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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最小的小四也抢不过自己的三哥,索性跑到一旁玩耍。不一会儿便打碎了一个花瓶两个茶碗,一不小心还割破了手指……
小四天性好动,破坏力惊人,受些皮肉小伤也是难免。
在小四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吓得跪地请罪,顾莞宁并未动气,吩咐宫女立刻去请徐沧。
徐沧仔细为小四上药包扎,小四小小的手指裹了一层又一层,像个包子一般。
阿淳毫不客气地嘲弄一番,小四不服气,又和阿淳闹腾起来。
生性喜静的顾莞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孩子多,真是太闹腾了!好在阿娇阿奕都长大了……诶,长大了也没省心到哪儿去。要操心的事更多。
顾莞宁不动声色地看了阿娇一眼,看似随口问道:“阿娇,你中午邀伴读们去你的寝宫用膳了?”
阿娇坦然笑道:“人多热闹嘛!这点小事,女儿自己拿主意就行了,便没禀报母后。”
顾莞宁目光微微一闪,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确实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无需事事问过我的心意。”
阿娇:“……”
阿娇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阿奕看了若有所指的顾莞宁一眼,又瞄了身侧的阿娇一眼,心中似明白了什么,也没吭声。
过了片刻,忙完政事的萧诩回来了。
儿女们上前行礼问安。
萧诩一一笑着应了,然后走到顾莞宁身边,亲昵又自然地挽起顾莞宁的手:“今日宫中一切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令你烦心不快的事?”
顾莞宁慢悠悠地瞥了阿娇一眼。
阿娇更心虚了,迅疾低头,耳朵竖长。
只听顾莞宁淡淡笑道:“这倒没有。宫中一切如常,孩子们也都听话得很。”
阿娇耳后悄然发热。
阿奕算是听出些味道了,不由得暗暗同情阿娇。
在母后面前耍心眼,可不是易事。阿娇自作主张,偏偏被母后窥破了。现在阿娇心里一定忐忑的很。
……
晚膳后。
阿娇主动留下:“母后,女儿有事和你说。”
顾莞宁似笑非笑:“这倒是巧了。我也正好有话要问你。”
阿娇:“……”
萧诩也听出不对劲了,目光在顾莞宁母女之间打了个转,落在阿娇英气勃勃的俏脸上,笑着调侃打趣:“阿娇,你做错什么事了,怎么这般心虚?”
阿娇兀自嘴硬:“女儿并未做错事情,父皇为何忽然这么问?”
女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心思和秘密,不再像幼时那般全心依赖信任他这个亲爹,有些话,已不愿和他说了。
萧诩暗暗惆怅唏嘘一回,倒也没再留下碍眼,主动起身道:“我先去福宁殿看奏折。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顾莞宁略一点头,起身送了萧诩,然后回转。
琳琅等人早已退了出去,寝室里只有母女两人,说话再无顾忌。
未等顾莞宁张口,阿娇便道:“女儿已及笄,想来母后已经在思虑我的亲事,想先为我定下亲事了吧!”
“不知母后中意的是谁?”
还会以攻代守了!
顾莞宁心里好笑,面上依旧淡淡:“我中意俊哥儿,你意下如何?若无意见,明日我便下凤旨为你们赐婚!”
阿娇:“……”
得了!
还是别在母后面前耍心眼了。
阿娇也不忸怩,干脆利落地应道:“我对俊表弟只有姐弟之情,并无嫁他为妻之意。母后还是为你另择佳婿吧!”
顾莞宁深深地看了阿娇一眼:“到底是你对俊哥儿无意,还是俊哥儿心中另有他人?”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母后。
阿娇有些无奈地笑了一笑:“原来,母后什么都知道。”
姐儿心思藏得隐晦,俊哥儿也竭力隐藏眼中的爱慕。只是,这些又如何能瞒得过心思敏锐的顾莞宁?
尤其是这一两年,每次孩子们来请安,俊哥儿总忍不住多看姐儿一两眼。姐儿对俊哥儿的闪躲也格外明显。
身为过来人,顾莞宁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从未诉之于口罢了。便是对着萧诩,她也未提起过。
正因有此顾虑,萧诩虽中意俊哥儿,她却一直未曾松口。
“两心相悦,结为夫妻,方能恩爱和睦。”
顾莞宁缓缓张口说道:“阿娇,我和你父皇便是如此。我盼着你也能像我这般,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同样倾心于你的少年。”
“我再问你最后一回,你真的对俊哥儿从无好感吗?”
“还是因为俊哥儿心中喜欢的是姐儿,你不愿夺人所爱,更不愿仗着公主的身份嫁给俊哥儿,这才特意退让成全他们两人?”
“如果是前者,我会为你另挑驸马。如果是因为后者,你未免太过委屈自己了。母后不忍见你这般委屈,自会为你做主。”
“阿娇,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番外之竹马(八)
她对俊表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在少女心思懵懂的十二三岁时,她也曾隐约想过自己的亲事。
身为天家公主,身为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她知道自己的亲事必能顺心如意。父皇母后定会挑一个最优秀的少年郎做她的驸马。
阿奕身边的几个伴读,本就是人中俊彦,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
俊表弟和阿奕最是交好,平日同进同出。便如另一个亲弟弟一般。
母后出自定北侯府,对俊表弟也格外偏爱看重几分。她不免受了几分影响,对俊表弟也格外亲昵一些。
如果她没有察觉到俊表弟对堂姐的爱慕,或许,那份亲昵会化为少年间的爱慕喜欢。
可惜,她天性聪慧敏锐,早在两年前,便已窥出端倪。
一丝淡淡的失望总是有的。
身为众人瞩目的阿娇公主,理所当然地受尽众人宠爱。俊表弟竟不爱慕她的事实,令她有些失落。只是,这份失落,不过是少女心受挫的不甘罢了。
她很快调整了心态,默默地留意关注着俊表弟和堂姐。
今年她及笄了,比她年长一岁的堂姐也该定亲了。
换了是她,定会言明心意,为自己争取。可惜,堂姐却选择了退缩,说什么终生不嫁留在宫中。
知晓此事后,她心中颇不是滋味,悄悄为他们两个制造机会。俊表弟没令她失望,果然抓住了机会……
今日下午,俊表弟告假回了侯府。
堂姐倒是依然来了上书房,却一直沉默不语。她一时也看不出堂姐的心思来。
不过,既已决定了成全他们,她自是要向母后表明心意,所以,她今晚才特意留下。
……
阿娇,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母后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明亮而锐利。
阿娇深呼吸一口气,张口答道:“母后,我从不会委屈自己半分。”
“如果我真的喜欢俊表弟,便是他对我只有姐弟之情,我也会先抢了他做未婚夫婿再说。”
“我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从未想过要和他做夫妻。”
阿娇腰杆挺得笔直,目光清澈而坚定。
顾莞宁看了阿娇半晌,才点点头:“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日后永远别为今日做过的决定后悔!”
阿娇挑了挑眉,笑得自信又从容:“我萧明珠,从不会为做过的决定后悔。”
顾莞宁哑然失笑。
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候骄傲又固执的自己,在祖母面前铿锵有力的说着“我顾莞宁从不后悔做过的任何决定”。
四个儿女中,阿淳相貌和她最相似。
真正承袭她性情脾气的,却是女儿阿娇。
“好!”顾莞宁眼中露出笑意:“不愧是我顾莞宁的女儿。”
阿娇有些不满:“母后,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自夸?”
这不都一样?
“你是我生的,你优秀出众,本就是我这个母亲的功劳。”顾莞宁有了说笑的心情,伸手点了点阿娇的额头:“行了,你不用再为此事烦心了。我自会处置。”
阿娇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又低声道:“母后,先让阿奕定亲吧!我的亲事,缓上两年再说。”
……
一个时辰后。
萧诩从顾莞宁口中得知了一切。
萧诩不满地哼了一声:“顾怀俊这混账小子!真是有眼无珠!”
喜欢的竟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而是怯懦温软的姐儿……话说回来,姐儿在宫中住了几年,潜移默化之下,性子已变了许多。绝不是一味的软弱无用。
只是,不管如何,姐儿都比不上他的阿娇!
顾莞宁看着一脸不忿的萧诩,不由得轻笑出声:“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有什么可计较的。在你这个亲爹眼中,阿娇聪慧可爱,举世无双。可在俊哥儿眼中,温柔坚强的姐儿才是最美最好的姑娘。”
“便如当年,谁能想到,堂堂太孙殿下,钟情的偏偏是我这个以骄傲难缠闻名的顾二小姐?”
萧诩理所当然地应道:“你哪里骄傲难缠?是世人有眼无珠!”
顾莞宁抿唇笑了起来。
萧诩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叹道:“阿娇这性子也像极了你。不屑争夺!否则,旨意一下,顾怀俊那个臭小子想不娶也不行!”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立刻改口:“那个臭小子白长了一双眼,也不算特别聪慧,天资尚不及阿娇。便是他想做我的女婿,我也看不上他。”
顾莞宁:“……”
顾莞宁哭笑不得。
萧诩发了几句牢骚,然后忧心忡忡的说道:“阿娇为何不肯先定下亲事?阿奕和蕙姐儿是现成的一对,无需烦心。阿娇是长姐,她不定亲,倒让阿奕抢先,传出去总不太好听。”
少女心思难以琢磨。
萧诩委实不明白阿娇的心思。
顾莞宁显然窥出了几分,轻声道:“阿娇不愿早早定亲,一来是自己心意未定,不愿仓促将就,日后后悔。二来,也是不愿将成全之意表露得太过明显,免得刺伤了姐儿的自尊心。”
萧诩哑然无语。
半晌,才心疼地叹道:“这个傻丫头!”
这副侠义心肠,真不知像了谁。
顾莞宁的手伸了过来,萧诩很自然地张开手掌,将她的手握入掌心。
夫妻双手交握,四目对视。
过了片刻,顾莞宁才轻声打破沉默:“萧诩,你心疼阿娇,我何尝不心疼她?只是,感情之事,从来不能勉强半分。”
“想来是俊哥儿和阿娇没有夫妻缘分。既是如此,你我也不必介怀。”
“至于姐儿……”
顾莞宁顿了片刻,才又说了下去:“祖母心胸宽广,未必介怀。不过,大嫂怕是不愿意让姐儿过门做儿媳。到底如何,待明日大嫂进宫便能知晓。”
萧诩失笑:“你怎么知道大嫂明日会进宫?”
顾莞宁挑眉淡笑:“俊哥儿告假回府,定是向她禀明心意。她情急之下,必会找祖母商议。以祖母的性子,自会命大嫂进宫来,向我言明此事。”
“不管俊哥儿亲事如何,他绝无可能是驸马人选了。”
番外之竹马(九)
隔日上午,定北侯夫人崔瑶进宫请安。
崔瑶今日妆容稍浓一些,看着比往日更娇艳几分:“妾身崔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顾莞宁目光一扫,掠过崔瑶妆容得体的脸庞,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崔瑶定是因俊哥儿之事气得一夜难免,面色憔悴,今日脂粉涂得不免厚了些。
“平身,赐坐。”顾莞宁含笑说道。
宫中规矩大,有资格在皇后娘娘身边就座,已是殊荣。
崔瑶打起精神谢了恩典,坐了下来。
顾莞宁先张口询问:“大嫂今日怎么忽然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
崔瑶和顾莞宁自少相识,又嫁入顾家多年,姑嫂多年,对彼此的性情脾气相知甚深。一听话音,便知顾莞宁已知悉一切。心里不由得暗暗庆幸。
幸得祖母提醒,她才及时进宫。
否则,若她一时迷了心窍,有意隐瞒俊哥儿和姐儿一事,顾莞宁焉能不怒?
“不敢瞒娘娘,我今日进宫,是为了怀俊这个孽障!”
崔瑶苦笑一声,实话实说。
先将俊哥儿昨日说过的话学了一遍,末了又道:“……儿女都是前世的债,我这个当娘的,一心盼着他娶得佳妇,可惜他没这份福气。”
说完,又起身,深深行了一礼:“请娘娘恕罪!”
顾莞宁神色凝然,看不出喜怒:“儿女亲事,一看缘分,二看儿女心意。俊哥儿无意,阿娇更是无心。他们两人没有结成夫妻的缘分,大嫂不必介怀。”
崔瑶松了口气。
不管阿娇是否无心,顾莞宁既是这么说了,此事便算过去了。
顾莞宁随口问道:“俊哥儿今日可来了上书房?”
崔瑶答得坦白:“他年少冲动,我唯恐他一时鲁莽,做出不该做的事,已为他告假数日,让他在府中冷静清醒。待他想通了,再让他进宫读书。”
崔瑶的态度也已十分明朗。
俊哥儿没有做驸马的福气,顾家也绝不会允他娶姐儿过门。
顾莞宁未再多言,略一点头:“也好。”
……
顾莞宁留了崔瑶在宫中用午膳。
说来也巧,这日正午,阿娇阿奕领着一众伴读也来了椒房殿。
众少年男女对崔瑶自然熟悉的很,一个个上前请安问好。
姐儿照例又落在最后,一直垂着头,不敢抬眼:“儿见过舅母。”声音娇怯温软,和利落飒爽的阿娇截然不同。
崔瑶往日对姐儿并无太多恶感。
祖辈父辈造的孽,不该都怪到孩子身上。再则,顾家和齐王府牵绊极深,除了血海深仇之外,还有割不断的血缘羁绊。
可现在,崔瑶一看见姐儿,不免就要想到执迷不悟的俊哥儿,迁怒之下,那几分怜惜瞬间溃散。
“郡主多礼了。”崔瑶神色淡淡,声音中透着冷漠。
姐儿心中一阵酸楚。
她最是敏感细心,已从崔瑶的态度中窥出了顾家的态度。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俊表弟,更清楚顾家绝无可能接纳她做孙媳。所以,昨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俊表弟……
而现在,最后一丝不能诉之于口的希冀也彻底湮灭。
姐儿默默地退到一旁,之后,再未抬头说过半个字。
崔瑶和阿娇说笑,打趣蕙姐儿,便是对孙柔也十分亲善。唯有对姐儿,至始至终漠然无视。
……
“舅母这般对堂姐,实在有些过分。”
天生狭义心肠的阿娇看不过去,当天晚上来椒房殿的时候,便蹙眉低声道:“俊表弟喜欢堂姐,又不是堂姐的错。舅母为何要迁怒堂姐?”
出人意料的是,顾莞宁并未站在阿娇这一边:“你舅母对俊哥儿期许甚高,盼着他能做驸马。俊哥儿忽地表明心意,令你舅母措手不及,心生不知怎生失望懊恼。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如何能对姐儿和颜悦色?”
“再者,顾家并无接纳姐儿的打算,自要表明态度,免得令姐儿心生希冀,日后招至更大的失落和羞辱。”
“从一个母亲的立场来说,你舅母做得很对。”
阿娇:“……”
伶牙俐齿的阿娇气闷片刻,怏怏不乐地说道:“母后,你到底向着谁?”
顾莞宁淡淡一笑,伸手轻抚阿娇的发丝:“傻丫头!你和姐儿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思虑此事之时,自是站在姐儿一边。而我,既是姐儿的伯母,又是俊哥儿的姑母。顾家所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是啊,母后出身定北侯府,自是看重顾家。便是再怜惜姐儿,也绝不会惘顾定北侯众人心意直接下旨赐婚。
阿娇动了动嘴,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来。
顾莞宁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意,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阿娇,此事你不必再管。便是我,也不便插手过问。”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岂能尽如人愿?”
“俊哥儿和姐儿是否能结为夫妻,只看他们之间的缘分如何了。”
阿娇沉默许久,才点点头。
……
半个月后。
俊哥儿“病愈”,重新进宫读书。
阿奕没有追问,虎头谦哥儿也未多嘴多问,唯有大咧咧的闵达直言无忌:“俊表弟,你之前好端端地,怎么一病就是半个月?”
上下打量俊哥儿两眼,又啧啧两声:“瞧你瘦了一圈,脸也白了不少。倒像是害了相思病的大姑娘!”
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众人:“……”
算了,还是别和这个棒槌计较了!
短短半个月,俊哥儿憔悴了许多,也比往日沉默许多。被闵达这般取笑,也未动气,扯了扯嘴角道:“我半个月未进宫读书,课业落下许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