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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她,是吗。。。。。。”
我全神贯注,冷不防耳朵里突然飘进来一道柔柔的声音,那道声音让我猛然一惊,以为又有人来了,匆忙中一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花千岁扶着吐血的断舌人,也在关注着战况,他们好像对这道声音一无所知,显然是没有听到。
随即,目光一转,我看到了身边的灵灵,她抬着头,那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看到灵灵的眼睛里,好像带着一点泪。
嘭。。。。。。
战团在飞快的移动,蚩尤虚影还有叶子的速度都快的异乎寻常,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像一团可以绞碎一切的风暴,在天坑底部到处盘旋,脸盆大小的石头被卷上半空,潮水般的阴兵瞬间被扫平了一大片。轰隆声不断传来,已经倒塌的镇妖塔又被撞击的四分五裂,塔顶那颗巨大的猴头骨碌朝我们滚动,几个人赶紧移动位置。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花千岁悄悄跑到我身边,贴着耳朵道:“我总感觉她身上有玄黄祖鸟的气息。”
“她肯定是被上了身,身体里有一条黑色的恶灵,我不知道恶灵的来历。”我说不出的疑惑,那条黑色的恶灵显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她曾经对我露出过杀机,尽管那股杀机一出现就隐没,而且后来再也没有过,但总我觉得危险。可是这时候,她分明是在对付蚩尤,帮助我。我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心里隐隐不安。
大战非常激烈,蚩尤的虚影显然遇见了强硬的对手,翻滚的战团十多分钟都没有停息下来。我能看见有点点的血迹从战团里飞溅出来,但叶子死战不退,毫不留手。蚩尤的咆哮声越来越重,大概又是五六分钟之后,我听见一声炸响,叶子和蚩尤的虚影一起从战团中被震出来。
叶子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一半,蚩尤的虚影被震出来的同时,呼的消散了,只剩下那颗跳动的心脏和血光,我能清楚的看到,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斩了一下,微微裂成了两半。
这一场大战把裂痕中钻出的阴兵几乎全部碾成了烟,蚩尤的心脏显然受到了重创,血光在前面徘徊了一下,猛然朝天坑上方冲起。
“它要逃!”花千岁一挺身,感觉蚩尤的心脏将要脱出天坑,他想追击,但身上的重创难以支撑,实在没有余力了。
“不要让它逃走!”我立即站起身,然而望着腾空而起的心脏,却追不上。蚩尤的心脏飞出,他的残尸必然要重聚在一起,不论对我们七门,还是对大河两岸泱泱万千生灵,都是一场不次于大河突变的祸乱。除了叶子,没有人能挡得住蚩尤的心,不由自主的,我就把目光投向叶子。
叶子身上全是血,白皙的脸庞上也沾染着血迹,她重创了蚩尤的虚影,自己也不轻松,但是我感觉,她还有余力追击,不管能不能灭掉蚩尤的心脏,起码可以试一试的。
“蚩尤就是蚩尤!”叶子望着已经腾空而起的心脏,脚步一动,像是要追赶上去,然而紧跟着,她的目光流转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那颗心脏飞出天坑。镇妖塔已经倒了,莲花木和灵灵镇不住那颗心,蚩尤的心脏脱出大河就能飞向圣域,去汇聚残尸。
我和花千岁没有办法,蚩尤心脏的红光在天坑上面一闪就不见了。心脏临阵遁走,眼前的危机虽然解除,但谁也预料不到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看叶子。她悠然擦掉嘴角的血迹,笑了笑,道:“看你的眼神,对我很戒备,我连蚩尤都赶的走,难道出手会杀不掉你?陈近水,借一步说话。”
“你要说什么!”我不肯跟她走,转头看了看,骤然间发现灵灵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消失。之前的大战吸引了我所有注意力,根本没察觉灵灵的踪迹,放眼在天坑下面望了一圈,哪里还有灵灵的影子。
“陈近水,我帮你赶走了蚩尤,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疏远冷淡?”叶子轻轻吁了口气,慢慢道:“我只说几句话,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第四百零七章世事难测
我总觉得灵灵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心里的不安更甚,对叶子不仅仅充斥着排斥,还有隐隐的反感。我不理会她说什么,转身就想再到天坑别的地方去寻找灵灵。
〃陈近水。〃叶子看着我的背影,也不追赶,幽幽的道:〃你就这么走,我绝不拦你,但提醒你一句,你在那个污水潭里,想到了什么?〃
〃什么!?〃我猛然一惊,身不由己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叶子。在那个污水潭时,我想起了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想起母亲,而且落泪。现在回想一下,难道叶子从那时候已经悄悄尾随在我身后了?如果不是外力原因,我怎么可能产生那样的幻觉?
这种震惊不是一般的震惊,家事是**,邻里邻居估计都不会知道,叶子,或者说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那条恶灵,到底是什么来历身份?怎么连我的家事也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困惑,心里的那种不安感压制不住,我总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提起这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转头问叶子:〃有什么话,直说。〃
〃这些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若来,就听听,若不来,由你。〃叶子没有勉强我,抬脚朝旁边的镇妖塔废墟走了走,她的背影单薄,而且刚刚和虚影大战过,也受了伤,看到她露出了略显疲惫的背影,我心里猛然涌动出一股杀机。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个大患。但这股杀机就闪了闪,重新埋回心底,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我交代花千岁,让他在天坑附近找一找灵灵。不可否认,叶子的话抓紧了我的心,我急切想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我跟上叶子,在镇妖塔废墟旁边停下。灵灵不见了,莲花木堵住了镇妖塔下那道地面裂痕,四下很寂静。我站在叶子对面,道:〃你说我母亲,有什么目的?〃
〃陈近水,你走的这条路,注定血雨腥风。〃叶子毫不在意自己所受的伤,带着笑意,道:〃要血雨腥风,就要杀人无数,杀人,是得背负罪孽,是要遭报应的,你想清楚了吗?〃
〃难道你没有杀过人?〃我反问叶子,尽管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前后也没有见过多少次,不清楚她的过去,但是仅凭之前怒灭阴兵时那种连鬼都怕的凶戾气息,就能知道她不是个善人:〃你不怕有罪孽,不怕遭报应?〃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还怕什么报应?〃
〃七门人,行事由天,如果真有因果报应,我杀人,我来扛!这个不需你多操心了。〃我继续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迟早会知道。〃叶子收起脸上的笑容,仔细的看着我,道:〃我曾经想杀了你,但又下不去手。这不是慈悲,只是我自己多给你了一条路。你若是强,你就是天下之主,你若是弱,和碌碌蝼蚁一样,那死不足惜,我会取而代之。蚩尤的心脏被重创,他可能要回圣域,但短期内翻不起大浪。〃役欢名。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近水啊。〃叶子深深叹了口气,我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妖异,阴邪,但叹气的时候,我却从里面感应到另一种无法揣度的情绪,她抬手把额前一缕散乱的头发拨到脑后,道:〃你今年,二十一岁了吧?我不教你什么大道理,只告诉你一句话,一个真理。人心,是最脏,也是最难测的东西,今天兄弟手足,明天保不准就会因为什么反目成仇。〃
〃谬论。〃我不屑一笑,我承认,人心隔肚皮,不可能把每个人都里里外外看的一清二楚,但我至少知道,这世道不管怎么变,像弥勒,金大少,老蔫巴之类的人,总还会是有的。
〃我要教你的真理就是,无论什么事,先下手为强!〃叶子甩了甩袖子,道:〃你要记住我今天教你的话。〃
〃你在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记住?〃
〃人心难测!即便父子又怎么样!你觉得你看透了一切是不是?比如,你爷爷陈六斤?〃叶子冷笑道:〃你知道不知道,当年大河滩第一高手,就是你爷爷陈六斤了,可是到了现在,他为什么不出面了?〃
〃你胡扯什么!〃我心里有自己的禁忌,和爷爷之间,的确生出了裂痕,但是我依然不容人在背后随便议论诽谤他,叶子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可我绝对听的出,她话里有话。爷爷的本事,我知道,比老鬼要强一点,但太爷和老疯子那些人都没死,大河滩上再怎么轮,也轮不到爷爷。
〃陈近水,记得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就好了。你若强,就是这天下的主人,你若不强,就只有死!〃叶子说完这些,再也不解释什么,转头慢慢的走,她的脚步不停,一直走出去十几步,才头也不回的道:〃你不是问你母亲的事吗?别的我不多说了,你若有兴趣,回小盘河村外的老坟地,你娘的坟就在那里,自己挖开看看就知道了。〃
〃你等等!告诉我,你是谁!〃我听到叶子的最后几句话,再也无法淡定了,拔脚就追她。
〃近水。。。。。。〃叶子的脚步看似缓慢又轻飘飘的,却怎么追都追不上,她不停步,越走越远,只有袅袅的声音顺着传过来,那声音像是说话,又像是一阵隐藏在心底无数个岁月的幽沉的叹息:〃或许,你将来会知道,造化是如何弄人的。。。。。。〃
我已经用了全力,但实在追不上她。叶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了。我被丢在天坑下面,心里又苦又悲。
原本,我以为爷爷当年认识了莫天晴,生下红娘子,这就是他懊恼了一生的错事,这些事既然我知道了,也就成为过去。但叶子今天会好端端的就提到爷爷?
陈六斤,我的爷爷,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还有我的母亲,那又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被蚩尤心脏遁走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忧心忡忡,再加上灵灵失踪,还有叶子的这些话,整个人顿时就乱成一团糟。呆呆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花千岁找过来时,我才回过神。
〃那个女娃娃不见了。〃花千岁道:〃天坑下面我找了一遍,真的找不到。〃
〃她会去哪儿,会去哪儿。。。。。。〃我感觉头大如斗,蚩尤心脏正在肆虐的时候,灵灵都没有走,为什么事情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反而不见了?但是我想了一会儿,没有再去深究,每个人做每件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既然她这么做了,会有苦衷。
〃我们也走吧。〃花千岁拍拍我,示意先出了天坑再说。当我们两个走到上坑的石壁脚下时,断舌人正巧扶着石壁站起身,他比花千岁的伤势更重,之前已经爬都爬不起来了,休息了这么久,才能勉强站起来行走。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态度,但我能感觉的到,这个人和叶子不是一类人。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我心里非常不忍,走过去扶着他,想带他一起出坑。
但是断舌人的脾气古怪又倔强,硬推开我的手,他抬头看看我,转身扶着石壁一点一点的走了。我没有再去追赶,因为我知道追下去没有用。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他那张失去了舌头的嘴巴,我顿时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镜儿湖,还有镜儿湖里那个失去了半截舌头的人。
他的舌头。。。。。。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突然沾染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别想了,有什么事,上去再说。〃花千岁拉着我就爬上石壁,其实,这条老蛇的本事相当大,只不过平生两次大战,一次遇见玄黄祖鸟,一次遇见了蚩尤的虚影,才会显得狼狈不堪。他带着我在几乎垂直的石壁上攀爬如飞,很快就爬出天坑。
我带着他顺原路从小盘河外面那片水泡子底部钻了出来,不知不觉,我已经在镇妖地下面呆了大半天时间,大头佛和老蔫巴还在焦躁的等待,看到我出来,才一起放下心。
花千岁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日头了,刚一出来,激动的难以自持。他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所以没有逗留,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去大河滩寻找花老汉。我同样满满都是心事,把别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带着大头佛和老蔫巴穿过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的小盘河,走向村子另一边的老坟地。
我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在我的印象里,我的母亲,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河滩人家的女儿,平凡无奇,在生下我不久后不幸去世了。我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爹和爷爷也没有多说过什么,直到今天,这段往事才彻底从我的记忆中被抖落了出来。
我一边飞快的朝老坟地那边走,一边在思索着,母亲,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坟里,隐藏着什么?
第四百零八章一堆断骨
已经倒塌成废墟的小盘河村一片沉寂,我们匆匆赶到了村子以前的老坟地。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老坟地总是阴森森的,我见惯了稀奇古怪的事,可是走到坟地边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小在这里长大,连坟地都熟的不能再熟,我找到了埋葬母亲的那座孤坟。乡下过去的老坟很简陋,河滩大多是穷人,坟地连一座碑都没有立。
我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但是站在坟边时又犹豫了。这座坟一旦打开,必然又要被困扰,疑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面对那么多的事情。
轰。。。。。。
三个人寂静无声,但是偶尔一抬头,就看见遥远的天边好像闪过了一道雷,一团模模糊糊的红光从雷霆中飞速的划过天际。那是蚩尤脱出镇妖地的心脏,已经无拘无束的飞向了西边。血光一闪就不见了,那颗心脏可能真的会飞回极西的圣域,去汇聚残尸。
〃挖吧。。。。。。〃我自己默默对自己说了一句,债多不压身,已经到了这地步,再多些困惑又能如何?我在坟边跪下,磕了个头,这是河滩上的老规矩,做儿孙的如果不是遇见非常特殊又十万火急的事,绝对不能动家里的祖坟。
微冻的土被一铲子挖下,大头佛和老蔫巴知道这是我家里的私事,所以远远的避到一旁。坟包上的土一点点减少,距离谜面也越来越近,我感觉沉重。我力气大,挖土的速度很快,但挖了一会儿,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们家乡这边过去的土葬风俗,都说的是棺材入土不过丈三,意思就是葬人的棺材最多埋进土一丈零三寸,大概三米多深,然而此刻我足足朝下面挖了有三米多,依然没有看见棺材的影子。
这是一座空坟!?我心里随即冒出来一个念头,手也开始发抖,如果这是一座空坟,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过去知道的关于母亲的事都是编造的?难道她根本就没葬在这里,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死?
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机械般的继续朝下麻木的挖。想想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怕,我原以为仅仅是自己的身世有些扑朔迷离,但现在看来,我们一家人每个人身上或许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笃。。。。。。
正想着,手里的铁锹在土层中触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那应该是铜铁之类的玩意儿。这个发现打断了我的思路,赶紧清掉上面的浮土,铁锹触碰到的东西很大,随着清理,我渐渐察觉出,那好像是一只蒙着铁皮的大箱子。役丸司。
这是什么东西?我就觉得这只〃大箱子〃和一只棺材的形状很相似,箱子四周的铁皮蒙的密不透风,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我又清理出一块地方,在箱子周围慢慢的看了看,找到了铁皮的接缝。我用刀子撬开一点缝隙,把整块铁皮逐步的揭掉,铁皮揭掉一半的时候,我看到铁皮里面,果然裹的是一口薄皮棺材。
都是死沉沉的东西,然而看着这口棺材,我却能察觉出一些隐藏的信息。这种薄皮棺材很简陋,白茬木板直接钉起来,连漆都没上,是最寒酸的寿器,比裹着一张草席下葬的人也强不了多少。我心里泛起嘀咕,爹对自己人一直都是温和宽厚的,陈家不是豪门大户,但绝对不至于寒酸到这地步。
白木板棺材,说明下葬的很草率,但棺材外面蒙着铁皮,又埋的这么深,说明了什么?说明爹不想让人知道坟里埋的是娘的棺材?我见过无数口棺材,却没有任何一口棺材让我此刻这样心情起伏不定。我把棺材外面的铁皮全都揭掉,心里在考虑该怎么开棺,因为这毕竟是母亲的棺材。不过等铁皮揭掉的同时,薄薄的木茬棺材随之崩裂了一道缝隙。
这种简陋的薄皮棺材很不结实,埋进土里一段时间就腐朽的不像样子,这口棺材被铁皮裹着,还算好一些,但已经隐隐裂成两半。上方的光线透过棺材的缝隙,照射进来,我贴着棺材就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五内俱焚。
母亲是个普通河滩人家的女儿,但在我心目中,她一直都是完美的。这口棺材下葬了至少二十年时间,棺材里的尸体早就成了一堆枯骨。棺材里的骸骨看似是完整的,然而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骨头已经寸断了,只不过尸体葬进棺材,这么多年没有受到外力的干扰,骨架才保存下来。
这一幕说不出的凄惨,也说不出的恐怖,难以想象棺材里的尸体在死之前遭到了多么沉重的重创,就好像整个人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过去了一样,浑身上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