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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但凡有军事行动,白阜都是在白无意的授意下才接受命令,如今白无意已经进驻濮阳协助防务,而他却留在了军营里与楚军对峙。
章平径直冲进营帐,换做其他将军,不仅不会表现出厌恶,或许还会跣足相迎、以一番如潮的马屁接待章平。
白阜与众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根本没想过要在这支为了保住大秦江山而存在的军队中有所发展,所以章平冲进营帐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十分的不耐烦。
章平出帐后,整了整铠甲,抬高声音对守卫白阜营帐的卫兵说道:“章平前来求见白将军,烦劳两位通报一声。”
两个士兵相互看了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进内通报好还是不进内通报的好。
整支军队中,没有人不知道章平是章邯的嫡亲弟弟,即便是将军,见到章平也要避让三分,可白阜偏偏就是那不买账的一个,有的时候他的做法让跟着他的亲兵也感到犯难。
两个亲兵正在犯难,帐内的白阜却好似很大度的朝外喊道:“不知章平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请将军入内说话吧。”
听到帐内传出的声音,章平的眉头皱了皱,暗暗把白阜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白阜这货也太能装,明明是他把章平赶了出来,愣是还能说出“不知大驾光临”的话来。
心知军务紧急,章平也不好和白阜多做计较,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刚进帐内,看到白阜依然屁股朝外侧身躺着,他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炸。白阜已经数次不将他放在眼里,此次更是放肆到他来传达章邯命令,而白阜却还俯卧在草席上。
“白阜将军。”章平皱了皱眉头,朝着他的后背抱拳微微拱了拱说道:“大将军要我前来传达命令,命你速领两千兵马,将逼近我军的千余盗寇歼灭……”
章平刚说到这里,白阜伸了个懒腰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将军请回,我随后就到!”
白阜的无礼让章平感到很不舒服,但为了大秦社稷和全军的安危,他不得不强咽下这口气,再次朝着白阜的后背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帐外。
第八十章 濮阳之战4
楚军埋好锅灶,许多人在做饭的时候不时的抬头朝项烨看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怀疑项烨会突然又下达冲锋的命令。
这一次项烨并没有下令发起攻击,而是把石磊和李鑫蓬叫到跟前,手中捏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和他们商议起如何应付秦军。
“石磊,鑫蓬,你们来看!”项烨先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条直线,随后又在直线外画了一个大圈。画完这些之后,他又在稍远些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圈,小圈后面又跟着一个大圈。
他先指着那条直线对石磊和李鑫蓬说道:“这里是濮阳城,外面这一圈是章邯的大军。”
说到这他把树枝一挪,点着那个小圆点说道:“这里是我们,而我们身后则是大楚的主力。”
石磊和李鑫蓬看着项烨树枝点着的地方,虽然点着头,但他们的心里却是很不解,不知项烨跟他们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情况做什么。
项烨用树枝在小圆点和对面的大圆圈之间划了条线,对石磊和李鑫蓬说道:“你们看,我们仅有一千人,而我们对面却有着近五万秦军。这样的力量对比,想必我军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也不可能打的赢。沛公的意图很明显,他是想要用我们做饵,等到秦军阵营有所变动的时候,我军主力才对他们发起总攻。这种战法确实是万无一失,可是对我们这一千人来说却是噩梦,只要战斗开始,我们就是被顶在最前面的诱饵,我们当然不能把自己陷进去。”
“项将军有什么想法?”李鑫蓬平时表现的有点傻傻的,可是一到战场上,却是异常的认真,他先是仔细的看着项烨画出的那些线条和圈圈,过了一会抬起头向项烨问道。
项烨咧嘴朝二人笑道:“章邯不是个笨蛋,他不可能坐拥四五万大军而任凭我们骚扰,我预料过不多久,他一定会派兵前来清剿我们。在我们出发前,我听说白无意如今正在濮阳城内协助防御,我们不防使个离间计,让他们自己先闹腾起来,那样我们不仅不用与秦军正面厮杀,得到的效果反倒比直接去骚扰好的多。”
“反间计?”石磊和李鑫蓬同时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看着项烨问道:“不知这反间计如何运用?”
“石磊,你会写字吗?”项烨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看着石磊问道。
石磊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副让他写字不如把他送上绞刑架的表情说道:“字倒是知道的,只是我认得它们,它们不认得我。”
“我会!”项烨白了石磊一眼,正要转头问蹲在一旁的李鑫蓬,李鑫蓬却先一步说道:“我曾学过写字,只是写的不甚好,不知行不?”
“行!行!”一听李鑫蓬说会写字,项烨连忙点头,对他说道:“你赶紧去弄片木板,按照我说的刻些字,刻好之后秦军应该已经杀过来了,到时候我们把刻好字的木板留下,如果能成功的话,濮阳不日就能攻破!”
仨人商讨完毕,一同忙着去找合适的木片和刻刀去了。
刻字,在竹片上要比木片清晰的多,可眼下想要寻找竹片却是十分困难,只能暂时找块木片代替。
项烨在附近寻到一颗小树,他用长剑削下一块带着树皮的木片递给了李鑫蓬,李鑫蓬在项烨的指示下一刀一刀的刻着字,等到他把字刻好,一个负责监视秦军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半跪在项烨面前说道:“禀报项将军,秦军主阵突然走出一队人马,人数在我们的两倍左右,我军是否迎战?”
项烨抬起头朝秦军阵营看了看,果然看见从秦军中涌出一群人,那群人与他们这一千人一样,清一色的全是骑兵,正策马朝他们这边狂奔,战马所过之处,一片烟尘冲天而起。
“全体上马!”见有秦军朝他们冲了过来,项烨连忙站起,把刚刻好的木板随手朝地上一丢,向全军一挥手,率先翻身跃上马背。
千余人已经吃完饭,早做好了战斗准备,见项烨召唤,以为要与秦军展开血战,纷纷跨上战马,一个个满脸兴奋的瞪着正朝他们冲过来的秦军。
“撤退!”项烨一声令下,除了石磊和李鑫蓬,几乎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这一千多楚军全都十分纳闷的看着项烨,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邦派他们来,就是要扰乱秦军阵营,可项烨却根本不与秦军作战,先前还做了做样子,到后来竟然打也不打就下令撤退。
虽然满心不解,但楚军官兵却不敢违背军令,只得十分不情愿的跟着项烨朝后撤去。
白阜领着两千秦军纵马朝项烨率领的这一千楚军杀了过来,见楚军未战先退,他不由的有些得意起来,以为楚军是惧怕了他的勇猛,于是更加卖力的率军向项烨他们追赶了过来。
项烨知道白阜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也不回头,只是率领楚军朝南撤退。
在冲上一处矮坡后,项烨回头看了看,只见白阜还跟在身后紧追不舍。
他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止住了全军的前进,对身后的军队命令道:“所有人下马,摆出矛阵,准备迎敌!”
一声令下,一千余人纷纷下马,他们下马后,把战马驱开,手持长矛,依着山坡摆出了一个矛阵。
楚军官兵并不清楚项烨为何要他们放弃战马,而选择摆出矛阵以步战姿态迎敌,骑兵长矛与步兵长矛略有不同,步兵长矛是专为摆矛阵而制,长度要比骑兵长矛长上许多。
一群原本是骑兵的楚军摆出矛阵之后,紧张的瞪着正从坡下朝上冲锋的秦军。
白阜挥舞着长枪冲在最前面,当他看到楚军放弃战马,用骑兵长矛摆出矛阵时,心中不禁对楚军的指挥官暗生鄙夷。
他纵马向前,率先朝楚军摆出的矛阵杀了过来。
“生擒他!”看见白阜冲过来,项烨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还记得白阜在先前的偷袭中一路射弩的情景,若是能把这个人活捉过来为己所用,将来绝对是个巨大的助力。
“杀!”白阜一路追杀,并没使用弩箭,也是他有个算计,他想要生擒这批楚军的主将,虽然章邯给他的命令是把这群楚军彻底歼灭,但他却十分明白,生擒敌将的功劳要比斩杀来的更大。
白阜对功绩并不是十分看重,他之所以想要立功,其原因根本就是在于想要白无意看到,如今的白氏家族,依然有着可以破军斩将的将才,根本无需寄在章邯的房檐下,受章氏的窝囊气。
冲到楚军近前,白阜长枪一抡就要朝楚军矛阵扫去,可他的长枪还未来及扫出,一个严峻的现实却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白阜冲近后,楚军齐齐将长矛朝下挺出,长矛长度不够的缺陷因山坡坡度而得到弥补,再加上骑兵长矛略短,刺出速度明显高于步兵长矛,白阜长枪刚刚抡起,他胯下的战马就被十多杆长矛扎中,翻着跟头倒了下去。
战马倒下,白阜连忙跃起想要跳下马背,可是战马在倒地时还在狂奔,他的身体竟被朝前甩了出去。
一排密密匝匝的长矛正对着凌空飞起的白阜,眼见他的胸口就要撞在矛墙上,矛阵却在这时候闪开了条口子,两条人影迎着白阜冲了出来。
见矛墙突然分开,白阜愣了一愣,手中长枪朝地上猛的一杵,身子朝上一纵,又向上拔高了些。
他正准备朝上蹿出,避开冲出来的这两个人,一只手却又准狠的一把抠住了他的束甲,将他猛的朝下一拽。
“蓬!”伴随着一声闷响,白阜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摔的龇牙咧嘴的白阜刚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只脚板踩在了他的脊背上,紧接着,两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阜被抓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带来的秦军冲上来的时候,楚军矛阵闪开的缝隙又重新合上。
秦军战马狂奔着朝楚军冲了过来,冲在前面的战马和骑士纷纷被长矛刺翻,后面的秦军又被前面滚落的同泽砸翻了许多,小小的山坡上到处都是翻滚着的战马和秦军官兵。
由于山坡有一定的坡度,秦军战马在被刺翻之后,很少有向前翻滚的,多数都是翻倒在一旁,继而向坡下滚去。
直到这时,先前还对项烨下达的弃马摆出矛阵的命令有些腹诽的楚军才明白过来他们手中的长矛并不是全部的凭恃,山坡才是他们真正可以依赖的屏障。
秦军成片成片的蜂拥着朝山坡上冲来,然后又成片成片的在楚军矛墙前倒下,朝山坡下滚去。
“杀!”涌上来的秦军渐渐发现了战局完全朝着不利于己方的一面倒去,许多人想要勒住战马,但他们的努力在后面同泽冲锋的前冲力下竟是那么的无力,刚勒住的战马被后面同泽的战马一拱,又撒开四蹄朝着楚军的矛墙撞了过去,而且前面的战马和人的尸体越聚越多,朝坡上冲锋的秦军有种举步维艰、任人宰割的感觉。
第八十一章 濮阳之战5
石磊和李鑫蓬把白阜押到项烨面前,项烨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对二人说道:“你二人把他看好,别让他跑了。”
白阜狠狠的横了项烨一眼,嘴唇紧闭着,被石磊和李鑫蓬押了下去。
“杀!”等到白阜被押到后面,一个士兵为项烨牵来了赤骥,项烨翻身上马,手中长剑朝前一指,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秦军在自下而上发起仰攻的时候已遭受了很大的伤亡,再加上他们失去了将领,士气早低落到了底线。
当楚军发起反攻之后,秦军的进攻立刻崩溃,人数远远多于楚军的秦军骑兵竟被一群手持骑兵长矛、步行着冲锋的楚军杀的人仰马翻。
项烨率领楚军一直追到山坡下才命令全军停止前进,望着仓皇逃窜的秦军,项烨仰头哈哈大笑,用长剑指着秦军的背影大叫道:“你们主将已降,快快回去告诉章邯,让他洗干净了屁股等着爷爷去踢!”
他喊的声音很大,秦军虽然忙于逃命,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在白阜领着这群秦军追赶项烨的时候,李鑫蓬刻有字的那块木片早被有心的小校捡去,在他们被楚军打败逃回军中之后,捡到木片的小校把木片交给了章邯。
章邯接过木片,只是简略看了看便哈哈大笑把木片扔到一旁,对身后站着的章平说道:“此番盗寇欲陷害白无意,我看他们是枉做小人了。”
章平捡起被章邯随手丢到一旁的木片,仔细看了一遍,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章邯问道:“书信上写的有根有据,大哥是不是应该仔细查证一番,到时莫要后院起火才是!”
章邯摇了摇头,笑着对章平说道:“你看这书信,一般书信均刻在竹片上,而此信却是刻在木片上,与白无意身份显然不符;另外,若是真的白无意与盗寇有染,书信人所刻字迹必然工整,而此信所刻字迹歪歪扭扭与孩童涂鸦无异;最后请看信上措辞,毫无文采可言,盗寇均为楚地之人,楚之文章,天下一奇,既然书信往来,如何会写出这种狗屁不通的文章来?”
“大哥所言甚是!”章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手把木片朝地上一丢,附和着章邯说道:“盗寇这番若是遇见其他人,或许白将军已是有冤莫白,幸而他是在大哥麾下,此番盗寇还真是枉做小人了。”
章邯望着项烨领军撤走的方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过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这次打败白阜的人很不简单,虽然我们没有上他的当,可盗寇中有他这种在危急关头还能想到嫁祸于白无意的人,我军日后的作战必然十分艰难!”
章邯和章平闲聊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呈上木片的小校又把木片捡了起来,径直朝濮阳城跑去。
濮阳城内,县衙高堂上,一个白面短须、额头窄小、下巴上飘了一缕长须的男人端正的坐在堂上。
呈上木片的小校伏在堂下,不时的偷眼朝堂上坐着的男人看上一眼。
“你说你是白阜的手下,这块木片是在敌军撤退时捡到的?”堂上的男人捋了捋胡子,皱眉看着堂下伏着的小校。
小校连忙把身子伏的更低,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禀赵大人,此物正是卑职在战场上捡到,已呈于大将军看过,大将军却不以为意,将它随手一丢。卑职以为此事虽未坐实,却不可不提防,因此才呈于赵大人过目!”
堂上坐着的人,姓赵名方,与赵通也是同宗。通过赵高的关系谋了个县令的职务,楚军杀到之前,在濮阳城内也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如今楚军杀到,章邯大军驻扎在城外,白无意又领军进了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对章邯和白无意已是恨之入骨。
章邯,他自然是斗不过,也不敢去斗,即便他仗着赵高,赵高也要顾及到如今大秦的江山还得靠章邯来保着,不可能为他这个远房的亲戚与统领大军的主将反目,他只能把这股恨意撒在白无意的身上。
“你且回去,我看此事必有蹊跷,待我查清白无意确与盗寇有勾结,必然会重重赏你,去吧!”赵方眼珠子转了转,朝跪伏着的小校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小校原本以为赵方会立刻对白无意动手,捎带着再给他些奖赏,没想到赵方竟也是把事情压了起来,并不去立刻着手对付白无意。小校不免对获得奖赏有些绝望,向赵方道了声谢,起身退了出去。
等到小校退了出去,赵方立即对身旁的差人吩咐道:“你们密切注意章邯大军的动向,待他从城外退走,立刻向我禀报,另外告诉县尉,要他随时准备接替白无意指挥城防,此事一定要做的隐密,切勿让人知晓!”
与此同时,山坡上的项烨在率军击退前来追杀的秦军之后,猛拍了一下大腿,高叫道:“坏了!我忽略了章邯!”
石磊和李鑫蓬把白阜拴在一棵大树上,交代几个士兵严加看管,赶回项烨身旁,恰好看到他拍着大腿一脸的懊恼,石磊连忙上前问道:“将军为何如此?何事忽略了章邯?”
“先前让鑫蓬写的信件。”项烨翻身跳下马背,对二人说道:“若是秦军主将换做他人,或许此计能成,可秦将章邯原本是文官,后因天下义军纷起,才临时挂帅,此人心思必然缜密,鑫蓬的字写的那么难看,他若看不出破绽,那才奇了,看来此番我们是真的枉做小人了!”
他在分析的时候只说了李鑫蓬字写的难看,却没说他教李鑫蓬写的那些话实在是狗屁不通、登不上大雅之堂。
“那个白阜你们是如何处置的。”下了马背,项烨一边朝山坡上走着一边问石磊和李鑫蓬。
“我们把他拴了起来,如今正被兵士们看着呢。”石磊答了一句,走在前面给项烨领路。
李鑫蓬坠在后面不时的朝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