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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个楚国的女人胆敢像秦国女人那样当街奶孩子,一定会被耻笑为不知廉耻。
召平过去也是在楚地境内,这里的民风还都遗留着楚地的习俗,街市上的女人多数都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若是蒙苏穿的太过随意,在集市上很可能会被当成怪物围观,也会惹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你这块料子只能卖七个钱,就只能卖七个钱,你这人怎么回事?莫非你在这召平县讨生活,还想不听爷的话么?”二人正向前走着,路边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
项烨和蒙苏转过头朝路边看去,只见一个长的膀阔腰圆,足有八尺多高的汉子正一只手抠着一个瘦小男人的领口把那瘦小男人提了起来,口沫横飞的朝着那瘦小男人喷着脏话。
瘦小男人被他悬空提了起来,满脸可怜相的眨巴着眼睛,有心想要开口辩解,却又不敢,活像是一只被人揪着顶瓜皮拎起来的吉娃娃。
“七个钱一匹布!”粗壮汉子骂了一会,或许是觉得手上提着一个人着实有些累,把那瘦小汉子朝地上一丢,伸手去抓筐里的麻布。
那瘦小男人可能是被吓怕了,瘫在地上,浑身发着抖,可怜兮兮的望着那胖大汉子,心里肉疼担子里的那两匹布,却又敢怒不敢言。
胖大汉子倒也规矩,把担子里的布扛到肩上,从怀里摸出一把钱,数了十四个,朝那瘦小男人面前一丢,瓮声瓮气的说道:“呔,那汉子,这是十四个钱,回头你可别说你家二虎爷爷欺负你,抢你的东西不给钱。”
铜钱落在瘦小男人面前,撒了一地,瘦小男人苦兮兮的把钱捡起来,塞到了怀里,可怜巴巴的望着转身欲走的二虎。
蒙苏见有人被欺负,正要挺身上前,却被项烨拦住。项烨对她摇了摇头,朝着二虎那边哝了哝嘴。
顺着项烨哝嘴的方向,蒙苏看到刚转过身的二虎被一个怀抱长剑的男人拦在了路当间。
抱剑的男人身穿一套浆洗的有些发白的灰布深衣,双眼看向二虎的脚尖,好像对他那双踏着小船一样两只破草鞋的脚很是感兴趣。
“喂!”二虎见有人拦在面前,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的喊道:“你这鸟人!拦住我做甚?快点给爷让开,爷还要忙着回家给老娘做新衣服!”
听到二虎这么一喊,项烨摇头笑了起来,敢情这凶神恶煞的家伙竟是个孝子。
“这种布市价需三十个钱一匹,你拿了他两匹布,给了十四个钱,总共还需再补他四十六个,补完钱之后,我自会放你离开!”抱剑的男人还是低着头,二虎的吼声丝毫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二虎有些尴尬的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朝怀里摸了摸,摸出剩下的两个钱,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俺不能把钱都给他,俺给老娘做衣服还得要钱。”
“那你就把布还给他!”二虎的话已经让一旁站着的项烨有些动容,可抱剑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然如木桩一般杵在那里淡淡的说道:“钱不够,你不能把这些布拿走!”
男人的态度激怒了二虎,他平日里在召平街上也是常做些坏事,虽然那些坏事都不是什么大恶,却也给他博了个不怎么好的名头,凡是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惹不得的泼皮,很少有人和他较真,今天却遇见这么个咸淡不吃的主,怎能让他不上火着恼?
只听他大吼一声:“滚开!”伸手就去抓抱剑男人的肩膀。
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一幕发生了,二虎的手眼见就要抓住那男人的肩膀,那男人原本抱在怀里的一只手却在二虎的手触到他肩头的时候叼住了二虎的手腕。
叼住二虎手腕之后,抱剑男人手臂一拧,竟生生的把二虎那有一般**腿般粗细的胳膊拧的翻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项烨不禁在心中暗暗叫了个好,好一招借力打力,轻描淡写的竟然就把二虎那凶猛的一抓给化解了。
抱剑男人叼住二虎手腕之后,顺势一拧,把二虎拧成背朝着他,紧接着他又抬脚朝二虎的屁股上猛力踹了下去。
被他大力一踹,二虎脚下一个趔趄,像一只从高处丢下的西瓜似的重重的趴在地上,扛在肩上的两匹布也脱手飞了出去。
二虎刚要翻身爬起来,抱剑男人连忙上前两步,只见他怀中长剑闪出一道银光,远远站着看热闹的平民甚至都没看到他是如何出的剑,剑尖已经抵在了二虎的咽喉上。
哪知这二虎平日里泼皮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见抱剑男人用长剑指着他,瞪圆了眼睛把颈子朝着长剑上伸了一伸叫道:“娘的,用剑指老子,有本事你拿剑捅捅我,有种你捅啊!”
抱剑男人脸部的肌肉迅速的抽动了两下,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项烨叫了一声:“不好!”连忙纵身冲了上去。
项烨冲上前去,丝毫不做犹豫的从腰间拔出长剑,朝着抱剑男人手中的长剑削了过去。
男人手中的长剑正要刺出,没提防从侧面扫来一剑,吃了一惊,连忙撤步后退,把剑抱在面前,警惕的瞪着项烨问道:“你是什么人?”
项烨把剑插进鞘中,朝抱剑男人拱手行了个礼说道:“在下项烨,敢问先生大名?”
抱剑男人皱了皱眉头,很随意的朝项烨拱了拱手说道:“荆傲!”
项烨回过头看了一眼骂骂咧咧拍着身上灰土站起来的二虎对荆傲说道:“这位二虎兄弟买布也是为他娘制衣,在下方才看了半天,感念他一片孝心,他虽行为泼皮了些,却也不是十恶不赦,若是先生将他杀了,他娘该如何活下去?”
听了项烨这番话,荆傲愣了一愣,心里已对刚才的冲动有了几分后悔,但嘴上却还是不愿承认错误,开口分辨道:“他强买强卖,世人皆可管之!”
“是,是!”项烨连连点头,对荆傲说道:“先生说的对,不如这样,他不是还少那位老兄四十六个钱吗?这个钱,我来出,先生以为如何?”
荆傲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把项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可站在项烨身后的二虎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他两步蹿到项烨身前,拍着胸部朝荆傲叫到:“小子,你有胆就来杀,爷是个汉子,可以抢人的,怎能受人施舍,打不过你,大不了死了,好大的球事!”
“好!那我就成全你!”荆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手中长剑一翻,就要朝着二虎冲来。
“哎~哎~哎,有话好说!”项烨一见荆傲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说着玩,连忙挺身挡在二虎面前说道:“这样吧,我今天借四十六个钱给这位二虎兄弟,荆先生呢也别为难他,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
项烨本来还想说事情解决后由他做东,来请二虎和荆傲去馆舍煮上两个菜,再弄坛酒喝个一醉方休,后来一想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二虎还好说,这荆傲肯定是不会给他面子,于是只好作罢。
二虎挠了挠头,胖胖的脸皱巴成了一坨,过了一会才说道:“好吧,既然这位大哥愿意借钱给我,那我且借了,嗯,其实我也舍不得这条命呢。以后等我有了钱,一定会还!”
项烨回过头,朝二虎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把钱,也不数有多少,一古脑的全倒进了二虎的手里。
二虎跑到卖布的汉子面前,数了四十六个给他,手里还剩十多个,他捧着这十多个钱跑回了项烨面前说道:“这位大哥,这里还剩十多个。”
“做衣服不也要钱吗?你拿去吧!”项烨朝那把钱看了看,对二虎说道。
“那可不行!”二虎眼睛一瞪冲着项烨嚷道:“我说借四十六个,就只借四十六个,多了的我不要!”
第一二七章 有苦难言
项烨回过头看了二虎一眼,见二虎一脸的认真,他微微一笑说道:“你数好多少个,到时候一并还我!”
“不要!”二虎连忙摇着头说道:“我已借了你四十六个钱,一年恐怕都攒不回那许多,若是再借这些,我岂不是两年都得忙着还债?我不干!”
项烨正要回答二虎的话,荆傲朝他拱了拱手说道:“阁下慷慨仁义,荆傲佩服,只是荆某还有紧要的事需要去办,就不与阁下多说了,告辞!”
听荆傲说要告辞,项烨连忙回过头对他拱了拱手,回了一礼说道:“先生有事,在下不便多做叨扰,请先生自便!”
荆傲走后,一直看着这边事态发展的蒙苏走了过来,瞥了站在项烨身旁的二虎一眼对项烨说道:“我们走吧!”
项烨应了一声,正要走,一旁的二虎连忙喊道:“这位大哥且慢走,你的钱还没有拿走。”
项烨回过头看了一眼二虎,朝他笑了笑说道:“你且留着,日后有了再一并归还!”
“那大哥总要跟我说你是什么人吧?日后我有了钱,也好去还你!”二虎依旧不依不饶,跟上两步不放项烨走,非要他说出身份。
项烨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道:“天下人以天下为家,只要你有心,总会找到我的。”
说罢,他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不顾满头雾水的二虎,与蒙苏一同走了。
原本项烨以为秦朝的女人不会像他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女人一样对逛街情有独钟,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蒙苏上了街之后,见到什么都新奇,好似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街市上逛过一般。
项烨跟在后面,一路上不知替蒙苏付了多少账,最可悲的是他承担的不仅是付账的义务,还承担着当免费苦力的责任。
一只只装满了各色小玩意的口袋背在项烨身上,纵然是他体质相当不错,也被这些买来不知到底有何用的东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让项烨郁闷的是蒙苏竟然还买了一只十分廉价的琵琶,这只琵琶看起来做工就十分粗糙,可蒙苏却吵嚷着非要买下来,说是想要学学,以后也像虞姬为项羽弹奏琵琶那样为项烨演奏曲子。
满头黑线的项烨只得把琵琶买了下来,背在身上,跟在蒙苏身后继续在街市上逛着。
走路的时候,项烨总感觉到背后有很多只眼睛在看着他。整个市集,除了他,再没有哪个男人是跟在一个像小鸟般不住叽叽喳喳说着话的女人身后,像头骡子一样默不吭声驮着重物的。
当蒙苏逛的累了,对项烨说出一句“我们回去吧”的时候,项烨只感觉天空一下蓝了许多,天气好像也变的晴朗了,空气清新、白云飘飘,整个世界突然美好了起来。
回到住处,项烨心想这下该能歇歇了吧。没想到蒙苏居然还没完,她拽着项烨,非要让他听她弹上一曲专门为他准备的琵琶曲。
“我说蒙苏,你弹过琵琶没?”项烨太阳穴旁流下一颗大大的汗珠,瞪圆了眼睛向蒙苏问道。
蒙苏摇了摇头,朝他露齿一笑,说道:“没啊,不过我看虞夫人弹过,看起来很简单呢,不就是手指头在弦上拨来拨去的吗?那个还能不会啊?千军万马都没怕过,我还能怕了这小小的琵琶?你且听着,我一定给你弹上一曲天籁之音!”
“好吧!”蒙苏的话已经让项烨郁闷的险些忍不住上前把她掐昏,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情绪,很无奈的对她说道:“你听我说,琵琶并不是这么好弹的,虞夫人之所以能弹出那么美妙的曲子,是因为她有天分,而且还勤学苦练,最终才有了今日在音律上的成就,我看你还是先学段时间再说吧!”
在听了项烨的话后,蒙苏不满意的撅起了小嘴,说道:“你是不是怕我弹的很难听,让你忍受不了?”
项烨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十分诚恳的说道:“是啊,是啊,有几个原因让我对你能弹出优美的旋律感到怀疑。第一,你没学过;第二,你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抱琵琶,就看你现在抱琵琶的样子,人家都是大头朝下,小头朝上,你来个反的,大头朝上,小头朝下,这就让我很费解了;第三,弹琵琶,需要有只纤细、柔嫩的手,你看看你的手指头,你拿它们和脚趾头做下对比,看看有什么差距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弹出优美的旋律?”
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却没注意蒙苏的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就在他正准备列出第四条蒙苏不适合弹琵琶的理由时,一只木质的小人偶突然从蒙苏的手中飞出,径直朝他的额头飞了过来。
正挖空心思想着理由,想要劝服蒙苏不要去弹琵琶的项烨没有提防飞来的小人偶,额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他被人偶砸的头往后一仰,光洁的额头上顿时鼓起了个大包。身子还没重新站直,他连忙转过身朝门口跑,刚跑出两步又听到脑后传来有东西飞过来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他连忙侧头向一边躲,没想到不躲还好,这一躲却恰恰是把后脑送过去给飞来的东西亲密接触了一下。
当项烨额头和后脑上分别带着一个大包逃出蒙苏房间的时候,蒙苏追到门口朝着他的背影喊道:“项烨,你给我小心点,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的手指头才长的跟脚趾头一样呢!哼!”
项烨跑远后,蒙苏回过头愤愤的把门关上,她气鼓鼓的嘟着嘴,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伸出两只手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朝赤着的脚上看了一会,嘴里嘟囔着:“我的手哪里像脚嘛!”
连着被蒙苏砸了两次的项烨逃出来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叹道:“妈呀,这才什么时候?就开始使用家庭暴力了!以后几十年可咋活?以前还以为古代的妞都是温柔贤惠的,看来还真不是!命苦啊,从项清以往的做法来看,估计跟蒙苏也差不到哪去,以后看来是有的罪受了。”
他嘴里正嘟囔着,身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听到女人的声音,项烨条件反射的浑身一震,连忙回过头喊道:“我错啦,别再打了行不?”
话刚喊出口,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只见赤雪娥正小嘴张的大大的,满脸诧异的望着他。
项烨呆住了,心里快速盘算着该如何跟赤雪娥解释,让他直接说出是被蒙苏揍了一顿,现在吓的听到女人声音就浑身发毛,他还真是不肯,那也太跌面子了!
“你额头怎么了?”项烨正盘算着怎么撒谎骗过赤雪娥,赤雪娥却先一步发现了他额头上的大包,上前轻轻摸了一摸,满脸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怎么额头上这么大个包?”
项烨尴尬的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对赤雪娥挤出了个笑容说道:“没啥,没啥,不小心撞的!”
“胡说!”赤雪娥心疼的抚着他的额头,抿了抿嘴说道:“亏你也是个将军,怎么能被打成这样,以后出去可如何见人啊?”
“呃!”项烨尴尬的呃了一身,转过头想要避开赤雪娥抚着他额头的手。
“别动!”他刚一扭头,赤雪娥连忙扳住了他的身子,纤柔的手又抚上了他的脑后:“是谁这么狠心啊?打了前面不算,后面也打出了个大包来!”
项烨苦着脸回过头,双手扳在赤雪娥的肩膀上,十分诚恳的对她说道:“别问了,行吗?挨都挨过了,再问也还是挨过了,就给我留点面子吧!”
赤雪娥抿着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对项烨说道:“你挨人打了我心疼,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蒙苏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挨打她也没帮你?”
项烨苦着脸看着赤雪娥,不无郁闷的说道:“姐,咱不说这个行吗?”
赤雪娥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又朝项烨脑后那个大包看了一眼,才对他说道:“我是有件事来找你,不想却在这里遇见了!”
“什么事?”从赤雪娥的表情里项烨看出了她所要说的事并不简单,连忙开口问道。
赤雪娥皱着眉头对项烨说道:“今天我得到消息,咸阳那边,李丞相已经被夷灭三族;而定陶也发生了大事。”
在她说出定陶发生了大事的时候,项烨已经知道一定是项梁在定陶败给了章邯,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赤雪娥。
赤雪娥见他没有开口询问,只得接着说道:“项梁在定陶遭遇章邯率领的秦军包围,齐国拒不发兵援救,导致项梁战死,楚军损失惨重。如今项羽和刘邦已经率军赶回彭城,楚国有些不太安稳。你最近最好不要回去,这时若是稍有差池,恐会有性命之忧!”
第一二八章 送子从军
赤雪娥的建议和项烨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虽然知道在这场争斗中,最后的赢家会是项羽,可他却不知道争斗的过程里若是参与进去会不会成为替代项羽受苦的悲剧。
他始终坚信一个信念,那就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虽然对项羽十分崇拜,却还没蠢到明知有危险还要往上撞,而且他还很清楚即便他不去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