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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比他更感到意外的是nesta,他没想到训练有素的队伍会在行动之前出现骚动,而且这么久似乎仍未平息下来。
Nesta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警察。”他沉默一下,稳定紧张的心情,“不过我想您手头有许多易爆品,他们不敢轻易进来。”
Lemon冷笑,“不光如此……”他招呼兄弟们向后退了几步,说:“那些警察如果想进来也无所谓,我早想到会有这么一手,我在这里装了重型炸药,这样大家同归于尽也不失为好结果……反正我也……”
Nesta一向平静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表情,他阻拦对方,然后说:“好,我们试图与外面的人取得联系,让他们后撤……”
他叫一个兄弟到拿话筒到门口向前面警察示警,他脊背爬满冷汗,紧张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如果Lemon手上拿捏着炸药,以他所带来枪火的威力,还是让外面的同事先后撤再说。
“他在这个仓库里装了炸药?”此时两个在仓库顶端隐蔽处的人对视。
“那么,我们谁去解决它?”bobo说。
Pippo已经将该用的工具背在身上,“我去。外面你搞乱他们……”
Bobo点点头:“好!”
pippo折身要走,却又被他拉住,光线不足,他只看到bobo双眼光芒,“怎么……”还没说完,便被扯过去,bobo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你要好好的……”
pippo嘴角部分似被小小的烫了下,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却是效果十足,他久久不能动弹。
Bobo却如同什么也没发生,开始装子弹,转眼看pippo还在发愣,“嘿!还不快去!”
bobo在高处仔细看nesta,他虽然找了兄弟到外面向警方示警,但他自己也做起小动作,他手里有只小小的手机,他的手指似在敲动按键。
还没看清楚,耳机里传来pippo的声音:“bobo,这个仓库的各个库房都是空的……不知道他把货藏到哪里,也没见到炸药……你扰乱他们,我来跟那个LEMON找重点。”
Bobo答了声好,见底下的双方紧张对峙。他故伎重施拿出准备好的催泪弹,投掷下去。
和刚才一样,达到了骚乱的效果。
弥漫的烟雾中,开始层叠的响起枪声、骂声和叫喊声。向各方面逃窜的人群。
Bobo 开始挪动方位,也往仓库内部的库房跑去。
与此同时,pippo紧紧的盯住LEMON,他从烟雾中跑出来径直的跑上楼梯,走进黑深的走廊,跑过一个又一个的库房,pippo在后边跟他,希望他能将自己带到存放枪火和炸药的地方。
到后面见前方的背影越发模糊,他于是放慢脚步,继续向前。
走到一处拐角,他身子刚刚向前探去,头部便被硬物狠击一下。他踉跄的向后退,觉得温热的液体从额头处流出。
他靠在墙上控制自己的眩晕时,有枪口顶住自己的头部。
LEMON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对方恶狠狠的发话。外边依旧是或近或远的骚乱。
“你把东西藏在哪里?”pippo也不回答,直接问话。
对方沉默,只是微微动了动扳机。
Pippo说:“你先去把炸药保险剪掉……外面有警察你们跑不掉……”过了一会儿他说:“nesta可以让那些警察整体后退。你先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我们再去找他……”他头上的血流过眼睛,他睁不开眼睛。
“nesta是卧底……”pippo的话说的虽然不甚清晰,但LEMON毕竟是老手,瞬间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你们是一伙的?”
pippo本想说不是,但LEMON瞬间将他揪过去,抬起手在其后脑处狠狠一击。
他只觉一阵剧痛,连反应都没有,便晕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四周笼罩着一片白雾,寒冷异常。
他手脚麻木,似被冻僵。浑身疼痛无力,发现身上的外衣被脱去,他摸了摸腰间的包还在,抬起头见LEMON正站在自己旁边,正从他的外衣中搜去手机。
LEMON见他醒了便走过去。“这里的温度,正常人可以呆半个小时……”用枪指着他,向他身后示意,“你身后便是炸药源头,它设定的时间也是半个小时以后。你不是想剪保险吗?你可以利用这半个小时研究炸药结构……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Pippo觉得头部剧痛,精神恍惚的厉害,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再次打量周围环境,看起来是个密封的冰窖,他看了看手上与bobo联系的耳机,在这里居然没有信号,没想到他把炸药放在这个地方……
于是他问:“那么你带来的枪火呢?”张口说话时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
LEMON笑起来,“你以为我会那么傻的把东西带来吗?收钱再交货的规矩是你们老板教的……”说着便将他揪起来,“用你可以拖住你的那些搭档。如果你够种就找到它们的保险。”
拖着无力的pippo几步,便将他扔在一片密封住的炸药堆上,
然后LEMON再次俯下身,在他后脑重重一击,这次并不如上次般狠重,pippo只觉得眼前一花,无力的瘫在炸药堆上,他伸手摸摸后脑,有血涌出来,眼前越发模糊起来。只看到LEMON已经打开冰库的门,走出去,并在外面反锁上。
于是他拼命睁大眼睛,一边将耳机拿下来寻找信号,一边看着眼前那堆炸药,前后都有温热的液体流过,他的脖子和眼睛上都是鲜血。
那边bobo加入混乱的枪战,他在枪弹纷飞的环境下寻找nesta的身影。
他手上拿的是重型的武器,占了很大优势,在扫射的过程中,他想:这片白雾散去后,地上不知道又该有多少尸体了。并且循序渐进找到并靠近在角落努力用着手机的nesta。
他走近用枪对着他说:“hi!”
nesta猛然间看到他,说:“你怎么在这儿……”见bobo拿着枪指着他,半晌反应不过来。
Bobo说:“你叫你的兄弟们全面后撤,撤出这个山区……这里既然有重型炸药,还是先劝LEMON拆掉。”
Nesta却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正待要说话,bobo忽然拽他一把,一排子弹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走吧!”
两个人爬上仓库楼梯,进到一个库房里。
Nesta喘息了一下,“LEMON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没看住他。”bobo依然举着把枪,“我看现在这里面活着的人剩不了几个。你们想要的不过是那批枪赃物。”
Nesta听他的话,额头慢慢的冒出一点点的汗,但他的神情依然如常镇定,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Bobo笑了一下,“你先叫你的兄弟们从山顶撤下去?”
“撤下去。你以为你们就能跑得了吗?”
bobo心说:不光是想跑,而且还想把东西带走呢。你以为我吃干饭的吗。
“他们不撤下去,你也会死。”bobo动了动手里的扳机。
Nesta听了他的话,眉毛向上动一动,忽然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你们既然知道我卧底,那么今天为什么还要过来。”
Bobo说:“我们要那批货。”
Nesta笑容加深,“可是LEMON并没有带货过来。而且你也不必拿死来威胁我,我既然做了这一行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他吁一口气向后靠在墙上,“你现在逃出去会被外面的警察打死,不如和我一起在这里等炸药引爆。”
Bobo想想也是,不由的无语。
这时nesta的手机响了,他无视bobo的枪口,轻松的接了起来,想来是早已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射击他。
他听了一会儿的电话,然后放下来。
眼睛看向bobo,面无表情,他说:“是LEMON,他说filippo在他那里,他要我后撤警察。”然后他举起电话向bobo展示:“他用的是你搭档的手机打过来的……”
Bobo握枪的手微微一颤,两个人默默对视,外面是渐渐消减下来的喧嚣和枪声。
过了一会儿bobo说:“他还说什么?”
nesta目不转睛,带着玩味的神情,不语,看着bobo的额头也开始流汗,不由的慢慢笑了起来。
他说:“我做卧底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虽然不能把你们绳之以法,不过和你们一起死也没什么……”
他话音未落,bobo已经开枪,第一枪打在他腿部,他应声倒下,第二枪开在臂膀,Nesta吃痛靠在地上,向后匍匐几步靠在墙上,咻咻喘气。
bobo走上前从他手上拿走了手机,用枪指着他,并开始拨打手机。
“LEMON,我帮你撤掉山上的警察,你就可以离开,你怎么让我找到我同伴。”
不知道他和LEMON进行了什么样的对话。许久,他挂下电话。
nesta沉默的坐在地上,周围是一滩鲜血,目光有点呆滞的看着bobo。
Bobo看了眼手机,说:“你做的是很高级的警员,很高级的手机……”他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用手机的摄像头拍下一张照片,然后点击连网发送,发往警察总部的网络上。
发送成功的字体亮起来,他便又一次接通电话,联系nesta的总部。
Nesta坐在一边听他讲话,声音随着自己的意识越发模糊,他自己也明白bobo是以刚才那张照片要求山外的警察后退出山区,以便他们逃跑。
而外面的警察并不知道里面有炸药,只因卧底暴露身份,落在敌手,便全体撤退。
Nesta默然无奈的冷笑,他徐徐的抬起头看着bobo的整个动作。
5分钟后,直到警察方来电话,bobo便一边收拾枪支一边打通LEMON的电话,问了pippo的大概位置。
待他收线,nesta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他对bobo说:“你是厉害的角色……stephen很赏识你。”已经开始说不着边际的话,可见意识有些模糊。
Bobo蹲下去,简单的处理了他的伤口,他说:“你也是个不错的警察……”nesta冲他牵扯虚弱的微笑。
bobo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Nesta说:“你不去救你的搭档吗?”
Bobo动了动耳机,“他正在解炸药,很快便好,他解好了你也有命出去。”
Nesta抬一抬眉毛,表示无所谓:“什么问题?”
“你在日本餐厅看到我们时,为什么要过来搭讪filippo?这是你暴露身份的开始。”
nesta动一动大腿,“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吗?”
bobo沉默一下,“因为那个时候你根本不在罗马城做事,而是Paolo Maldini身边卧底,你怕pippo认出你来。所以过来试探他?”
“没错,那是我早年的卧底身份,直到这几年才回到罗马的集团里来做……”
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他过去是在Paolo Maldini旁边执行卧底任务,于是认识pippo,因为用的是另外隐蔽的身份,所以pippo对其完全没有印象。而后来转而进入罗马,并在今年成功的以罗马小集团和stephen合并,有了机会打击大集团势力。
“那么,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曾经被自己人射击差点丧命?”
nesta依旧是那个虚弱无比的笑容,“因为,当时你们那个医生要杀的人本该是我。”
“什么?”bobo一震,nesta的目光已经涣散,因为刚刚bobo打住的是他右腿的大动脉,此时已经血流成河,而他后来的话越发不清晰,渐渐失去意识。
Bobo一边往LEMON所告诉的地点跑去——地下一层第三个门,一边在想nesta最后那几句话:“……我只是用网络系统把自己的档案和filippo的做了调换,那么你们查出来的警方人员就将是他……所以,他本该做我的替死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死……”
此时耳机终于找到了pippo的信号:“bobo,我剪开了保险。”
“好样的。”
“可是从里面我打不开门……”对面的声音十分虚弱,“我很冷……”
“很冷?”
“这里是个密封的冰窖。”pippo的上下牙似乎在打颤。
Bobo顿时傻眼,他没想到LEMON口中地下一层第三个门居然是个冰窖,不由懊恼自己干吗要留在nesta身边问那些无意义的问题,他慌忙的说:“你坚持一下,千万别睡着了……。”
信号又快没有了,bobo大声说:“pippo,你不能睡过去,要保持清醒,这样……你现在开始唱歌,我马上就到。”
十五
bobo从没想到从三层跑到地下是那么漫长的行程,而耳机里的信号又完全没有了。他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他非常紧张。
直接用枪打开那个厚重封闭门的电子锁,一阵刺骨的寒气铺面而来。
走进里面,地上似有冰被踩得咯吱咯吱的,走了几步听到有微弱的声音似在唱着不成调的歌曲,
顺着声音,bobo走过去,看到pippo已经蜷成一团,靠在墙边,不省人事的样子。外衣不见了,身上穿一件短袖Tshirt,皮肤冻得发紫。
bobo马上走过去,使劲搂住他,觉得像是将一块有体温微弱的冰抱在怀里似的。
怀里的冰本已经意识模糊,他坚持撑过了这些时间里,觉得自己浑身一直浸在冰冷的深海,连呼吸都似被冻住,突然间一个温暖的东西靠近自己,下意识的,他使劲去接近和抓牢这个温暖的东西。
Bobo看着他额上的血流了满脸,冻成一条条血红色的冰,非常强烈的色彩对比,使这个平时看来和煦好看的脸有了一点邪异的感觉。打颤的紫色嘴唇还含混不清吐着不成串单词。
bobo抱他起来,对方马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似要把自己塞到他的身体里。
走了几步,Pippo的脸也努力的凑到他的脖子边,去贴近他温暖的皮肤,bobo瞬间感到自己的脖子被抽紧了一下,那么冰凉的触感,不似活人。于是他俯头贴过去,试图融化他脸上的冰。
Bobo带他向外走,开始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pippo……”他想不出此时说什么才好,只有在快步向前的过程中徒劳的呼唤他的名字。
他从仓库的后门出去另取一条道到丛林中找到他们的车,在这期间他不断的用nesta的手机联网通知山下的警察不要前进。
他们顺利坐上车,他把几乎所有的衣服都给身边这个冻成冰块的人穿上,用纱布把他的头做了简单的包扎。
对方的意识似乎有所清醒,但还是哆哆哆的打着战,说不出一句整话,他缩在座位上,使劲睁大眼睛看着bobo,他断断续续的说:“……bobo……”
“我们去看医生,pippo!”他凑过去安慰他,刚刚凑近,便被对方抓住了手,bobo只觉得他的手的温度可怖,有些害怕,便仔细看他眼睛,他瞳孔涣散,但仍有力的抓着自己,并且坚持断断续续的说:“……bobo……”
他与他四目交投,虽然面对的是一双略现涣散和呆滞的眼睛,但仍能从黑幽幽的深处看到那一道期待的光芒,非常的矜持却在此时此刻显出了如此绝望的明丽。bobo顿时只觉自己也随他跌入冰窟,动弹不得。
也许在最艰难的时刻,人的眼睛是最为真实明亮的,此时他把他的一切情感表露无疑。bobo即刻明白是非缘由,那依旧复杂矛盾的眼神中承载着的是所有的苦楚眷恋和不舍,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被冰冻住的地方,也是他唯一能把他激烈压抑感情表达出来的地方。
他的嘴唇因为寒冷而一直在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徒然叫他的名字,那一点点仓皇似乎是怕他突然消失。在那很短的一刻,bobo只觉得似把心底一样珍贵的玉器掉在地上,抖抖的看它碎了满地。
那双眼睛似在此时此刻执拗的逼他回忆和思考,那些好象走马灯似飘过的美丽图片。
他是他温柔和煦的朋友,配合无间的搭档,从第一次见面就在不断帮他脱险的兄弟。他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蹲在门口等他回来,他做固定的早餐给他,买好听的cd放在他的车上,他想替他揽回惩罚,他将最激烈的情绪发泄给自己看,同时交投了所有的信任与苦楚。
他一直小心的看着自己,在夏日绵热的午后扔许多许多小石子,是为了唱了那首最恶俗和直白的情歌。在那些有着漫天漫地碎碎的阳光的日子里,bobo记得他每一个神情和每一句话。
可bobo并不知道那些意义,于是那些所有发生过的细碎事情在他还没看真切的时候便转过了身。
只留下现在眼前这坚持着的目光,坚持的看着他,仓皇的等待。
Bobo觉得这是他所经历的最震撼的四目交投,他又想也许是个错觉的陷阱,但还是凑上前去,衔住那冰凉的嘴唇,迅速缠绕住他的舌头。他把他紧紧压在椅子上,用很大的力气碾过他的嘴唇,侵袭他的口腔。对方以小心紧张的舌尖回应所有的热情,依然是那样的惶惑和应接不暇。
Bobo吻他的的眉毛、眼睛,他所有此时冰冻着的的五官,吮吸了他的鲜血,力图恢复他的温度。
他在他耳边说:“你要好好的……pippo,我们去看医生。”
Bobo把车开在路上,pippo一直在说话,他以为自己努力说话就能保持意识清醒,但他不知道自己嘴里那些断断续续的单词在bobo听来像是已然神志不清。
Bobo在自己的衣服兜里摸手机,突然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忽然恢复了思维,totti。
他加大了车速。
Totti的家是城郊的一座独立别墅,前面是个小型诊所,bobo直接将车开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