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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计时…蓝锡狐
Act。0 One year later(一年后)
看见推开门扉走进来的那个人的时候,御堂只觉得眼前瞬间一片空白。
彷佛被夺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呆滞的脑筋里无法思考…那是幻影还是上天给予自己的讽刺玩笑呢?无法理解。
明明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都已经从脚下开始发出崩溃前夕的可怕声响,现实场景里对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御堂内心那疯狂的混乱,径自踩着轻快和缓的步伐迎面而来;这个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的人,御堂孝典不可能不认识;他们曾经分享过彼此的生活、感情、也能互相理解对方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最大的欲望。但是那曾经无比重要的所有一切事物,都在一年前的一场意外里面全部的被破坏掉了--
那是自己的错,御堂不只一次自责的这样想过。
因为自己低估了本城心中的仇恨…原本曾经是友好关系的友人,只是为了一场工作上的竞争失败,没想到竟然会将所有的原因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但是那的确有一部分是没有发现到对方的心情的自己的错,所以御堂愿意默默的承受本城当初争夺部长职务失败离去后散拨的所有恶意的谣言…不去澄清、不去否认,这是他对本城所作的赎罪。但是原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双方的嫌隙,结果却只是让憎恨越积越深。
在一年前与本城的那场再次重逢,虽然被用言语与一些小动作做出骚扰行为,但是他一直以为那是如同孩子气一般的不认输与恶作剧般的恶意仅此而已,也许御堂曾经发现过不只如此吧!但是不想承认…因为内心还希望着也许两人可以是朋友…所以才无法彻底断绝本城的一切…
结果没想到最后受到最大伤害的,却是【他】。
如果受伤的是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让那个人来承担自己所犯的错误与罪孽呢?
不管几次暗自私底下发狂的怒吼,没有人可以回答的;所以御堂只能用一种自虐式的爱情手段,将那个被破坏到残缺不全的心爱的人牢牢的囚禁在自己的臂弯里…就算那是,近乎病态的感情也无所谓……
只是这种不正常的状态依旧无法维持长久。
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不会逃走的那个人,最后还是舍弃了自己…
没有留下理由,没有给他解释…御堂只能猜想对方终于无法接受这种禁闭而又失控了般的关系所以才决定离开,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合理的解释了。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
既然无法接受自己这种疯狂的爱情表现的话,为什么现在又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要逃的话就尽量的走的越远越好--一直到自己绝对无法碰触的那个彼方;因为御堂实在没有可以控制自己不再把他囚禁起来的自信,所以对方逃走的时候,他痛苦、悲伤,内心却有一种解放了的轻松感…
不需要再伤害自己重要的人的解脱感。
然而现在那个人却静静的走向自己,跟以前一模一样…不,也许有稍许的不同,虽然依旧跟记忆中一样温暖而柔和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却与自己的视线毫无保留的直接碰触着,不再闪躲、坚定而又无所畏惧的眼神;你真的是【他】吗?御堂忍不住怀疑起来。
那个人走到御堂面前,站定。
御堂无法从他的脸上里面猜测出思考与心情,只有对方眼神里似乎有种一闪而过的奇妙神色彷佛错觉一般出现又瞬间消失,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御堂部长…部长……?」
身边有谁在说着话,御堂已经听不见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呈现出来的是谁都没有看过的失态,在公司与客户重要的会议上面,面对合作伙伴派来的代表人员却没有一声招呼或是礼貌性的寒轩,只能呆然的站立的奇怪反应,应该让自己身边的副手惊慌失措了吧!
可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张开了口,想要说出些什么--要说些什么?不知道……但是如果不马上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情的话,现在马上就会溺毙在这个现实里面;虽然这样想,御堂却只能像是被拉上岸无法呼吸的金鱼一样无力的颤抖着嘴唇。
反而是被用赤裸裸到失礼的目光注视却不以为意的【那个人】,主动说出了声音--让御堂一听就全身发出冷颤的熟悉的声音--
「初次见面。」
Act。1 Monday(星期一)
克哉讨厌星期一。
每次只要到了这一天,就意味着必须跟身边的人在白昼时分开的日子又要持续整整五天了…光是想到就让人郁闷;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通常一整天都只能呆呆的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脑袋也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要稍微转移注意力,克哉只好无精打彩的用纤瘦手指轻抚捆绑住自己颈项的白色束缚带,用触觉去感受上面传来的滑腻感受,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束缚带绑的并不紧,力道刚刚好能使人无法挣脱,却又不会让克哉感受到痛苦;而这也是那个人对自己温柔的表现,想到这里心里不自觉得涌上了甜蜜的幸福感。
那个人……御堂孝典。
当时的克哉其实不认识他,应该说克哉已经不认识所有的东西了--
就连佐伯克哉这个名字,都是后来听人转述才知道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平常在做些甚么工作、有些什么嗜好、双亲呢?朋友呢?全部全部都忘记了……外力伤害造成的记忆障碍,前三个礼拜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医生是这么说的。
但是并不害怕,虽然有些惶恐、可是并不害怕。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一般人如果丧失记忆的话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克哉到是非常平稳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比身边少数几名知情的人都还来的更加平静。
因为看见了御堂--
因为御堂来接他【回家】,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从初次见面的当下就有种亲切而又无法抑制的感觉盈满了他整个内心,想要这个人…想一直一直在一起……所以当御堂说希望他能留下来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克哉很开心。
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生活,宛如梦境。
轻轻的抬起原本平躺在床上的身体,克哉伸长了颈项望向房间一边的玻璃窗户。
(今天是晴天呢……)
天空非常的蔚蓝,从这个角度看出去的话甚至连一点飘散的白云也没有,一望无际蓝色的天空──只存在于方框内的美丽天空,虽然有点想要直接走到窗户边去观看,克哉却迟迟不敢行动。御堂并没有限制他在这间屋子里的行动,虽然最开始的那两周,御堂紧张自己到甚至连床也不让他离开一步,但是因为自己非常的温顺……完全不抗拒的反应,所以现在算是换得了一点点少许最低限度的自由;虽然手上脚上都有铁链束缚,但是长度都维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到浴室或是稍微离开房间其实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总是一直不敢接近窗户边。
好几次好几次,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克哉就会一直盯着窗户观察外面的天气跟时间…然后猜测御堂什么时候回到家,因为知道对方一定会回来,所以就连等待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愉快;只是如果一想到要走近些去观看外面的景象,就会有种打从心里的不安油然生起。
一旦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现在的这个世界就会崩毁。
自己的这个世界是由【御堂孝典】所建筑的,因为现在的他没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没有想要的事物、也没有了期盼与恐惧……只能看着御堂孝典,然后去体会他所带给自己的所有东西--
除了御堂以外,一无所有的世界。
完完全全被御堂孝典拥有着,非常美好的世界。
御堂孝典就是那扇窗户,给予了他所能看到的那一角蓝天,如果径自的主动去探索其它的部分,那么就是对御堂对自己爱的一种亵渎…克哉放松了身体,继续往床上倒下去,努力的让脑袋里所有的思考都放空。
因为,没有必要去思考呀…
只有一直一直想着御堂孝典一个人就好,其它的一切全部都不重要。
一开始想这么做很容易,因为刚刚受伤还没痊愈的克哉对于所有的事物都很混乱,但是经过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却有些什么像在一片黑暗中闪起的亮光一样,虽然时常忽明忽灭,但是非常却实在的闪烁着;好像要想起来什么东西了…就快要想起来了……
然后每次在光亮要点燃的那一瞬间,克哉就会亲手把它熄灭。
不是想不起来…是不能去想起来……
虽然据说跟公司请的一个月病假只剩下一个礼拜了,但是并不想去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近乎直觉的里解到御堂现在正走在一条绷紧的钢索上面;就算一点微小的波动都会让这个人失足跌落,所以维持现状是最好的方法,克哉这样确信着。只要能跟御堂在一起,只要能够拥有御堂孝典这个人那么什么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现在的自己──幸福、幸福…好幸福。
那么为什么,眼泪会不自觉的掉落呢?
「呜…呜呜……」
就算咬紧了牙关,无法止住不知为何流下的泪水,克哉不知道现在让自己感觉到无比悲伤的那种感情原因是什么,能够一直待在御堂…待在孝典身边,他应该没有任何遗憾了吧?那么为什么会不断的哭泣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自觉的说出了话语,简直不像是自己口中发出的。
「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什么在内心里说出了反驳的词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的确有什么东西在大声的反驳着自己现在这种逃避式的现实状态。
(逃避…)
(我是在…逃避吗……)
这样下去不行吗?只是被爱着不行吗?只有两个人这样子不行吗?
因为不知道答案,所以只能不断哭泣。
克哉就这样长时间放任眼泪无意识的继续滑落…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远处突然传来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才赶紧慌乱的拿起床单擦拭脸上满布的泪痕。不可以被发现,不可以让那个人知道自己内心的不稳定情绪…希望看到对方的时候,可以一直一直都是笑脸相迎。
所以他等待着,勾动起嘴角…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剎那--
「欢迎回来。」
御堂不喜欢星期一。
因为在以前…只要到了这个时间,就代表必须跟重要的人暂时分开的时间轮回又会重新开始,那时候自己甚至到了只有稍微有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就会紧张到无法克制焦躁的失控状态;如果不是因为确信自己已经把对方牢牢的拴紧了,不然他是绝对无法离开那间房间的。
就算已经不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的现在,对每周开头的厌恶感却还是无法消除。
那段时间造成的伤口并没有痊愈,它在御堂孝典的内心里造成了无可磨灭的痕迹与习惯。
「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您。」
原本沉浸在思考里的御堂,被眼前的声音唤醒;发现对方正在跟自己说话,他只好机械式的点头响应。
现在是会议中的短暂休息时间,大家都因为长时间的耗费精神而出去抽根烟放松或是喝杯咖啡了,所以现在留在会议室里的人并不多;然后身边的那个人就对自己开始了攀谈。如果不是由于御堂孝典长年训练的自我控制能力,只怕现在就会把这个人狠狠的吞吃入腹了,但是身处在公司严谨的气氛下、在周围同僚们的围绕之中,让御堂保住了他那几乎已经摇摇欲坠的理性。
--佐伯克哉。
不自觉得视线又再次看到摆在活页夹旁边的名片,不管看了几次,上面的文字没有任何变化…不是什么长的很像的另一个人,而是真的是他。只是那个近乎完全陌生的态度,让御堂升起一种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同名同姓然后同样长相的人也说不定呢的想法;可笑…自己不是对这种事情完全不相信的吗?果然只要接触到有关佐伯克哉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会变的像个笨蛋一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御堂先生对我们提出的条件不满意吗?」
【佐伯克哉】看着御堂询问着,嘴角依旧保持着轻轻的弧度,像是在微笑。
「不…没有这种事,」将思绪硬是转到工作模式,御堂拿出刚刚双方转交的文件;「你们所交出的计划书非常完美,我几乎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不管是宣传、进行时程和资金的安排都无懈可击呢…这份企画书,是你做的?」
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佐伯克哉,然后对上了他清澈的眼神--御堂瞬间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感谢您的肯定。」
没有主动的响应,但是用了道谢做为回答;这算是种默认的表示吧。
「克哉你真的是太谦虚了啦!」
突然一声陌生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只看到另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加进两人的谈话里面,御堂记得他跟克哉是同一间公司的代表人员,不过似乎只是负责文件的提供跟一些辅助,所以在会议里面并没有公开发言,如果不特别注意的话跟本不会在意存在与否的一个角色。
然而现在他正兴致勃勃的加入两个人的对话里。
「我们公司这次的企划跟提案完全都是克哉负责的呢,当初他说要争取跟MGN的案件合作时…我们根本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毕竟只是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嘛!」
「宫泽…」
克哉稍微出了一点声音想要制止,但是被唤为宫泽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个粗神经的超乐天派人士,完全没有发现到自己已经在别家公司人员面前太过多嘴了,依旧滔滔不绝的跟御堂说着话。
「不管我们怎么跟他解释说服,克哉就是拼了命的也要争取到跟你们的合作案,那个冲劲真是让人佩服呀!」
「…是这样吗?」
不在意继续独自说话的宫泽,御堂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眼神里是满满的询问。
当初在众多争取机会的合作对象中,御堂的确对这间公司的参与感到了有些不可思议--只是一间成立不到两年的小公司,也没什么后盾或是值得骄傲的长项,竟然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到至少在业界上还算是名列前茅的MGN…那时只以为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才会有的气势,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被他们得标,知道这件事时候的御堂其实是相当惊讶的。
如果事情真的是像宫泽所说,那么他是不是稍微的可以期待一下…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呢?
「啊…」似乎是有些困扰,克哉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那个神色跟以往经常显露出来的表情完全的一模一样;稍微的皱个眉头,然后浅浅的苦笑。
「因为我真的很欣赏贵公司,就是这样而已。」
「是吗……」
虽然想要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寻破绽,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御堂只好无奈的放弃了,在听到宫泽所说的话之后,他有种也许克哉还会记得自己的期盼,但是希望的尽头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了呢?没有勇气开口询问…记得当初跟四柳讨论病情的时候,对方有提到过记忆障碍是间断性而且相当不稳定的──如果哪天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也许就会忘记受伤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肯定,但是现在也许就是这种状况。
(你所选择的,就是忘记我的存在吗?)
只有自己被忘记了,御堂这样子认为着。
在克哉选择离开他的身边、什么都没留下的逃走以后,选择了忘记了自己的一切;难道彼此之间的感情只有带来痛苦吗?痛苦到什么都不想记得……虽然内心不断否认,御堂却只能一直往这个最糟糕的状况去假想,陷入了一个钻牛角尖的死胡同。
「御堂先生?」
被拉回神智,惊讶的回过神来之后看到的是对方疑惑的脸。
自己又失态了,真是可笑。
「不好意思,我只是稍微在思考工作的事情。」
不想在他面前呈现出自己脆弱的想法,御堂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塘塞了过去。
「是这样呀……」
并没有深入追问,克哉只是轻轻的把视线转向窗外;会议室的窗户是大大的落地窗,平常开会的时候会把窗帘拉下避免阳光或是其它事物造成干扰或是分心,但是不使用时或是休息时间就会全部的敞开;而现在明媚的阳光正直射进来,虽然强烈但是并不刺眼,反而非常的温暖…
今天的天空就像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地毯,甚至连一丝丝的浮云都没有,美丽到不像是真的一样的广大天空。
御堂感觉到身边的那个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了他彷佛不自觉说出的喃喃自语。
「今天是,晴天呢。」
Act。2 Tuesday(星期二)
今天御堂才出门没多久,天空就渐渐的被乌云所垄罩了。
虽然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但是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冒了上来;早上透过房门听到的气象转播似乎有说接下来几天会开始变天,估计也许明天之后就会开始下雨了吧!虽然因为隔着墙壁的关系传来的声音很微弱所以不敢肯定…但是被关在房间好几个礼拜的克哉因为太少接触外在环境的刺激了,所以感官跟知觉相反的都敏锐了起来;只是不能直接去确认,因为虽然现在的御堂已经给予了自己少许的自由,但是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那算是跟外界接触的一种途径,所以是禁忌。
不只是外在的情报,御堂就连克哉本身的思想都想掌控;那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