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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问题，你傻啊，”凌玮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般来说，专业音乐人所创作的词曲会根据作品的优劣开价五到十五万元，极个别还会更高。就算是创作新人，一首歌包括词曲，至少两三万跑不掉，明明缺钱，将歌这么白白地送人了不说，还完全不在意这首歌由谁来唱，苏嫚君她根本就没有诠释好这首歌的能力，况且，这首歌无论是曲风还是歌词，都由你来唱才会更合适好吗？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能听到电台放我创作的歌曲就觉得很开心了，没有金大哥的话……”天晴垂着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你简直……”凌玮翎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罢了，这次是因为你不了解演艺圈的行情，记好，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先问问我的看法。”
“诶，小翎愿意帮我出主意吗？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我的确有些事想请教小翎。”
“哦？什么事。”
“我来华夏国也没多久，很多事情不是很懂，《有朋自远方来》那张ep发行后，有不少经济公司对我表示出兴趣，劝我进入演艺圈，你说我要不要和他们签合约呢？”
凌玮翎打量着天晴，若有所思。就外形来讲，他也算中上之姿，记得先前在公园里听他唱歌，觉得他音色技巧都不错，被众人围观也不怯场，完全够偶像歌手的水准。再加上他会创作，这年头演艺圈最流行才子、才女的路线，稍微将天晴包装一下，红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的性格真适合呆在演艺圈这种地方吗？凌玮翎犹豫着开口问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我没有多想啦，不过我很喜欢唱歌，如果进入演艺圈真的能让更多人听到我所创作的歌曲，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啦。”
凌玮翎扶额，她怎么有一种天晴一定会被经济公司骗，然后被卖掉了还帮人家数钱的感觉，苦口婆心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慎选经济公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看先前的民歌歌王关古威，现在混成了电视圈的跳梁小丑、收视毒药，就是因为经济公司经营不当的关系。”
凌玮翎顿了顿，看了眼有些迷茫的天晴，继续说道：“一般来说，经济公司因为要承担培训的费用，第一年给新人的分红在百分之三十左右，续约会根据你进步的快慢和这一年为公司做出的贡献来决定，签约金什么的，就要根据到底是什么经济公司想签你来开了。如果经济公司够有名又重视你、力捧你，签约金低一点也没关系，不过合约上的特殊备注一定要注意，如果有霸王条款，就千万不要签。”
“你说的东西都好复杂，我怎么知道那经济公司有没有名，够不够重视我呢？”天晴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袋。
“简单来说就是你要看经济公司对你的态度啊，比如说一家经济公司如果愿意拿一百万的签约金签下你，那自然就是重视你的，和他们签约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个有很难理解吗？”凌玮翎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耐。
“原来是这样吗？”天晴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凌玮翎万万没有想到，她随口举的个例子，却给他当了真，“对了，我最近打算在华夏国多待一阵子，所以拿上个月的工资买了部手机，我把号码给你，你把你的号码也告诉我。”
“也行，”凌玮翎说着掏出手机，问道：“你号码多少，我记一下。不过先说好，我最近在拍戏，很忙，没什么事，不要随便跟我打电话。”
“我知道啦，”天晴语气不大开心地说道：“我的号码是15252529452，你的呢？”
天晴因为那首歌的关系，虽并不被路人所知，但圈内人大约还是注意到了他，自己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为了防止引起狗仔队们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凌玮翎并没有在酒馆坐多久，便找了个还要背台词的借口，早早离开了。
回到家，打开电视，看了看今天的娱乐新闻，娱乐新闻里正播出着古芊菁新专辑召开歌友会时的场景，舞台上的古芊菁一身华服，但怎么看都觉得搭配得有些繁琐，并不算太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视画面或声音有些延迟的关系，她唱歌的时候声音和嘴型似乎不大对得上。至于唱完新歌接受采访的环节，她一边自卖自夸，一边又将娱乐圈不如自己的女艺人挨个讽刺了一遍，凌玮翎忍不住摇头暗想，这家伙果然没救了。
……
隔天早上，凌玮翎来到拍摄现场，在摄影棚门口恰好撞见也才刚到片场的纪翔，凌玮翎纠结于自己一贯的形象，自然是不好对他太热情，至于纪翔，除了毒舌的时候，一向惜字如金，两人连个招呼也没打，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摄影棚，便看到一个新来的工作人员正垂着头被场助训斥。对于这个欺软怕硬、势利又虚伪，完全就是靠拍马屁混到这个位子的场助，凌玮翎本就没什么好感，忍不住走过去，听听他在骂什么。
“小张你过来！都跟你过说了，这布景搭建的时候一定要和地上画的线对齐，不然怎么连戏啊！还有，导演的咖啡要准备双倍特浓的，你买的这算什么咖啡？导演都快来了，这咖啡还没准备好这像话吗？啊！基佬就是基佬，什么事都干不好，还是早点滚回去吧！”
凌玮翎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蹙眉，布景搭建不够到位、不知道导演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不过是因为他还是新人，这和他是不是基佬有什么关系？咖啡买错重买不就好了，布景歪了那么一点点，他拿这骂人的时间挪齐会死吗？不过是个小小的场助，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会事了，工作上的小错都是借口，教训那个叫小张的新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歧视同性恋吧。
纪翔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那场助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鄙夷，正欲开口，凌玮翎却抢在了他的前面。
“怎么，场助大人管布景、管咖啡、还管底下的工作人员晚上抱着谁睡觉吗？”
“玮、玮翎姐，你来啦。”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场助猛地转过身，立刻收起了先前那高傲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说道。
“知道导演快来了还不叫人重新去买杯咖啡，把布景早点布置好，若是因为这个害着大家不能提前收工，我可不认识什么小张、小李的，第一个找的只能是场助大人您啊！”
“是是，我这就去。”场助默默地抹了把冷汗，印象中自己把这些艺人都当佛一样供着，这凌玮翎大头症是出了名的，自己哪里敢招惹她，没道理今天一来就冲着他发脾气啊。
在演艺圈这个讲辈分的地方，场助这玩意可大可小，金牌场助唆使导演换角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他就没这个本事了。先前长期跟着李导演的场助生孩子去了，而他不过是个临时的，换掉他可能只要主演一句话的功夫，这凌玮翎和纪翔他可万万不敢得罪的，也不知道今天是倒什么霉了。
正文 15你是同志？
虽然片场有专门的化妆师，但是说起这女王款的烟熏妆，他们化得还真心不如她，今天在来摄影棚之前，凌玮翎提前就把妆化好了，便没有去化妆室，而是直接坐在布景旁，等着导演的到来。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纪翔居然也没有一个人窝在化妆间的角落，而是搬了张椅子，坐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不时瞟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玮翎姐，您的咖啡。”刚坐下，那个叫小张的工作人员便跑了过来，双手将咖啡呈了上来，两人说话间，另一个工作人员也拿了一杯给纪翔。
凌玮翎上下打量着他，却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还真是新人啊，连我不喝咖啡都不知道。”
“那，玮翎姐要喝什么，我立刻就去买。”
“不用了，去那边的饮水机给我打杯水来就好。”
“好。”不一会儿，小张便将水端了过来。
凌玮翎翻了个白眼道：“没看到我化好妆了吗？不拿吸管来叫我怎么喝，口红会糊掉不懂吗？”
“是，我这就去拿。”这次，小张拿好吸管放进被子里，才又恭恭敬敬地端给她，凌玮翎上下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把杯子接了过去。小张只觉得背脊发凉，她明明坐着，自己却老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那一个眼刀丢过来，就让人忍不住发抖，难怪场助会那么怕她了。
“受不了了？”凌玮翎抿了口水，才慢悠悠地说道。
“诶？”
“要是我现在的态度你都受不了，还是早点辞职吧，大明星可不是好伺候的。”
“怎、怎么会，刚才真是谢谢玮翎姐帮我说话了。”小张弯着腰，语气诚恳。
“没谁帮你说话，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家伙罢了，”凌玮翎顿了顿，又道：“怎么被发现的？”
“嗯？介绍这份工作给我的朋友嘴风不太牢……”
凌玮翎叹了口气道：“我对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兴趣啦，不过我喜欢手脚勤快、办事利落的人，如果做不到，下次我说不定就和那个场助一起骂你了。”
“我不是不勤快不会办事，只是刚来，还有很多事不太懂，又没人教我，场助对其他人明明不这样的……”小张说着，声音带了丝哽咽。
“他明显的反同，你看不出来吗？烦死了，最讨厌看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呢，就赶快辞职，找个谁也不知道你性向的地方重新开始；要么就努力做到最好，好到那个场助也挑不出你一丝毛病来。别和我说什么他对你不好，反同的人多了去了，也别说世界对你不公平，这世界，它对谁都不公平。”
“导演来了，我去忙了。”小张说完这句话，抹了把脸就跑开了，凌玮翎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多少。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凌玮翎回过头，瞪了眼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的纪翔，又从包里掏出粉饼盒，大致地补了下妆，导演到了，该准备拍戏了。
“我还以为你也反同呢，真没看出来啊。”纪翔的表情颇有深意。
“你为什么觉得我反同？”
“看长相。”
“喔？那你看我的长相是不是还觉得我心肠歹毒，没事就虐待小动物，最爱动不动在背后捅人刀子？”凌玮翎自嘲道。
纪翔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还真是，”凌玮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咽不下，吐不出，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挺温柔的人。”
“哈？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温柔了？”
“两只眼睛，话说回来，收工后有时间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凌玮翎挑眉，“你现在是在约我吗？我可刚说过我不喝咖啡的呢。”
“是么，那就喝奶茶吧。”
凌玮翎的演技本就比电视圈大部分女演员要好，纪翔的进步又非常神速，几天下来，两人虽然私底下没什么交流，拍戏时的默契却大有提高，早早收工这件事几乎成了惯例。
“考虑好是否要答应我的邀约了吗？”确认收工后，纪翔走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凌玮翎身旁问道。
“我还要先卸妆和换衣服，你确定要等我吗？”化着这样的大浓妆去咖啡厅喝下午茶实在有点太怪了，凌玮翎说着，瞥了眼纪翔，化妆师只给他扑了层淡淡的粉底来提亮肤色，因为他天生睫毛纤长浓密的关系，连眼线也没有给他化。
纪翔挑眉，“你们女人怎么怎么麻烦，稍微快点。”
凌玮翎扭过头朝着化妆间走去，语调充满挑衅，“等不及，你可以先走。”
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在一间咖啡店的角落坐了下来。凌玮翎没有经纪人，而纪翔所在的经济公司算上老板本人，也就两个员工，自然不可能有人每天跟着他，凌玮翎一直很不理解，演艺圈怎么会有这种艺人比员工多的经济公司存在。导致现在，他们两人单独出来喝下午茶，身边连个跟着的经纪人也没有，不知道被偷拍到的话，又会给写成什么样子了。
凌玮翎拿起杯子，抿了口奶茶，因为不想被人注意的关系，他俩特意挑了间人少的咖啡屋，不过饮品的味道就真心不怎么样了。
“你不化妆反而比较漂亮。”由始至终纪翔就一直在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她，使得凌玮翎反倒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了，两人毕竟不熟，又不是演戏，总觉得四目相对会有些尴尬，低下头不断地地搅着奶茶。
“谢谢。”纪翔这个人她看不透，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约自己出来，总不可能是对自己有好感吧。
“别误会，这可不是表扬，我只是不明白，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耽误时间化妆，越化越丑，是品味有问题么？”
“……”敢情他还是对自己害他等那么久不爽了么？凌玮翎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决定沉默至知道他约她出来的目的为止。
“你是同，还是身边有什么很重要的人是？”
“嗯？”纪翔出乎意料的直白一时间竟让凌玮翎没有反应过来。
“你可别告诉我，你今天帮那个工作人员说话，是因为对他有意思，”纪翔充满把握地看着她，补充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爱管闲事也讨厌别人来探听自己的事这一点，你倒是和我挺像的。”
“小张长得还挺帅的啊，”凌玮翎满脸无辜地瞎扯道，纪翔用眼神告诉她，这话他是一个字也没信，凌玮翎撇过脸不看他，“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我问你是不是你就会告诉我吗？切，你说我就说。”
“嗯，我是。”纪翔的语气无比平淡。
凌玮翎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疯了，告诉我干嘛？不怕我说出去吗？你知不知道演艺圈反同人士不少，让人知道可能演艺生涯都会断送。”
“不是你问的么，你说出去又怎么样，我可以说你是诽谤，更何况你绝对不会说出去，”纪翔胸有成竹地说道，“演艺生涯什么的，我本来就没有很在乎，好了，我说了，到你了。”
凌玮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着，也没等纪翔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前有一个女孩，她生活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从小学习钢琴，梦想是有一天能成为大明星。后来她长大了，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国家音乐学院，可就在那一年，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父母下班后，为了赶回来给她庆生闯了红灯，结果出了重大车祸，双双丧命。因为是责任方的关系，家里的钱都给赔得差不多了，亲戚们也拒绝再和他们来往，从此便只剩下她和那小自己四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凌玮翎平铺直叙地讲着，语气毫无波澜，“再后来她就辍了学，供着她那课业格外优秀的弟弟直到他大学毕业，就在她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她弟弟却因吸毒被强制送进了戒毒所。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弟弟喜欢男人，压力太大又交了一些不该交的‘朋友’，最后染上了毒瘾。开始的时候她不理解，觉得自己弟弟有病，完全不能接受，也拒绝去戒毒所探望他，但那毕竟是她唯一的弟弟，于是她开始看很多这方面的书，去认识一些人，试着去了解这件事……”
“然后终于能接受了，从此姐弟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即使她故作轻松，可是纪翔还是察觉到了她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不，就在她能够接受她弟弟的性向后，戒毒所那边却传来了她弟弟自杀的消息，只留下了一封大意不想再拖她后腿，希望她能去完成自己梦想的遗书……自那以后，每次我看到这类人的时候，就会想起她弟弟，”凌玮翎看着他询问道：“这个故事你还满意吗？”
纪翔垂下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良久才开口道：“这故事，真烂。”
“是啊，多烂的故事啊。”凌玮翎说着，忽然笑了起来，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握住杯柄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
正文 16绯闻就绯闻
“考虑好了吗？”十九号酒馆里，金皓薰站在天晴面前看着他，脸上略带焦急。
“嗯……小翎她不接我电话，”天晴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这样吧，我这里有份按照小翎给我的建议拟出来的合约，你要是觉得可以，那我们就签约吧。”
“签约金一百万吗？”金皓薰的声音小了下去，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作为一个创作型艺人，这样的合约金并不算太高，虽然我很想签下你，但是我们公司现在可能负担不了这样高额的签约金……”
“也就是说你愿意用一百万签下我咯？”
“如果我们公司有这个能力，我当然愿意，只是现在的情况……”金皓薰对着天晴那充满阳光的笑脸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那就好办了，”天晴语调轻松地说道：“反正小翎说开出这样高额的签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