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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昼干笑了两声,道:“母后,儿臣就算撞客了,也不敢忤逆父皇。”
又对贾环道:“贾环,父皇待你比待我还好,你可别不知好歹,真同父皇生气。
你在外面这二三年,父皇时常提起你。
师傅教我读史,多有简在帝心之臣。
可除了汉武时的霍骠骑,我真想不出再有哪个人的圣眷能超过你。”
贾环没好气道:“霍去病是个短命鬼,你这是咒我明年就死不成?”
上方凤辇上,董皇后面色微变。
赢昼却不在乎,哈哈大笑道:“不会!好人不长命,可你这种祸害必定贻害千年!”
“放你娘的……哎哟!”
贾环粗口没爆完,就被上头的董皇后一拂尘砸了下来,抱头“惨叫”!
董皇后面色霜寒,方才她就怀疑贾环无声的比划口型,是在问候赢昼娘亲。
如今彻底坐实了,这个混账东西,当着她的面都敢这般骂。
“小混账!再敢这样口无遮拦,市井下三滥,本宫就揪你去景阳宫,读上二十年书,好好跟师傅学好礼!”
董皇后狠狠教训道。
贾环垂头丧气,在赢昼牙花子都绷不住的幸灾乐祸中,一起往坤宁宫走去。
不断蛊惑董皇后,让贾环也去景阳宫,陪他一道读书……
一行人走到半道,却见一黄门匆匆赶来,与前面昭容说了句话后,队伍就开始转向。
贾环奇道:“娘娘,这走错了吧,坤宁宫在南向,怎地往北向去了?”
“哪那么多话?不许多问!”
董皇后知道眼前这混帐真若撒起泼来,连她都没甚好法子,索性从头开始就高压镇压,不给他翻浪的机会。
贾环得了个晦气,偏拿这位不讲理的妇人没法子,只好再欺负赢昼。
一路上,两人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嘻嘻哈哈玩闹到了武德殿。
等到了地儿,抬头看去,就见隆正帝和赢祥正站在丹陛高台上看着他们。
贾环脸一黑就想走人,却不料董皇后先一步又揪住了他耳朵,恶狠狠道:“刚才你骂赢昼什么?当着本宫的面都敢骂他娘,给我说说,平日里你怎么骂的?
还一口一句你家老头子,我看就该捉你进宫,和赢昼作伴读书!”
上头赢祥笑呵呵的走下来,与董皇后见了礼后,对贾环笑道:“这么大了,还闹小孩子脾性!”
听贾环哼了声,隆正帝在上面脸又黑了下来,喝道:“这个混账,一贯属狗脸的。”
骂罢,自顾进了武德殿。
董皇后笑道:“你是有功于社稷的,又是天家亲近的人。
如今陛下请你东道,本宫一皇后,十三弟一王爷,还有五儿一皇子,请你入席。
贾环,难道你还要托大,我们请你不动?”
赢昼在一旁嘎嘎笑道:“母后放心,贾环定不会回家去的。他这三年都没生出儿子来,他家里老祖宗正准备罚他呢!”
“噗嗤!”
董皇后忍不住笑道:“还真真是……这般着急做什么?”
赢祥笑道:“进去说吧,贾环,不要闹性子了。这件事和你想的不同,你都明白的道理,你以为皇上不明白?”
贾环闻言一怔,就被赢昼拉着,与董皇后、赢祥一起入了武德殿。
……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东道
“回来啦!!”
神京西城,荣国府二门,早早的就候了不知多少嬷嬷丫鬟。
等看到打首的一架八宝簪缨华盖马车缓缓驶近前时,人群登时欢腾起来。
几个机灵点的小丫头子欢呼声后,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跑去报信儿,预备拿头赏。
慢一些的则懊恼的笑骂了声后,打发走门前的小厮,备好了软轿,迎了上去。
等后面车上下来的丫鬟们赶上前来,迎了各自的小姐下车后,一些相熟的婆子丫鬟们纷纷讨好请安。
自有各自的丫鬟打发了见面赏银,然后又上了软轿,由健妇往里面抬去。
一直到了荣庆堂门下游廊处,软轿才算止住。
众人下了轿后,往荣庆堂内走去。
一路上,总有机灵丫鬟行礼问好,也总能得到一份赏钱。
欢声笑语登时充满了有些寂寥了三年的荣国府内。
荣庆堂内,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热闹动静,薛姨妈坐在高台软榻旁,笑的满脸欢颜,道:“老太太,如今又热闹起来了。”
贾母亦是满面笑容,一迭声的道:“快唤进来,快唤进来!”
鸳鸯便出了出,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子们赶散,笑道:“等晚会儿老太太那里都有赏,再拦着熬下去,熬的老太太恼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群小丫头子们这才算作罢。
鸳鸯看着一众光鲜照人的贾环内眷,杏眼中闪过一抹艳羡和哀怨,随即便笑道:“老太太念叨了好几天呢,正巧今日到!快进来吧……”
赢杏儿为首,她看着鸳鸯笑了笑,点点头道:“上回走的匆忙,老太太这边离不开人,才落下你一个。
等下回,说什么也要将你带上。”
鸳鸯闻言,心里感动,屈膝纳了个万福。
又与赢杏儿身后的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等人一一颔首致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
“给老太太请安!”
赢杏儿、贾迎春、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薛宝琴、董明月、公孙羽、贾惜春、小吉祥、香菱,并各自的随身丫鬟……
乌泱泱的一群姑娘,屈膝给贾母老太君请安。
“好好,安!快起来吧!”
贾母最喜热闹,看着这么一大厅美丽炫目的孙女孙媳,笑的合不拢嘴,连声叫起。
赢杏儿领衔起身后,却又对着台下左侧交椅上坐着的贾政福下:“给老爷请安。”
贾政最守规矩,赢杏儿身上到底有贵比亲王的明珠公主身份,他不好托大坐着受礼,站起来受了这一礼。
亦是连声叫起。
赢杏儿等人再起身后,又与喜的合不拢嘴的赵姨娘微微颔首,道:“请姨娘安!”
赵姨娘看着这么大气光彩的一众儿媳妇,高兴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却没急着应声,转手从身后拉过一个小小人儿,看起来三岁模样,长的偏瘦弱,相貌虽很好,可看起来有些蔫坏儿。
不用介绍,赢杏儿等人也猜出了这个小人儿是谁。
果不其然,就听赵姨娘一推那小孩儿,道:“玫儿,快给你嫂子们请安!”
那小孩儿却只是吊着眼睛看人,不叫人。
赵姨娘见之大觉丢脸,气道:“你这蛆心的孽障,到底上不得高台!这些都是你嫂子,你不叫人,是哑巴了?可见是个没造化的种子!”
那小孩儿也不害怕,倒抽了下鼻涕,小小年纪,就吊儿郎当的站不直,往那一靠。
赵姨娘还想骂,上头传来贾母的声音,道:“行了,等家去再好生管教吧。这会儿子闹腾什么?”
说罢,贾母瞥了眼那小人儿,抽了抽嘴角,对赢杏儿她们解释道:“不是我不想管教这个,只是……这小猴儿和当初环哥儿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让人看着恨得咬牙!可谁知道,到头来偏这样的最出息……
索性,我也就不管了。”
说罢,着实不想再提这茬,又对赢杏儿等人介绍道:“你们大嫂子和凤丫头你们都认识,这个,也是你们二嫂,名唤甄玉慧,是甄家二姑娘,奉圣夫人教养长大的,是极好的女孩子。
你们初次见,认识认识,日后好好相处。”
众人这才看到,在李纨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女孩子。
但显然极有教养,也不畏生,听到贾母介绍后,便上前两步,对赢杏儿等人轻轻一福,道:“见过姐姐妹妹们。”
赢杏儿、贾迎春等人忙还礼。
赢杏儿上下打量了几眼后,面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道:“都是自家人,日后当好生亲近。”
听她说罢,贾母等人面色也就愈发欢喜了。
一一见礼罢,众人将从江南各地带回的特产分别送与众人。
便又是好一番热闹。
等一一落座后,贾母看着赢杏儿笑道:“环哥儿必然被宫里叫去了,可我瞧着,人怎么还不齐啊?”
赢杏儿笑道:“江南诸事繁多,白荷妹妹于工部一道,真真天赋奇才,惊艳当世,家里许多产业都离不得她。
实在没法子,就让她先留在金陵了。”
贾母闻言感慨道:“一个女孩子家,真真不容易啊。”
赢杏儿笑道:“她自己也喜欢做那些,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能有那样高明的造诣。
之前大伙儿都劝她一道回来,家里也不差那些银子。
只是她一项事物正到了关键时刻,耗费二年苦功,要是现在撂开,就要前功尽废。
我们也就没再逼她。”
贾母对这些不大感兴趣,只是又赞了几句,又问道:“那还有尤氏呢?她怎么也没回来?”
赢杏儿眼睛微微一眯,笑道:“她和妙玉两人,正在江南各地的庙庵里拜菩萨烧香,为家里人祈福。
这二三年里,她们倒是将南边的庙庵拜了个七七八八。”
此言一出,荣庆堂内忽然一静。
平白无故的,怎会这般烧香拜佛。
就算想礼佛,只拜一个庙子一个菩萨也就是了。
而这般做,显然不止是为了祈福这么简单。
堂上明白人,也就猜出了缘由。
不过,大家自然不会这般不识趣,直接说出来。
贾母正想寻个话头绕过这茬,就听赵姨娘忽然哽咽道:“杏儿啊,可是你们身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你们成亲三五年了,也没见生下一儿半女。
幼娘,你可给大家伙儿都看了?”
“赵氏!”
看着一群姑娘面色齐齐一黯,贾母气的面色发白,心里恨不得骂一句猪脑子!
赵姨娘害怕贾母,听她一喝,登时不吭声了。
等她老实后,贾母哼了声,才对众人道:“你们才多大一点,了不得也就二十出头的光景。
凤丫头不也成亲好些年后,才有了大姐儿?
再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事定不怪你们,多半是环哥儿在外面太忙,还打发了你们成日里帮他做事。
哪里还有功夫生孩子?
如今回来了就好,时间多的是,还怕没孩子?
我是过来人,你们听我的,总没错!”
到底是出身不同,虽然都是好心,可赵姨娘的话就让人心里不舒服,同样的道理,贾母说的就让人心里受用感激。
旁个都羞涩,不好开口。
赢杏儿却爽利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儿女子嗣本就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强求不得。”
贾母闻言,对薛姨妈大笑道:“到底是宫里教养出来的,只这气度,就比咱们普通人家里长大的强……这群孙女媳妇里,我最喜欢杏儿这幅大气!”
“哎哟!却是我来迟了,没迎到贵客!”
贾母话音刚落,从门外传来一道高声笑语。
众人纷纷笑出声,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个来了。
果不然,门帘掀起,一道身着一身大红裳的王熙凤,头戴金凤步摇,满面灿烂笑容的进来,说不尽的亲切,拉拉这个的手,抚抚那个的鬓角,和史湘云闹一下,又和林黛玉互相讥笑两句,最后对赢杏儿笑道:“去年去你们那里,得你们那样好的招待,如今你们初回到家里来,就该轮到我好生服侍服侍你们了!
这不,刚才带着一众婆子丫鬟们在厨房那边守着,这才误了迎你们这群娇客。
一会儿用好吃的好喝的给你们赔情!”
赢杏儿笑道:“谢谢二嫂了。”
王熙凤忙笑道:“这算什么?公主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顽的,现在只管说,我立马打发人去准备。”
赢杏儿笑道:“我并不挑嘴。”
贾母在上面笑骂道:“就你会做好人,拿着官中的银子献殷勤!”
王熙凤高声笑道:“这算什么?一顿东道我还做得起,今儿晚的嚼用,都算我的!
我可不像老祖宗,后头屋子里扁的圆的藏了半间屋子,也不拿出来给这些孙女孙媳妇们高乐高乐。
难不成老祖宗日后就指望着宝兄弟一人给您老彩衣娱亲?”
贾母闻言大笑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还没让她掏银子,这破落户倒是惦记上我那些梯己银子了!呸!一两都没有!”
众人顽笑了阵后,王熙凤一双丹凤眼在屋子里扫视了圈,似无意的笑道:“环兄弟还没回来吗?怕又是被皇帝喊进宫里去了吧?”
贾母笑道:“就你精明!是刚下了船,就被接去宫里了。
想来,一会儿就和链儿一道回来了……
我早上就打发链儿,让他务必接他三弟回家。
宝玉今儿也去了清虚观张真人处给他女儿换寄名符,不多会儿也要回来了。
如今有了丫头女儿,宝贝的什么似得,只是那孩子打落草就生的娇弱。
少不得还要幼娘帮着照看照看……”
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呼声:“链二爷、宝二爷回来啦!”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往门口看去。
王熙凤一双妙目,陡然变热……
……
大明皇城,长乐门外,内阁值房。
张廷玉、何尔泰、陈壁隆三人回到内阁后,张廷玉面色淡然的坐回职坐。
何尔泰和陈壁隆两人的面色则不大好看。
内阁内还有二人,一为分管工部的内阁阁臣杨顺,一为分管户部的胡炜。
胡炜能力极强,是前相陈廷敬留下来的人才,但性子油滑许多。
整日里笑眯眯的,从不挑事,也极少与人争执。
杨顺的性子倒和何尔泰、陈壁隆两人相像,沉稳果决,雷厉风行,眼中揉不得沙子。
见三人回来后的情形,便淡淡哼了声,道:“可见没有好结果?陛下对那位……荣宠之盛,冠绝古今。
然对江山社稷,却不知是福是祸。”
何尔泰闻言,再想想今日之辱,面色愈发铁青。
陈壁隆叹息一声,道:“陛下和忠怡亲王纵然知道我等心意,却还是顾念情面……
却不知,对于江山社稷之重,最讲不得的,便是情面啊!”
胡炜呵呵笑道:“陈相言重了,何相消消气……不就是再多两年嘛,何必非要急这一时半会儿?”
何尔泰闻言,将手中茶盏往桌面上一丢,厉声道:“又介,我何某人又岂是为了那些地?
难道你也不知,我是为了不让边军武臣做大,不能让他们有了靠自身屯田便能维持甚至壮大的能力!”
陈壁隆也沉声道:“又介,毅庵说的对啊!咱们大秦,对武勋之宽容,只看看那位宁国侯之气焰,便可见一斑。
只要他占着理,就没人能怎样他们,连天家都不行。
这不能说是错,不似前宋时杯酒释兵权,不似前明时大肆诛戮功臣,就不至于有外难时无良将。
可是,单是荣宠宽纵,却绝非谋国之道。
朝廷,一定要有限制武勋将门兵权的法子,否则,早早晚晚必然生乱。
军粮草秣,便是一直以来,朝廷限制边军壮大的一大杀手锏。
不管他们有多少大军,只能靠朝廷运送粮饷草秣养着。
一旦有不稳之意,便断了他们的粮草,乱兵,也就不攻自破。
可若是给了他们自给自足的机会,那……
朝廷再无可制之法了!”
杨顺在一旁哼了声,沉声道:“咱们自然明白自己的苦心,可那起子私利小人会明白?
他们只当咱们在谋那百万亩良田。
庶子焉知国之大政?”
胡炜闻言,抽了抽嘴角,也没理会杨顺含沙射影的攻击,他寻思了下,道:“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为何不能再等二年,等收回了黑辽军团的屯田之地,日后再不许军队务农,经商,不就可以了?
说句良心话,咱们大秦到了今日,已然是盛世之基。
开国百余年,多咱见过朝廷不缺银子,户部有富余的时候?
这毕竟都是人家的功劳嘛,稍微退一两步,也不是不……”
“糊涂!”
胡炜话未说尽,就被杨顺厉声喝道。
杨顺似怒发冲冠,瞪着胡炜厉声道:“事关国朝根基运数,岂有退让之礼?
黑辽军团屯田之事,不过引子罢。
他们才屯田几日?
况且,黑辽毕竟有朝廷设置的督抚府衙在,百姓亦皆是老秦百姓,民心向秦,容不得屑小作乱。
真正厉害的,是西北!
朝廷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北万里河山上,驻军数十万屯田于外。
一个荒蛮准葛尔,就搅得大秦西面百余年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