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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羞恼道:“凤丫头,你作什么鬼?”
王熙凤也不恼,哈哈大笑道:“老祖宗还怜惜你们俩,不用今日去给她献茶。没想到,环儿倒是更怜惜你们。我原道今儿你们俩都下不了床……”
“呸!”
“真真是疯了!”
“凤丫头别是撞客(撞鬼中邪)了!”
连贾迎春都啐了口,其她人更是不客气的指责起来。
不过,人人都面若桃花。
薛宝钗也嗔恼道:“这话也是你做嫂子能说的?”
王熙凤豪放笑道:“这算什么?屋里都是咱们自己娘儿们!除了我贾家两个姑娘外,都是过来人。
可二丫头三丫头也不是小孩子了,三丫头和荆亲王府的亲事翻过年说不得也要提上日程。
到时候,还专门有教导嬷嬷教你。
这会儿子还害羞什么?”
“别以为都跟你一样没羞没臊!”
别人顾及王熙凤不好说,林黛玉却从没顾及,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王熙凤眼神莫测的看着林黛玉,神秘笑道:“好妹妹,环兄弟昨晚疼坏你了吧?”
林黛玉一张俏脸只觉得烧了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急向王熙凤,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一清早就来胡说,还有没有一点嫂子样儿?”
王熙凤被她追了两圈后,见她行动不便,忙停下让她掐了两下,求饶道:“好妹妹,是嫂子欢喜傻了,说错了话,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林黛玉哼了声,道:“你欢喜什么欢喜傻了?”说罢又补充一句:“不许再说疯话,不然饶你不得!”
王熙凤刚想说出口的话登时噎住了,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不是你们和三弟的亲事,连皇帝和皇后都来了,还给你们做了高堂。我激动了一宿都没激动完,这会儿还欢喜着呢!所以,好妹妹,就饶了我这一遭吧!”
林黛玉闻言,弯起嘴角,水灵灵的好看眼睛眯起,道:“好吧,就饶你这一回。”
此时的林黛玉,好似整个人都散着清灵的气息,尤其一双眼睛,明亮,灵动,好似天上仙子般。
王熙凤感叹道:“三弟真真好福气!”
林黛玉闻言,白了她一眼,然后到底没忍住,抿嘴咯咯乐出了声。
……
“张廷玉,你有完没完?陛下都没说不让我告辞,你拉着我不放做什么?”
上书房内,一群人看好戏。
张廷玉一手扯着贾环衣袖,面上却是毕恭毕敬,让贾环想动粗都不好意思,只能不耐烦的喝道。
张廷玉满脸不是,道:“宁侯宁侯,下官只是想再请教一个问题。”
贾环想给他脸上一拳,可看他那副谦卑模样,实在打不出手。
只能对龙椅上看戏的隆正帝道:“陛下,看看,看看!这就是咱大秦的相爷!还有治没治?您管不管?”
隆正帝呵呵道:“贾环,你不读书,不知道做学问的人的执着。朝闻道,夕可死。没有这种坚持,也成不了学问大家。
张爱卿为朕掌管天下财物,却对你口中的银行一无所知。
所以,虚心学习请教,不耻下问。
这是好事,朕以为当大加鼓励。”
“不耻下问?”
贾环气笑了,道:“臣不知比他高明到哪里去了!就算前明沈万三复生,在经济一道,臣都能和他谈笑风生!张廷玉算哪门子不耻下问?”
张廷玉忙道:“是是是,下官是向贤达请教,并非不耻下问……”
见他这般,贾环真是没办法了,无奈道:“张相,我知道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朝廷,为了户部。
可就算我现在把银行筹备法子全告诉你,你能筹备出银行吗?
我给你说的很清楚,也很直白,没有一丝一毫保留。
银行和现在钱庄最大的区别,就是银行会投资到各个朝阳产业中去。
比如我贾家那几个产业,这是大秦从前从未有过的。
在不影响从事这行产业百姓生存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的盈利,从而带动银行的铺展。
只此一项,你就没办法解决。
何苦这会儿纠结于我呢?”
张廷玉闻言,沉默了下,道:“宁侯所言极是,下官只是自责,身为内阁阁臣,却不能……”
“打住打住!”
贾环没给张廷玉表白心思的机会,他应该是真心,但那对贾环不重要。
顶着隆正帝等人不满的眼神,贾环对张廷玉道:“张相,你知道本侯对你最大的感观是什么吗?”
张廷玉苦笑道:“多半是厌烦……”
贾环摇头道:“不是,你也太小瞧我了。本侯对你最大的感观,是你做的多,说的少。
我想,这也是陛下如此信重你的缘故。
所以,以后同我处事,不要扯太远。”
张廷玉闻言,脸上一阵青白……
“贾环,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就不信你是万事通。张大人不过请教你几个问题,你还拿捏上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张大人做的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且就算告诉了他,他现在也没法和你争。
如此,怎地就不能好好说话?”
赢祥见隆正帝脸色不大好看,忙先开口道。
贾环或许是隆正帝最喜欢亲近的臣子,但若说最器重最可用的,那一定是张廷玉。
现在张廷玉被贾环一个刚成亲的毛头小子这般教训,素来护短的隆正帝怕真生气了。
不愿见两人再怼上,赢祥先教训起来。
贾环郁闷道:“忠怡亲王,我昨儿才成亲,今儿是来谢恩的。他若想问,过些日子还不随他问?我又没说不告诉他。
银行一办起来,秘密哪里藏的住?
干吗非要今天拉着我不放?”
张廷玉脸色愧然,躬身道:“宁侯,却是下官的不是。不过请恕下官无礼,有一问题不问,怕自今日往后都难入眠。”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没见过你这么缠的,好好好,你问!不过说好了,就最后一个问题!”
贾环简直抓狂,不得不妥协。
张廷玉大喜,忙起身正色问道:“宁侯,下官相信您能卖出银行股份。可是……您又怎么能让百姓,甘心将银子存入您的银行里?要知道,老百姓大都愿意将银子存在自家,哪怕挖个地窖藏起来,不也比存银行方便。
还有,财不露白的顾忌。”
贾环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道:“张相是真正思考问题了,答案很简单。这银行里不是有天家三成股吗?银行不是要借贷一千万两银子给朝廷吗?
那么等到年终发俸禄和红包时,户部就以银行的银票代替现银发放。
当然,他们若愿意,随时都可以去银行兑现。
另外,但凡在贾家产业置办货物的,只收银行的银票。
到那时,您就瞧好吧,保管……”
贾环正说的得意,隆正帝、赢祥和张廷玉等人都听的面面相觑,又无不眼露精光时,一个身着大红太监服的老年太监忽然踩着猫步走进上书房。
看到他,苏培盛忙迎了上去。
隆正帝的脸色也是一变。
那内侍在苏培盛耳边耳语了两句,苏培盛的面色就大变。
隆正帝是急性子,沉声道:“张永,慈宁宫发生了何事?”
张永,就是这进来的老太监,一直在慈宁宫看守着。
他此刻匆匆赶来,必是慈宁宫出了事。
张永闻问后,忙上前跪下,道:“回陛下,方才……方才太后娘娘醒来了!正在寻陛下呢……”
隆正帝闻言,细眸勐然圆睁,站起身,道:“你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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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慈宁宫变
皇城,慈宁宫,瑞萱春永殿。
隆正帝和忠怡亲王赢祥大步走在前方。
苏培盛、张永紧随其后。
最后还有张廷玉和贾环二人。
贾环低声抱怨道:“你说你坑不坑人,什么话不能明儿说?
得,现在又把我牵连进来了。
宫里这个晦气地儿,真真是不能来了。”
张廷玉闻言,愧疚非常。
他能做到文官第一人,自然明白,任何涉及宫闱的秘事,都绝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对贾环这样身上牵扯极多的权贵而言。
不过……
“宁侯,尽放心就是。时已至此,任何人都不可能对陛下的伟业,造成坏的影响。
陛下圣命,爱民如子。
又有宁侯这等睿智而心怀天下家国的勋贵在,正是我等大展宏图,开创千古大业,再造不世盛世之时。
没有人能阻挡大势,没有人能!”
张廷玉用一往无前的坚定勇气说道。
既是说给贾环,也是说给他自己。
不过,前方的隆正帝和赢祥也顿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张廷玉,齐齐点头,眼神。
再看贾环……
嫌弃如一滩狗屎……
“娘希匹!”
……
“陛下……”
“王爷……”
行至慈宁宫后,门前内侍纷纷与隆正帝和赢祥行礼。
为首者,竟是赵师道。
“如何了?”
隆正帝面上看不出喜怒,沉声问道。
赵师道忙道:“回陛下,太后已经醒来。不过,除了吩咐下去,要寻陛下后,再未开口。
皇后娘娘和吴贵妃已经去殿内侍候了,皇后还吩咐……”
说着,赵师道看了后面贾环一眼,继续道:“皇后还吩咐,派人去贾家,接贾家女神医入宫。”
贾环闻言,眉头顿时皱起。
不过还知道深浅,没说什么不许的话。
再怎么说,里面那位也是隆正帝的亲生母亲。
这个时候触霉头,那才是真真作死。
对于贾环没有提意见,赵师道显然有些意外,或许还有些失望,又看了贾环一眼……
贾环挑起眉尖,无声的用口型问候道:“看你爹!”
不是他故意树敌,他既然和苏培盛的关系又恢复到过往,就不能再和这个特务头子打好交道。
否则,纵然是再贤明的皇帝,也容不下一个勋贵勾搭他的特务头子。
不知道赵师道是否想明白了这点,总之,现在他的脸色难看之极。
隆正帝往后瞥了贾环一眼后,大步入内。
……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凤体大安,儿臣不胜欣喜。”
看着睁开眼端坐在凤榻上的白太后,隆正帝眼中的确是有一抹喜色的。
或许可以用唯胜利者方能大度来解释。
隆正帝赢了,赢了忠顺亲王,赢了太上皇,赢了满朝文武,也赢了皇太后。
所以,过往的一些挫折和愤懑,到了此时,已经不再那么强烈了。
再怎么说,皇太后都是他的生母。
对于内心感情丰富的隆正帝而言,在危在旦夕时,他或许无比憎恨过对他无半分生母之情的皇太后。
可到了这会儿,这种憎恨,相较于生母之恩,已经可以化解了……
如果皇太后此刻能大彻大悟,安心做一个国母太后,那么,隆正帝必会尊她敬她。
只可惜……
“哀家醒来,你当真高兴?”
跪在后面的贾环听到这句话,心里却放心了许多。
还好,还是当初那个作死能手老虔婆。
如果她当真和隆正帝和解,那贾环才有了大。麻烦了。
当初白家满门,都是他亲自监斩的……
隆正帝听到皇太后沙哑干涩的声音,心里一沉,面上却还是道:“太后凤体大安,儿臣自然高兴。”
不过皇太后此刻的模样,却远远谈不上大安。
面色惨白,形容枯藁干瘦,太后大妆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眼珠子满是寒气,看着着实可怖。
她死死盯着隆正帝,也不叫起,缓缓寒声道:“是太上皇,救醒了哀家。”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隆正帝更是陡然色变……
皇太后见之,眼中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意,嘎嘎发出刺耳笑声,道:“你怕了?”
隆正帝心中的温情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论什么时候,想起那道并不雄壮但很高大的身影,他心头都有无穷的压力。
祭天郊迎那日,不正是太上皇给他的好看吗?
隆正帝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看着皇太后,道:“朕为天子,缘何会怕?”
皇太后闻言,冷笑一声,眼神轻蔑。
隆正帝见之,心中怒火澎然爆发。
兴许,在皇太后心中,天子只有两个人配做。
一为太上皇,另一,则是她的小儿子!
可是,凭他也配?
既然皇太后不叫起,隆正帝自己便站起身,又对身后诸人道:“起身吧。”
回过头,看着满面怒容的皇太后,清冷道:“不知皇太后唤皇儿来何事?”
皇太后心中骂了声孽子,却看着隆正帝缓缓道:“太上皇托梦于哀家,问哀家,皇太孙如何了,可成亲否?
哀家受太上皇相询,便醒了过来,招皇帝来问问,皇太孙何时大婚?
哀家记得,太上皇在时,曾与奉圣夫人定下了赢的亲事。
他们何时完婚?”
隆正帝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贾环。
贾环也怔住了,千算万算,到底没算过天意。
只是,真的是天意?
看到隆正帝看过来,贾环目光疑惑。
隆正帝看懂了贾环眼神中的怀疑,细眸勐然一眯,又看向赵师道。
作为隆正帝暗藏多年的心腹,赵师道能明白隆正帝的询问。
只是……
他轻轻摇了摇头。
咸福宫绝无异动。
慈宁宫,同样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天意?
“皇帝,哀家在问你话,赢亲事,到底何时操办?莫非,你想让太上皇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吗?”
皇太后厉声质问道。
隆正帝闻言,轻轻吸了口气,看向贾环的眼神,微带歉意。
他回过头,沉声道:“既然太上皇托梦于太后,朕自然当抓紧操办。
太上皇与奉圣夫人商定下的东宫储秀,正是甄家四女,如今便在都中。
一月后,将奉太上遗旨,与东宫成亲。”
……
“陛下,宁侯出宫了,还在宫门口,截走了正入宫的公孙羽。”
上书房内,苏培盛小心翼翼的禀道。
隆正帝脸色阴沉,却没有因这个消息而暴怒。
他甚至在想,若是上一回,贾家那位女神医不在,说不定会更好一些。
尽管,日后会更难些。
可就算现在,外面不一样在骂他弑父谋母吗?
有什么区别?
捏了捏眉心,隆正帝沉声道:“苏培盛,你掌管中车府,对宫中盯得紧,可曾发现什么不妥?”
无论如何,隆正帝对皇太后这个时候醒来,且一醒来就传“太上皇旨意”,要为东宫大张旗鼓的办婚事,感到怀疑和不安。
太巧了。
而且,对咸福宫,也太有利了。
哪怕等成亲后,让咸福宫那位再“养病”,可世人心中,却再次刷新了回,其为太上皇指定皇储的印象。
不止是在世人心中,更是在许多受过太上皇恩惠的官员甚至是勋贵心中。
让咸福宫摇摇欲坠的地位,再次稳固了些。
纵然他为皇帝,在二三年内,都不可能轻易动摇咸福宫的位置。
若说这里面没有鬼,隆正帝自己都不信。
“查!”
“彻查!”
“朕却没想到,就在这宫里,还有人能暗地里搅风搅雨!”
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
“爷,您的脸上这是怎么了?”
黑云车内,公孙羽看着贾环眼角的淤青,担忧道。
贾环靠在车壁上,闭着眼抱着公孙羽,轻轻叹息了声,有些疲惫道:“幼娘,我怕是要失信于人了……”
公孙羽疼惜的看着贾环,素手轻轻抚过他眉角的淤青,柔声劝道:“爷,人力终有时尽,世事无常,又岂能真的万事如意?
您做的已经极好了,就不要太强难自己。”
贾环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茫然,轻轻呢喃道:“人力有时尽么?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装疯卖傻下去了……
在别人无穷的猜疑中,小心自保。
在别人的‘宽容’和‘恩典’中,艰难的庇佑一家人……
这种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为何,我总有朝不保夕的危机感……”
听到贾环的喃喃之言,公孙羽面色大变。
她先一把撩开车帘,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
当然不会有,韩大亲自领着二十骑轻骑护卫在侧,任何人都不可能靠近,更不可能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