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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悲伤中挣脱出来,不过还是替老蔫巴高兴,总算有了个伴。
我们离开了,悄悄的从这里朝雪山群外面走。一直走出去很远,回头望望,好像依稀还能看到圣域裂谷中高高耸立起的那座高塔,心情随之又隐隐的紧张,当时跟仲虎他们没有过多交谈,然而从哪些话里可以听的出,圣域的圣堂,还有老不死的人物没有出现,那种人估计是仲虎都对付不了的。如果真是这样,圣堂的人一旦露面,整片大河滩上有谁可以抵挡?这条路让我觉得越走越难。
整片雪山中如果刻意的隐藏,别人就很难找得到我们,四个人绕来绕去,最后离开了雪峰群。我感觉很为难,镜儿湖那边肯定是要出事,本来应该过去看看,但是现在这个状态,跟人动不得手。犹豫了很久,还是拿不定主意,但走着走着,行走的路线就一路通向镜儿湖。大概离开雪峰群四五天时间,空旷的大戈壁上,陡然出现了一队人。
尽管距离还远,但我一眼就看的出,那就是圣域人当时拉着巨石离开的队伍。那辆古老的大车还在,车上的石头却没有了,十多匹矮马拉着大车狂奔。我隐约看到,大车上拉着一尊巨大的铜鼎。
他们得手了!我心里一紧,石头棺材肯定是在镜儿湖守护铜鼎的,如果铜鼎被人拉了回来,那么石头棺材里的那个人呢?那个跟我相像的人呢?
事情完全撞到一起了,不想管也要管,那尊铜鼎是禹王的血肉所化,绝对不能让人把它拉回圣域。我们躲着继续观察,队伍在镜儿湖必然也有惨重的损失,不仅那块石头不见了,随行的圣域高手也死了两三个。但是就算剩下的这些人,凭我现在的样子也对付不了。
〃怎么办?俺去把他们引开?〃老蔫巴皱皱眉头,道:〃把人引开了,你去赶着大车跑。〃
我觉得这样不妥,那么大的车子,目标太明显,一路跑了能跑多远?正想着,车队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老蔫巴安顿好莲娘,身子一晃,从藏身地钻了出来,这地方人迹罕至,他一露头,立即引起了车队的注意。几个人涌了过来,追赶老蔫巴,但老蔫巴的速度,少有人能追的上,他带着几个人来回兜圈子,可是车队那些人防守分明,一部分去追赶老蔫巴,另一些死死守着大车上的铜鼎不离开。
我的心一横,完全忍不住了,这尊铜鼎就算废了也不能让他们拉回圣域的老窝去。我借着那些人的注意力被老蔫巴吸引的机会,伏身靠近,但车队里还有高手,距离尚远,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我不顾一切的用尽全力猛冲,想要靠近铜鼎,中途被人拦住。一拳把一个圣域人打的倒飞出去,不等喘过气,一个圣域的高手已经冲到了跟前,看着对方的气势,我知道肯定招架不住,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我硬着头皮调转了方向,身子还没站稳,一根带着石锤的木棒重重砸在后背,这一下几乎把我砸的飞出去,身子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噗通落在地上。我挣扎着爬起来,身后追击的圣域高手又赶到了。
石锤呼啸生风,像是要把我硬生生砸死一样,我刚刚站直身子,来不及回头,呼呼的风声就从身后紧逼过来,我不敢再用后心硬挨对方的雷霆一击,猛一转身,伸出还没受伤的胳膊挡了一下。握着石锤的圣域高手是一个七指,神力惊人,一锤山崩地裂,我有命图护身,但是胳膊架住对方石锤的时候,隐隐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手臂剧痛攻心,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强大的力量随着手臂一直蔓延到胸膛,胸口猛然一堵,人还没落地,一口鲜血已经喷薄而出。
这一下就把我砸出去**米远,身子翻滚着落到了那辆大车的旁边,周围十多个圣域人团团围了上来。我接连挨了几次重击,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了,然而目光一瞥,就能看见大车上沉重又古朴的铜鼎。
〃拿住他,绑起来!〃握着石锤的七指朝远处看了看,老蔫巴被一个圣域的强者给盯上了,跑的有点吃力,几次险些被对方抓在手里。
我心里没了别的念头,连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一下挺身而起,用头撞开面前两个围逼过来的圣域人,翻身扒住大车,一下就跃进了铜鼎里面。铜鼎上蒙着一层缝合到一起的兽皮,我的身子把那层兽皮压下去,觉得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随手一掀,我惊呆了。从外面看,一点异样也看不出,然而真正落入铜鼎的时候,才看到里面装着东西。
那是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龙尸飞灰
铜鼎那么大,里面最少能容千斤的器物,我掀掉兽皮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里面盘着一条像蛇又不像蛇的东西。它浑身长满了鳞片,嘴边有两根长须,盘卧的身子下面隐约还有四只脚,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一下惊呆了。镜儿湖里古老的传说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传闻,湖泊中隐藏着一条龙。
这是什么?是一条龙?龙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传说中才会存在的物种,然而当它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彻底颠覆了我的思维。这条如同龙一样的东西沉沉的盘在大鼎里面,无声无息,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丝生机,它死了,而且在死之前肯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搏斗,我看到它身上的鳞片脱落了很多,满身都是伤痕。不用人说我也知道,圣域人拉去了那块封着守山神兽的石块,给这条如同龙一样的东西巨大的威胁,守山神兽可能死了,但它同样也失去了生命。
〃出来!给我出来!〃握着石锤的七指在大车旁边张牙舞爪的大喝,周围那些圣域人怔了怔,七手八脚就开始朝大车上爬,想把我从大鼎中揪出来。这口大鼎被运送到这里,一路悄无声息,但是它好像专门在等候我的到来,我落入大鼎的时候,沉寂又古老的铜鼎周身上下绽放着一种黄灿灿的光芒,如同刚刚铸造出来的一样,像黄金般璀璨。
光芒无孔不入,像是一片屏障,乱糟糟围住大车的圣域人全都被掀翻了下去,握着石锤的七指暴跳如雷,嚷嚷着把周围的人推到一旁,抡圆了猛砸过来。他这一击能有多大的力量,足以把人活生生的砸成肉泥,然而大鼎周围黄金般的光芒柔韧不可摧毁,石锤撞击在金光上,嘭的就断成两截,七指的虎口被震裂了,手里只抓着仅存的半截木柄,蹬蹬的倒退出去。
那一刻,我忘记了周围的危险和攻击,盘在大鼎中已经死去的龙,两只眼睛圆睁着,身上布满了一层象征着死气的绿斑。它的嘴巴微微张开着,好像随时都还会龙鸣一声,冲天而起。透过它微微张开的嘴巴,我看到它只剩下了半截舌头。我像是明白,又很糊涂,想起石头棺材里那个像我的人,对方的舌头也是被割去的。
这条龙一样的神物,就是石头棺材里的那个人的化身?
周围嘈杂不断,打断了我的思路,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老蔫巴实在跑不过了,兜头就扎进了戈壁下面坚硬的沙砾土层中,但是这里的土跟东北深山老林还有大河滩上松软的沙土不一样,老蔫巴只钻进去半截身子,圣域的高手一步跟上去,提着老蔫巴的腿,硬生生把他给揪了上来。
〃出来!你不出来!我弄死他!〃抓着老蔫巴的圣域人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但难保不会长着三只手或者翼翅,他揪着老蔫巴风风火火的跑到大车跟前,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老蔫巴被揪的紧紧的,这一巴掌几乎把他打的昏过去。
〃呸!〃老蔫巴看着迷糊,但是关键时刻头皮很硬,噗的朝对方吐了口唾沫,扭头对我道:〃你跑!快跑!别管俺。。。。。。快啊!〃
老蔫巴一被抓住,躲在暗地里的莲娘也坐不稳了,呼的就跳出来,想要把老蔫巴救走。我心知现在出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老蔫巴的样子又让我紧张。
轰隆。。。。。。
绽放着金黄色光芒的铜鼎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前闪动起一片五彩的光,大鼎中隐隐有一股跳动的气息,从头顶开始朝身体里钻。这也正是我的初衷,宁可收走大鼎里的血魄精华,也不能让圣域人得逞。我被迫收敛心神,在大鼎里接受那股跳动的气息。
我的视线有些恍惚,莲娘的呼喊,老蔫巴的催促,还有圣域人的喝骂好像瞬间远去了,死气沉沉的龙尸没有动,然而大鼎的金光里,骤然升腾起一道模糊的影子。那是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我又看见了那个拿着锄头的老农。
他的样子在此刻看起来有点飘忽,但是他的眼睛却明亮的像是两颗星辰。我形容不出他的目光,总觉得里面带着忧虑,带着期盼,带着一种悲悯天下的情怀。大鼎中的气息不断钻进身体,那好像是一种异样强大的力量,气息混入血液,一路流过身体,被折断的骨头渐渐滋润了,急速的生长,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
老农手里拿着锄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大鼎的气息流进身体一丝,他的身影就淡化一丝,直至最后无影无踪,我感觉仅存的那一缕身影烟气一样的盘旋在头顶,好像完全消失在眼前。所有的气息都被收的差不多了,铜鼎发出一阵铿锵的铮铮声,外面的金光急剧消散。我知道,它的血魄不存,化成了一堆凡铁。但是血魄精华流进体内,身上的骨伤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这应该是我第四次收走大鼎的精华,再加上额骨后的转生印觉醒了那么一点,血魄精华完全和身体融为一体,我一翻身跳了出来,一脚把离的最近的圣域人给踢飞出去。
〃你终于出来了,不出来,我打死他!〃揪着老蔫巴的圣域人左右开工,老蔫巴的两边脸庞已经高高肿起,嘴角鼻子都渗着血。
〃走啊!走!不要管俺。。。。。。〃老蔫巴的神情有些恍惚,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离开。
我身上的血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头顶那一缕好像随时都会消散的老农的影子在浮动。我抬脚冲过去,速度快的让对方无从分辨。老农快要消失了,但就是那仅存的一缕气息,也不是眼前的圣域人能够抵挡的。我伸手抓住对方的脖子,兜头就是一巴掌。
噗。。。。。。
这一巴掌下去,被揪着的圣域人噗的喷出一口血,连带着一颗被打的脱落的牙齿。老蔫巴终于挣脱出来,被莲娘扶着,身子摇摇晃晃。我反反正正连抽对方十几下,一张脸几乎要打烂了。
那种威势,无人能挡,圣域人转眼间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几个强者也招架不住,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四处逃窜。莲娘扶着老蔫巴,从藏身地把孩子接出来,我想赶着大车先走一段,但是一转身,寂静的戈壁上,骤然冒起一片升腾的风沙。风在呼啸,沙尘滚滚,一下子遮住了头顶的太阳,昏暗无光。
我看到大鼎中那条盘卧的龙尸慢慢的悬浮起来,在一片风沙中好像活过来一般,龙头龙尾都在随风摆动。它已经死了,真的死了,但是就在它悬空而起的那一刻,我看见它那双圆睁不肯闭上的眼睛里,好像淌落了几滴眼泪。
一滴眼泪,足以涵盖一切。我不想体会生离死别的感受,但是这个时候,心里被悲伤和痛苦占的满满的。我知道,它一定就是那个很像我,又被割去了舌头的人,它要走了。
滚滚的风沙中,传来一阵清晰的龙吟,啸声震天。浮在大鼎上方的龙尸轰的开始燃烧,它的身体在火光中很快化成了一片飞灰。
〃哥哥,我不肯理你,却不怨你,我走了。。。。。。〃
我望着龙尸燃烧的火光,说不出一句话。龙吟中,一道声音从漂浮不定的灰尘中飘到了耳边。我听的很清楚,心里却茫然。但是我明白,无数不解的谜题,都在额头后面那道神秘的转生印中,只要解开了转生印,很多事情会了然于胸。正因为这样,庞大在临坠落进深谷的时候,还在嘱咐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能唤醒转生印的人。
龙尸化为飞烟,完全混入了周围漂浮的尘沙之中,它灰飞烟灭的时候,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也渐渐停息了,空旷的戈壁上没有一个人影,寂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怔怔的站着,却知道,那些逝去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镜儿湖的铜鼎被捞了出来,原本镇压的东西可能也镇不住了。我带着老蔫巴他们登上大车,调头朝着镜儿湖的方向而去。一路无话,赶到镜儿湖的时候,透过湖泊周围那一堆堆沙砾堆就能看到异常。
清亮的镜儿湖虽然对人来说充满了危机,但是湖边植被茂盛,水草丰美。然而此时此刻,整个湖泊上透着一片肃杀的气息,周围的草木全部枯萎死掉了,湖水变的浑浊,隐约还有一股血色,时不时就咕嘟咕嘟冒起一大片翻滚的水花。
湖面不稳,在翻滚的水花里,我看到那口已经空了的石头棺材正压在湖心,但是它明显撑不住了,被水花顶的起伏不定。
第二百八十五章怪异婴儿
面对镜儿湖此刻的异变,我知道湖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要露头,空空的石头棺材压不住它,在我们站稳脚步不久,湖面一声巨响,水花像是一头发疯的凶兽,水面上的石头棺材顿时被震飞出来,嘭的落在岸边。
〃那是什么!?〃莲娘惊恐的望着湖面,她一直都活在平静的海子盆地里,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异动。
哗啦啦。。。。。。
水花如同沸腾起来一样,落在岸边的石头棺材还想再进入湖中,但是刚触碰到水面,立即又被顶了出来。我匆忙穿过沙砾堆,快步奔向湖边,刚刚站到湖边的同时,水花中轰隆飞出一截枯木样的东西。那东西一出水面,周围好像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鬼哭神嚎。
我被那股强烈的气息震的想要后退,如同面对着一片正在咆哮的大海。那截枯木样的东西在半空盘旋了一圈,呼啸而来,一眨眼间就到了脸前。一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好像是一截断臂。
粗壮的断臂,足足比常人的腿都要粗,外面裹着一层骨甲,它被丢在湖里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却如同刚刚砍下来一样,伤口还带着滴滴的鲜血。不容我多想什么,断臂到了脸前,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我条件反射般的挡了一下,刚刚收了第四尊大鼎的血魄,本来已经强了很多,但是在这截断臂面前,整个人都和一根稻草一样轻若无物,被震的站不稳脚,趔趄倒地。
我倒在地上的时候,起伏的湖水已经涌到了岸边,水波不定,从浑浊的湖水之间,我看到湖底好像闪烁着一片亮晶晶的白光,水纹交织,渐渐在湖面上凝出了一个巨大的字。那个字我不认识,却陡然想起很久之前和大头佛在大河里见过的那个夏篆文字。虽然不认识这个字,但能分辨出,镜儿湖的这个字,必然也是夏篆文字。
但是完全没有时间再多想什么,那截断臂杀气逼人,我被迫挣扎着站起身就跑,一口气从湖边穿过沙砾堆,老蔫巴很机灵,带着莲娘一下躲进大鼎中。断臂飞舞着一路紧跟,到了大鼎旁边,它骤然止住了。我相信,大鼎镇压的,就是这条断臂,被镇压那么多年,大鼎已经化为凡铁,然而余威还在,断臂犹豫不前,来回浮动了几下,骤然朝着西边急速的飞走了。断臂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的功夫就无影无踪,我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看,镜儿湖湖面上那个闪亮的夏篆文字已经消散,我心里牢牢记住了那个字。
大鼎无声,石头棺材也散落在岸边,它们可能都没用了,但是尘归尘,土归土,从这里来,就送它们回这里去。我赶着大车,把大鼎拉到了湖边,那么沉重的鼎,很难搬动,然而我在鼎身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大鼎好像还存着一丝灵性,自己从大车上滚动下来,一路滚入了湖水中。大鼎入水,岸边的石头棺材也随之落入水中,全部沉了下去,翻滚的湖面逐渐沉寂。
〃完事了?〃老蔫巴探头探脑,但是再也看不到什么。
这肯定不是结束,那截断臂明显是朝着圣域的方向飞去的,而且失去了大鼎,镜儿湖湖面下头那片闪亮的夏篆文字,也是很不详的凶兆。
〃先走吧。〃我想尽力早点赶回大河滩,这里发生了异变,我阻挡不住,只能在大河滩上全力以赴。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怕大车太扎眼,半途丢掉了,几个人徒步走那么远的路,非常不容易,幸好中间遇到了牧民,都是普通人,我们跟他们搭伙同行,对方很热情,对我们也相当照顾。七八个人一块儿走了大概有二三百里地,基本还是顺着大河上游的路线在走的,这个季节水草都旺盛,沿途时常可以遇到放牧的人。
〃老弟,明天我们要转路了,不能再一块走,但是可以给你们留一些东西,从这里向东,过了眼前这座陀螺山,很快就能碰到人。〃一个老牧民吃过晚饭后跟我聊天,说他们明天要改路。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远的地方突然就传来骆驼脖子上的驼铃声,骆驼这种东西平时很少奔跑,但是此刻的驼铃声不稳而且急促,明显是被人驱赶着赶路。我们露营的地方燃着篝火,这在暗夜中是很扎眼的目标,赶着骆驼的人随即发现了篝火,不要命的跑了过来。
〃救人。。。。。。救人。。。。。。〃
我们几个人都站起来,分辨对方的身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