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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钱锐调笑道:“快看,美女回头了。”蒋杰窘迫地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等一抬头,才发现那个女生竟然站在了自己面前。“同学,你知道宿舍六栋在哪里吗?我是新生,找不到在哪儿?”女生的笑容淡淡的,美丽却不张扬。
“哦,六栋啊,六栋……”蒋杰支吾着,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半晌,他突然抬起头看着那女生:“同学,我们,我们见过吗?”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钱锐哈哈大笑起来:“老兄啊,你的搭讪方式也太老套了吧?”蒋杰却根本没有理会钱锐的话,突然抓住了那个女生的手:“你也认识我的对吧?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我们一定认识的,只是我忘记了。”
那女生深深地望着蒋杰的眼睛,却并没有把手收回。半晌,她终于笑了:“铭哥哥,感谢你还能记得阿绣。”仿佛世界被猛地撞碎,蒋杰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眩晕伴随着前世纷繁的记忆纷涌而至,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他一把将周绣搂紧了怀里,像是生怕她再跑掉了。
“阿绣,对,你是阿绣。”蒋杰喃喃地说,“尽管你的声音变了,你的样子也变了,可你是阿绣,我不会认错的。”周绣只淡淡地笑着,她履行了她的诺言,她把前世的记忆带到了今生。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旁边站着的钱锐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近乎恶毒的光芒。
这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他们只知道自己在茫茫的世界中找到了彼此。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刹那,一切都开始变化,所有前世的恩恩怨怨正带着记忆一起复苏。不管是情债,还是情劫。
他们不知道,轮回的转盘正开始缓缓启动,一切将再一次从回到终点。钱锐,正是二十年前因病暴死的刘旺。这一场恩恩怨怨,注定了生生世世,痴痴缠缠,无止无休。
“真是一段复杂的故事。”我叹了口气,“后来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周绣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一场意外,我们所在的七栋着火了,我和铭哥哥正在里面上自习,结果没能出来。”“原来是这样。”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那你说的灵魂被束缚,又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了起来。“是刘旺,或者说是钱锐。”周绣摇了摇头,“他在我们死后找来法师,说我们是两个恶灵,将我们禁锢在了这所教学楼里。都是这几年法师去世,力量消退了,我们才能在楼里自由活动,就用歌声想引人过来放我们出去。”
我这才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涌动着一种不知是什么的感觉。就听周绣突然说:“我该走了。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和铭哥哥也该进入轮回了。”我“哦”了一声,说:“你还会和你的铭哥哥再遇见吗?”
周绣点了点头:“三世情劫,一切随缘吧。”我看着她娟秀的影子渐渐消失,脸上突然凉凉的起来,用手一摸,居然有些泪水。
“她走了?”曾毅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对于鬼魂的嗅觉比狗对于瘦肉的嗅觉还要灵敏。我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曾毅晖看着月亮,突然说:“我想,刘旺应该也是爱她的。”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曾毅晖微笑了一下,说:“不然呢,要多么强大的意念才能忆起前生,这不也是一种执着吗?”我终于点了点头,说:“是啊,只是他的爱用错了地方,也表错了方式。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是吧,希望下一世他能明白。”
曾毅晖看着月亮,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束得如此突然。很快,学校就恢复了正常。
我好像还忘了说郑丽。其实她除了昏迷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正是没有任何异常的昏迷才让人不知所措,医生不敢用药,家长不知如何是好。短短的半个月,郑丽的父母都哭哑了嗓子。
大概就是在周绣离开后的第三天吧,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没有情节,但真实得不像是一个梦。我梦见满天下着瓢泼似的大雨,闪电一阵接一阵,就像要把天都给劈成两半。我呆呆地看着那一道道闪电,突然就是“啪嚓”一声炸雷。
我立刻就被吓醒了,睁开眼立刻看见外面的大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第二天,赵子易就给我打来电话,说郑丽已经醒了,现在正满地乱跑地找吃的呢。现实就是这样,可比小说要简单多了。当时我有点发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周绣。
一切都和她有关吗?也许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吧?但谁知道呢。现实就是这样,有时候也比小说还要复杂。
第一卷 异事谈 第六十四章 诡梦(你往前)
这一夜,我又做了那个怪梦。
我走在一条荒凉的街道上,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天地混沌一片,空气阴冷而且潮湿,好像刚下过一场雨。目光所及,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我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在这条路上走着。耳边一个声音不停地说:舒陌,你往前走,不要停。我就这样迷迷瞪瞪地跟着它往前走,一直没有停。
明明没有光,可我偏偏能够看见周围的景物。一条弯弯的拱桥横架在前方,桥面上有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草书,血红血红的颜色。我仔细看了一下,龙飞凤舞的一个字都没能认出来。
我看了那些字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从上面走过去。前方渐渐有了光亮,可以看见是一座五层的楼房,方方正正地矗立在那儿,上面用红红的正楷字写了一条横幅。奇怪的是,无论我怎样用力地去辨认,我都看不清那横幅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我停了下来,看着那些字,不知怎么回事就害怕起来。这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它说:舒陌,你往前走啊,不要停。我愣了一会儿,然后直愣愣地走进了那栋楼里。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熟悉,但我又实在想不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楼梯里昏昏沉沉,用来照明的只有一只十五瓦的灯泡,颜色昏黄昏黄的,把我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跟在后面。我慢慢地往楼上走,残破的楼梯扶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时候我居然没有害怕,我一直走上四楼,愣愣地看着走廊外面。那里有一扇巨大的窗户,三米多宽,挂着一幅灰蒙蒙的旧窗帘。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那座拱桥上的草书好像有几分熟悉。我仔细地想了又想,头皮突然一炸。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三个字很像:奈何桥。
此时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不在这个世界了。梦里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这是一种恐怖,因为他总要将任何一件事当真。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一只苍白的手在窗户外面慢慢地伸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搭在了窗台上。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慢慢地搭了上来。我要尖叫了,然而,在梦里我叫不出来。如果叫出来,那我就醒了。
我紧张地盯着那面窗户,窗户的玻璃透亮透亮的。一个脑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从底下浮了上来,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他的五官很模糊,就像外面的那条横幅,看不清晰。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眼睛在乱蓬蓬的头发后面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说话了,正是方才的那个声音。他说:“舒陌,你继续往前走啊,你怎么停了?”前面就是窗户。“我往前走干什么?”我颤巍巍地说,不知所措。
“你往前走啊,你为什么停了?”那个声音尖叫起来。我的身体猛地一颤,那个人的手突然就穿过窗户玻璃朝我抓了过来,一把就扼住了我的脖子。“你继续走,你不能停。”他继续尖叫着,把我一步步拖到了窗户边上。
“你继续走,你继续走!”一阵夜风猛地吹过来,“呼啦”一下把那个人的头发吹到了后面,那双隐藏的眼睛终于露了出来。我就像被点击了一样,突然就尖叫了出来。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醒了。我终究没能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但仔细回想那个声音,又似曾相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一连好几天都是大太阳。这段时间我突然迷上了画画,并且在王参的指导下,水平正以一种神奇的速度飞快提高着。
我画的是一副风景画。高高的楼房,空空的街道,远处阴霾的天际透出一点血色的残阳。那栋楼昏蒙蒙的,门窗破旧,里面没有光亮。从窗外外面往里看,全是一个个深邃的黑洞。
我看着那幅画一点一点的完成,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有几分像呢,但究竟有多像呢,仔细看看,又好像一点儿都不像了。我又想,昨天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梦呢?我会不会又在梦游,梦游着到了那个有“奈何桥”的地方。
然而,一切都没有对证。梦就是梦,现实就是现实。梦不是现实,现实也不会变成梦。我的一切猜测永远都只能是猜测。
班上要拍照,好像是搞什么活动,要用照片拿来做成幻灯片配着音乐放给大家看。永远都是老一套。我很快地收拾好就过去了,对于班上的活动,我还是比较积极响应的。其实主要也没我什么事。
等我过去的时候,我才知道照片已经基本照好了,只剩下最后一张全班的合影。举着相机的是一个年轻老师,姓宋,他举着相机,一丝不苟地指挥着我们的表情队列。我站在第一排靠右的位置,跟随着宋老师的指挥不停左转右转。
我站立的位置总是不对。宋老师循循善诱着说:“舒陌,你往前走点儿。”我就往前走了一点儿。他又说:“舒陌,你继续往前走。”我就又往前走了一点儿。
一阵风刚巧在这时候吹过来,把宋老师的头发从后面吹向前面。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浓密的头发扑过来,刚好把他的眼睛挡了个严严实实。他嘴里还在说:“舒陌,你继续往前。”
一种巨大的恐惧突然把我包围了起来。
不过我承认我太敏感。照片很快地拍好了,同学们一哄而散,各干各的事情去了。我闷闷地走在校道上,心里有种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因为那个梦,不是因为宋老师,我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就像要发生什么。
朝前走,不要停。朝那里走呢?为什么不要停?我满脑子都是那句奇怪的话。为了把这些奇怪的事情从我的大脑中驱赶出去,我开始思考过几天考试的事情。下个星期三考试,今天是星期四,明天下午开始没有课。那个人的意思是不是说让我一直往楼上走?楼上会有什么?
我使劲摇了摇头。明天晚上看一会儿书,后天再看一上午,应该就差不多了。等星期一再把重点背一遍。那个梦会不会有什么警示作用?它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东西?还是等星期二晚上再背吧,不然到了星期三就该忘了。
最终,我没能对考试之前的复习做出一个合理的安排。我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那个奇怪的梦给占满了。我的思维早就已经开始混乱,我必须承认,我对于学习的热情从来没有高涨过。
天开始阴下来了,我看了一眼天空,已经有大片的乌云从天空另一端蜂涌过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布满整片天空。我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团阴影。
我诧异地抬起头。那是一个男生,肤色黝黑黝黑的,看不清长相,因为他正仰着脖子直愣愣地望着天空。他的前面,或者说是我们两个前面是一栋高楼,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的。
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校道上空荡荡的看不见几个人。那男生就这么直愣愣地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跟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确定自己的视觉没有出现问题。
这时候,男生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哑哑的。他说:“你看见了吗?”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扭头看了那个男生一眼,他并没有转头,他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天上。我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和我说话。我问:“你在和我说话?”
“你看见了吗?”男生继续问。我看着他,他只给了我一个侧面,我只能看见他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半边鼻子,半边嘴。他的嘴很大,嘴唇的颜色红红的。我问:“你看见什么了?”
男生的头突然往我这边侧了一下。我终于发现,他的嘴的确很大很红,然而他说话的时候,嘴唇翻动的幅度偏偏又很小很小。他说:“你看见了吗?”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了。到现在,我只听见他说过三句话,而每一句都是一样的内容。我并不能判断他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说:“我问你看见了什么?”那人沉默了,半晌,突然缓缓地把头扭了过来。他的肩膀没有分毫移动,只有头转过来一个九十度的直角,看起来诡怪异常。“有人。”他说。
我愣了一下:“什么有人?有什么人?”突然,一团阴影带着破空之声猛地朝我们笼罩下来。我只看见面前一道灰影闪了一下,耳边就听见“嘭哧”一声,就像一个布袋子裂开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热乎乎粘腻腻的液体就飞溅到了我的身上。
“跳楼。”那个男生慢悠悠地说完了后半句话。我已经晕了过去。
第一卷 异事谈 第六十五章 诡梦(那是梦吗)
迷迷糊糊中,我总算做完了笔录。我很庆幸我及时地晕了过去,所以还没有看见接下来的东西。据当时围观的学生所说,跳楼的人脸部着地,五官已经彻底破碎,偏偏还有一点意识,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居然还眨了一下。
等一切都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之后,天早就黑了。我慢悠悠地往家里走。楼梯上的灯早已经坏掉,打过几次电话,可物管始终没有派人来修。小姨也不在,我注定又要一个人守着漫漫长夜了。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我好不容易把钥匙翻了出来。打开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显示着一种没有生气的死寂。这至少证明里面的确有几天没有人住过了。我慢慢地朝里面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
里面有人!不,应该说里面藏着人!他正静静地潜伏在某一个角落里,冷冷地窥探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但它又是那么清晰,不容忽视。里面黑糊糊的,仅用视觉什么信息也无法得到。
渐渐地,我好像还听见墙壁的某处传过来一种奇特的“唰唰”声,很有节奏,很轻微,就像是一只壁虎贴在墙上的那种爬行声,听起来冷冰冰,滑腻腻。我的手慢慢地滑到墙上的开关那儿,终于“啪”的一声把电灯按亮了。
一个人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叫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那只是一张巨幅照片,小姨在上面嫣然而笑。应该是在我会学校之后才贴上去的。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只吐到一半,我就再一次愣住了。窗户竟然不知不觉地开了,一股冷风吹进来,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小姨不会不关窗户,那这窗户是怎么回事?我慢慢地朝着那扇窗户走了过去。
我说过,这个世界幽深得可怕。就在我靠近窗户的同时,那扇窗户也在小心逃避着我的窥探。它正以一种极慢极轻的方式慢慢地合拢。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到这儿,朋友们,你一定会告诉我,是风吹得吧。那我必须告诉你,你见过什么样的风能够吹动推拉窗吗?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正在于有时候它并不屑于隐藏,它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出现,弄得你毛发倒立,弄得你胆战心惊。
终于,我站在那扇窗户前面了。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上面碰了一下。那扇窗户立刻就不再移动了。它静静地停在那儿,就像一张巨大的没有五官的面孔,它看着我,我却不知道它想要干什么。或者确切地说,我也的确从窗户上看见了一张脸。
那张脸的五官非常模糊,头发长长地遮住了眼睛。他看着我,四肢呈“大”字型直直地朝四周支楞着,就那么像壁虎一样悬在窗户上一动不动。
他不动,我也不动,我们都静静地观察着对方。我任凭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他的颜色很淡,整个人看起来淡到几乎透明,不像一个实体。从我的角度看起来,他更像一条影子。
窗户上映出的影子!我的头皮一炸,“唰”地一个转身看向后面。
后面什么也没有,周围都是熟悉的家具,布置很简单,所有角落一目了然。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只能算是那个节能灯泡。它好像已经用了很久了,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暗淡,尽管很快地恢复原样。
想到身后的窗户,我又立刻转了回去。那条“大”字形的影子已经不在那儿了。我看见它时,它的四肢正在飞快地滑动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