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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咧咧嘴,换了一双厚底官靴,再站直身子,和阿奕平视。
阿奕:“……”
番外之青梅(八)
众少年约定在罗府前会和。
难得休沐的罗霆特意喊了谦哥儿过来,低声叮嘱道:“谦哥儿,阿娇公主和殿下微服出游,你一同随行,切记以公主殿下的安危为重。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谦哥儿郑重应下:“父亲放心。若有任何变故,我拼着自己这条性命,也会护着娇表姐和奕表哥。”
很自然地将阿娇列在第一位。
少年心思,彰显无遗。
罗霆心中了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殿下身为男子,出行便利。阿娇公主生得美貌夺目,确实要多照拂一二。”
小心思被说穿的谦哥儿,迅速红了脸,眼中闪出熠熠光芒。
罗霆看在眼中,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失神。
谦哥儿鲜少见到这般心神恍惚的父亲,忍不住淘气地咧嘴笑道:“父亲在想什么,为何忽然走神?”
罗霆:“……”
妻子姚若竹还站在一旁!
罗霆瞬间收敛心绪,咳嗽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到正门处候着!”
谦哥儿走了之后,罗霆立刻对微笑不语的姚若竹解释道:“若竹,你别多心多想。我刚才只是一时唏嘘,感慨着我们的儿子也长大了,到了方慕少艾的年纪……”
姚若竹抿唇一笑,轻声打断罗霆:“你便是想一想宁表姐,又有何妨?”
罗霆:“……”
留了短须肤色略黑的罗霆,面色暗暗泛红,不无尴尬地笑了一笑:“若竹,你就别说笑了。”
少年时的那一段情思,早已成了过去。偶尔想起,也只是些许唏嘘感怀罢了。
顾莞宁身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和皇上鹣鲽情深,恩爱如初。是闺阁少女们心心向往的美梦佳话。
姚若竹微笑着握住罗霆的手,低声道:“你什么都不必多说。你我夫妻多年,你待我如何,我心中岂能不知。”
“谁没有过少年轻狂之时。当年你心系宁表姐,可惜缘分浅薄,黯然神伤。又因杨家姐姐早亡之故,蹉跎几年。最终成就你我。”
“想来,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夫妻缘分。”
一番温柔的抚慰,如涓涓细流,流淌过罗霆的心田。
罗霆心中涌起温暖,伸手将姚若竹轻轻揽入怀中:“若竹,能娶你为妻,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姚若竹将头依偎进罗霆的胸膛,嘴角扬起幸福满足的笑意。
夫妻默默相拥片刻,姚若竹又低声道:“谦哥儿不知是否有福气做驸马。华表姐显然也颇有此意。只不知阿娇和宁表姐心意如何。”
若能娶得阿娇为儿媳,心中再无遗憾了。
罗霆心中意动,口中却道:“儿女亲事,既看情分,更要看缘分。若谦哥儿和阿娇有缘,自是谦哥儿的福气。若谦哥儿无福,你我也不必太过介怀。”
生性温柔的姚若竹,难得张口嗔道:“说得倒是轻巧。错过阿娇,我到哪儿找这么好的儿媳去。”
罗霆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
谦哥儿一袭蓝衫,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站在正门处等候。
第一个等来的,是虎头。
虎头今日也着意拾掇一番,穿得格外有精神。他比谦哥儿高了一些,浓眉大眼,满面爽朗的笑容。
表兄弟两个一见面,彼此打量一眼。
既是好兄弟,又是情敌。
自小一起长大,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情分自然深厚。可惜阿娇表姐只有一个。兄弟两个再要好,也免不了暗暗较劲。
虎头张口嘲笑:“谦表弟,你穿得这般好看,不如再去涂一些脂粉,脸更白更好看。”
谦哥儿悠然反击:“你比我黑,要涂脂抹粉也该是你。免得天黑大家伙儿找不到你。”
嬉笑调侃几句,闵达也来了。
闵达从骏马上一跃而下,利索地落了地。然后冲谦哥儿虎头挤眉弄眼:“哟,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都穿得这般精神,待会儿不知有多少大姑娘丢帕子扇坠。”
兄弟两个立刻一致对外,一起嘘闵达:“你当然无此困扰。想捡姑娘家的帕子,也没人理你。”
闵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早已心有所属,便是有帕子扔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捡。”
谦哥儿虎头哈哈大笑。
闵达:“……”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为什么没人相信?!
孙府马车缓缓停在门口,娇俏可爱的孙柔探头看了一眼:“还好,我来得不算迟。”
三个少年笑着相迎。
却见马车门开了之后,先下马车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相貌清俊的中年男子。然后,孙柔才跟着下了马车,无奈地笑道:“我爹担心我一个人出门,坚持要送我。”
少年们:“……”
三个少年郎,老老实实地给长辈见礼问安。
孙武很快便离开了。
孙柔松了口气,噘着嘴抱怨:“我爹絮叨一路,总说放心不下。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没说完,傅家的马车也到了。
先下马车的是英俊儒雅的傅卓。
众人:“……”
傅卓细心地扶着宝贝女儿下了马车,殷切叮嘱数句,然后才冲众人笑道:“蕙儿极少独自出门,我这个当爹的放心不下,便送一程。”
谦哥儿清了清嗓子:“姑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蕙表妹。”
傅卓欣然看了侄儿一眼:“蕙儿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就揍你一顿!”
谦哥儿:“……”
谦哥儿心里苦。
姑父摆明了是借着他的口来警告阿奕表哥。
真有胆量,就等阿奕来了再出言威胁!
没想到,傅卓竟真的留下等候。一直到阿娇阿奕出现在众人面前。
男装的阿娇令众人眼前一亮。
谦哥儿顾不得再懊恼,和虎头一前一后凑到阿娇身边说话。
阿奕一眼瞄到蕙姐儿,却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走到未来岳父面前,以晚辈之礼相见:“见过傅世叔。”
傅卓淡淡瞥了阿奕一眼:“殿下多礼了。蕙儿长这么大,第一次独自出门游玩赏灯。若有行步差池冒犯之处,我以后也无颜再见殿下了。”
阿奕:“……”
众人:“……”
番外之青梅(九)
众人用崇敬的目光送走了傅卓。
谦哥儿凑到一脸郁闷的阿奕身边,低声笑道:“刚才姑父说了,蕙表妹少一根头发丝,便要揍我一顿。姑父对你说话已经很委婉很客气了。”
如果他不是储君,傅卓绝不会这般“客气”。
阿奕心里暗暗嘀咕。
蕙姐儿歉然地走了过来,低声道:“奕哥哥,你别生我爹的气。他也是担心我闺誉有损,所以才会这般说话。”
两人到底还没正式定亲,尚无名分。身为未来岳父,对迫不及待邀约自家女儿的臭小子能有什么好脸色?
阿奕瞬间释然,冲蕙姐儿笑了一笑:“傅世叔也是紧张你,我岂会生气。”
蕙姐儿见他眉眼含笑毫不介怀,不由得暗暗松口气。
阿娇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要耽搁时间了,现在便启程去灯市。”
众人齐声应了。
孙柔忽地咦了一声:“姐姐为何没来?”
俊哥儿没来,众人提前便已知晓。没想到,姐儿今晚也缺了席。
阿娇有些无奈地解释:“我喊了她,可她坚持要留在宫中,不肯出宫。我也拿她没法子,只得随她了。”
姐儿看似温柔娇怯,固执起来,谁也劝不动她。
众人稍稍唏嘘感慨一回,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兴致勃勃地动身。
……
少年们各自骑着骏马。
阿娇穿着男装,混迹其中,竟是半点不露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令人心生向往。
坐在马车上的孙柔掀起车帘,看着阿娇,羡慕不已地叹道:“阿娇表姐坦荡磊落,英气勃勃,犹胜男子。换了是我,便是用勇气穿男子衣衫,也绝不如阿娇表姐这般洒脱英气。”
蕙姐儿笑着打趣:“你这等个头,穿了男装也不像男子。”
孙柔:“……”
个头不高是孙柔心中永远的痛。
几个少女中,她最矮。比起最高的阿娇矮了近一个头。
平日孙柔常用“玲珑小巧”来安慰自己。今日惨遭蕙姐儿揭底,孙柔羞愤不已地回击:“阿娇表姐穿着男装,比阿奕表哥还要英气好看。”
蕙姐儿:“……”
蕙姐儿往外瞥一眼,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自己的奕哥哥更好看。
当然了,这等肉麻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故作镇定地扯开话题:“柔妹妹,你比我小了几个月。今年也要及笄了。”
可不是么?
孙柔有些怅然地叹道:“一转眼,我们便已长大了。蕙姐姐,我一点都不想长大。”
蕙姐儿微微一怔:“你为何这么说?”
素来淘气活泼的孙柔,此时双手托着下巴,乌溜溜的大眼中露出惆怅:“女子一旦及笄,就意味着很快要定下亲事,过上一两年便要出嫁。”
“为什么女子要嫁人呢?在自己家中住着多快活。我爹我娘只我一个女儿,对我千娇百宠千依百顺,事事顺着我的心意。”
“一旦嫁了人,我便多了公婆姑嫂,要伺候夫婿,要生儿育女,要应付一大家子的烦心事。再累再辛苦,也没人心疼。做得稍有不到之处,还要被挑剔指责。”
“我一点都不想嫁人。”
蕙姐儿被孙柔的一番话,也勾出了心事,不由得黯然叹息。
是啊!
她还未定下亲事,傅家便已一堆糟心事。
将来她和奕哥哥正式定亲,日后嫁到天家做儿媳,要应付的,何止是一大家子的烦心事。一朝太子妃,未来的中宫皇后……
想到这些,她并未骄傲自得,反而惶恐难安。
她自知资质普通,远不及阿娇。和少女时的顾莞宁相比,更是望尘莫及。这样的她,真的能做太子妃吗?
如果将来她令帝后失望,令奕哥哥失望,该怎么办?
奕哥哥会另纳聪慧能干的女子进宫吗?
孙柔的声音打断了蕙姐儿满心纷乱的思绪:“蕙姐姐,我真羡慕你的好运气。你和奕表哥青梅竹马,彼此熟稔,感情亲厚。日后定亲成亲,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蕙姐儿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孙柔一眼,正好捕捉到了孙柔目中的黯然失落,心里不由得一动。
孙柔……莫非她对奕哥哥有意?
孙柔似是猜到蕙姐儿的心思,自嘲地笑了笑,语气颇为轻快:“蕙姐姐可千万别误会。我是羡慕你和奕表哥亲事顺遂,长辈们乐见其成。我对奕表哥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念头。”
阿奕对蕙姐儿的心意,谁都清楚。她又不是傻瓜,岂会不自量力地乱掺和。
蕙姐儿心中又是一动,忽地低声问道:“柔妹妹,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孙柔想也不想地否认:“没有。”
真的没有吗?
还是她和喜欢的人阻隔重重,难以相聚?
蕙姐儿不其然想到了俊哥儿和姐儿,然后也随之沉默。
她们都已长大,已经懂得凡事未必能顺心如意的道理。喜欢是一回事,合不合适是另一回事。
……
孙柔的伤感来的快,去得也快。
到了灯市街口,孙柔已收拾了满腹心事,欢欢喜喜地下了马车。
蕙姐儿也拎起裙摆,小心地下了马车。
脚刚落地,一只手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蕙妹妹,小心!”
蕙姐儿一抬头,阿奕满是关切的脸孔已映入眼帘。隔着几层衣裳,扶着她胳膊的手掌依然滚烫灼热。
天已昏黄,不远处的花灯逐一被点燃,如漫天繁星般闪烁不停。
灯光下,阿奕的目光比繁星更闪亮,那样专注又认真地看着她。仿佛这世上只有她一人。
这一刻,蕙姐儿心中所有的忐忑犹豫彷徨都烟消云散。
日后如何,谁也不知道。
眼下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他想娶她,她愿嫁的人也是他。
这便已足够了!
“奕哥哥,我想要一盏最好看的花灯。”蕙姐儿抿唇说道。
阿奕心头一热,毫不犹豫地张口应道:“好!我一定将最好的花灯赢来送给你。”
灯市里最好的花灯,都被用来当做彩头。或猜灯谜或各种比试,只有胜者才有资格取走。
蕙姐儿冲着阿奕盈盈一笑,笑颜如花,无比美丽。
番外之青梅(十)
上元节灯市,人流如织,十分热闹。
出来赏灯的京城百姓,占了大多数。其中不乏趁机出门游玩的富家少爷勋贵公子。还有不少书生学子之流。
阿娇阿奕一行人露面,顿时惹来众人纷纷侧目。
风度翩翩英俊不凡的一众少年,相貌气质各异,却同样出色,光华难掩。
被少年们簇拥在中间的两位妙龄少女,一个玲珑娇俏,一个秀美可人,令人忍不住频频回顾。
一看便知是出身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小姐出来游玩赏灯。
识趣的张望几眼,很快就老老实实收回目光。
这一群少年男女身侧跟着十几个侍卫,这些侍卫个个身材高大目光冷冽身配长刀,一看就是极难招惹的硬茬。
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侍卫,乔装易容藏在人群中的暗卫至少也有百人之多。
谦哥儿虎头闵达三人还时有出门的机会,孙柔傅蕙都是第一次到灯市来,阿娇阿奕更是首次自己出宫,领略市井风情,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阿奕一颗心都在蕙姐儿身上,不时和蕙姐儿相视而笑。
往日俱在宫中见面说话,今日出宫游玩,别有一番不同的美妙滋味。
街道两旁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灯光绚烂多彩。在灯下看对方,比白日更好看。
走了一小段路,阿奕便厚着脸皮凑到蕙姐儿身边。众人只做不见,有意无意地将两人围在中间。
“蕙妹妹,”阿奕小声道:“一路看来,你可有特别中意的花灯?”
蕙姐儿有些苦恼:“都这般精致好看。我一时也挑不出最喜欢的。”
阿奕立刻笑道:“那便转上一圈再说。”
蕙姐儿甜甜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梨涡。
阿奕只觉自己快要醉倒在她动人的笑靥里。忍不住又靠近一些,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迅速握了握她的手。
蕙姐儿被吓了一跳,又不敢声张,悄悄瞪了阿奕一眼。
阿奕心尖发酥。
只恨两人还未定亲成亲。否则,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挽着她的手,不时亲吻她的脸颊。就像父皇对母后那样……
阿奕浮想联翩,满面陶醉,不能自已。
……
阿娇颇有兴致,东张西望,四处打量。
她今日特意穿了男装,举手投足间颇有少年的潇洒利落,脸庞白皙俊俏,一双眼眸黑亮有神,嘴角含笑。
俨然一个翩翩美少年!
一路所经之处,不时有娇怯的少女投来害羞的一瞥。甚至还有个别胆大的,悄然扔下自己的扇坠或丝帕……
“大表哥,”闵达挤眉弄眼地促狭调笑:“前面那位美貌多情的姑娘丢了丝帕在路上,你捡是不捡?”
微服出游,众人便称呼阿娇大表哥,阿奕是二表哥。
阿娇潇洒地收了手中折扇,用力敲了敲闵达的头:“要捡你自己去!”
闵达倒抽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痛呼:“大表哥手下留情!”
淘气跳脱的闵达,逗乐了众人。
阿娇眉头一扬,也笑了起来。
谦哥儿卯足了劲想表现一番,笑着说道:“大表哥,不远处便是这里最有名的状元楼。每年上元节,状元楼都会设下擂台。除了文试,还有武试。获胜者便能赢走状元楼特制的七彩花灯。”
“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阿娇果然来了兴趣,笑着追问:“什么是七彩花灯?”
蕙姐儿等人一起看了过来。
谦哥儿早有准备,此时侃侃而谈十分潇洒:“普通花灯,大多以花鸟为形状,用上好的丝帛制成。状元楼的七彩花灯,是以上好的水晶所制,做工精湛,灯光透出水晶时呈七彩之色,绚烂夺目。也因此被冠以七彩花灯之名。”
阿娇含笑聆听。
虎头不甘被抢了风头,笑着调侃:“你每日在宫中读书,根本无暇闲逛。怎么会知道这些?看来,定是你爹告诉你的。”
谦哥儿俊脸微微一红,却未否认。
虎头还待说什么,阿娇已笑着为谦哥儿解围:“听着倒是有趣。我们便一起去状元楼瞧瞧,将这盏七彩花灯赢了来。”
阿奕立刻附和:“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