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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
沈青岚已经到了可以论婚嫁的年龄,而他却是个七岁的孩童,甚至还没到男女大妨的年龄!
顾莞宁也装作讶然地接了话茬:“是啊!阿言还是个不解事的孩童,沈表姐就是再喜欢阿言,也断然不可能生出男女之思。这等谣言,委实荒唐可笑!”
顿了顿,又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沈表姐总想着和阿言亲近,大概也不会传出这等荒唐的传言了。”
众人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么?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整日里总想着和表弟亲近。这能不让人多心多想吗?
沈青岚原本就是个落魄举人的女儿,生活清贫。乍然住进侯府,过上了以前从未想过的优渥生活,看到的是定北侯府的繁华和天子脚下的富庶,怎么可能不为所动?
再想想沈氏对沈青岚偏心的程度,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些不足为人道的心思。
于是,众人看着沈青岚的目光愈发微妙难言了。
……
沈青岚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这一盆污水不由分说地泼了下来,将她清清白白的名声毁得一干二净。
她以后还有脸面在定北侯府里行走?
她还有什么脸见顾谨言?
怪不得姑姑会被气得吐血昏迷。她此时满心懊恼烦闷焦灼,也有了吐血的冲动。
耳边又想起顾莞宁“善解人意”的声音:“沈表姐也别太将此事放在心上。我们都清楚阿言的为人,他断然不会对沈表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沈青岚:“……”
顾谨言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生出不该有心思的人当然就是她了!
沈青岚用力地咬着嘴唇,将柔嫩的唇瓣咬出了两道深深的印记,强忍着羞愤张口为自己辩白:“莞宁表妹,我一直将言表弟当成我的亲弟弟一般看待,从未想过别的。”
天地良心!
顾谨言就是再漂亮再好,也还是个孩子,个头才及她肩膀罢了。她怎么可能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童生出什么心思!
她暗中恋慕的,是齐王世子啊!
顾莞宁轻叹一声:“你说的话我当然相信。只是,你到底姓沈不姓顾,表姐弟过分亲近,确实容易惹来闲话。为了名声着想,表姐日后还是和阿言保持些距离为好。”
一直没张口说话的太夫人,点点头附和:“宁姐儿说的有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只有身正,才不会惹人闲话。”
沈青岚满心憋屈,无处可诉。忍着一腔泪水应道:“太夫人教训的是,青岚记下了。”
以后一定要离顾谨言远远的!
不管姑姑说什么,她都不敢再靠近顾谨言了。
太夫人又看向顾谨言:“言哥儿,你平日的言行举止也要多留心。姑娘家清名要紧,你是我们顾家嫡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执掌侯府的,名声也是顶顶要紧的。可不能传出什么不中听的谣言来。”
顾谨言恭敬地应了。
沈青岚低着头,仍然觉得耳后火辣辣的。
太夫人这么说,分明是在指责她损害了顾谨言的名声,比当面怒骂还要让人难受。
太夫人又吩咐吴氏:“你亲自去查一查,这些话到底是谁先传出来的。我们顾家门风清正,断然容不得有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吴氏忙恭敬地应了:“是,儿媳一定仔细查清此事。”
……
说话间,大夫终于来了。
大夫姓谢,今年五旬,长眉善目,留着几绺胡须。医术极佳,擅长诊治妇科方面的病症,更擅长调养之道,在京城里颇有名气。
这样的名医,诊金高昂,百姓商贾之家是请不起的。普通的官宦人家,大多得亲自登门去请。
也只有定北侯府这样的门第,能轻松地打发下人就将谢大夫请来了。
太夫人打起精神说道:“这些日子,劳烦谢大夫了。”
沈氏断断续续地病了这些日子,再有沈青岚意外的脚伤,谢大夫每隔一两日就要登门,闻言笑道:“太夫人这般客气,真是折煞草民了。”
太夫人对谢大夫颇为客气:“有劳谢大夫为沈氏看诊。”
稍稍寒暄几句,谢大夫便走到床榻边坐下。
略一打量沈氏的脸色,知道是吐血所致昏迷,谢大夫的神色便凝重了起来,再为沈氏诊脉。片刻后,才说道:“夫人气急攻心,口吐鲜血,以致昏迷,着实伤了元气。必得安心静养才是。”
“草民再为夫人开一副药方,先喝上五日。待五日后,草民再来为夫人看诊。”(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莫辩(二)
沈氏竟然病的这么重?
吴氏心中暗自窃喜,故作关切地问道:“谢大夫,二弟妹需静养多久才能好转?”最好是养上个三年五载才好!
吴氏那点小心思,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实则早已在略显轻快的语气中表露无遗。
太夫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谢大夫经常出入官宦内宅,对女眷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司空见惯,不以为奇,只当不知:“二夫人心思颇重,忧思过度,平日便有经脉郁结之兆。在短短几天内,连续动怒昏迷,此次更是吐了血,不可小视。”
“少则养上两三个月,多则一两年。不宜再操劳烦心,更不宜动怒,否则伤身伤神,有损寿元。”
吴氏竭力忍住心里的雀跃,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二弟妹往日为内宅琐事忙碌操劳,又为一双儿女操尽了心,是该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又对太夫人说道:“儿媳自知鲁钝,不及二弟妹聪慧。不过,眼下二弟妹身体不佳,需要静养。儿媳愿意效微薄之力,替二弟妹担下府里的琐事。”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大嫂!
太夫人瞄了吴氏一眼,淡淡说道:“我这把年纪,没那个精力操心府里的琐事。以后确实要你多费心。”
“这都是儿媳分内的事。”吴氏忙笑着应道:“能为婆婆分忧,我心里不知多高兴。”
方氏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将头扭到了一旁。
这个吴氏,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怪不得婆婆以前瞧不上她,就是自己这个做弟媳的,看着吴氏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也觉得难受。
等谢大夫开了药方后,太夫人命丫鬟捧来诊金,送谢大夫出去。然后又吩咐众人:“沈氏需要静养,以后等闲无事,不要来荣德堂,免得扰了她清净。”
众人齐声应了。
太夫人起身走了之后,众人也各自散去。
……
顾谨言站在床榻前,看着依旧不省人事的沈氏,有些心疼。
虽然这些日子母子闹了几回,可骨肉亲情还在。见到沈氏这般凄惨可怜,他的心也软了不少。
沈青岚现在就像惊弓之鸟,根本不敢靠近顾谨言。低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将她搀扶着回了屋子。
顾莞宁走到顾谨言身边,轻轻拍了拍顾谨言的肩膀:“阿言,你不用担心,母亲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静养就行了。”
不能动怒,不能忧思过度。
呵呵!
她怎么可能让沈氏过的那么轻松!
顾谨言性子单纯,并未多想,闻言点点头道:“姐姐说的是。母亲已经这样了,以后我们姐弟两个还是别惹她生气了。”
顿了顿又低声道:“不过,我是不会理那个沈青岚了。”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躺在床上的沈氏终于动了动眼睫毛,然后慢慢地睁开眼。一开始目光茫然,过了片刻才有了焦距,看向床榻边的姐弟。
“刚才谢大夫已经来给母亲看过诊了,开了药方,让母亲静心休养。”
母子没有隔夜仇,见沈氏醒来,顾谨言颇为欣慰,张口叮嘱:“母亲要平心静气,不能轻易动怒。谢大夫说了,怒气伤身。”
沈氏刚醒来,反应比平日慢了半拍。半晌才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昏迷之前的回忆袭上心头。
碧彤的那番话音犹在耳。
沈氏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有些不稳:“阿言,你千万别听那些人乱嚼舌头。我是想让岚儿和你亲近些,可是,我只盼着你们像姐弟一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过半点别的念头。”
他们两个是亲姐弟。
她怎么可能生出让沈青岚嫁进侯府的念头!
顾谨言显然并不太相信沈氏的话,看着沈氏病倒在床榻上,不忍反驳罢了:“我相信母亲就是了。”
沈氏又岂会看不出顾谨言的言不由衷,心里又急又气又懊恼,一股热血瞬间冲往脑海。
顾谨言见沈氏面色不对劲,连忙说道:“母亲你别再解释了,我相信你绝没有这个打算。就是有,也一定是沈青岚贪念荣华富贵,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氏:“……”
兜兜转转,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一开始姐弟两个相处的很和睦,现在却闹到了这等地步。
沈氏不肯死心,柔声道:“阿言,你真的误会了。岚儿没有兄弟姐妹,将你和莞宁当成自己的亲姐弟一样。她想亲近你,也是为了增加姐弟亲情,绝没有半分算计你的意思。”
顾谨言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母亲不用再为她说话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没半点关系。”
“母亲想留下她,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便阻拦。不过,母亲也别来劝我和她说话亲近了。”
顾谨言的态度十分坚决。
沈氏有苦难言。
顾谨言对沈青岚这般偏见,她就是说的再多,怕是也没用了……
顾莞宁冷眼看着沈氏变幻不定精彩纷呈的面色,心里无比快意。
受伤害,是因为太过在意。当年她尝过的痛苦,现在总算一一还到了沈氏的身上……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母亲身体有恙,需要静心休养。”顾莞宁闲闲说道:“沈表姐的事,母亲就不必操心了。祖母已经吩咐大伯母,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绝不允许府中再出现类似的谣言,免得损了我们顾家的声名。”
沈氏憋了一肚子闷气,听了这样的话,不由得火冒三丈:“顾家声名重要,难道岚儿的名声就不重要吗?”
“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日后还要说亲嫁人。有了这等不名誉不体面的谣言,以后让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原来在母亲心中,传承了百余年的定北侯府名声,竟然只和一个娘家侄女的闺誉差不多。”
沈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在她心里,当然是沈青岚的名声更重要。
她恨顾湛,也恨顾家。不过,定北侯府将来是要由她的儿子继承的。名声自然也是要紧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怨怼
顾莞宁看足了好戏,不再逗留,很快便和顾谨言一起离开。ggaawwx
沈氏看着一双儿女亲密无间相携离开的背影,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郑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沈氏喃喃低语,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慌乱茫然:“莞宁根本不将我这个亲娘放在心上,阿言现在也不肯和我亲近了。”
郑妈妈只得宽慰几句:“哪里就有夫人说的这么严重。这些日子,为了青岚小姐,夫人和少爷小姐闹的不甚愉快。不过,他们到底是夫人的骨肉,以后定会体谅夫人的苦衷。”
沈氏自言自语道:“说的对,我是他们姐弟的亲娘,他们应该孝顺我,听我的话。”
自我安慰的话,重复得多了,自己便觉得这是事实。
沈氏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岚儿人呢,她怎么没在?”
“青岚小姐之前一直在,不过,刚才太夫人走了之后,她也就跟着走了。”
郑妈妈略一犹豫,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别怪老奴多嘴。老奴知道,夫人心里最疼的就是青岚小姐。可眼下府里流言不断,不但对青岚小姐的名声有损,夫人的威信也大不如前。更伤了夫人和少爷的母子情分。”
“不管是为了谁着想,夫人都该远着青岚小姐一些。”
“至少,也得先将少爷的心哄转回来才是。夫人只有少爷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的闹的母子离了心,以后要靠谁去?”
“女儿再好,也比不上儿子重要。”
也只有忠心耿耿伺候沈氏多年的郑妈妈,敢这般劝慰沈氏了。
沈氏默然片刻,才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岚儿在府里无依无靠,只有我疼她。我若是再疏远了她,她心里不知会有多难受。”
郑妈妈不以为意地笑道:“青岚小姐这么聪明,肯定能想通其中的道理。只有夫人好了,才有她的好日子过。夫人若是放心不下,就由老奴去劝她几句。”
沈氏犹豫了许久,终于叹口气,点了点头:“罢了!就依着你说的,先暂时远着一些。等过些日子,哄好了阿言再说。”
“你好好和岚儿说清楚了,别让她心中生了芥蒂。”
郑妈妈应了一声。
……
当天晚上,郑妈妈就去找了沈青岚。
沈青岚的脚伤其实并不重,只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印记,流了一点血。上药包扎后,一两天就好了。
为了和沈氏多亲近,沈青岚故意没吭声。依旧住在荣德堂里。
见了郑妈妈,沈青岚忙站起身:“郑妈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是姑姑让你来叫我过去的么?稍等片刻,我换件衣服再和你一起过去……”
“青岚小姐误会了。”郑妈妈堆着笑脸:“老奴特意过来,是有些重要的话和青岚小姐说。”
说来也奇怪。别人都称呼她表小姐,唯有郑妈妈,从一开始就叫她青岚小姐。
这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压了下去。
郑妈妈是沈氏身边最亲信的人,沈青岚对郑妈妈颇为客气有礼,含笑道:“郑妈妈不必站着,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吧!”
郑妈妈自是不肯:“小姐面前,哪有老奴坐着的份。老奴虽说年纪大了些,身子骨也还硬朗。”
沈青岚见她十分坚持,便也不再多劝,改而问道:“郑妈妈有什么要紧的话和我说?是不是姑姑让你来的?”
郑妈妈笑容一敛,正色应道:“老奴要多嘴几句,若有说的不中听的,还请青岚小姐多多担待。”
郑妈妈这般严肃郑重,沈青岚心里一个咯噔,忽然隐隐有了不太美妙的预感,挤出笑容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了。”
郑妈妈这才缓缓说道:“这些日子,为了青岚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吵了几回,关系愈发僵硬。如今,就连四少爷也和夫人闹僵了。府里说闲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夫人被气的昏迷两次,不能管家理事,还得安心静养。再这么下去,在府里也没法子立足了。”
沈青岚笑不出来了。
她不自觉地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也低了下来:“姑姑的难处我都知道,说起来,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拖累了姑姑。”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郑妈妈直言相告。我绝无半句怨言。”
郑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青岚小姐这般体贴夫人,也不枉夫人待青岚小姐这么好了。”
“既是如此,老奴就斗胆将话都说出来了。”
“还请青岚小姐明日就搬回归兰院里,以后在院子里待着,尽量少来荣德堂。”
“还有,日后见了二小姐和四少爷,青岚小姐也躲着一些,不要往前凑。免得他们心中不快,迁怒夫人。”
沈青岚微微一颤,眼中依稀闪过一丝水光:“这些,都是姑姑的意思吗?”
“是老奴劝了夫人几句,夫人才应了。”
郑妈妈坦然道:“青岚小姐是个聪明人,老奴也无需兜圈子。现在夫人自顾不暇,只能先远着你一些。等过段日子,夫人的身子好了,和二小姐四少爷的关系缓和过来,自然还会待青岚小姐一如从前。”
“夫人的日子好了,才有青岚小姐的好日子。”
“老奴想着,青岚小姐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不会为一时的冷落耿耿于怀。”
话说到这份上,哪里还由得她愿意不愿意?
沈青岚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郑妈妈说的,我都明白。我明日就搬回归兰院去。”
郑妈妈松口气,欣慰地笑了一笑:“青岚小姐这般通情达理,老奴也就放心了。”
送走了郑妈妈之后,沈青岚回了屋子,关上门,痛哭了一场。
姑姑说了要将她视为己出,让她将侯府当成自己的家,还说会一直待她好。
原来,都是骗人的。
到了这时候,姑姑才露出真面目。
在姑姑心里,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顾谨言姐弟。她这个侄女,很快就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未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