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少也已撤离京城。”
“里面的人,打算挟后宫和白官……反?”
阿贤不敢对这样大的事情轻易下定论,“不能完全肯定,但狗给逼急了也会跳墙。还请二少以安全为上。”
“安全?好啊,那我就呆在客栈里,每天吃好的、用好的,既不用打仗流血流汗,也不必遭池雨之灾。你说这样可好?”
“属下以为,您该留在皇上身边。”
“哼!我就是不高兴!怎么着?”凤洲似真似假的和他拗上。
“那也好,属下已经加派人手护卫。”
“你呢?”
“属下也是兵部的粮草督官,也有职责要守。这个职位还是二少安插的,您忘了?”
“好像是忘了呢!怎么我身边的得力人才一个个都是昂藏七尺的大丈夫啊,哎呀,害人家好心动。”她随便的逗逗他,惹得生性严谨沉默的人脸色涨红了、敢怒不敢言。
“二少!”
“好了!不玩了!”凤洲疲惫的闭上眼。“该干什么干什么。本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昏睡了不知多久,凤洲警觉睁眼。有人,但没有恶意或杀气。
“这位兄台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来和佳人幽会。”
凤洲咯咯轻笑,“皇上真是好兴致,知道微臣身边的女子都是绝色。可惜的是今晚无美女伺寝,怕上扫了陛下的兴。”
窗边屋檐下有轻微的打斗声。凤洲与应巳侧耳倾听。
“陆爱卿的护卫,实力可观!”
“呵呵,”凤洲从床上坐起、舒服的靠在枕垫上。诡异的是这个按理最尊贵的男人居然帮她拉好被子。“皇上,看中微臣花容月貌的男人和女人可是一样多的,不放些护花使者在身边,给他们轻薄了去怎么办?”无耻的调笑完,凤洲吐气振声道,“都是自己人,住手!都退下!”
灌上内力的声音穿过墙闱,清晰的传出十数丈远。打斗声立停,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见她的实力非同小可!应巳早知她的身家巨万,应该是有大批的打手心腹养着,却没想到她使唤的人有这等好手,能与他带来的大内护卫战成平手。
凤洲见他眼中闪过警惕,微笑,“皇上,微臣在京中的家人仆从全跑了来,男男女女的上百人,总不至于一点防备也没有吧。”
“京城动起来了?也是该时候了——”他等的就是那一天!
仔细观察着人主的平静神色,鹰般锐利的眸没有意外,倒有调侃——他坐到自己床上来算什么君臣礼仪嘛!“皇上,”她指指他的位子,“于礼不合。”
“自家人,计较个什么。”他微微笑,分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凤洲提醒自己,伴君如伴虎。当真了,说不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哪怕势力再强,也没有与皇帝对上的本事。“微臣不过是蓬门出身一介区区殿前监察御史,决计当不得皇上的家人。”
她虽说谈笑依旧,可气息开始沉滞不稳。应该是伤情十分严重……也难怪,她才休养了几天。一般的女子,若非习武强身, 非得大伤元气不可。
但她是陆凤洲!“你需要将养几天才能随我上战场?”应巳极亲密的问道,根本不将君臣之礼放在眼里。“只要过了这段日子,随你不上朝的在家玩乐。”他对她,有其他的打算。她是“妹妹”又如何?!
“大家为何定要我卖命?”凤洲哀怨道,“我身上给射穿了三个箭眼,开了十几条刀口子,难道躲起来养病都不行吗?”
大家?哼!以后,她会只有他一人!“不安全。”他淡道,“只要不在我的身边,都不安全。”因为,大战在即,他实在无人可以相信!
“啊……那就请皇上不要存太多妇人之任。那些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还是砍了的好,若留着,来找微臣的麻烦怎么办?”
应巳瞪她,她近乎无赖的回视。多变的宫廷与朝政,让他的警觉心比任何人都高。可眼前的男装丽人……直觉告诉他,她不是敌人——至少不会对社稷产生威胁,至于自己,大概只有被她握在掌心里玩的份。
轻握她的手,可不是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而是操劳练武之人布满薄茧的手。“朕,即握在卿的掌心里。”
第 7 章
青山绿水,毕竟东流去。
凤洲非常清楚,在这场可能演化成内战的动乱中立大功是极其容易的事,要升官也简单。可太轻易的东西得来全无新鲜感。
硬是挨到养满二旬,才摇摇摆摆晃去大营报到。
几名老人怎么还在?凤洲心里极不高兴的给一堆长相难看、脸色难看的大老行礼。皇上怎么还没宰了他们?!
“京里变故。”不利的消息传得很快。即使皇上沉着依旧,大家还是心慌意乱。一些家属在京中的官员更是惶惶。
“哪个不长眼的要反?”凤洲问交好的官员。
“是四皇子。”
“十四岁的小子?有出息,比我有出息!”
“嘘——”对方吓得大惊失色。
“十四岁的孩子,若没有名望、没有兵权,那必定是要靠权臣才得谋篡的。那些个权臣才麻烦。”凤洲安慰他,却越安慰越糟。
“皇子的亲舅舅是禁卫营左将军……”他快哭出来了。里外夹击,还有得玩吗?
所以皇上不杀兵部的几个混帐?凤洲邀望向主帐,却不急急往那边赶去表忠心。她转向前线打仗的将兵。
“陆大人!”刀下讨生活的男子们对她的武艺佩服得五体投地。虽说他们不明白凤洲为何要向上头隐瞒军功,可也理解:女人们更加青睐风流倜傥的文人,大人可能是为了保持美少年的名头而刻意制造弱不禁风的假象。
凤洲当然更不会多作解释,只笑脸迎人的跟袍泽兄弟们打个招呼,带个耳朵听听边情与兵力布置。
大营里的士兵对京里的大员没有好感,京官对粗陋的食宿与刻板的军规也多有怨言。
“看来麻烦很大呀!”凤洲才不理会社稷如何,像她这样的坏蛋即使当蛮夷部落也有本事吃香喝辣,多死几个眼高于顶的官员还正中他的下怀。
“陆大人,您说……”眼前俊美无涛、笑容灿烂依旧的御史大人,是吓呆了还是胸有成竹?
“你喜欢哪个当皇帝?现在这位还是京里谋反的那个?”
“当然是当今天子!至少皇上是正统的太子、即了位办了不少贪官污吏。要换那个狗仗人势的家伙,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那就是了!”凤洲拍拍这名旗将的宽肩,是不是她做人做得太好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出口,不怕她告密整死他吗?“大家拼命一场,我也实话实说,这场仗用不了个把月就能胜。跟着皇上,就是生路;跟那一边,就是所有亲朋好友都坐罪。”
“是!末将明白了!”不愧是足智多谋的陆大人!
转角处的人影一晃即逝,凤洲看见也当作没注意。
回头就让凤滁从惶惶的贵族女眷手里低价购入大量珍品,等时局稳了再翻倍的卖。
打仗喽!发财喽!
沈尚书心知肚明:自己留下一条命,不过是因为内战开打在即,杀戮兵部大员乃大大的不吉。他和几名近乎是被皇上劫持到兵营的亲信正焦急的等待京城的消息。
人走茶凉,更何况沈氏同样的对皇位有野心,史上不乏兵权在握的大将称帝的例子。他们等于是被后方“盟友”牺牲掉的明棋——保住暗桩的一颗棋子!
因此凤洲接近他时,看守的士兵很是诧异,其中一个只得偷溜去找守将回禀。
“沈大人!”凤洲行礼依旧,恭敬得极为奇怪。
沈远摸不透这个以风流名震京师的俊美御史的来意,皮笑肉不笑的回礼。“不知陆大人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还是另有事相教?”
“大人!”凤洲正色道,“实在是卑职宅子里的一名女婢,被沈三公子看上要了去。但前几日家里来了人,说是她因为争风吃醋被打了一顿、负气回了卑职家,弄得管家左右为难。所以……咳,请大人、在公子面前说个情,那姑娘既然惹得少夫人不悦,就由卑职打发她回人牙子那儿去……”
沈远拼命忍耐,这小子是蠢货还是来讥讽嘲笑的?还是……来投诚?!念头转到这上面,他也就按柰下不满,回道:“小儿无状、帏薄不修,让陆大人见笑!回去了一定教训——”
负责守卫的佐将到了,凤洲一点不避讳的与之谈笑几句,也不多言就走。留下一池搅乱了的池水。
回到简陋的帐篷里,护卫是她见过的,却穿了军服。大概是自己人吧?她懒得去理会属下们的多管闲事或是别有用心。
凤洲自袖中抽出一张陈年旧纸里头横七竖八的写了不少字,若是熟悉密件编写的人可以慢慢读出一个个人名……
就着烛火,凤洲满意得看看纸上某个角落里的三个名字,小心撕下那一角,凑近火苗烧尽。
剩下的,都是些小人物,轻轻动点手脚就能送他们一家子远离红尘富贵……
哈哈!官场十年梦,还是早早的醒来比较好!
* * *
战端即开。
凤洲悠闲的躲在营中与文官聊天——以养病为名;少数将领、包括皇上知道她是养伤。其实她的伤已经好得不得了,再划个几刀也没问题。
本大人就不高兴和血腥汗臭混在一块,怎么样?!
所以她连沈氏一群被软禁的人物照样来往。自然引来“忠臣”的不快。
“陆贤弟,你公然与叛乱头子来往,可是想背叛皇上?”
“不然,不然!”凤洲摇头晃脑的讲出自己的理由:“咱们尚未抓住他们谋反的证据,连个贪墨的罪证都没有,就把堂堂兵部三品以上的一批官员拘捕,着实无理,此其一;其二是,”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目中闪动的是难以猜透的算计,她轻轻凑过去道:“我与他们套交情,如果能探到占据京城的叛逆的消息,岂不是大功一件?”
对方眼睛一亮,“高!高明!”他喜滋滋的也依样画葫芦。
凤洲心里头狂笑,希望他不会给作为叛党一起处置了!这样愚蠢的笨蛋,还是不要杵在朝堂上碍她的眼比较好!
震天的军鼓,整齐的军容。可没一点好看、更不好玩。
凤洲镇日晃来晃去。有同僚讽刺她以“美色”事主得宠——哈哈,她是“美”、“色”啊!
还有说她通敌的——全被皇上身边的武将挡了回去。战士们只相信眼见的事实,更会对功夫好于他们的武人五体投地、盲目崇敬。
半月有余的时日里,皇上只淡淡的、深深的看她一眼,随后又陷入军事、文书和文武大臣之间。
所以凤洲变本加厉的使坏。
沈远早忘记,当初就是凤洲一手操纵,宰了他的侄子、毁了他的发财歪歪道儿。即使有过怀疑,也被凤洲傻呵呵的、俊美无匹的笑容给融化掉。
主子还沉得住气,手下已经吓得快发疯。多月来,不杀也不用、不冷也不热的软禁,让他们的紧张感达到顶点。
首先找上凤洲的是兵部员外郎,托她打探京中妻小的消息,她一点不惭愧的收了他身边藏着的大半的金子。
接着就是一向与她不和的侍郎大人,问她前方战况。凤洲没收他颤巍巍送上的心爱玉坠,只扔给他一句:“皇上会赢。”
“怎么会——”
凤洲平淡的看着他,“京里的兵不精、将不良,他们自己人之间都摆不平,何以久战?”
“难……难道不怕……”
“哎呀,那些每年吃大把俸禄、作威作福的人死掉一些也不错啊!您瞧,皇上只所以不立皇后,不就是防这手吗?其他的人,死活又如何,只要上头这位天子在,妃子、儿子都会有的。”她故意胡吹一通,彻底搅乱对方早糊成一团的神智。“想想看,该如何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吧。”
晚上时,陆凤洲接到言简意赅的手谕——随军。
哪,上任去,上任去!
死板统一的官服穿在凤洲陆御史的身上,活脱脱就是让黎民顶礼膜拜的形象,倒不像人间帝王的大臣、像天帝的大臣。这是凤洲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官服官帽:每一件都合制,包括穗子配饰,但每一样硬是穿出与众不同的风格。
风度翩翩的御史兼太子少保拜朝议大夫,见驾的等候时间从不会超过半刻,即使偶发不羁的言论皇上也是一笑了之概往不究。大臣们有巴结她的,有拼命诋毁她的,还有坚持不与她来往以示“清白”的。他们似乎想不起凤洲最近的几回升迁与赏赐,都是以军功论。下意识的,无人将一名柔美书生与战场相联系,要有也是动动嘴皮子的那种。
不过也有认清她底细的,比如中书丞相蒙符原。
“陆大人的伤可曾将养好了?”蒙相爷位及人臣,是两朝元老,为人谦逊、讲话中肯。说不懂察言观色是假的,不然不会升到高位,但他从不会予人逢迎、伪善的印象,更是会在需要抵定大局的时候挽狂澜于一瞬间。
凤洲虽有戒心,但对他的观感相当不错。“多谢蒙大人惦记。下官皮糙肉厚,磕磕碰碰哪会有甚么大碍。”
蒙符原没多说,又挑起话题,“蔡侍郎连夜向皇上自首,供出兵部官员勾结外族、侵吞军饷的事情。我算来算去,也只有陆大人能自由与他们交往、劝说。这件功劳,就不必托词不受了吧?”
凤洲眨眨眼,委屈道:“相爷!下官不才也就是想打听打听他们家有无美貌佳人相让,才去与之套套话,您可别将下官想得太厉害了……”
怔愣了一会,蒙符原才学会将眼前“佳人”的废话当戏文、鬼话当情报来听。此人,不在意名位,更不需一点俸禄。“他”,要的是什么?
她陆凤洲——不论原名叫啥——汲汲经营,费劲心机,又是为了什么?
第 8 章
年年今夜,长是人千里。
“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哦,美人儿在等谁啊?”
既非轻佻、也不算油滑。不知怎的,不管是熟识还是初见的女子,都会迷上凤洲:这位美男子尽管做派风流,但温柔体贴、肯耐下性子听她们把话说完,不像其他的恩客,不是急色鬼就是炫耀财势,即使要她们的软玉温香、也是极力将之踩在脚底践踏。对恩客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掏光他们的钱财,其他的皆是痴心妄想。
凤洲温和的听完两名歌伶骂不顾姑娘们死活的龟奴、痛斥玩完不给钱的军爷,还嘀咕了一通女人家的小病小痛。没有一丝不耐烦。
假男人当久了,真的以为自己是七尺男儿,有几回差点真的向欣赏的姑娘提亲。凤洲突然想摸摸喉间的假喉结位置对不对,否则干吗女人们会绝望地把她当作世上最后一个男人。还有,她没法和女人行房啊!真有不得以的时候,她会调情到一半、趁对方意乱情迷的当口下手让她们睡去或昏倒。
“陆贤弟才随军不到三天,就忍不住寂寞了?”
凤洲对着进门来的黑脸蛋一笑,着实可谓倾国倾城。
应巳也几乎以为她是个男人了。如果不是确信在她养伤时亲手触摸到的决定是女性的身体,他会当自己在做梦!哪有一个女人扮浪子扮得这样像的?
两位年轻美貌的姑娘在凤洲的示意下、不情不愿的迎向既不美丽又不温柔的新客人——在她们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等身份的时候。
挥手让她们到帘子后唱歌去,应巳坐在凤洲身旁的座位。便服护卫们不动声色的将整座小院都围个水泄不通。
“大哥不该出来。”他叫“贤弟”,她当然也不会客气。凤洲微笑着倒茶、布菜。
“那‘贤弟’就该出门?”
“小弟只想出门透透气、吃点好的,闻点香的。”
“你确定能‘吃’?”应巳冷笑,绝不相信她会看上处处及不上她自己的……女人!还是,她喜欢女人?想到这层,他不禁皱紧浓眉。
陆凤洲哪,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凤洲轻轻浅浅的笑开,“大哥,在这里,可以吃到各地的美味佳肴、可以听到各地的传奇故事,也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英雄和瘪三。您可别小看花楼,说不定这里的东西比贵府的还来得有用——进来吧。”凤洲懒洋洋将一只酒杯扔到窗外。
跃进来的是脸色更黑的阿贤。
“出门在外的,直接说话就行。”凤洲自作主张地免了礼数。
应巳忆起上回她讲过的话,对一身黑衣、精光外露的阿贤多看了会。“你是……阿贤?”
阿贤只冷冷一揖,立即转向凤洲:“二少,查来的东西在这。”他递上一个油纸包。
这包裹要了多少条人命呢……凤洲有些好笑地想,死多少人又与她何干?话说回来,江山社稷、百姓民生又与她何干!
翻到妙处,凤洲才点头,“干得好!”随手将其中的三页纸塞给她名义上的君王。
真是新鲜的体验: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平民,不把君主放在眼里的大臣。在陆凤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