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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我开始害怕了,失去了她的日子要怎么活呢?面对病床上的她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强颜欢笑,但是回到家中之后,恐惧就占据了我的心头,直到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那个能带走人灵魂的照相机要在我们的城市拍卖而了。
我展开了不少调查,其中有些调查指出照相机的存在,还有的资料告诉我,那照相机里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灵魂居住的不老不死的世界。于是,我托了不少人和关系,拿到了邀请函,参加了拍卖会,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却暗地里想了不少计划,我认为我的计划还是完美的,至少拿到照相机不成问题。然而却发生了意外,意外就是你竟然也在这里。
我很开心,最后的生命里能遇到你。而且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拿走照相机的。在你被拍摄入照相机的期间里,我是保持清醒的,看到了你那个穿的很特别的朋友有着奇异的力量。所以我拿走了照相机,留下了储存卡。我想你现在一定可以活着看到这条留言,因为你并不是那么轻易死的人。而我唯一要对你说的,大概就是抱歉了,死后的事恐怕要你操心了,我没能攒下多少积蓄给父母。几位朋友估计都得受累了,尤其是其中最仗义的你。
最后能说的只有感谢,只有道歉,只有祝福。我此生修行结束了,在另一个世界里开始新的修行。
付青煮
」
不知道看到哪里的时候,我的眼眶就已经润湿了。这家伙,脑袋还真好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都记得,几日以来的忙碌,本来稍微忘却了这些事,但是此刻又回忆了起来,我正暗自笑着,敲门声响起了。我立刻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把笔记本合上,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打着绷带的马面,提着一壶老酒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他对我说道:“听说你忙完了,来喝一杯吧,我知道你好这口。”我连忙迎他进家。屋子不大,但是不妨碍喝酒的雅兴,坐在小桌子旁,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了?大男人还哭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朋友过世,难免有些……”
马面点了点头,拿起酒壶给我的杯子填满酒,说道:“也是。不过,一般来说,要是去世个朋友,只要没轮回,我都可以带他来见见你。其实你这哥们也一样,打开那个空间并不难,只不过……”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以及那张CF卡,继续说道:“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桥。这照片我给你洗了一张,算是留个念想。照相机自然是被老鬼收藏了,对他来说,酒杯也好,照相机也罢,都不过是他所收集的故事的一个佐证,但是就地府方面而言,这种立于地府管辖之外的物品有这样的归宿是再好不过的了。CF卡他说留着没什么用,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有不同的意义。”
说着,马面把CF卡放在一个读卡器里,插在我笔记本上,打开我的电脑,然后打开CF卡里的照片。第一张照片是医院里的照片,而第二张照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付拍摄的天安门的照片,然而本来只是风景的照片里却出现了他们两个的身影,第三张,是黄山的照片,在云雾缭绕的山脊上,他们两个相互扶持着。第四张是三亚,两个人跟随着海浪奔跑在沙滩上。第五张是花海的普罗旺斯,第六张是日本东京……就这样,看到了第十七张照片,照片里的背景是小付的家,小付和马内涵两人手里拿着一张横幅般得长纸,上面写着:“稍作休息,下一站,威尼斯。小文你看到了吗?”我翻去下一张照片,果然是意大利的威尼斯水城。这时还只是背景,但是过了不久之后,就会有她们的身影吧,我心中暗想。
马面说道:“你别太担心,照片里的世界并不是像你呆的那么枯燥。因为你当时被照进去的是一个特殊的空间。”我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因为镜子反射的闪光?”
马面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电梯里除了镜子,还有金属的墙壁,那几乎能照出人影的金属光泽也能反射强光,所以在闪光灯闪的时候,你们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白色的世界一样。”
对于这一点,我一开始还真是没有想到。但是这种结果,无疑是最美好,最温馨的,付青煮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也许这正是他查了大量资料的才确信的结果,不过即使没有这样的功能,估计他也会为了心爱的女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吧。
想到此,对于这件事,我就彻底的无牵无挂了,陪着马面开怀畅饮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着我那吃剩下的花生米,这一壶鬼酒便喝下去了,就在我大喊这酒不够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了。我晕晕乎乎的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是黑色皮衣,手拿红酒的黑无常,黑无常看了看我的醉样子,闻了闻我身上的酒气,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无常被关了禁闭,你竟然在这里喝酒。”
我笑道:“那你拿着酒来,做什么?”
黑无常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就是,就是……听说你朋友去世了,最近你都忙,估计今天有时间了……那,那我帮你那么多忙,让你陪我喝两杯,总是可以的吧?”
我人是醉了,但是心还没醉,我知道,她也好,马面也好,都是担心我一个人的时候太伤心。我拱手作揖,带着点醉腔,谢道:“承蒙您帮忙,我这小命才得以保全,今天我文芒必然奉陪到底,以答谢黑无常姐姐的厚爱。”
黑无常带来的红酒,很好喝,酒精量是不大的,但是对于人是如此,对于鬼来说,就另当别论了。鬼酒可都是醉心的,不一会,黑无常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而一开始气势汹汹的马面,自从黑无常来了以后,也安静了许多,多喝了几杯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面对这二位鬼差的酒力,在对比牛头那千杯不醉的实力,我摇头笑道:“真没用。”就在这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起了。来者会是谁呢?我看了看已经醉倒的黑无常和马面,然后疑惑的起身去开门。打开门,门外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摄魂相机篇第三十七话感慨
空无一人的门外,不让让我的后背发凉,冷风一吹,使我打了一个寒颤。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下来了。我探出头看了看,确实没人。心想着也许是什么鸟类撞在门上发出了敲门声,因为如果是鬼敲门的话,喝了鬼酒的我也是能看得见的。这门外连个鬼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我关上了门,正准备回身而去,就听到门,又一次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显然是拿拳头砸的,“砰,砰”的声音惊起了深巷里的犬吠。我心中疑虑重重,再次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门外还是没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在我困惑的准备再次把门关上之际,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止住了。我感觉这力量是从下边来的,就向下看去,只见一只手从门的外侧扒住了大门。
我正要惊慌的大叫,却被门外的声音抢了先,“又关上?至于这么不欢迎我嘛?”这声音我听的耳熟,于是站到了门外,然后把门关上。由于我家的门是向外侧开的,所以外侧的过道就会被挡住,而无法看到站在门外侧的人。关门之后,我便看到一个人依靠在门后的墙上,坐在这二楼狭窄的过道里,他面对着二层的护栏,以及护栏外那皎洁的月光。蓝色的古装,悠闲洒脱。银色的长发,因为月光的照耀而显得格外美丽,那俊俏的脸庞告诉我,他不是别人,正是来自地府的秦广王。秦广王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我不知道他是何来意,但是和第一次见面不同,经历过这次事件后,我对他有了相当大的改观,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过道上,和他对称的坐在门的两边,苦笑的说道:“不知秦广王深夜来访,在下不胜惶恐,还望恕未能周全待客之罪。”
秦广王也笑了笑,说道:“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好的很呢。黑无常在里边吧?你没对她怎么样吧?”原来这秦广王可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黑无常,我心想我一个人,能对一个鬼差怎么样?不过既然知道来意也就好办了,我说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个普通百姓,还能对捉魂缚魄的鬼差怎么样?”
秦广王的语气变得温婉起来,他说道:“她不能喝酒,你劝着她点,她就是一爱操心的命,老是想着别人。”我心头一乐,借着剩余的酒劲,把这心里想说的话也都说了出去。“秦广王啊,秦广王。没想到你贵为一介鬼王,竟然有如此心境。说黑无常爱操心,你还不是一样嘛?你那天说你是来带白无常走的,可为什么带着黑白无常的临时执照呢?还能跑错地方,穿越三层结界找到黑无常?你这是早就处心积虑的想要帮我们,不是嘛?”
秦广王面露微笑,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不是你们,是她们。我可是只帮着美女的。白无常是个死心眼的丫头,她没有被人类爱上的命,但是还从不放弃,我眼见了多少次她喜欢的男人,不是死就是亡,没有一个可以和她结下缘分的。所以当初我对你,可是好言相劝。至于黑无常,更是偏爱这个妹妹,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两姐妹的羁绊可是拆不开的,黑无常的追求者再多,她也会顾及白无常的感受,因此绝对不会谈恋爱,而且还千方百计的帮着自己的妹妹。依我看,那怕有一天她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如果那个人她妹妹也爱上的话,她一定会让给她妹妹的。”
秦广王拿出一盒烟,拍出一根,叼在嘴里,问道:“你有火嘛?”我是不抽烟的人,身上自然没带着,他笑了笑,捏了捏烟头,烟便着了。深深吸了一大口之后,吐出了一个华丽的烟圈。我看着烟圈徐徐上升,仿佛给月亮做了一条裙带,透过那烟圈的月光,照在了秦广王的眉宇之间,果然是个英俊的人啊,我心想,当初我怎么就下得了手打在这么漂亮的脸上呢?秦广王继续说道:“你打我的帐,我就先不跟你算了,地府的规定是不能对活人出手,所以你好好活着,死了的时候,有你好看的。”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问道:“你要走了吗?不带黑无常回去吗?”
“你不怕我下手,我还怕自己下手呢。看你不是那种敢逾越人鬼之界的人,我就安心了。我要是带着黑无常,你也不会安心吧。”秦广王说着,从我的身上迈过去,向楼梯口走去,我说道:“关于李刚的那件事,我会去帮您向地府月刊澄清的。”
秦广王背对着我哼了一声说道:“没事,地府的鬼都闲的蛋疼,没点话题,他们怎么能开开心心的去投胎呢?作为地府里最帅最有权势的人,有点绯闻是正常的。”说罢,走下楼梯,消失不见了。
我继续坐在过道里,夜风也变得舒服了,月光照着扶手的影子,倒影在我的身上。此时,我的脑子里涌现了很多种想法,关于付青煮的事,桂健一的事,包括地府里的诸位也是,一些新的观点和想法充斥了进来。许是想的太多,太累了,我竟然想着想着就在门外睡着了。
进入秋天之后,早上的天气变得很凉了,我就惨兮兮的被冻醒了,之后开始砸门,悲剧了,昨晚连钥匙都没带出来,这种门一旦关上就不能从外打开了。而里面的黑无常和马面似乎都睡得很香,敲了大概半个小时的门,才看到马面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我连话都说不出来,立刻冲着温暖的被窝钻了进去。被窝里真是暖和啊,还很柔软,不过这个柔软感怎么不像是棉花的?我使劲挤压了一下,就听到一声呻吟,然后一只手便抓住了我那攥着“被子”的手,用力一拧,我立刻跳了起来,被子便被掀翻了。拧我的正是黑无常,她大骂道:“混蛋秦广王,竟敢占老娘便宜!”说着一巴掌扇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闪到了床下。
马面愣在了门口,此刻的情景似乎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立刻跑了过来,拉起我衣领,看了看我,然后说道:“黑大姐,是文哥,不是秦广王。”
黑无常抚摸着胸部,看起来我刚才摸到的地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了,而且似乎用力也太大了。她疼的咬牙切齿,对着我说道:“文芒,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说道:“我是在门外冻了一夜,一时被冻糊涂了,一进来就往被窝里钻,没想到您在里面,我错了,真错了,您可别杀我啊。”黑无常看了看开着的大门,相信了我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好,我也是面带愧疚,而马面似乎幸灾乐祸,还故意问我什么感觉之类的,就这样。喧闹的早晨开始了这新的一天。
黑无常和马面走后,我独自吃完了早晨。便准备去STORYBAR。至于目的大家都想象的到,当然是拿钱了。大概是早上的骚乱弄得出发时间有些晚了,再加上赶上了早高峰,到达STORYBAR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进去之后,小马和琪琪都不在。老鬼在书房里写着什么。他见我来了,拿出一打稿纸和一支录音笔说道:“你是写呢?还是说呢?总之哪个快,用哪个来,好故事不等人啊。”我拿出U盘说道:“我已经打好了,反正也要给编辑部一份。”老鬼接过U盘笑道:“一个故事,赚两份钱,真有你的。”然后从书桌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放着许多类似合同一样的东西。他把这个递给我,说道:“这是本次的报酬。由于出现了阴阳师,事情比我想象的棘手了一些,所以我把酬金提高到了五十万。马面和黑无常各提走十万,剩下的都是你的。”
我心想道,我擦,三十万,够我投资一小公司的了,爷这份编辑的活儿总算做到头了。这次可赚的真多啊!而就在我面露喜色,心中欢呼雀跃的时候,老鬼继续说:“今天早上黑无常来了一趟,她说你要把酬金转换成这个形式,所以我就按照她说的办了。”我一听,感觉不对,立刻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两份保单,保单上填写着付青煮父母的名字,而保额一栏则写着竟然是三十万!投保人写着我的名字,最要命的是下方竟然有我的签字。
老鬼说:“这两位老人算是有福了,虽然儿子去世了,可是儿子的哥们真够义气啊。”我嘴上说道:“这是当然的。”可是心里却鄙视黑无常一万多次了。看来这次又打了白工。这么完美的复仇计划也就黑无常想的到,投保在她的公司里,她肯定又拿到不少提成吧。
老鬼继续开始写书,我问道:“您这是又写什么呢?”
他乐道:“白无常终于让我给她著书立传了,她的爱情故事可都是一个个奇异的人鬼恋爱,我早就想打听了。最近听说她在关禁闭的时候,开始自己写作了,她让小鬼把故事寄给我,我这不是正打算整理出一本她的恋爱物语嘛,你看看这本书写的序如何。”然而我的目光没有落在老鬼写的序上,而是看到了散落在桌面上无数稿件上的一篇,题目写着:“同样的相机,照下来的是不同的结局。”故事如下:
「我已经不记得,他,是我爱上的第几个男人了。然而他和别的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追着别的男人,从来没有男人主动来追我,大概是平时太傻太呆了吧,又或者是我太粘着他们,讨他们嫌了。
第一次的见面的情况,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在人群中一下子看见了我,然后奔过来对我说:“小姐你长得真漂亮,可以坐我的模特嘛?”我被她哄着,骗着进了她的工作室,然而他并不是那种色情的骗子,而是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他的作品的那种十分敬业的职业摄影师。
他这次想要照的是一个天真但是在镜子倒影中却透着一种无奈的微笑,我按照她的要求坐在窗前,他反复尝试布光,摆放那些因直接反光而造成过度曝光的镜子,他知道,镜子这玩意儿实在不好控制,稍微的角度变换,就会造成人物细微表情的变动,所以他时不时的抱着胳膊沉思着,一个小时后,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张了,他找到了最佳的布光方式,终于要拍摄了,我问他,我应该摆出一个什么姿势,他说:“你继续保持着看着窗外微笑的样子就好了。”
然而他看着镜头,迟迟没有按下快门。我察觉了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他抬头看看我,再看看镜头。最后无奈的照了一张,便把我叫过来看,照片里只有桌子,椅子,以及镜子,我并不存在那里。他看着我的眼神十分惊讶,而我却只能微笑,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我是不能被记录下的。”
无法满足他的我,只能选择离开。隔了好几个月,我的住址被他找到了,我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看着满脸没有修过的胡须和未剪过的长发,我知道,他这几个月一定很忙碌,他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对我说道:“我找不到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