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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嗣兴旺,对一个蒸蒸日上的家族而言,自是一桩喜事。
顾莞宁抿唇笑道:“四弟就要成亲了,待四弟妹过了门,很快也会有喜。到时候,祖母看顾曾孙曾孙女怕是忙不过来。”
太夫人最乐意听这样的话,笑着说道:“忙一些最好。”
正说着话,崔瑶过来了。
确诊了喜脉之后,崔瑶穿的衣裙便宽松多了,不疾不徐地缓步而来。淘气爱闹的孩子们都被叮嘱过,不能冲撞到崔瑶,刻意离得远远的。
“大嫂,”顾莞宁亲昵地招呼:“快些坐下说话。”
崔瑶也未拘谨,笑着坐了下来:“明日便是七夕。正逢二妹也在府中,我想着明日府中设几席家宴,邀大妹和姚表妹她们都回府,一家人团聚也热闹些。”
这个提议,算是说中太夫人心坎里了。
太夫人舒展眉头,连连笑道:“这个主意极好。”
崔瑶又含笑看向顾莞宁:“二妹觉得如何?”
顾莞宁眨眨眼,开起了玩笑:“我是嫁出门的孙女,特意回来探望祖母,岂有在娘家做主的道理。当然一切都听大嫂的。”
一席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
七月初七,是七夕乞巧节。
这一日,穿着新衣的少女们在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是为乞巧。穿针引线验巧,做些小物品赛巧,摆上些瓜果乞巧,方式多样。
这本是未出阁的少女的闺阁游戏,已嫁人生子的女子们,大多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崔瑶也是借着这个由头设下宴席罢了。
顾莞华等人欣然应约,各自带着夫婿登了门。
顾莞宁也见到了罗霆。
两人已有几年未碰过面,此时见面,并无半点拘谨陌生。
“罗大哥,”顾莞宁微笑着先招呼一声:“几年不见,罗大哥风采依旧。”
罗霆年少时便生的俊朗,如今年岁渐增,更添了几分成熟英挺。眉眼间满是自信和从容,风采过人。
就如一块宝石,历经岁月打磨,终于露出了璀璨的真容,光华四射。
比起前世的冷厉孤独,这样的罗霆更耀目更出众。
由此也可见,罗霆这几年的日子过得颇为舒心顺遂。
罗霆也未胆怯,冲顾莞宁笑了一笑:“我该喊一声皇后娘娘,还是叫一声顾妹妹?”
“叫顾妹妹可不合适。”姚若竹含笑插嘴:“今日你随我回来,便得随我称呼一声宁表姐才是。”
罗霆:“……”
罗霆哑然吃瘪的样子,惹来众人的哄笑。
顾莞宁嘴角扬了起来。
罗霆和姚若竹夫妻相得,颇为恩爱。
罗霆这一世有娇妻佳儿相伴,不再形影单只清冷孤寂。真好!
身边众人的命运,也因她的重生而改变。真好!
……
家宴即将开席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也来了。
当萧诩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便是连顾莞宁也是一怔:“你怎么来了?”之前他可从未提起过会在七夕到顾家来。
萧诩冲顾莞宁挑眉一笑:“顾家的家宴,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孙女婿。”
明亮的灯火下,熟悉的俊脸闪着熠熠光芒,那抹温柔深情的笑容,也深深地烙印进她的心里。
成亲数载,孩子都生了三个,已经熟悉得不分彼此。
此时此刻,顾莞宁心跳猛地快了几拍,竟像少女初次见心上人一般,悸动不已。
顾莞宁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神色自若地张口道:“来了也好,快些入席吧!”
萧诩何等了解她,自然看穿了她平静表象下的波涛汹涌,心里美滋滋地,转身冲措手不及的顾谨行等人笑道:“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一起入席。”
顾谨行这才回过神来,忙笑着应了。
萧诩以顾家孙女婿的身份前来,当然不肯摆出天子架势,入席时,坚持让顾海坐了上首。顾海倒也干脆,告罪一声后,便坐了上席。
按着年龄排序,先是顾谨行,然后是丁骁,再下来才轮到萧诩。
顾莞宁坐在太夫人身侧,另一侧坐着顾莞华。
顾莞华凑到顾莞宁耳边,低声笑道:“成亲这么多年,妹夫待你依旧像初时一般深情,实在是羡煞旁人。”
顾莞宁做不出忸怩的小女儿姿态,哪怕心中如被蜜糖浸泡一般,面上依旧一派泰然:“大姐和姐夫也一样恩爱,何必来羡慕我们。”
顾莞华笑道:“这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莞宁随口问道。
顾莞华却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了,想了半天才笑道:“我也说不好,总之,你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在座的年轻夫妻,其实都颇为恩爱。顾谨行和崔瑶,顾谨知和刘氏,姚若竹和罗霆……和萧诩顾莞宁的夫妻情深一比,分明又少了些什么。
大概就是“除了你之外我眼中再无旁人”的专注吧!
……
家宴结束后,众人识趣地未再逗留,各自告辞回府。
萧诩花了一番唇舌功夫,哄着三个儿女先行睡下。
待安顿好阿娇姐弟后,萧诩对顾莞宁笑道:“难得出宫一回,今日又是七夕,我们出府转转如何?”
常年生活在宫中,极少体验市井百姓生活的顾莞宁也有些心动,口中却道:“今日外面定然十分热闹,人多口杂。我们就这样出去,会不会太过惹眼了?”
哪怕无人认出他们帝后的身份,只凭两人出众的相貌气度,也十分惹人瞩目。
萧诩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笑道:“放心,我们简单地易容改扮再出去。保准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两个来。”
顾莞宁这才点了点头。
第九百八十四章 出游
萧诩果然是有备而来,特意带了一个善于化妆易容的宫女出宫。
在这个宫女的巧手施为下,顾莞宁白皙无暇的皮肤稍稍变黄便暗,眉型眼角被眉笔改动了一些,那份出众的明媚和无双气度,顿时被压了下来。
单看容貌,其实没太大变化,乍一看,却又像变了个人。
再换下宫装,穿一袭松香色的罗裙,一眼看去,便只是一个家世不错容貌姣好的少妇模样。
顾莞宁揽镜自照,颇为满意。
回头一看萧诩,却见萧诩变成了一个目光无力面容苍白略显病态的俊美青年。
顾莞宁不由得哑然失笑。
“为夫近日身体欠佳,行走无力,请娘子担待一二。”萧诩厚着脸皮靠了过来。
顾莞宁挑了挑眉,颇为霸气地应道:“一路跟着我,累了就靠在我,别在走路时昏倒。”
萧诩:“……”
琳琅玲珑各自扭过头偷笑。
好在萧诩脸皮厚度足够,这点小小的揶揄也未放在心上,悠然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现在便出发。出去转悠两个时辰便回。”
……
既是轻装改扮出行,随行的侍卫也不宜过多,免得惹人侧目。
穆韬挑了十余个身手最好的侍卫随行,其余的两百余名侍卫各自穿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中,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没有标识的宽敞马车在百姓聚居的街道边停了下来。
萧诩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着顾莞宁下马车。
因为七夕之故,京城取消宵禁,街市兴盛,出门游玩闲逛的百姓四处可见,其中不乏穿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儿,被仆妇家丁簇拥着出行的女眷也大有人在。
刻意改扮易容过的萧诩顾莞宁,各自敛去了夺人的光芒,看着便是一对出来闲转的恩爱夫妻,家境优渥,身边还有十几个一看就不好招惹的侍卫。因此,市井之徒根本不敢靠近,普通百姓们也下意识地保持距离。
饶是如此,对顾莞宁来说,这也是极难得极新鲜的体验了。
街市十分热闹,街道两边俱是商铺,酒楼茶馆当铺脂粉铺,卖铁器卖家具卖布卖米粮……零零总总,应有尽有。做了吃食的小贩们挑着担子不时经过,张口吆喝。还有因讨价还价而起的口角纷争,或喜或怒或喧闹。
最真实的市井生活,最鲜活的人生百态,尽在眼前。
顾莞宁目光四处流盼,唇角微微扬起,显然心情颇佳。
萧诩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若你我是一对寻常夫妻,也在这市井之处生活,不知会是何模样?”
顾莞宁顺着萧诩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对卖豆腐脑的年轻夫妻正卖力吆喝招呼客人。
两人忙得团团转,额上满是汗珠,偶尔对视一眼,眼中洋溢着欢喜的笑意。
“或许也像他们一样。”顾莞宁目光一柔,轻声低语:“为了五斗米奔波劳苦,却无怨尤。”
因为身边有相爱的人相伴,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饴。
萧诩心中满是甜意,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我们也去吃一碗豆腐脑如何?”
难得萧诩有这样的雅兴,顾莞宁也未扫兴,欣然应了下来。
……
两人慢悠悠地携手上前。
穆韬朝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们发出暗号,很快,便有数个穿着百姓衣服的侍卫围拢过来,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处卖吃食的小摊子围拢起来。
“两位要吃些什么?”年轻妇人殷勤相询:“我们这儿除了豆腐脑之外,还有许多美味吃食,都是我们亲手做的。新鲜干净美味,价格也便宜。”
顾莞宁随口道:“那就每样都上两份。”
小夫妻两个精神一振,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很快,桌子上便摆上一堆碗盘。两大碗豆腐脑,分量颇足,还有一些简单可口的小菜和几样面点。
吃惯了宫中精美的菜肴,偶尔换一换口味,倒也新鲜。
顾莞宁对吃食最是挑剔,每样略略尝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倒是萧诩,今日心情好胃口更好,吃得颇为尽兴。
临走之际,穆韬放下两个五两重的银元宝。
那对小夫妻惊喜不已,连连道谢。
他们平日忙碌一天,所得也不过几钱银子。整整十两银子,是他们夫妻忙碌一整个月的收入。今天他们一定是吉星高照,遇到了贵人。
……
游罢街市,两人尚未尽兴。
萧诩笑着提议:“这里离阿言的善堂不远,我们既是来了,正好去看看阿言如何?”
“也好,”顾莞宁想也不想地应了下来。
沈谨言开了善堂之后,平日极少回太医院,进椒房殿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上一次见他,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顾莞宁心里不免有些惦记。
正好趁着此次机会,看一看善堂建得如何。
两炷香之后。
马车在善堂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这座善堂占地约有几十亩,盖了百余间屋舍,前面是宽敞整洁的药堂。药堂上面挂着一个崭新的匾额,匾额上写着顾氏善堂。
沈谨言对自己的姓氏十分厌恶,弃之不用,执意用了顾氏做善堂的名字。
顾莞宁早知此事,此时亲眼目睹,感觉又自不同。
顾莞宁站在善堂外,默默地凝视着匾额上的顾字,心中涌过阵阵暖流。
“顾氏善堂,”萧诩低声念了一遍,转头对顾莞宁一笑:“阿言真是个有心人。”
顾莞宁笑着嗯了一声:“善堂门尚未关,我们进去看看。”
善堂大门敞开,善堂内柔和的灯光撒落在门槛内。门外并无侍卫看守。
顾莞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缓步上前,迈步而入。
萧诩和她并肩进了善堂。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整洁的药堂。一排排整齐的木架里,放着各式药材。几个伙计站在一旁。还有两个坐诊的郎中,正为病患看诊。
顾莞宁目光一扫,未发现沈谨言的身影。
就在此时,一个伙计迎上前来,彬彬有礼地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看诊?烦请到那边稍候片刻,两位大夫都在忙。”
第九百八十五章 受伤(一)
也怪不得伙计误会,萧诩一脸病怏怏的样子,看着和前来问诊的病患差不多,只是穿戴得格外好,和平日来看病的穷苦百姓迥然不同。
顾莞宁没有解释,顺着伙计的话音问道:“听闻沈公子医术超卓,我们夫妻今日特意前来,想请沈公子为我夫婿看诊。不知沈公子何在?”
那伙计的目光陡然变了,满是警惕,声音里的热情也被戒备敌意所取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沈公子?”
这反应委实激烈了些。
顾莞宁心中陡然掠过一丝阴霾,口中淡淡说道:“我们是慕沈公子之名而来。你为何这般反应?莫非沈公子有什么不妥?”
那伙计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脸色刷地沉了下来,冷然应道:“沈公子这几日身体不适,不能给人看诊。两位若是为了沈公子而来,就请回吧!”
顾莞宁目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怒意倒不是针对眼前的伙计,而是因季同而起。
她命季同随身保护沈谨言,事关沈谨言的所有事,都要一五一十地禀报于她。看眼前的架势,沈谨言分明是出了什么事,她却连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萧诩见顾莞宁一脸愠色,便知顾莞宁动了怒,立刻低声安慰道:“你先别动怒,待会儿见了阿言,仔细问上一问。”
顾莞宁抿了抿嘴角,沉声道:“让季同出来见我。”
伙计又是一愣。看着顾莞宁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季统领的名讳?”
季同每日伴在沈谨言身边,同进同出。不过,众人只知他姓季,知道他全名的人屈指可数。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妇一口就叫出了季统领的名字……
顾莞宁没有耐心解释,冷冷说道:“立刻去通传,让他出来。”
伙计被震住了,不敢再多问,立刻叫了一个跑腿的去后堂送信。
……
“季统领,善堂来了一行人,身份行迹颇为可疑。领头的是一对年轻夫妇。”
报信的伙计行色匆匆,一脸急切:“先是指名要见沈公子,然后一口说出了季统领的名字。还让季统领立刻出去。也不知是何来路?”
躺在床榻上的沈谨言鼻青脸肿,满身是伤,此时正在昏睡。
站在床榻边的季同本就心情不佳,听了神色一冷:“好,我这就去看看对方是什么来路。”
来的正好!
他憋了满肚子火气,正无处可泄!谁胆敢不知死活地送上门来,他绝不会手软客气。
季同冷哼一声,杀气腾腾地出了屋子,到了药堂。
然后,便和顾莞宁萧诩打了照面。
季同:“……”
简单的易容改妆,当然瞒不过他的眼。四目相对的刹那,季同便认出了来人是谁,心神俱震,反射性地便要跪下。
“季同,”顾莞宁直呼其名,声音冷凝:“立刻带我去看阿言!”
季同哪里敢抗命,立刻低头应是。
一旁的伙计们都看傻了眼。
善堂开了近半年,前来寻衅滋事的不在少数,恶言恶语流言风语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全仗着季统领及手下侍卫“维持安宁”。
季同曾一人将滋事闹腾的十几个混混地痞打得遍体鳞伤,一个个扔到善堂外,也因此声名赫赫,无人敢惹。
他们何曾见过季同这般温驯听话的模样?
这对年轻夫妻,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
不过,无人敢多嘴多问。眼睁睁地看着夫妻两人随季同进了后堂,几个伙计才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一定要见沈公子?”
“沈公子被病患家人打伤,在床榻上躺了几天了,哪里能见人。”
“是啊,沈公子是多好的人,那些人真是可恨可恼。硬是说沈公子医术不精将病患治死了。分明是抬来的太迟,救治不及才咽的气。”
……
顾莞宁虽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沈谨言的时候,依然狠狠一惊。旋即,汹涌的怒火涌上心头。目中染上怒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莞宁霍然看向季同,声音冷厉:“阿言为何被伤成这样?是谁动的手?”
顾莞宁对季同素来温和,像此时这般疾声厉色,还是第一回。
季同满脸愧色,扑通一声跪下了:“奴才失责,没能护住沈公子,请娘娘降罪!”
“先说清是怎么回事。”顾莞宁冷冷道:“若因你保护不力,令阿言受伤,我饶不了你!”
季同满面羞愧自责,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娘娘,一切都是奴才的错……”
“姐姐,”床榻上的沈谨言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是你吗?姐姐,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姐姐和姐夫怎么会出宫,出现在他眼前?
顾莞宁顾不得再训斥季同,立刻走到床榻边,略略俯身:“阿言,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谨言右眼上满是淤青,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