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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鼐忙道:“三爷,您听奴才说完,说完之后,奴才只求速死,以报三爷知遇之恩。”
说罢,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环郎,让他们说吧。”
董明月秀眉轻蹙,在后方软榻上说道。
贾环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头身看着付鼐,道:“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落。
我是真想听听,那些人,是如何勾结上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背主的……”
听到“背主”二字,付鼐惨然一笑,道:“三爷可记得当年,奴才们第一次见三爷时,所说的话?”
贾环闻言,眼睛微眯,道:“你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我?”
付鼐摇头道:“不是算计,三爷,是投靠!”
那一年,贾环刚刚假荣国托梦之由,开始在贾府翻浪。
付鼐、纳兰森若还有帖木儿几个在府上马棚里喂马的奴仆,就找到了他,希望能投靠于他。
等他出府的时候,就顺手带出了他们……
可是那个时候,黑云十三将都没有在乎过他这个猥琐于贾府中的庶子吧?
那个时候,贾家这一代人中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
贾环皱眉道:“我之前从没在意过这件事,如今想来,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说说看,当时为何投靠于我?只因为,我是先祖托梦调理出来的?”
付鼐摇头道:“这种鬼神之言,我等虽信,但又如何敢如此轻易,将阖族性命相托?”
贾环闻言,眉尖一挑,眯起眼不说话。
他下意识的感觉到,有大谜底将揭开。
付鼐继续道,他面色变得恭敬而虔诚,道:“是族中萨满,献祭性命,祈福苍天,为我等残存的族人,指明了道路。是萨满老人家,让我等忠于三爷,改变我族的命运……”
贾环闻言只觉得有些荒唐,皱眉道:“你说什么,谁?”
付鼐再次正色道:“三爷,是我们族中的老萨满,他老人家曾是先荣国极好的朋友……”
贾环闻言,想了想,好像是听他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贾环皱眉道:“他就是直接跟你们说,让你们投靠我贾环,然后你们就投靠过来的?”
付鼐摇头道:“萨满临终前,只告诉我们,寻找真正的主人,改变族人渐渐凄惨的命运……我等求问,何人为真正主人。
他老人家说,府中将有大变,身赋异象之动者,可为人主。
当时,府上唯有三爷您,生有异象……”
贾环瞥了眼挣扎着爬过来重新跪起的李万机,道:“你就是用这等狗屁不通的话,说服了李万机?然后和那群疯子联合起来,害我荣国一脉的战将,坑的我屡屡被动?”
李万机嘴角还在流血,他气息有些微弱,贾环如今何等力道,一怒之踹,没要了他的命都算他侥幸。
李万机气弱道:“三爷,奴才……奴才非猪狗不如的畜生,如何……如何敢背叛三爷?”
贾环看着素来重用信任之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狡辩,眼中杀意大盛。
每每想起宁至和谢琼二人的死,贾环心中都如刀绞。
若非这几个狗奴才,这两位荣国一脉最忠诚的大将,如何会如此毫无价值的陨落,还都是被他亲手斩杀……
眼睛的眼睛浮满了血色。
这是最可恨的背叛!!
然而,就在他忍不住想拔刀将这三人剁成肉泥去喂狗时,就听付鼐继续道:“若只是如此,我等再怎样愚鲁粗蠢,也不会轻易相信那些人的话……”
贾环闻言,眼睛一眯,道:“还有何事?”
付鼐道:“是……第二任萨满,也是我族中,最后一任萨满,再次献祭了自己……
他老人家,其实自上一任萨满献祭之后,就一直都在默默的献祭。”
贾环皱眉道:“你以为,这些荒谬的鬼神之言,能取信于我?”
付鼐摇头道:“若只如此,非但取信不得三爷,也取信不得大总管,连奴才自己都不会信。
但是……萨满却画出了这些……”
说着,付鼐从怀里掏出一叠有些发黄的画纸。
他小心翼翼的展开后,递给了贾环。
贾环接过纸张后,瞥了付鼐,见他和李万机还有纳兰森若目光都有些期盼的看着他,似想让他赶紧看那一叠纸,看完了,他们就变成忠臣了……
贾环冷笑一声,然后低头,看向纸页。
可以看出,第一张画纸已经很老了。
上面,画了一堆灰土……
下面有一行小字:灰非灰,土非土,大道之基。
贾环见之,面无表情,心中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他如何看不出,这画的就是水泥?
又瞥了眼巴巴看着他的三人一眼,贾环面色更冷,将第一页纸垫底,看向第二页。
第二页画纸上,画着的是一座高炉,炉下有一人,举着一块透明的“板子”……
下有一行小字:玉非玉,瓷非瓷,可观光明。
这就是……玻璃了。
贾环嘴角浮起一抹讥讽,揭开第二页,再看第三页:
是一片汪洋大海。
海边有成堆的海草,或者叫,海带堆积。
下有一行字:菜非菜,草非草,妙用得鲜。
嘿!这是东来顺高汤里的秘密……
味精。
好啊,这起子装神弄鬼的东西,倒是把老子的家底儿到处宣扬……
贾环再翻开第四页,却又是一座高炉,只是与先前那个微有不同。
高炉下有一人,捧着一个瓷盘……
下有一行字:瓷中有骨。
贾环见之,眼睛猛然一眯,看向李万机的目光如刀。
这是贾家商号如今最大的秘密,他竟然也敢散布出去……
无论是水泥还是玻璃还是骨瓷,都是白荷亲自试验出来的。
可是,她可小剂量的试验出方子,但真正上大高炉后,人手还是她的那些师兄们。
而这些人,都以李万机为尊。
他若想知道这些,毫不费力。
李万机看懂贾环的眼神,惨声道:“三爷,奴才……奴才绝无跟任何人说起过。
您或许不信,这些画出现的时间,比三爷您让小师妹试验方子的时间还要早。
若非如此,奴才……奴才绝不会信他们的……”
贾环闻言,嘿的冷笑了声,再翻开第五页,果然,出现了一堆羊毛,旁边有一简单的机杼,又有一块厚布。
下有一行字:非布非毡,可辟天下寒。
贾环没有开口,翻手打开第六页,他想看看,那些人还能怎么装神弄鬼。
然而,当看到第六页纸张时,贾环的瞳孔猛然收缩:
一个黑铁球,静静的出现在画上……
下有一行小字,共有八个字:铁中有雷,皇道之机。
“李万机!你好胆!!”
贾环面色铁青,厉喝一声。
这个东西,只有他和白荷知道。
甚至,还是他和白荷亲自做的,除却试验用掉的外,只有三枚。
这只是一个象征罢了,象征他们有能力能做出这个东西……
他曾千叮咛万嘱咐过白荷,绝不可将此物告诉任何人,包括李万机他们……
他相信,白荷绝不会说。
所以,那就是李万机,曾窥伺于他们,私自下过密室!
李万机泪流满面道:“三爷,奴才……愿用子孙的性命起誓,真不知此为何物,更没有向外透露过半句!
若有半句谎言,奴才子子孙孙,世代为奴为娼!
三爷,半年前,您才从西域回来,那时,家里还没开始经营西域,没有收羊毛和牛骨。
付鼐就拿了这些纸来寻奴才。
奴才如何肯信?
只以为他们是在装神弄鬼的糊弄奴才。
奴才还想告诉三爷,防备他们。
他却求奴才,让再看看,先什么都别说,再看看……
然而,一个月后,三爷的眼睛刚好,家里就开始从西域大量的收羊毛,准备织成呢子。
又过不了不久,您开始下令收牛骨……
三爷,奴才,不得不信啊!
至于这黑铁球为何物,奴才当真没见过,也没听过。
可观三爷的面色,竟真有此物。
可见……
可见付鼐他们的萨满,所言为真哪!”
贾环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万机,然而,从他腥黄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名堂。
贾环收回目光,又看了眼纸张上的黑铁球后,将它折起,收到怀里,面色极为凝重。
这个东西,目前绝不能出世……
贾环轻轻呼出了口气,看向第七幅画。
如果说,刚才看到第六幅画时,贾环只是极为震惊和震怒。
那么他看到第七幅画时,眼神就只有惊恐了!
怎么可能?!
这个东西,正是他才构思回忆出的东西,从未对外说过,连白荷现在都还不知啊!
只见画面上,有一铁皮桶一样的东西。
半截埋在地上,半截在外。
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正从口子里往外飞……
下有一行小字:雷非雷,火非火,神威降世,可证果!
这……
这这……
贾环的身子都微微颤栗了起来,眼神震惊的无以复加。
就听李万机虚弱道:“三爷,奴才……奴才初见呢子布时,何尝不是这等震惊……”
付鼐苦笑道:“你还只见了一个呢子布,可我……从水泥起,再到玻璃、高汤……每一样出现,我都如见鬼神。
若非如此,那些人找到我时,我也不会……”
贾环脑子里一团乱麻,手都有些抖。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往下翻,唯恐再出现什么惊恐的东西。
“环郎!”
似感觉到他内心的极度不安和恐慌,堂上的董明月高声唤了声。
声音中,蕴含着内劲。
贾环闻声,身子一震,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后,回头看了眼董明月,道:“我无事。”
话虽如此,但声音干涩的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董明月更是变了脸色……
只是,此刻,贾环却没有安抚她。
他又轻轻吸了口气后,将第七幅画也折了起来,收回怀中,看向第八幅,也是最后一幅画……
当他的视线落在画面上时,就怔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第八幅画,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画面上,画着一张龙椅。
龙椅上,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身着一身五爪龙袍。
头戴通天冠。
只看那个孩子的眉眼,分明,就和贾环一模一样。
连眉眼间的那抹笑意,都那样的传神。
在画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贾非贾,赢非赢,三子当国。
……
ps:不会出现什么鬼神,只是类似于夸张一点的推背图玄学吧。
其实有两种写法,还有一种坑就太深了些,太绕,就没用,用了这个简单一点的写法。
当然,其实也不算太简单……
不过,先不要急着下判断,提前说一下,画里有坑……
最后啰嗦一句,还在发低烧,白天不一定能有,咳咳……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九章 天道好还
贾非贾,赢非赢,三子当国。
这句话,贾环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是真不知道……
因为他能肯定,他是不会去坐龙椅,当皇帝的。
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而权力最大的,就是皇帝。
但贾环从没这么想过。
他知道,权力和责任从来都是对等的。
有多大的权力,就要承担起多大的责任。
担负一个贾家,贾环已经很累了。
他担负不起亿兆黎民。
他对自己的资质很清楚,能够咬牙坚持去习武,那是因为习武不耗费脑子,能吃苦就成。
这是最典型的华人百姓的性子。
不怕苦,且大多没有野心……
贾环可以吃从武之苦,但那是为了他自己。
而想管理好一个国家,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百姓。
前世贾环连班长都没当过,他不觉得他有能力去管理万民。
关键是他没那份为国为民而甘愿吃苦的心。
骨子里,他其实还是一个自私小市民的心,他之前救了那么多宫人,不是因为他心怀天下,而是因为这些宫人的惨遇,多和他有关。
还有那些被流放的人,那些人之所以被流放,也是因为他们的家人,多是为了贾家而谋反。
贾环还有些良心,所以他不得不救。
但若是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百姓,让他去费心费力,贾环就没那么伟大了。
北城多的是活的凄惨的人,南城也多是穷人,他从未想过去救苦救难过……
看看隆正帝吧,一天最多只能睡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全部都交给了朝务。
忠怡亲王还是半步天象,倾世高手。
可是处理国事时,眉头也从没松开过,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麻痹大意。
因为他自知,他笔下轻飘飘的一行批字,就有可能影响千万百姓的生活乃至性命。
贾环自忖没这个能为,真让他做这些事,他一定会未老先衰,痛苦不堪。
可若到了那个位置上,却不做这些事,那皇权迟早不保……
而且,再看看天家的处境吧。
虽为血缘同脉,可何曾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存在?
哦,除了老四和老十三那对哥俩儿好。
但那真是特例,难以复制。
历朝历代,天家兄弟里,能像这哥俩儿一样相处的,寥寥无几。
倒是夺嫡的惨烈,屡屡不绝于史书之上。
“七步成诗”,“玄武之变”,“烛光斧影”,“靖难”……
满满的血色。
再者,华夏历史上,也少有超过三百年的王朝。
一旦王朝破灭,阖族上下,无不被斩尽杀绝。
三百年一个轮回,几乎成为王朝的诅咒,从未出现过千年的王朝。
贾环也不觉得,他有能力打破这个咒魇。
倒是出过几个千年的世家,这才是贾环的目标……
实际上,想维持千年的世家不败,也极不容易。
因为想维持世家鼎盛,最好,就要保证国朝的稳定,不要发生战争。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是这个道理。
一旦发生战火,即使是千年的世家,也极容易被摧毁。
而贾环若是想取赢秦而代之,就必然会引发国内的内战,一旦失败,连家族都未必能保全……
而且即使成功了,然后呢?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今日他可以给赢秦来一遍,天道好还,用不了三百年,贾家也必然会被别人照猫画虎的也来一遭。
雄才大略的曹魏武威逼汉献帝时,可曾想过司马卧槽之日?
所以,逆而篡之,乃是必败之笔。
既然明白这些,贾环又如何会行谋逆之事?
今日他干掉赢秦,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会有人将赢姓之人杀的人头滚滚。
如此一来,他又如何去面对赢杏儿?
亲情,和爱情,对贾环来说,远比那个位置重要。
所以贾环能肯定,画上的人,不会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
和他长的这般像,难道会是他的儿子?
也绝无可能。
不管是哪个所出,哪怕是赢杏儿所出,贾环都不可能让他去坐那个位置。
画上的孩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孩童。
自然不可能靠他自己的雄才大略坐上那个位置,贾环也绝不会推他的儿子上位。
除此之外,谁还能推他上位?
赢杏儿倒是有这个能力……
可她自己都不愿当武则天,天家之事伤透了她的心,又怎会让她的孩子坐在那个火烤的位置上?
因此,这个孩子也不会是赢杏儿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是其她女人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为何又会和他长的如此相像?
难道,这幅画是假的?
可若说这幅画是假的,可前面那两幅,又怎么解释?
连穿越都能发生,贾环可以不信鬼神,可若连推背玄学都不信,却是说不过去……
尤其是第七幅画上的那东西,贾环也是才将将想起,连白荷都未告知。
贾环不信,那个蒙古萨满还能从哪里获得。
所以,那个萨满的推断,极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
前面的都为真,第八幅画,又怎么可能呢?
“呼……”
呼了一口气后,脑中一片乱麻的贾环,手一搓,手中那副坐龙椅的画,和那些水泥、羊毛、骨瓷的画,一起化成了碎片,蝴蝶一般,翩翩飞落。
风再一吹拂,竟在空中再次破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