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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把你当亲生的孩子,还不满足吗?”凤溆微倾向他的颈间,嗅着极淡的兰香。真不想将他让给任何女人和男人……
“你说死老头?”
“到底你和我爹之间有什么过节?”凤洲只是因为长得和他相象而被领养。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弟弟”有多受排挤。所以他一执掌大权,立即将看不起凤洲的人全撤了。
“呵呵!他如偌晚死个一年,就不知道我的小孩该叫你叔叔还是舅舅还是哥哥了。”
凤溆一窒,他居然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怎么大的事情!“你……”
“所以他的死,我有一半的功劳。”此处不经召唤,禁止仆人们靠近。也所以他可以不避讳的畅所欲言。“你知道我不喜欢亲自动手,当然我也不曾大逆不道到弑父的地步,虽然,实不相瞒,你老爹实在不配为人父。”
凤溆不知该宰人还是该安慰人。只能长叹一声。“这些年,苦了你了。只恨我没有早一点握住权柄。”
“是以,大权在手才能保护自己。商人家都如此,不要说天家了。”
凤洲嬉笑,一点看不出伤心或愤怒的样子。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凤洲,嫁与我吧。我发誓,绝不再娶、绝不纳妾。”
凤洲咯咯笑出声,“哥,男人对女人的誓言与放屁无二。何况,我若中意,早把你弄上手了,还会等到今天?那些小狐狸能与我这成精的老狐狸比吗?”
凤溆拍了他——其实是个“她”,常年男装示人少有破绽的“妹妹”——脑袋一巴掌,“那,要我对外宣称找到异母妹妹吗?”
“当然不用!必要时,我陆凤洲的妹妹可以与任何王公大臣的女儿比!”一年就升了两级,不是当红的宠臣还能是啥?
“……”真想狠狠揍“她”一顿屁股!
第 4 章
归去来兮,也无风雨也无晴。
冬天好不容易熬过去,也就是说,哀怜穷苦百姓冻饿的折子会少上很多,国库可以稍微轻松些……不!一下雨,又是水灾!真是头大的让人想咆哮,偏偏一群王孙还死命的向他要好处,他们当皇帝是神仙、可以随时变出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的吗!
应巳有些烦躁的听奏,除了一份水利的折子,还有边关探子的报告,其他都是屁话,还有个居然要行大祭祀!手一挥,臣下不知道主君对自己的话哪里不满意,喃喃退下,却苦思不得其解。
微眯眼看向大殿最靠门口的位子,那个家伙到哪去了?与美人赏雨景得了马上风?要他出力的时候偏不出现,而他不耐烦的时候又会跑出来耍无赖。
陆凤洲是怎么升上来的?一心二用的看吏部的折。
对了,第一回是他的前后两位上司举荐,这种情况少见得稀罕,所以准了;第二回,好像是想给一群老丑男人的班列上增加些漂亮的色彩,弄了个殿御史,让他去作点无伤大雅的小怪。
其实……是想见到他吧!真该死,他竟然对个漂亮男人起邪意!
狠狠的皱紧眉头,底下差点跪了一大片。
运粮的官员此时不聪明的凑上来,他也是实在急了,不管会不会挨斥都要往上呈。
“三百万担粮草,两百万钱的军饷,你说该多少人马护送?”要快还要安全稳当,确实需要点本事的人督队。
“至少……”本想说一千,怕被骂,“至少精兵六百,车辆连带车夫两千。最少了。”
“怎么拖这么久才一起发运!不知道边关的将士有的都开始挖草根裹腹了吗!”
“禀皇上,这军饷刚从户部拨下来!”押钱运粮的不过是个小官,也明白如果不在最高的上司面前把情况说明白,脑袋就从脖子上搬家了。他几乎在大殿上哭出来。
“那为何直到今日才禀奏!”
“微臣昨天才调到这个位子,今天才能上殿见驾!”
应巳也明白,是自己前段日子杀、贬、调动官员太多,导致了有近两个月的混乱,然后就来这么一下马威!
将火气往下压一压,“传旨,命——”
这掉脑袋的差使谁来干!大家都缩紧了脖子。
看了眼大门口的空位,心一横——“陆凤洲即刻起点禁军一千、车驾两千,一月内运往大营。不得有误!”
一阵要命的春雨,好茶叶都不香了!
凤洲沮丧至极,哪管农人的喜悦。“这天又冷又湿的,一点玩心都没。人生苦短,吾就要命绝于无聊——”
“少爷!不好了!完了!完了!”心腹管家大叫着跑进园子。
“闭嘴!你才完了!”
“快、快去接旨啊,少爷!他们要你去押粮边关!一个月就要把几千车的东西运到,不是摆明了要人命吗!”
凤洲大吃一惊。那位挺疼自己的大哥,真起了杀心还是在开玩笑?“更衣!”
“什么?”
“这副样子接旨,不是找死吗?”
不对,是少爷在人前,死也要维持绝世佳公子的形象!
莫名其妙的接了旨。收下金子的太监也抱歉的恨不得替美貌的陆大人去送命:没道理,皇上突然来一句,天地变色!
仔细想想,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哦,没有好茶好点心,脑袋就不好使唤了。“来人,换官服。”
“您……要去走门路。”
“对!走最大的那一扇门!”去问问皇上老大发了啥的失心风。当然那件事他——她,干得天衣无缝,还忍痛献上好大慰问利和珍贵药材:药到命除!
一点不意外的等到陆凤洲来“辞行”,等了会、架子摆够了再召。
凤洲也不是窝囊到非得死求活求。一个月嘛!总比二十天好,是不?一路上在轿子里盘算好了,先快马加鞭送去……铜钱换的白花花的银子,解急、定人心,然后再自己领了大队人马赶到,两头都不误,特别是得到了“军心”!或者自己送先头的人进大营、和将领们搞活络让他们拼命上折赞扬,再回头接应后来的。银子没问题,四百里加急赶路也没问题,没了银子底下的人更不会造反。
总之一个字:累!
“爱卿是来向朕请命呢,还是推脱?”应巳有一丝懊恼,再见到时,才晓得是思念作祟!思念呀……
“臣只想知道边关的情形到底如何的紧急。臣想,是否先送一小部分军饷肉糜去应应急,咳、咳,”喉咙有些干,“稳定军心,再将余下之粮草运去……”
应巳愣了会,才明白这个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他的咳嗽是真的还是假的?“陆爱卿想得周到。这样也好!”指了指下首的椅子,知道姓陆的美少年的多礼全是表面文章,一没有旁观者立刻会变脸。
果然,凤洲大大方方的一坐下就死盯着御案上的茶壶。用力嗅了嗅,“今年怪不得买不到雨前春,都送到宫里来了。”
“说什么来着。”
“不不、不,微臣是说,这雨前春是极嫩的新茶,不能用刚开的水冲泡。这样是糟蹋了——”在皇帝的冷眼下把滔滔不绝的茶经咽回去。
“凤洲,这一趟路途遥远,押运的又是大宗军需。明天,朕就会再下道旨,你只要一个月内运三成就行,其余的三个月内运完即可。”
这个嗓子叫自己的名,很好听。和凤滁的清亮不同,是低沉醇厚的,和人的长相很般配。“皇上,您头一回叫微臣的名字呢!”
她展开纯真的笑厣,而应巳慌忙的压抑住涌上面颊的热意。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他”的真心笑容,他会砍了这个搞怪的臣子……遮羞!
“一个月三个月的,凤洲倒不甚在意,横竖没有好吃好喝好住。不过……这一整壶的雨前春,能赏给臣解解谗吗?”
应巳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少说诨话。”
“那,请皇上赐柄上方宝剑,杀不听军令、延误军机、偷盗抢劫军需之徒!”
第一次见到嬉笑的臣子目中流露出的深沉与锐利。这才是“陆凤洲”的真面目吧!“贤卿,汝,将大发达。”
凤洲无言,只跪倒接过书房后墙壁上挂着的、镶金嵌宝的长剑。“大发达”?哈!发达什么呢?
即使在很多年后,应巳还是忘不掉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孤绝气息所带来的震撼。
* * *
待凤滁气急败坏的放下收租缴税查帐的烂事、从河南赶回京城时凤洲已经启程,只留下一大包御赐的……茶叶,说是给他尝尝鲜!
“这混蛋!”太混了!当起了押粮官,被算计到这种地步居然还乐颠颠的。她活腻了吗?去战场!
“来人!”易大少爷大喝一声。谁要动了凤洲,就是往死路上行!
“少爷,这是今年新上来的岭南百岁茶。”听说一百两银子还买不到一斤哪,有钱人真的会挥霍。
“来,阿清,你也来尝尝鲜货。”陆凤洲,即使和先锋的卫士连夜行军一天奔驰差不多五百里路,人困马乏,还是不改翩翩公子的做派,一到有热水床铺的驿站,立即让仆从准备好吃好喝的。“还有这个红豆粽子做得不错,来两个。其他的分给其他的士兵们。”
“哦,二少是笼络人心啊!”
啪!一记头皮敲了过去。
“哎呀!说漏了嘴。”呼噜,这水真是好喝……就是稍微淡了一点……再来一杯。
挥退机灵能干的仆人,凤洲微合眼。这些天的行路不算累,却平静的让人奇怪。
众人都疲惫不堪的打起了呼噜,此起彼伏的扰人清梦。
凤洲干脆在床铺上静心打坐,不意外的在三更天听到门上有轻轻的敲击声。她当然不会应门,但在破被中塞了两颗破旧枕头,而自己阴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
“陆大人?”有人轻唤。见没人理会,就熟练的用薄刃挑开不堪一击的破旧门闩。但生锈的铰链发出难听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
来人也吓了一跳,静待四周没有响动,立即潜入房里。一共有两个,蒙面、持刀,却不是冲着杀人而来。
那他们就是朝一万两银子而来?
“来人哪!有刺客!”
闯入者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好象看见有黑影子一晃,怎么门口就有人发现了?对看一眼,他们先后从窗子里跳出去,可两支劲弩,一人一支,射穿了他们的琵琶骨,钉到在冰冷的地上。
士兵们被惊醒,衣服也顾不得的抓了兵器、椅子甚至枕头当武器跑到院子里。“刺客在哪里?”
“有人倒在陆大人窗子外的地上!”阿清的清亮嗓音响起。众人一窝蜂的冲过去,当场逮住痛得直哆嗦的蒙面人。
“沈校尉!”有认识的惊呼。“你行刺陆大人?”行刺那个美貌、可亲,常从自家拿了好东西分给大伙的人?
沈行健一边挣扎一边大吼,“什么大人!不过是条巴儿狗,仗着一张漂——”
一只靴子将箭尾往下一踩,仿佛没有用上力,却活生生将木制箭杆穿透人骨。
“皇上御赐宝剑在此,上斩违反军纪之将,中斩不服调遣之军,下斩宵小之徒。”
“你想怎么死啊?”凤洲笑眯眯的瞅着两个家伙,一个昏死过去,一个吓得直抖。“来,各位,请出上方宝剑!”
“你敢!沈校尉可是国舅爷,沈尚书的——”
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好大的臂力!与一名文生的形象大相径庭。“大人……”有胆小的问道。
“你想继续让他沈尚书的名誉吗?不然就摆明了沈家父子联手刺杀朝廷命官、抢劫军饷,这罪足以灭九族哪!”
“啊——”
凤洲盯住另一个还有口气的人。“此人假借沈尚书之名,行杀人越货之实,各位可是见证之人。”手起剑落,干净利索。
“陆大人……”
“尚书再大,也大不过皇上,你们说是不是?”凤洲惬意的用上等白绸擦敬剑上血迹,盖在“沈校尉”尸体的脸上。顺手召来喜欢出主意的陈校尉。
“埋掉时,把他的脸打烂。”
陈校尉闻听立即会意。“遵命!您真不愧是广博多闻的御史大人!”也救了他们的前程甚至性命。如果沈家真的追究了,就咬定说不是公子爷!再说了——他看看陆凤洲,兵部尚书那张风干的世故老脸,能和眼前据说连后宫妃子们都比不上的少年宠臣比吗?
“大家注意了,尝一下干粮、肉干和饮水里有没被下蒙汗药或是有毒,再查查自己的行李里是否多了会召祸的东西。快!”凤洲果决下令,所有士兵以前所未有的麻利手脚乱七八糟的
阿清远远的站着。凤洲知道箭是他射的,不然大哥不会急急忙忙千里送来一名家仆。朝他点点头,是赞许——真是好箭法!不当将军真可惜了。
第 5 章
乱山深水,可惜一枝如画。
慰军的有两种,一是监督、二是送东西,而凤洲当然是属于后者,所以大营七名领兵的将军全出来迎接,白花花的银子。
凤洲一路上走都是揣了飞票,到了边境最大的银庄才兑成现钱,分放在大家的马上,直接奔驰进军营不敢停留。
银子、铜钱和美貌的笑容看花了大伙的眼。每天对着胡子拉茬、又黑又臭的军人们,两员大将和五名参将全呆了会。
“末将等迎接陆大人!您一路辛苦了!”芙蓉面都成了灰炭脸。
“呵呵,哪里、哪里!各位将军为国效力,每日里训练兵马、保卫边疆,这份辛苦怎是凤洲敢比的呢!”风采翩翩的拱手一圈行完礼,他们的地位可比自己高呢,即便品级差不多,但,要做生意就得过这关。
“听闻得,陆大人将……两名劫匪……”比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军人们却在纳闷,这个明明应该是娘娘腔的文官,居然有此等魄力,“亲手”砍人脑袋?真是同道中人,以后再也不用你笑话我真野蛮、我笑话你假斯文。
“是呀!最可恶的是居然还说是尚书大人派来的,下官怎能容忍这样的人继续活下去,是不是?来,先办正经事要紧,弟兄们都急巴巴的等着吧!”
被风沙吹得黝黑干涩的脸皮都眉开眼笑,哪个不是盼着饷银、赏赐到手的!说缺吃少穿的没力气打仗是假,拖了好几个月的钱要来是真。
凤洲稍许打量了一下士兵们的单衣旧袍,他们活活冻了一个大冬天、就是为了吃上没有石子的霉变麦子,和几贯钱……
不想了!自己当年还不是光着脚抖着肩膀,几天没饭吃,突然有一堆有钱的大爷在把冷水泼在自己脸上、发现自己的黑泥巴下长着张和少爷一样的面容,才——
军中禁酒,但凤洲就是有法子在茶水和私房小菜里变花样,大家吃食饮水一下肚就明白怎么回事,相对大笑而出。
“各位!皇上只给小弟一个月的时间,大队人马和几千辆车子还在半路上,不便久留。这顿饭,就算大哥们给小弟的饯行宴。”
不怕死、却怕刀笔吏和人情债主的大汉们几乎哭出来,这么好的人,居然被兵部该死的老混帐们整!“好兄弟!这一路上要小心,你已杀了阶匪的同伙,不知他们会不会报复。”大家心知肚明,死了亲儿子的老子是不会罢休的。也所以他们永远的呆在最穷、最苦的前线,直接面对朝中的倾轧和敌人的长刀。
凤洲不会说一份密折已经直接送到皇上的御案,前因后果全隐晦的挑明:杀掉重要人证是怕军心不稳。如果皇上包庇老臣——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不会给她先斩后奏的权力,那把剑甚至可以直接宰了兵部尚书——则会高兴陆凤洲的识时务;若皇上要办,则是警告他们的势力、精明与胆子是何等之大,循一般的途径、乃至再玩上一回的对付梅老头的出其不意,只会砸了自己的脚。
“你身边有没得力的护卫?”
凤洲微笑,将手中的茶杯握在掌指之间,慢慢的、握紧,放开,一堆瓷屑和碎片落在桌子上。“若非如此,小弟决不敢走这一趟。”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和他们的“心腹”中,有几个是真心、几个是假意。
担忧的精光纷纷转为了然。
继续吃,吃完上路。
赶回一半多的路程,见到在凄风惨雨在拼了老命前进的雇佣车夫。队伍绵延百里,一车一车的粮食被好好的包在张张油布里,户部的小吏可没胆子和身家与皇上给的剑抗衡,最近每天要赶两百里路,倒是禁卫老爷们慢吞吞的骑在马上,东西掉了看都不看一眼,只马鞭甩甩,立即有人诚惶诚恐的跑去捡回。
“丢一袋粮食,你们的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够抵的!迟一天到,就用你们的脑袋行军法!”当头的大声“鼓励”着干活计的人。
吆喝牲口的声音顿时又精神饱满。
凤洲又恢复了要死不活的公子哥儿的调调,舒舒服服躲入马车。
老农说,天要放晴、变暖了。
而粮食运到营门口,敌人到了。到得非常准时、非常有用,像是完全预料到他们的行程一般。
上千禁军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看不到边的马队、骑士呐喊着挥舞长刀杀将而来,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
凤洲冷眼望着,逃命的卫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