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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之前,在巷子口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虽然他们的肤色变黑了装束也改变了,不过你们显然忽略了城门口在通缉江洋大盗,那画像定然也是会送来我九王府,给我过目的,所以凤悠然虽然变换了装束,不过五官轮廓却还是摆在那里的,第一眼粗看可能不注意,不过多看一眼,就会露馅,湘西郡王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抓他,想来内情不会太简单的。”
冷红袖虽然早知道就凭凤悠然和木让的装束,是瞒不过云日阳太久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在巷口的时候就认出了他们,“那你既然早就认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把他们带出城呢?”
“那是因为你!”云日阳突然间很认真的看着冷红袖,“因为是你来开的口,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不过只要是洪秀你想要救的人,我能帮你,就都会同意,就如明知道森罗是个妖孽,可能会害了你我,但是洪秀你不相信,要找他,那我就陪你一起来找。所以我才装作压根不知的把他们带出了日城。”
冷红袖沉默不语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对于云九突然间认真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判断,她大致明白了云九待她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不由用有些冷淡悲哀的眼神看他,“云九,你可是在赌我有多少可能发现你的心意?”非〈凡‖手“打
这回惊讶的人换成了云日阳,“洪秀,你——”
“我已经明白了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看在你总算与我相识一场,也共行了这么多天,那我就与你说一回明白话,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就是有,也显然不可能给你,现在你明白了吗?明天我就要去月降国,你现在得了我的答复,也可以马上掉头回日城去了,毕竟你既已知道凤悠然的身份,想来也该预料到若是去了月降,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的对象,就要换成你了!”
“冷洪秀,你不但为人性情冷淡,说话更是半点余地都不留给人啊,居然刚洞悉我的心意,却连一句委婉的软话都不曾铺垫一下,直接就说不会喜欢我吗?你可是觉得我竟然对身为男子的你,动感情是件很离谱和荒诞的事情?”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冷洪秀可能接受不了男子爱上男子之事,却也经受不住他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心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痛的有些发麻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苦笑。
“明明没有希望还给你留有妄想,那才是害你,这是我难得发善心决定做一回诚实的人,怎么你不领情?”
这的确定是她这么多年来,极难得的会为别人考虑一次的善心,因为那种东西,从她决定踏上黑暗路上的第一天,就已经湮灭了,此刻能找到出些许残留碎片来,对着云日阳发挥一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若不领情,那就由他去,毕竟没有人需要为别人的真心或假意负责任的,除非他自己愿意。
一想到这个,就不免想到那条笨蛇,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果然当初任由他被那十六个诛妖士杀了的话,自己此刻也不会如此心烦气躁,忧心匆匆了,真是一个害人精。
第039章 沉睡不起
“洪秀,你真 无 情。”云日阳说这句话时,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不是伤心,不是难过,而是一种类似说出事实,就事论事的评价模样。
“你没听说过吗?人当像竹子。”冷红袖听到他这几个字,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看向正前方,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前面有着什么吸引她注意力的东西一般。
“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云日阳没有看到冷清的街道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冷红袖的的视线,但是他自己却被冷红袖的话吸引了过来。
“竹,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得,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呢?若换做若干年前,她又如何会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那一场滔天的变故,让她终于明白了,真要安然的活下去,这个是必须做到的,唯有无心,便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如今想到过去,冷红袖已经不会痛,不会恨,也不会难过了,因为任何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家人,对不起她本该单纯美好的过去的人,如今都已经死的骨头都烂穿了。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弱点可被人抓到?若实在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唯独森罗那条笨蛇了。
前半辈子与所有卑劣的人类人性打了交道,换了一个全新的时空,她似乎要和妖精共度一生了,以前无法想象,也不曾把这个纳入她自己的思想之中,但是如今,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排斥的,她依旧有些不放心她的弟弟,只是转而想想,不让他经历残酷和成长,他也永远没有长大独立一面的时候,难道等着自己的过去再让他承受一回吗?若真要以那种方式让他成长的话,还不如此刻就让他试着去经营一切,更何况,此刻自己人在这个时空,在弟弟的眼里,自己已经是个不存在的对象了吧,再是不放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还不如就放开一切,就如同放过那曾经纠缠自己的梦魇一般。
似乎想通一件事情,和放下一段过往,却是瞬间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殊不知,等这一个想的瞬间,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曾等到,也就带着很多执着不甘或怨怼离开了俗世,冷红袖解脱了自己对过去梦魇的困扰,是因为那条笨蛇在生理上给予了自己全新的激情,而如今自己放下对弟弟的不放心,也是因为那条笨蛇让她对人生有了新的期盼和认识,所以,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的理由,自己都要把那条笨蛇给找回来,也许在他身上,自己会发现更多从前不曾领悟到的东西。
而云日阳听了冷红袖的这一句话后,也沉默了,同时从心底浮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怜悯和哀伤,为冷红袖,也为了他自己。
究竟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四岁,却宛如比自己多经历了二十年风霜的男子,遭受了怎样痛苦的过去?才会不到而立就如此的偏激和冷情?以至于如此的他,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着冷红袖的侧脸,云日阳想要拥抱着他,安慰他的冲动是那么的强烈,介是他的脚步却半点都没有移动,“洪秀,我觉和我已经有些了解你了,你不屑情爱,我却依旧想给你最温暖的东西,你不需要相信,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去接受,我不说高尚的话,不过看着你,陪着你,去经历一些事情,或者有朝一日看到你找到幸福,这都将是我愿意做的事情,只希望你允许我陪在你身边而已。”
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话,这样的无私,都难以做到不动容,但是冷红袖却只是冷淡的蹙起眉头。
转头就生冷的道,“你以为是做戏吗?少给我摆文艺腔,甜言蜜语对我没有用,不管你是真无私也好,还是假装大度也罢,我反正话已与你说清,剩下的你自己拿捏!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采买。”
说完,冷红袖就径自往前走去了,云日阳本来就有几分陶醉在自己说出来的话中,如今被她这么一回应,就犹如满腔的热情,都被冷红袖一盆冷水给当头浇了下来啊,顿时就蔫了。
虽然很想问他究竟什么是‘文艺腔’,不过一看冷红袖都走出去好几丈了,哪里还敢问这个,连忙牵着马追了上去,口中焦急的喊道,“冷洪秀,等等我啊,我和你一起走!”
追上冷红袖后,云日阳陪着笑脸道,“冷红袖,你果然有个性,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的话感动了,你都半点没反应的往前走了?”非、凡,手!打
“感动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冷红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既然自己要跟上来的,出了山城就不要给我惹麻烦,若是冲着你去的麻烦,可别指望我为你解围。”
“喂,洪秀,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啊,虽然你不喜欢我,不过也改变不了我依旧是你朋友的事实啊,朋友有难你怎么可以不帮呢?”
事实证明,云日阳的抗打击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被冷红袖一口否决掉了真心,不过脸皮的厚度和媲美小强的恢复力还是相当强的,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又开始和冷红袖嘻皮笑脸了。
“朋友对于我的定义就是挨耳光,做仆人的,惹了麻烦自然不在我帮忙的范畴之内。”冷红袖理所当然的道。
云日阳瞠目结舌的同时,那未经大脑思考的话语就已经吐了出来,“那如今森罗不见了,你为什么要来找他?不是不管朋友的麻烦的吗?”
冷红袖沉默了。
云日阳顿时一惊,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他怎么会问出这么没大脑的话来呢?冷洪秀他是不是生气了?
其实冷红袖也是在想森罗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若说是朋友吧,冷红袖自己心中就排斥这个词;同伴?似乎也早已经逾越这个关系了;床伴?她会不远千里去找失踪的床伴?冷红袖再度否决这个词;那就是情人了,然而自己对森罗顶多是一种所有物的心态,虽然他失踪了,她的确有些担心他,但是更多的还是不高兴有人敢动她的东西的感觉,这样程度的在意,算得上是情人关系吗?
冷红袖左思右想也是想不通,也就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应对云日阳的问题,自然是要沉默的。
好半晌,才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云日阳,“你可以试试被人抓走,看看我会不会去找你!哼!”
于是,两人间本来还算好的气氛,因为云日阳的这个问题,而沉默冷淡下了很多,接下来的时间,冷红袖采买了很多穿越荒原需要准备的东西,几乎把御风的背上都驼满 了,最后才去城东买了一匹马,虽然不算神骏,但是却很有耐力,穿越荒原,并不能像来的路上那般急赶了,需要的就是耐力佳的马匹。
置办好了所有的东西之后,冷红袖和云日阳才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前,很凑巧,正是她和森罗踏出荒原后,第一家吃饭的地方。
事隔几个月,掌柜的已经认不出自己就是当初奇装异服的女子了。
她和云日阳走进去的时候,受到了殷切过头的招待,这自然是源于他看清她和云日阳身上的衣料是上等的丝绸的关系。
吃了这些天来最丰盛的一顿饭,冷红袖并没有过多的回忆她和森罗的过去,就要了房间,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更长远的路,所以好好休息是必须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觉睡下去,会睡出那么大一个麻烦来。
天亮的时候,云日阳和凤悠然以及木让三个人都出现在了院子里,然而那个每天精神奕奕只睡很少觉的冷红袖,却到现在都没有起来,这不由让他们三人很是惊讶,纷纷把目光投射到了冷红袖的房门上。
房门紧闭,三个分别住在冷红袖房间的左右两边,都确信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就是说冷红袖此刻还睡着。
“要不要去叫醒冷小姐。”
木让见自家公子不说话,对面的云日阳也不吭声,两人只是彼此看着对方,没有行动,不由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开口了,他们必须立即回到国内去,昨天去找四公主,发现嫣然楼都已经换了主人了,且从前驻守在嫣然楼附近的阻挠他们前去见四公主的高手们,一个都不见了,而透过他们安排在城内的人口中知道,在一个月前,嫣然楼就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了,他们找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是说,四公主凤嫣然也跟着不见了。
凤悠然担心那背地里囚禁了嫣然的人,有了新动作,而这很有可能跟国内的动静有关,毕竟一个月前,正是自己发现凤惊然和独孤清狂的人一个不见的时候,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全部回到了国内。
那么,若是这般的话,如今国内的情形又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呢?
自己此刻赶回去,是不是已经太晚了些了?
所有的一切猜想,让凤悠然和木让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所以今天一早,就急着想要上路了,偏偏每日都似乎不要睡觉的冷红袖,今日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起来,如何能让他们不急?
只是云日阳不说话,凤悠然也开不出口,说要去把冷红袖叫醒,于是两人就这么对上了眼。
木让此刻的开口无疑是立即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僵硬气氛,所以凤悠然立即收回了视线,而云日阳也同时别过头,看向门板,“这些天我们大家都累了,洪秀估计也是硬撑出一副精神的模样,昨天好不容易睡到了床铺,所以有些起得迟了,我们就等她一下无妨的,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起来的,毕竟尽快找到森罗是她的信念。”非!凡%手?打
云日阳的话,让凤悠然也不得不点了点头,的确,过去半个月,冷红袖一天几乎就没有睡过超过两个时辰以上的觉,如今还未起,的确有云日阳所说的那种可能,所以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好了,毕竟若是真的已经迟了,就算现在飞到了国内,怕也来不及,所以也实在不差这一点点的时间。
于是两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桌子前坐了下来,木让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了茶壶和茶杯,给两人斟上茶后,就站到了凤悠然的身后,看他们两人喝茶。
自从离开日升国的京城越来越远,木让对凤悠然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强忍着不露出主仆之形,到现在的执礼越恭,似乎就是要他知道,凤悠然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云日阳心中冷笑,表面上越加装作不知道,看不懂的,喝自己的茶。
这一等,就等到茶都换过三壶,日头也上了三竿了,冷红袖的房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这才让凤悠然和云日阳感觉到了不对头,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忍着即将要去茅房的念头,同时来到冷红袖的房门前,这一次,云日阳没有半点迟疑的就用力的撞开了门。
房内,冷红袖仿佛没有感觉般的睡在床上,三人都大惊。
云日阳已经一个箭步到了床边,焦急的唤道,“洪秀,你醒醒,你怎么了?”
冷红袖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凤悠然也不顾男女之防,立即隔着薄被在冷红袖的身体上,从上到下摸了一下,对着云日阳道,“没有被点穴和下药的迹象,看来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一般。”
“怎么可能?若是睡着了,我们这般拉门离她这么近,她如何会不醒,洪秀这个敏锐到什么程度,你也该是知道的,稍稍靠近他都很是防备,如何允得了我们如此?”云日阳的话顿时让凤悠然也急切上了脸,“那如何是好?对了,一路过来,冷红袖时不时会晕眩一下,却不肯看大夫,依你看是不是病了?不然好好的哪里会几次三番的晕过去?”
第040章 竟然怀孕
云日阳被风悠然这话一提醒,顿时像是醒悟过来一般,不由低声咒骂道,“真是该死,明明他都病了,我竟然没有强迫他去看大夫。”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掀冷红袖的被子,风悠然立即架住他的手,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把他的手拿出来给他把脉啊,我学过医术,虽然没有我讲得那么精通,不过却也是懂得诊察脉象的,怎么,难道你要来?”云日阳顿时回头反问他,为他的拦阻,分明不高兴了。
风悠然面色一汕,顿时松开了自己的手,云日阳的话问住了他的软肋,他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医术却是半点不通的。
眼睁睁的看着云日阳掀开一角薄被,把冷红袖修长白皙的一只手给拿了出来,光看这只手,云日阳还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只男人的手,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翻过他的手掌,让他掌心向上,入目的却每个指节处的老茧和掌心处粗糙的肌肤,一看就是经过刻苦训练过的手,否则断然不会如此的。
同样看到的还有风悠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冷红袖的腿脚功夫如此的精通,并不是纯然的,而是经过可能比他们所受的训练更刻苦的过程的。
云日阳轻轻把自己的手指按上冷红袖的手腕,闭上眼睛开始听起脉来,不过一会儿,他就惊秫的睁开眼睛,起身转头就道,“赶紧去请个有名的大夫过来。”
而风悠然一见云日阳有些尴尬和惭愧的脸色,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冷红袖得了什么疑难杂症,顿时惊问,“冷红袖她怎么了?”
“赶紧去请个别的大夫来,暂时别问我了。”
云日阳虽然肯定自己并没有忘记如何听脉,可是他听出来的结果却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所学的医术经过经年累月的不用,已经被淡忘掉了,再或者也是被他给混淆了,否则怎么会从冷洪秀的身上听出喜脉来呢?
从一个分明是男子的人的身上,诊出喜脉来,让他如何有脸面去与风悠然他们说,唯今之计,只有赶紧找个真正的大夫来,才知道冷红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也是他脸上为什么又惊又尴尬的原因所在。
然而风悠然却不知云日阳的心思,只是看到云日阳难看的脸色就直觉的以为是冷红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顿时不敢耽搁,立即对着木让道,“木让,快,快去把这城中医术最好的大夫给我找来,越快越好。”
“是,公子。”木让也觉得情势危急,毕竟那东西可还是在冷红袖受伤的,她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