生丹,孤要每日都服用。”
无为道长恭敬地应了下来。
太子妃得知太子赏了无为道长万两黄金,顿时气短胸闷,阵阵眩晕。
顾莞宁稳稳地扶住太子妃的胳膊,轻声道:“母妃平心静气。金银俗物,赏便赏了。父王身为东宫储君,有些喜好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府中也不缺金银,由着父王就是了。”
不随着他还能怎么办?
她又拦不住他!
太子妃愈想愈是气闷:“他往日荒唐些,倒也能克制几分。如今简直是荒唐过了头,也不怕传进宫中,惹得父皇动怒。”
顾莞宁目光微闪,淡淡说道:“父王虽然敬畏皇祖父,不过,这等小事,皇祖父是不会过问的。”
太子到底是一朝储君,元佑帝总不能事事过问。只要无碍江山社稷不会损害朝堂,元佑帝便不会过问太子的“个人喜好”。
说到底,就是风流了一些好色了一些嘛!
同为男子,元佑帝显然颇能体谅太子的喜好,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当然了,元佑帝也从未想过,太子会英年早逝,死在女子的床榻上。
太子妃兀自愤愤不平,顾莞宁也不再多劝,转而笑道:“母妃,今日春景正好,我们也别在屋子里闷着了。将麒哥儿麟哥儿和阿娇阿奕带到园子里透透气。”
这一招转移注意力,对太子妃来说颇为管用。
太子妃立刻将太子这摊子糟心事扔到脑后,笑盈盈地应了声好。
……
太子服用长生丹之事,元佑帝确实有所耳闻。
正如顾莞宁所料,元佑帝只轻飘飘地数落几句,便不再多提。重点训斥的是太子当众给太孙难堪一事:“……阿诩不能饮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当众发怒,令他难堪?他如今有儿有女,是大人了。你还想训斥孩子一般训他。让他在人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他都快四十岁了,还不是老老实实站在这儿挨骂?
太子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露出愧色:“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思虑不周,一时气恼,说话行事有失分寸。以后儿臣一定会注意。”
认错及时,态度良好,元佑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太子恭敬地告了退,待出了福宁殿后,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老子训儿子,天经地义。到了他这儿,既要看自己老子的脸色,又不能摆身为老子的威风,真是憋屈的难以形容。
一憋闷,就更想念放纵的滋味。
当天晚上,太子索性服了两颗长生丹。
效果之佳,不必多说。
身体纤弱的沈美人禁不住折腾,又换了年轻娇媚的周美人和另两个美人。
太子深觉长生丹妙处,颇为慷慨地将丹药赏赐给幕僚和几个东宫属官。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很快,长生丹便悄然盛行起来。
能让年迈的男子恢复“活力”,让体虚的男子精神勃发,又没什么不适之处和后遗症,这样的丹药,谁不想来几颗?
太子自认胸襟宽广,不是小气之人,将长生丹赏了一瓶给太孙。
……
于是,太孙拿着一瓶长生丹回来了。
乳白色的半透明瓷瓶里,放着赤红色的豆粒大的丹药。瓷瓶一打开,便涌出一阵奇异的香气,闻上一口,沁人心脾,精神为之一振。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瞄了太孙一眼。
太孙立刻言明:“父王所赐,我不能推辞。不过,我绝无服用的打算。”
顾莞宁慢悠悠地哦了一声:“外面将这长生丹已经传成了神丹妙药,据闻服用的男子生龙活虎,夜御数女,精神抖擞。殿下就不想试一试吗?”
最后几个字,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媚意。
太孙心尖一阵酥麻,仿佛被一只手轻轻地挠了一下,又勾了一下,又缠了一下……
顾莞宁冲他笑了一笑。
太孙立刻像服用了一瓶长生丹,瞬间精神倍增,扑上前来。
……
隔日,劳累了一夜的太孙双腿绵软地去上朝。
顾莞宁也有些疲倦,眉眼间又透出异样的艳色和风韵,犹如一朵被浇足了水分的鲜花。就连身边的玲珑等人看着,也觉得心跳快了许多。
徐沧定力颇足,进来之后,只看一眼便低下头:“草民见过太孙妃。”
顾莞宁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徐大夫,这瓶长生丹赏给你。”
徐沧:“……”
徐沧脱口而出道:“草民不需要这个!”
几个丫鬟将头扭到一旁偷笑。
站在顾莞宁身侧的陈月娘陡然羞红了脸,恨恨地瞪了徐沧一眼。
顾莞宁忍住笑,缓缓说道:“你精通医术,不妨将长生丹研磨成粉,研究研究药方。看看里面到底有哪几位药材。”
原来如此。
徐沧难得尴尬一回:“是,草民这就将长生丹取回去,仔细研究。”
隔了几日,徐沧便悄然来回禀。
这长生丹里的药材都是大补之物,又用道家秘术提炼而成,确实有增进体力提神之效,短期之内也确实没什么副作用。
短期?
顾莞宁目光一闪,淡淡问道:“短期之内无碍,若是长期服用,又会如何?”
徐沧正色道:“长期服用,变回对丹药形成依赖,会上瘾。一日不服,便会一日觉得不舒泰。服用得久了,人的精血体力会被逐渐透支消耗,最终耗得油尽灯枯。”
第七百四十二章 收徒
原来如此。
这种长生丹,短期内确实效果极佳,服用得时间长了,便会耗尽男子的精血。
前世太子便是被耗得油尽灯枯,死在了美人的床榻上。这一世,太子服用丹药更凶更猛,看来也会更快“见效”……
顾莞宁不再多问,随口道:“徐大夫自己心中有数就好,不必宣扬。”
徐沧愣了一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此事不用禀报太子殿下吗?”
明知道长生丹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顾莞宁目光一扫,淡淡说道:“这等小事,何须禀报。”
徐沧暗暗心惊。
不过,在太子府中几年,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性情耿直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徐沧了,闻言很快镇定下来,应了声是。
顾莞宁不再提什么长生丹,温和地笑道:“徐大夫,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议。”
这般温和可亲的态度,简直令人受宠若惊。
徐沧忙笑道:“太孙妃有事只管吩咐。”
顾莞宁微笑道:“你一心钻研医术,连太医院都不想去,只想闭门写医书。难道就不想有个衣钵弟子,将你的医术传承下去?”
徐沧大为意外,略一思忖,便领会了顾莞宁的意思:“太孙妃莫非是想让沈公子随我学医?”
徐沧口中的沈公子,正是沈谨言。
当日沈谨言自尽寻死,是徐沧将他救了回来。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
沈谨言伤势痊愈之后,平日极少出来,每日待在屋子里,或读书习字,或钻研医书药方。虽然同住在梧桐居,徐沧却很少见到沈谨言。
顾莞宁点点头:“是,我确有此意。”
“阿言前几年住在普济寺里,一直随慧平大师学医。医术已经有了根基,就这么半途而废,实在可惜。所以,我想让他拜你为师,继续学习医术。”
普济寺沈谨言是回不去了,想继续学医,只能另择名医。有徐沧在,顾莞宁自然不做他人想。
徐沧没有一口应下,目中露出为难之色。
顾莞宁心中微沉,面上不露声色:“你若不愿意,此事便当我没说过。”
“草民并不是嫌弃沈公子的身世。”徐沧也是灵透之人,立刻说道:“沈公子天资聪颖,心性纯良,是可造之材。只是,草民从未收过徒,只怕不会教导徒弟,耽搁了沈公子。”
更重要的是,他一心痴迷医术,恨不得将所有精力时间都用在上面。哪里还有闲暇教导徒弟。
当然,这个原因不便诉之于口就是了。
顾莞宁似看出了徐沧的心思,笑着说道:“阿言乖巧听话,从不多嘴。你写医书的时候,他绝不会打扰你。你在闲暇时指点他一二,总好过他一个人看医书看药方。”
顿了顿,又轻叹一声:“他整日待在屋子里,极少在人前露面。如非我主动去看他,他几乎从不来找我。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他的性子会变得越来越孤僻古怪。跟在你身边,至少也多个人和他说说话。”
徐沧心里一软,原本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狠狠心点头应了下来:“即是如此,草民就厚颜收下沈公子为徒。只是,草民有言在先,草民脾气急躁,说话也不太中听。沈公子若是受了委屈来向太孙妃哭诉,哪怕是太孙妃张口求情,草民也不会理会。”
顾莞宁没被这番色厉内荏的话吓住,微微一笑:“多谢徐大夫。我这就让人叫阿言过来,磕头拜师。”
……
沈谨言很快便来了。
顾莞宁冲沈谨言笑了一笑:“阿言,你整日在屋子里闷着无事,我自作主张,为你重新找了个师父学医。”
沈谨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顾莞宁口中说的师父,非徐沧莫属!
“你可愿意拜徐大夫为师?”顾莞宁继续问道。
当然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自徐沧治好太孙的病症,便名噪京城,有徐神医之美誉。一干太医院的太医也甘拜下风。能拜徐沧为师,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沈谨言一个激动,立刻转身跪下,给徐沧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徒儿给您磕头了。”
……果然机灵!
徐沧抽了抽嘴角,略有些无奈地笑道:“沈公子不必多礼,快些起身吧!”
这一声沈公子里,透出了三分不情愿四分无奈。
想也知道,若不是顾莞宁亲自张口,徐沧绝不肯轻易松口答应收徒。
沈谨言恭敬地应道:“师父叫我谨言就行了。”
恭敬的态度,绝非作伪。
徐沧的面色又缓和了几分,也不拘泥客气,当即就改了口:“也好,那我日后就叫你一声谨言。”
沈谨言满脸期盼地问道:“我听闻师父有一个专门的药房,里面放了许多珍贵少见的药材,还有许多古籍医书。不知今日我可否就随师父进药房?”
太孙对徐沧十分慷慨,在梧桐居里特意辟出一排屋子,打通了之后,就成了一个十分宽敞的药房。医书药材药炉等等,应有尽有。
沈谨言知道之后,便心生向往。今日刚拜师,便迫不及待地想进去一开眼界了。
徐沧自己痴迷医术,对同样喜欢医术的沈谨言顿时生出好感,笑着应了下来。
沈谨言满心欢喜,连连道谢。又转过身来,郑重地向顾莞宁道谢:“多谢姐姐为我考虑得这般周全。”
如果不是顾莞宁出面,徐沧怎么肯收他为徒?
顾莞宁目光柔和,轻声叮嘱:“你随着徐大夫学医,一定要听徐大夫的话。有什么听不懂的,也不必着急,慢慢学着就是了。”
沈谨言乖乖点了点头。
徐沧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沈公子……谨言今年已有十二岁,又不是不解事的孩童。太孙妃这般叮嘱,实在是多虑了。”
看顾莞宁的样子,分明是将沈谨言当成了不懂事的孩童。
是她多虑了吗?
顾莞宁看着已有俊秀少年模样的沈谨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徐大夫说的是。如此,我就将阿言托付给你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 师徒
从这一日起,沈谨言随着徐沧学起了医术。
每天凌晨,众人还在睡梦中,沈谨言便已早早起床,到了药房里。徐沧比他更早一步,已经开始低头看医书了。
到了晚上,至少也得过了亥时,药房里的烛火才会被吹熄。
徐沧也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脾气不太好。
专注做事的时候,最厌恶人说话打断自己,更不喜身边有声音响动。一看起医书来,专注之极,常常连饭也忘了吃。说话只说一遍,绝无耐心重复第二遍,否则,就要翻脸骂人。
好在沈谨言年轻虽小,却十分聪慧,又有几年的根基。
药房里的普通药材,沈谨言基本都认识,药理学过,医书大半能看懂,药方也能背上来不少。
否则,以徐沧的脾气,只怕没这份耐心从头教起。
……
“阿言,你随着徐沧学了数日,感觉如何?”
半个月后,顾莞宁私下叫了沈谨言过来问了一回。
沈谨言毫不犹豫地答道:“师父医术高超,世间难寻。他撰写的医书,将来必会成为传世之作。”
顾莞宁:“……”
瞧瞧那副崇拜的神情,听听这满口的赞誉之词!
才半个月而已,徐沧已经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