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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完!〃老刀子不动的时候像是一块石头,但一动起来,动作就和老鬼一样快。他一步跳到大伟背后,眼睛在四周晃了一下。大伟的肚子胀的很大,手捂着脖子,一个劲儿的干哕。老刀子在他后背上摸了摸,又伸出巴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
顿时,大伟就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张口开始吐,一条条虫子,结成一团一团的从嘴里吐出来,看的我都差点要吐。
〃离远点!快!〃老刀子看见我们在发愣,低低的催促我们。
嘭。。。。。。
那些半尺来长的虫子在地上成群结队的打着滚,老刀子的话音还没落,虫子好像原地就化成了一片烟气,贴着地面蔓延着。猛然看上去,那好像是一片黑烟,但仔细看看,就能看清楚,那其实是很多很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细的和线一样,在地面上绕过火堆,飞快的蠕动,朝我们爬过来。
这次根本不用老刀子提醒,我就和屁股被针扎了一样,腾的站起来,拉着七七几步就跑出去很远。老刀子抬腿跑到火堆旁边,出手如闪电,把正在燃烧的火炭扒拉开,细线一样的黑虫子遇见火就刺啦作响,被烧成了一片飞灰。
〃都小心点!〃老刀子的眼睛不断在四周扫视,尽管周围的黑暗还是静悄悄的,但是一种很压抑也很渗人的气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荡过来。我紧紧护着七七,紧张的左右乱看,老刀子跑到我身前,道:〃应该这样用你的镜子!〃
不由分说,老刀子抓起我的左手,我就感觉指尖一疼,被划出一道口子,他抓着我的手,把指尖对着铜镜,滴上去几滴血。长满铜锈的铜镜猛然一亮,一种淡淡的血光顺着镜面氤氲而起,老刀子放开我,道:〃镇河镜,百邪不侵。〃
亦甜已经很紧张了,大伟歪倒在地上,肚子里的虫子可能全部都被吐了出来,却仍然干呕不止,亦甜把他扶起来,没等他们跑到身边,西面一阵强劲的大风,好像一片阴惨惨的云,各种响器的声音隐约从阴云里飘过来,那是家乡附近办丧事时吹打的响器。翻翻滚滚的阴云一团一团的涌向我们,七七从身后探出头,抓着我的胳膊,小声道:〃哥,那边有人来了。〃
〃那。。。。。。〃我仔细看了看,感觉一股凉气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我下意识的又把七七朝身后拉了拉:〃那都不是人。〃
呱啦呱啦的响器声连绵不绝,西边那片阴惨惨的云里,慢慢走出来一队一队整整齐齐的队伍,猛然看上去,就好像乡里办白事出殡的队伍,但是我瞧的清亮,那全都是一排排的纸人,随着风,在阴云里面晃晃悠悠的靠近着。
〃换个方向走!〃老刀子并不害怕,但是大伟吐的不像样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有气无力,七七也弱不禁风,我们几个人的处境并不好。
我拉着七七就走,然而刚一转头,从南北两面都涌起了一团团阴惨惨的雾气,不知道多少纸人纸马晃悠着慢慢围拢过来,一下子把我们堵在原地。这时候天还没亮,在夜色里看着数都数不清的纸人逼近,心惊肉跳。一排排纸人开始在地上蹦,好像有根看不见的线在牵引它们。
河滩上都是沙地,土质松散,我们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三面包围过来的纸人身上,我拿着打鬼鞭,就打算要硬拼了,反正总不能站在这里等死。但是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眼神一晃,突然就看到脚下的沙地里,一团一团东西隆起又移动着。我退了一步,几团隆起的东西移动过来,在我和七七旁边滴溜溜的乱转。
就在这个时候,亦甜猛然叫了一声,她扶着大伟,本来动作就慢,走了没几步,一下子被什么东西从沙地里拽住了,半条腿顿时陷到沙子里,整个人连同身边的大伟噗通摔倒在地。
我很紧张,亦甜摔倒的同时,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紧紧的揪住了。不过我还没有动,老刀子已经跑到她身边,在地面上看了一眼,一探手就抓了下去。
〃出来!〃老刀子的一条膀子力道很大,单手插到沙土里,跟着用力一提,一个烂哄哄的〃人〃顿时被硬生生的抓了出来,黄稠的尸水啪嗒朝下乱滴,被老刀子抓着还在慢慢的动。老刀子用力把它掼到地上,抬脚踩住脖子,胳膊一扭,把它的骨头拗断。断了颈骨的〃人〃扭动了几下,但是已经不能动弹了。
〃到那边去!〃老刀子推着亦甜和大伟跑到我身边,可能是那面滴血的镇河镜的原因,沙地下的东西在我旁边乱转,但是始终不敢露头。
就耽误这么一会儿,三面的纸人群已经离我们非常近了,蹦蹦哒哒的纸人看起来有点滑稽,却带给人阴森的压力,纸人群涌动过来,挡都挡不住,我拿着鞭子用力抽过去,但是一个人根本阻拦不了,我们顿时像是被淹没在一片纸人的汪洋里。
〃镇河镜,蛇篆刀,到底有多厉害?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在我们被纸人淹没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前面的阴风里传到了耳边,听起来,他的年纪应该不算大,嗓音也算正常。
〃听我姐说,镇河镜还有蛇篆刀的传人今儿个都露面了,难得。〃声音的主人慢慢从阴风里走了出来,他拿着一根约莫有两尺长的小木棒,木棒挥动间,成群结队的纸人就好像被透明的线驱动了,这人一边走,一边道:〃我喜欢热闹,专门跑过来看看,看看这两件老物事是不是真和传闻里一样,神的邪乎。〃
这个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精精瘦瘦的,眼睛不大,五官也很端正,但是眼睛上面长着两道八字眉,一下子把端正的五官搞的有些丧气。
我心里抖了一下,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释,完全可以推断出来。今天跟我们照面的人,只有那个纸人章家的老太婆,而这个男人张口就是他姐姐怎么样,就让我很纳闷。那老太婆今年多大了?少说也得**十,而眼前这个男人,只不过三十出口而已。他们会是姐弟两个?
我心里感觉奇怪,但是顾不上问,左右前后全部都是纸人,绕开我,一窝蜂的扑向老刀子他们,沙地里还有一些东西在来回的乱钻,很难提放。相比之下,那个三十来岁的八字眉就显得很轻松写意,握着手里的木棍,慢慢吞吞从那边走过来。
〃有什么本事,露一露嘛。〃八字眉咧嘴笑笑,就是这一笑之间,我突然发现他的长相的确和那个鬼老太婆有点相似。
〃蛇篆刀出来就要见血!今天已经破例一次了,你想作死么!〃老刀子跟老鬼一样,阳气十足,驱赶着周围晃来晃去的纸人,沉声道:〃逼我拔出刀,不见血就收不回来了!〃
〃哎哟哟哟。〃八字眉捂着心口,龇牙咧嘴道:〃爷爷是吓大的。。。。。。〃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看到老刀子的一双眼睛里,又氤氲起一片淡淡的红光。形势很不利,大伟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被亦甜费力的拖着,那些纸人虽然看上去是死的,但是只要被它们围住,就会感觉好像有很多无形的手,在拼命拉扯我们。
一道锋利的刀光在老刀子手里唰的划了出来,周围一片纸人就像是被粉碎机切割了一样,哗啦哗啦的碎成了一团纸屑。八字眉本来气定神闲,但是老刀子的刀光绽放的一瞬,他的眼神就猛然凝固了。
〃你护着他们!〃老刀子可能有点扯急,已经放了鬼老太婆一次,谁知道对方并不罢休,他拔出刀子之后就没有留手,把亦甜还有大伟都推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拿着刀子就从纸人堆里冲出去,纸人遇见刀光,就好像冰块遇见的火,一团团的消融,老刀子跑的飞快,瞬间冲到八字眉跟前,一刀挥了出去。
八字眉显然不是一般人,尽管被老刀子手里的刀弄的有点不自在,但反应灵敏到了极点,拿着手里的木棒去挡。锋利的刀光砍在棍子上,铛的一响。
〃恩?〃老刀子忍不住一停,沉稳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你从哪儿找到的莲花木!〃
〃爷爷的事,还要你管?蛇篆刀,不过如此。〃八字眉根本没沾到什么光,但是嘴巴硬的和石头一样:〃你觉得三十六旁门的头把,还跟以前一样威风?〃
第四十九章乘胜追击
我隐约能够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对话的内容听起来有点含糊,但是很显然,老刀子手里那把锋利异常的刀,肯定有什么来历。
前后都是纸人,尽管暂时还没有近身,但是我们被围着,心里堵的慌。脖子上挂着的镜子仍然在散发着一片几乎察觉不到的红光,纸人在身边滴溜溜的打转,白晃晃的一片,非常渗人。这些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我在安慰七七,也告诉亦甜不用太慌。
〃没事的,这些家伙,随手就可以打的粉碎。〃
〃你很勇敢。〃亦甜的脸色有点发白,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但是她扶着大伟,微微对我笑了笑。
这笑容就像很暖很暖的风,把我的心一下子吹开了,那样的感觉很奇妙,心在跳,却又暖暖的甜。
但是没等我再说第二句话,眼前突然一花,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我突然发现一个眉心点着红砂的纸人咧开了嘴,嘴巴咧的非常夸张,一下子咧到耳朵根儿。那模样像是在哭,又像在笑。
〃娘的。。。。。。〃我一紧张就会忍不住骂人,然而一句话没骂出来,纸人咧到耳朵根的嘴巴里,噗噗的吐出来一团和缝衣针那么粗的线虫,黑乎乎的一团。虫子刚落出来就散开了,贴着沙土地爬过来。那种光线下,我根本不可能看的很清楚,随后就觉得脚脖子上一麻,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
我心里一慌,知道这虫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赶忙弯腰撩起裤管,一条线一样的虫子已经在脚脖子上的皮肉里钻进去了一半,我伸手一拽,一下子把它给拽断了,断在肉里的一截虫子嗖的无影无踪,我又恶心又害怕,回想起大伟之前乱吐虫子的情景,头皮都麻了。反手掏出刀子,紧咬着牙,一刀豁开脚脖子上的皮肉,用刀尖把断掉的半截虫子给挑了出来。
弄完这些,疼的我有点头晕,视线一转,看到不远处的老刀子。他已经完全把八字眉给压住了,一把蛇篆刀虎虎生威,八字眉嘴巴硬,但其实很油滑,看见打不过老刀子,转身就想逃,老刀子在后面追。经过一片水洼的时候,八字眉纵身跳过去,可是没等落地,老刀子在后面呼的一刀。
〃蛇篆刀,不见血就收不回!〃
八字眉忍不住叫了一声,身体噗通的落在水洼边上,抱着右腿抽搐了几下,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没能成功。他右脚上的脚筋可能被砍断,整条腿顿时废了,两条手臂撑着地面还想逃。
老刀子肯定不能放过他,紧追过去。我想着,只要把八字眉给按住,那么眼前的困境立即就能被化解。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眼前的纸人突然停止了转动,密密麻麻挤成一团,像是一只只被吹起来的风筝,离着地面一尺来高,碰碰撞撞的晃动。
亦甜本来离我很近,但是纸人挤到一起的时候,她突然扬起脖子,好像头发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拽住了。亦甜迫不得已松开大伟,整个人被拽着朝后面拖,我一惊,转身就想去拉她。
这时候,那片飘忽的纸人下面,突然就钻出来一团影子,一头朝我撞过来,我粹不及防被撞的一歪,眼神晃动间,看到那是鬼老太婆养的半寸丁。半寸丁头上顶着一个布套,上头沾着发黑的血迹。顶着这个布套,半寸丁仿佛不那么畏惧我脖子里的镇河镜,我顾不上和它纠缠,因为心思全都在亦甜身上,我翻身爬起来,打鬼鞭一晃,缠着半寸丁的脖子,转手一刀捅到它心口。半寸丁好歹算是有活气的东西,一刀就把它捅倒了。
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就被半寸丁拖住的这一眨眼的功夫,亦甜已经让拖出去了七八米远。她的眼神里有惊恐,却没有放弃抵抗,双手拉着自己的头发,两条腿来回的乱蹬。我拉着七七,从纸人中间冲过去,抬手住亦甜的脚,想拉回来她。
当时乱成一团,我顾东就顾不了西,抓住亦甜,好容易让她停了一下,但身后的七七又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她被半寸丁拖着朝后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该丢下手里的亦甜,还是暂时不管七七。亦甜大声的叫,正在追击八字眉的老刀子不得不停下脚步,风驰电掣般的朝回跑。他一回来,形势顿时好转,蛇篆刀一挥,亦甜身后噗的爆出一团鲜艳的血红,老太婆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在不远处传出来。
〃回来!〃老刀子抓着亦甜,一把把她拽了回来,鬼老太婆从旁边的纸人堆里显出身形,胳膊上挨了一刀,尽管已经全力躲避,但蛇篆刀太锋利了,几乎把她枯瘦的手臂一下子砍断。
看到亦甜安然无恙的被老刀子救回来,我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七七的叫声还在不断的响。人,总要分个远近亲疏的,老刀子顾着亦甜和大伟,只能我去救七七。
〃蛇篆刀没什么了不起!〃老太婆肯定也恼了,捧着胳膊叫道:〃拼到最后,谁死谁活还说不一定!〃
我没工夫听她在这里鬼喊,拿着镇河镜就转身去追半寸丁,脑子完全乱了,镜子握在手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猛抡,纸人东倒西歪塌了一片,我从纸人堆里挤出来的时候,半寸丁已经跑出去了二三十米远,而且受了伤的八字眉也从另一边瘸着腿蹦跶着朝半寸丁靠拢。我拼命的跑,越跑越快,等到他们汇合到一处的时候,亦甜从后面跟了过来,她手里有一支枪,然而顾忌着七七,没敢乱动。我跑到离半寸丁还有几米远的时候,一把甩出鞭子,缠住它的腿,亦甜抓住机会跟上来,抬手就是一枪。黄河滩的人很少会看见这种制式的枪支,用起来比火铳更精准,八字眉另一条腿被打中了,身子一踉跄,扑倒在地。
〃跑!跑!还跑不跑!〃我收紧打鬼鞭,几步跟上去,抬脚踩住半寸丁的后背,又一把拽掉它头上的布套,拿着镇河镜,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猛砸。半寸丁本来就忌讳铜镜,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鼻子都歪了。
我把它打的吐血沫,才站起身,七七还没被完全吓蒙,半寸丁被打倒的同时,她已经跑到亦甜身边。八字眉和一条毛毛虫一样,两条腿都受伤了,却在地上扑腾的非常快,我们就在河滩边上,他不顾一切的想逃走,扑腾一段就跳进水里,顺着想游走。
这个时候本来不适合猛追他,但是之前老刀子的话,还印在我心里。八字眉身上有莲花木,那和铜皮木像有关,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在陆路上,可能我会放弃追击,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八字眉,即便他受了伤,我也很难对付,然而一见他入水,我就改变了主意。正经的河凫子,从来不怕水,我功夫不行,但对自己的水性有信心。
〃照顾好她。〃我回头看看亦甜,拔脚就走。
〃不要追了!〃亦甜显得有些紧张,道:〃让他走!〃
〃没事。〃我头也不回,但心里却意外的感觉有种淡淡的甜味在飘荡,她像是担心我。
我紧紧盯着水里的八字眉,顺河跑了一段,一头扎进水里。水势很汹涌,在这种情况下下水,本身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我游的非常快,八字眉的功夫很硬,但水性明显不如功夫,而且我们是顺水流而游的,只要控制好,比陆路上追击更快。不多久,我就追上在水里漂浮的八字眉,一个猛子进水,眼皮下的那层膜盖住眼球,双腿一蹬,身子随着水流蹿出去,猛一伸手,从下面把八字眉硬生生的拖到水里。
八字眉激烈的反抗,但是下过水的人都知道,没有水性,哪怕就是本事通天,在水里也要当只王八。我被折腾了大半夜,心里早就憋着一股邪火,眼下终于瞅准了发泄的机会,一条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身体死死缠着他,用力朝深处拖。
水流的速度太快了,不一会儿,我缠着八字眉不知道被冲出去多远。每过上两分多钟,我才会冒头换一次气,八字眉开始还行,后来就不停的被灌水,三番五次,肚子几乎灌圆了。我解下腰带,直接就在水里把他绑了,拖着浮出水面,但是一冒头就傻脸了,水流那么急,顺着河简直连停顿的机会都没有,下水容易上岸难。
但是没有办法,我估摸着足足被冲出去二三十里,才临危抓住一棵被卡在河道边上的树,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带着八字眉爬上河滩。
一上岸,这家伙就不行了,开始吐,我抓着他的腿,帮他出水。乱七八糟的污水泥沙吐完,八字眉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时候,我看到他腰间别着的那根棍子,那根棍子约莫有小擀面杖那么粗,被拿的时间久了,磨得光滑发亮,木头散发一种黄灿灿的光,上下不满了一圈圈细腻的纹理,猛然看上去,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莲花。
老刀子说过,世上唯一一颗莲花木被雕成了木像沉进黄河,但是八字眉这根莲花木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拿走了木棒子,抬手抽了他一个嘴巴,揪着他的衣领子问道:〃说!这根木棒从哪儿来的!〃
第五十章木棒来历
八字眉吐的稀里哗啦,被折腾惨了,我揪着他一个耳刮子抽过去,他的眼睛就猛的一睁,估计这人有点本事,平时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所以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使劲的挣了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