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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阵寂寞的沉静后,牛奔率先忍不住,涨红着脸,一口喷笑出声,然后一群虎气少年狂笑不已。
连苏培盛都没忍住,笑的一身老骨头差点散架,竟然翘着兰花指指着贾环道:“让张相爷听到了,有你的好!”
张伯行如今掌着兰台寺御史。
贾环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警告道:“老苏,把手指头收好,我看着害怕……别说了,快快快,你当我开玩笑呢?我真的尿急……”
苏培盛又气又笑,堂堂大明宫总管太监,就带着一群小子,去了宫中御厕……
……
等贾环一群人如厕结束,重返含元殿后,迎来了一群人的侧目。
不过这和贾环无关,他还没坐下,又被苏培盛喊去了紫宸上书房。
上书房里的气氛,压抑之极。
赢昼跪在当中,瑟瑟发抖的和个鸡仔一样。
隆正帝面黑如锅底,眼睛都有些隐隐泛红。
贾环一进门,一双细眸就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他是真怒了,肺都快炸了。
怒赢昼丢人现眼,更怒贾环这个混账,一点颜面都不留。
至于董锋勒索之事,在他看来,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借点银子给朝廷,都要收利息的混帐东西,还指望他能被一混不吝的蠢货给勒索了去?
所以,在隆正帝看来,贾环这混帐东西就是故意的!
尤其是从苏培盛口中得知,他根本不是想退场出宫,只是去如厕之后……
隆正帝眼神冰冷的看着贾环,像是一幅要吃人的模样。
贾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幅纯良无害的模样,似乎不解其意……
隆正帝见之,差点没背过气去。
一旁的赢祥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贾环,今日的宫宴,皇上寄予了厚望,也有许多准备,有许多事要谈……
你怎地就不能忍耐一二?区区一个董锋,又算的了什么?
哪怕先虚与委蛇,暂时遮过了,后面自有陛下为你做主。
何至于如此暴烈?
还说的……”
贾环沉默了下,道:“每一次权力交接,必然会引发一场大洗牌。新贵们想要升官发财,就要踩着前人的尸骨向上爬。这本是官场常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既然他们把注意打到我的头上,我若再忍让,丢的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脸面,还有我贾家的体面。
而且,这种事有一分退步,后面就是层出不穷的蚂蟥。
我怕麻烦,所以,就从一开始打断伸来的手……”
“放屁!”
隆正帝一个字都不信,咬牙道:“你不去欺负别人就好了,谁还敢惹你?新贵?哪个新贵有你贵?你连皇子都敢打压,皇后的子侄都差点被你打死!你还敢赖别人?”
贾环呵呵一笑,道:“陛下,这件事总不能怪在臣的头上吧?分明是……”
“够了!”
隆正帝喝断贾环的话,厉声道:“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记着梁九功死前对你说的话,他让你保住皇太孙,所以,你要将赢昼的脸面踩在地上,让他颜面尽失,对不对?”
此言一出,连赢祥的面色都微微一变,轻轻倒吸了口冷气,有些骇然的看着这一对君臣。
更让他惊骇的是,贾环竟然,沉默了……
不过好在,贾环没有沉默太久,在气氛愈发凝重,凝重到后面的赢昼连跪着都有些费力时,贾环缓缓开口道:“陛下,您想多了。”
赢祥眉尖一挑,赢昼悄悄抬起头,苏培盛脸色稍微多了些血色。
他就怕贾环真的认下了隆正帝的说法,那才是骇人之事。
梁九功说的遗言,可不只这一句……
只要不是因为还惦记着梁九功的遗言就好,其他的,都是无关轻重的小罪……
“朕想多了?”
隆正帝的脸色没有一丝好转,眼神也依然凌厉,寒声道:“若非如此,你为何要大闹含元殿?”
贾环有些无奈道:“陛下,臣也是人,今年才十四岁,让人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如何能忍得住?
再者……咳咳,今天臣在好汉庄喝了一天的酒,喝的稍微有点多,有点醉。
明日不是要出征吗?高兴!
正在兴头上,想着如何上阵杀敌,偏巧董锋那孙子,好死不死的跑来敲诈臣,张口就是七成份子。
他也不想想,臣光本钱就要耗掉至少六成,辛苦了一番,臣还要倒贴一成……
只这样也就罢了,他还拿一些大帽子往臣头上扣,好似臣不给银子就是不知道为陛下分忧……他娘的,妥妥一个奸臣。
他董家怎么不破家捐银子?
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上,臣今儿非捶死他个王八蛋不可。
瞎了狗眼……”
隆正帝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他没想到,贾环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喝醉了……
“好了……”
见隆正帝有些下不来台面,赢祥喝住了贾环的骂骂咧咧,沉声道:“你不知道今夜要举办宫宴吗?喝的醉醺醺的闹事耍酒疯,还有理了?别再惹陛下生气了,不然有你的好!”
隆正帝细细的打量了番贾环,见他眼睛是有些淡淡的红色,眼神也有些木讷,对他的话便信了八成。
如此一来,再指责贾环居心叵测,就不大合适了。
可今日天家颜面丧尽,刮地皮刮到有大功,还就要出征的臣下头上,这个名声,足以“流芳百世”!
想起幼子信誓旦旦要为父皇分忧的言辞,隆正帝怀着一腔怒火,看向了一旁差点没昏过去的赢昼……
……
半个时辰后,当宫宴的最大牌的客人也到达后,隆正帝、忠怡亲王赢祥,还有贾环并赢昼,才一起再次驾临含元殿。
一切好似都没发生过。
董锋吐的血也早就被内侍擦的干干净净。
隆正帝先与坐软轿而来的李光地问候了声后,才坐回龙椅,接受百官拜贺。
和后世做政府报告没什么区别,隆正帝作为老大,先做了开场白,不过相比于后世天朝大佬们冗长的报告,隆正帝的话和他的脾性一样,粗暴直白。
这次宫宴,就是为了西征准备的。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真实的意图,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
清算,到此为止,要怀柔了。
尽管隆正帝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贪官污吏斩尽杀绝,可归根到底,他仍旧是一个皇帝,一个最高级的政客。
他不能随性,他还要考虑后果。
在李光地给他上了一道奏折后,隆正帝就决定暂时收手了。
已经人心惶惶了,短短的两个月内,人头滚滚,抄家无数。
又逢国战之时,也该收手了。
大棒之后是甜枣,乃是权术至理。
当这个信息,从隆正帝的言语间透露出来后,真真让无数人海松了口气,在心里狂欢不已!
对于之前的小插曲,自然也都选择性的遗忘了。
直到两个倒霉的家伙,在隆正帝的命令下,开始给一圈大佬斟酒……
贾环见赢昼每每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就忍不住咧嘴。
真是个蠢蛋!
……
ps:今天两更啊,要重新从以前的章节里整理一下资料,不好再犯低级错误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七章 董皇后
不是蠢蛋又是什么?
贾环也曾怀疑过,赢昼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毕竟他老子就是这方面的高手,隐忍的功夫超乎寻常。
太上皇在时,皇太孙赢历在诸多皇孙中一枝独秀,光芒四射。
这种情况下,隐藏好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天家无亲情,这是不需要过多解释的哲理。
可是,在经过多方调查观测后,贾环发现,他想多了。
赢昼,真的就是那样一个荒唐的人。
喜好吃白席,只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荒唐举动之一。
他还是双性恋,和几个清秀的太监关系极为有爱……
贪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景阳宫诸多宗室皇子皇孙中,他是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
若非有董皇后护着,这些年没被隆正帝打死,都是奇迹。
因此,贾环才断定,即使在隆正帝如今不喜咸福宫中的那位的情况下,赢昼也仅有一成的上位机会。
过了今日,一成都不会有……
偏偏,他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那个位置,又岂是随便哪个就能惦记的?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将会会有什么麻烦。
若没有露出狐狸尾巴,赢昼未来说不得还会当一个安享富贵的闲王。
可如今他露过这样的心思,未来不管哪个皇帝,都会对他“另眼相待”……
“唔,贾小子,听说,这白瓷是你家烧的?”
贾环负责托盘,赢昼负责斟酒,第一个享受这个待遇的大佬,就是越来越老的李光地。
一脸老年斑的李光地,看着几面上极为精美的瓷器,有些喜欢的问道。
可怜赢昼笑的一脸猪头,还被华丽的无视了……
大秦不是前世的大清,皇子尊贵则尊贵,但还没贵重到让宰辅元老都敬着的地步。
贾环呵呵笑道:“李相爷,是我家作坊里烧出来的。好看吧,您觉得怎么样?”
李光地颤巍着手,捧起了一个瓷盘,揶呜道:“我觉得……我觉得我家也该有些这样的瓷具,装个果子,盛碗米,挺好!”
贾环哈哈笑道:“好说,小子给您老打八折优惠!”这自然是玩笑话……
李光地张开一张没几颗牙的嘴,笑的极为欢畅,指着贾环道:“老夫就知道……就知道你贾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你做的对!
该给的给,不该给的,谁也不能乱要,老夫也不成!
否则,大道何在?
乱了体统规矩,那是要亡天下的……”
何人能亡天下?唯有昏君!
贾环心里有些感动,瞥了眼面色陡然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赢昼,呵呵笑着点点头,道:“小子记住了。”
李光地“嗯”了两声,然后摆摆手,道:“去吧,回头……回头把你家的果奶酒送些来,最近,不喝点那事物,睡不好。
诶,真的老了,没多少时间了,要去见太上皇喽……”
周围一静,赢昼的脸都有些发白,上头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隆正帝更是面沉如水。
贾环却哈哈笑道:“李相爷,您说笑了!就您这身子骨,小子瞧着最少还能活二十年!
我猜着了,二十年前,您保管就说过这些话,多少人盼着这一天,结果盼了二十年都没盼着。今儿您又想哄哪个?”
“嚯嚯嚯……”
老李笑的极开心,指了指贾环,道:“贾小子,不错,你很不错。
好好走下去,走稳当了。
记住,跟紧皇上,跟紧皇上就好,唔?”
贾环躬身领教道:“小子记住了。”
上面,隆正帝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就听李光地又道:“还有,奉圣夫人……她的信啊,老夫收着了。
可惜,我家如意的亲事,他祖母早早就定下了,是她老人家,在我老家昭阳寻摸的一家乡绅家的闺女,还是她的远亲呢。
你可要帮我解释清楚喽,奉圣夫人,我很尊敬她的,她是个了不起的好人……”
说着,李光地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老眼浑然失神……
贾环点点头,轻声道:“李相爷,我知道了。”
说罢,不再打扰老人家,与赢昼一起走向了第二人。
轮着张伯行、张廷玉几个少数文官大佬转了一圈后,贾环和赢昼又转到了武勋这边。
当头一人,便是现如今大秦百万大军的太尉,一等彰武侯叶道星!
即使贾环没有被拉壮丁,他也只能屈居于叶道星之下。
国朝体统所在。
即使在张廷玉跟前都规规矩矩的贾环,看到站起来迎酒的叶道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围再次一静,好些人都在等着这一刻。
看热闹的心,即使这些阁辅大佬,也不比老百姓弱多少。
不过,他们却是失望了。
没等贾环说些“俏皮话”,上头龙椅处,传来一声满是警告韵味的冷哼声。
贾环憋住了……
今天是隆正帝释放缓和信号的日子,确实不是能随便顽闹的。
不过嘴巴憋住了,可背着隆正帝的眼神,却不断提示叶道星,喂,看酒盅,那不是金樽……
叶道星一双眼睛阴鹜,但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在这里张扬出声。
沉稳的谢过赢昼的斟酒后,无视贾环,眼观鼻鼻观口的坐下了。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谁也看不破。
隆正帝在,贾环不好太过造次,也就不再撩拨这个阴人了。
端着酒盘,陪着赢昼,又给牛继宗、温严正、施世纶三位军机阁大佬敬了酒。
也只有两阁阁老才有这个资格。
不过,在给施世纶敬完酒后,上头的隆正帝又发话了:“赢昼,贾环,征北大将军和车骑大将军劳苦功高,此次回京述职,你二人也代朕敬一杯酒。”
“喏!”
赢昼和贾环躬身一应后,后面的内侍又换了一壶新酒。
二人走到施世纶下手席位,匆忙站起谢过皇恩的两个气息雄壮的大汉前,赢昼按部就班的斟酒,敬酒。
两人又谢过赢昼和贾环。
在此期间,贾环的目光一直静静的打量着傅恒和吴天两人。
一个手握天府军团十万大军,一个掌着长城军团的八万大军。
一个父亲是太上皇亲卫出身,其子又有咸福宫皇太孙的影子……
另一个,就更复杂了。
吴天的女儿是与贤德妃贾元春一起封贵妃的,按理说,应该是隆正帝夹带里的人。
可是不是,吴天原是方南天极器重的大将。
岳钟琪擅攻,吴天擅守。
都唯方南天之命是从。
而方南天,曾与忠顺王走的极近……
所以,这两人都算不得隆正帝的心腹,非但算不上心腹,甚至,还对他有些干碍。
却不知,这次将此二人诏回,到底是何打算……
贾环观望吴天和傅恒两人时,两人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之前含元殿上,贾环对董锋大打出手的场面他们两人当时不在,没有看到。
可是等他们随隆正帝匆匆赶到含元殿,赢昼被带走后,武勋们却掀起了一阵阵热议。
他们二人才惊悉了贾环光辉的战绩……
肆无忌惮,跋扈非常。
是两人对贾环的判断。
实际上,以前两人虽然没见过贾环,可关于贾环的传说,两人都了如指掌。
从两人的角度来看,贾环大打出手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只是,现在再看到贾环时,他们总觉得以前的印象,有些不对。
至少,李光地绝不会对一个飞扬跋扈到作死地步的少年,说出那番话来。
如今再想想,无论是太上皇还是隆正帝,都是极为雄才大略的帝王。
能让他们这般呵护的人,又岂是他们儿子同他们描述的那样粗鄙不堪的人?
除此之外,他们两人知道贾环在打量他们。
只是这种目光……
不是轻狂的居高临下,更不是寻常衙内看到他们的畏惧。
而是一种极为理智的打量。
以他们两人的身份,被这种目光看着的感觉,着实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虽然只是很短的接触时间,可吴天和傅恒,都有一种体会。
此子,非善类。
……
坤宁宫,绣锦殿。
此为中宫皇后教诫六宫之所在。
此刻,董皇后面沉如水的看着一遍插珠翠,哭泣不已的妇人。
“娘娘,锋哥儿被打成了那般模样,您是没见着,都昏迷不醒了,连口中的牙齿都落了好些,咱家老太太,差点没背过气去。贾家那人也太过狠心霸道了些,娘娘,锋哥儿可是您的亲侄儿,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可那贾家子却……”
听着妇人喋喋不休的抱怨,董皇后秀美紧蹙。
她今年虽然已年过五十,可因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
董皇后是出了名的贤后,心怀宽大,心地仁善,连太上皇都嘉赞过。
皇太后虽然极不喜隆正帝,但对董皇后却不曾刁难过,只是淡淡相处。
但这也已经可见一斑了。
隆正帝当年混的最惨淡时,就是董皇后一直在暗中关怀着他,安慰着他。
还几次三番从娘家带回银子,相助隆正帝。
隆正帝对董皇后也极为敬重。
这大概也是董锋敢敲诈贾环的缘由之一……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