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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骨碌翻了个身,趴在白布上,双眼直视着官道的方向。
十多匹健马从他眼前掠过,这些健马掠过之后没过多久,又是一匹马冲了过来,骑在这匹马上的骑士身穿一袭黑色深衣,从衣服的颜色,项烨看出这个人若不是身份极其高贵,就是刻意穿上黑衣方便夜间行事。
最后奔来的这匹马从项烨眼前掠过之后,项烨“咦”了一声,疑惑的朝着远去的骑士背影看去。
他看到了一柄剑,一柄他曾经见过的剑。
“他怎么会在这里?”项烨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他刚站起身,赤骥也喷着响鼻立了起来。
他翻身跳上马背,一抖缰绳策马朝着远去的骑士赶了过去。
赤骥撒开四蹄,长嘶一声,如同一股风般追寻着先前过去的那些人赶了上去。
连续奔驰了十多里路,迎着风,项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当他又再向前走了里许路程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刀剑相交发出的脆响。
“疯狂!”在听到厮杀的声音后,项烨心里暗暗吃惊,从先前跑过的那些人的身形去看,他能看出那些都是经历过战斗,接受过良好训练有着不俗武功的人。而后面追上去的人,虽然也不一般,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想要凭借一人之力战胜那么多强劲的对手,确实是有些疯狂。
他嘴角撇了撇,微微笑了笑暗想:“说不得,只好帮你把了,谁让我认识你呢!”
第一三二章 好人与坏人
在官道上,两三具尸体横躺在路的两侧,身穿黑色深衣的剑客被一群白衣人团团的围在中间。
黑衣剑客的左侧大腿上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流出。
项烨看到他腿上的伤口,撇嘴笑了笑,心道:“太鲁莽了,比我还鲁莽,我做事虽然大胆,但还是要做好计划而且衡量好敌我实力对比才会去做,可这家伙却是明知对方实力比自己强,还要强行去做,真不知是疯狂还是白痴!”
一个被黑衣人追赶的白衣剑客大吼一声,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朝着黑衣人的胸口刺了过去。
黑衣人一个侧身,避开刺过来的这剑,手中的长剑自下而上朝着白衣剑客的胸口扎了过去。
当长剑刺向胸口的时候,白衣剑客吃了一惊,连忙侧身躲避。长剑贴着他的手臂刺了过去。
避过这一剑之后,白衣剑客腰部一拧,手中长剑一翻,径直朝前刺出了一剑。
当他刺出这一剑之后,却愕然发现他的长剑居然刺了个空,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周围同伴的惊呼。
伴随着同伴的惊呼,白衣剑客只感觉脊背上猛然一疼,一道剑光从他的脊背上划过,伴随着剑光,一蓬鲜血飚射了出来。
当白衣剑客那一剑刺出的时候,项烨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自忖若是换做他自己,虽然有可能避开这一剑,却不可能像黑衣剑客避的那么漂亮,那么不留痕迹。
“哈哈!”在离厮杀着的众人还有十多步距离的时候,项烨翻身跳下马背,朝着黑衣人拱了拱手大声笑道:“荆傲先生,自从上蔡一别,颇为想念,不想却在这里撞见,你我可谓有缘啊!”
当他笑出声的时候,剩下的几个白衣剑客同时转头看向他,一个个眼睛中充满了愤怒。
在这些白衣剑客扭头的时候,荆傲的嘴角微微朝上牵了牵,身形一闪,手中长剑闪过几道剑光,五个白衣剑客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手中的长剑劈中,惨嚎着倒了下去。
剩下的两个白衣剑客听到同伴惨嚎,连忙回过头,挺着长剑刺向荆傲。
荆傲微微一笑,也不再做任何花哨,手中长剑朝前平平一削,剑尖直取两名白衣剑客的咽喉。
两名白衣剑客一愣,连忙把身子向后一侧,堪堪的避开荆傲削过来的一剑。
荆傲一剑削空,不但没有感到失望,嘴角反倒挂起一丝冷笑。两名白衣剑客在避开这一剑之后,刚要返身还击,其中一人突然感到胸口一疼,一柄长剑已经悄无声息的刺进了他的胸口。
剩下的最后一个白衣剑客见同伴被杀,连忙撤剑朝着荆傲的腰肋刺了过来,荆傲此时长剑还在被他刺中的白衣剑客胸口,来不及撤剑,眼见就要被刺向他腰肋的那柄剑刺中。
就在白衣剑客铁青着脸,眼看长剑即将刺进荆傲腰肋的时候,他的脊背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柄长剑的剑尖从他的胸前透了出来。
项烨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手中长剑透入了白衣剑客的脊背。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这一剑刺的是否合适,白衣剑客的身份他还没有摸清,双方谁是谁非也没有闹明白就贸然动手,对他来说不啻于一场赌博,万一押错了赌注,不仅会给他带来新的麻烦,也会在他心中留下永久的不安。
他赌了,不为其他,原因只是在上蔡城内荆傲曾经路见不平,与强买的二虎对阵。
在白衣剑客刺来这一剑的时候,荆傲也已经感到了绝望,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避开这一剑,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对方的长剑刺进他的腰肋。
当白衣剑客倒下的时候,荆傲愣住了,他不解的看着项烨,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项烨笑了笑,对他说道:“不为什么,我只是相信你不会是坏人。”
荆傲苦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快麻布,把带血的长剑擦拭干净插进剑鞘之后淡淡的说道:“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坏人,好坏不过是在一念之间。有些人老实一辈子,偏偏就因为一时的贪念而做出了杀人越货的事情,他就被冠上了坏人的名头,而有些人作恶多端,可做的恶却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恶,当他突然有一天做了件于人有益的事,他便成了好人。你能分的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他的这番话把项烨说的一愣,项烨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才摇摇头说道:“我分不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好人!”
“自然不算!”荆傲嘴角朝上牵了牵,对他说道:“你杀人了,而且还是在不知谁对谁错的情况下杀的人。”
“呃!”项烨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叹了一声说道:“好吧,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不是坏人。”
“哈哈哈哈!”荆傲仰头狂笑,对项烨说道:“你还真的很有意思,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有意思的人,你能告诉我,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坏人?”
项烨耸了耸肩膀,对荆傲说道:“不凭什么,就凭我的感觉。一个路见不平,敢于挺身而出的人,会是坏人吗?”
荆傲眼睛微微眯了眯,把项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你真的很不简单,我欠你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恐怕抵不了你现在惹上的麻烦。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项烨朝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他们是吴越剑冢的人。”荆傲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冷,冷的如同北极的冰雪:“他们是辛图的手下,你杀了他们,辛图一定不会放过你,恐怕你有大麻烦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听说那些白衣剑客是辛图的人,项烨反倒安心了一些,他冲着荆傲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欠了个人的人情,那个人叫辛农,也是吴越剑冢的人。”
荆傲冷着脸,静静的听着项烨的述说。
“他们是辛图的人,帮了你,恐怕也是还了辛农一个小小的人情。”见荆傲没有说话,项烨接着说道:“而且我也很讨厌吴越剑冢的人,尤其是辛图的手下,虽然他们和我并没有什么仇恨,但我就是看他们不爽,所以你根本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人情,这次不过是我在还别人人情而已!”
“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懂。”荆傲皱了皱眉头,对项烨说道:“你说的好像很牵强,我想不出你帮我杀人,我欠你人情与辛农有什么直接关系,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不过现在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先告辞了,日后再报今日相助之恩!”
说罢,荆傲对项烨拱了拱手,转身就朝不远处的一匹健马走去。
“恰好我也有件重要的事要做。”见荆傲转身,项烨连忙说道:“我要去趟咸阳,不知你要去哪?”
听到项烨的话,荆傲身子一震,转过身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把项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咸阳?”
“我只是说我要去咸阳,没有说我知道你要去。”见荆傲回过头,项烨面带微笑对他说道:“我想去杀秦二世,不过经过思量,我觉得若是那么做了,恐怕不仅达不到目的,反倒会把自己填进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荆傲皱着眉头,满脸狐疑的看着项烨,他的手按在剑柄上,一副随时拔剑的架势。
荆傲的表现证实了项烨的猜测,他依旧脸上挂着微笑说道:“我最敬仰的人是故燕勇士荆轲,他敢于在只带一个帮手的情况下前去刺杀秦王政,这种胆略确实是我等六国后人所应学习的榜样。可是在敬仰的同时,我还觉得他那么做有些不值,秦王身边甲士众多,莫说刺杀不一定成功,即便成功,恐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荆轲是我父亲。”当项烨说出荆轲的名字之后,荆傲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用一种颤抖着的声音对项烨说道:“我父亲的剑术或许不能算是上乘,曾经也为第一剑客盖聂鄙夷过,可他的胆略却一直是我敬仰的,我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自豪,虽然自小我就生活在一个缺少父亲的环境里,可我不觉得遗憾,因为我有世上最勇敢的父亲!”
项烨微微点了点头,这番话使他对荆傲更加的欣赏,一个剑客的儿子敢于承认亲生父亲的剑术一般,这是需要极大勇气的。仅仅凭着这一点,荆傲就要比多数世人坦然的多。
“杀秦王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当荆傲把话说完后,项烨淡淡的说道:“秦二世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如今的朝政完全把握在赵高手中,可赵高却又不是那么容易杀的,我这次去咸阳想要做的,是去刺杀咸阳令阎乐和赵高的弟弟赵成,若是把这两个人杀了,赵高失去臂膀,日后为恶也会收敛许多,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前去?”
第一三三章 路遭拦截
荆傲犹豫了一下,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几分狐疑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阎乐和赵成?”
项烨要杀阎乐和赵成,为的只是改变历史,在将来赵高逼杀秦二世的时候,阎乐和赵成都有参与,只要杀了俩人中的一个,楚汉的历史就被改写了一小部分,他就有把握在历史的进程里彻底翻盘。
真实的想法虽然是这样,但项烨却不能直接对荆傲说出来,荆傲想要的只是杀死秦王,让大秦衰弱下去,六国后裔能够趁机复国,他对历史将来的进程并不感兴趣,而且也不可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秦朝将会彻底灭亡。
“他们是赵高的羽翼,拔除了其中一个,咸阳都会动荡起来,大秦的实力将会受到严重削弱,六国也能趁机复国。”项烨看了荆傲的眼睛十分诚恳的说道:“作为六国后人,我们都希望恢复故土不是吗?”
荆傲摇了摇头,撇撇嘴说道:“我对六国复不复国并没有多大兴趣,我所要做的只是完成父亲所没完成的任务而已。”
项烨沉默了,荆傲是个剑客,剑客的性格一般都十分坚韧,他所坚持的想法,极少有人能够轻易改变,若是想让他放弃现在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秦二世根本不值得杀。
“既然你坚持要杀秦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我二人结伴前去咸阳,到那里之后,我去杀阎乐和赵成,你去杀胡亥,只是路上多个照应,你看如何?”知道轻易劝不动荆傲,项烨只得采取了缓兵之计,一切等到了咸阳再说。
二人一路朝咸阳赶去,路上通过交谈,项烨从荆傲那里得知他追赶那十多个吴越剑冢的人,是因为剑冢那些人盗取了当年太子丹赠于荆轲的一柄匕首,太子丹赠于荆轲这柄匕首,原意是想要荆轲用他来刺杀秦王政,可荆轲却把它留下来传给了荆傲。
自从荆傲记事起,就把这柄足以吹毛断发的匕首看的比性命还重要。他之所以到达上蔡,就是追寻着盗取匕首的人而来。可惜在杀了这些人之后,他并没有从这些人身上发现匕首的踪迹,显然匕首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人的手上。
说起那柄匕首,荆傲的神情有些失落,那是荆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可以证明他还有父亲的物证。
“会找到的。”项烨安慰着荆傲,随后向他问道:“你知不知道辛图最近大肆派人在各处行事,到底为了什么?”
荆傲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从一些迹象上看,他们好像是想要组建军队,光复吴国吧?”
“呵呵,光复吴国?”听到这个说法,项烨不禁笑了笑说道:“楚国已经光复,他们还要光复吴国做什么?”
“可能是辛图想要封王。”荆傲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蔑视的说道:“他们认为凭着他们的力量,只要组建起军队,完全能够独立将秦朝推翻,所以他们才会上蹿下跳,到处联络力量,只是现在附和他们的很少。”
“当然附和他们的少。”项烨微微笑着说道:“推翻暴秦,只有大楚能够做到,至于吴越剑冢这样的江湖势力也妄想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简直是不知所谓。如果猪都会犁地了,那还要老牛做什么?”
项烨的话说的荆傲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抚着掌笑道:“这个形容贴切,吴越剑冢如今就是一只妄想能够犁地的猪。”
二人正说着,前方黑暗的官道上传来个幽幽的声音:“是谁在说我们吴越剑冢是只妄想犁地的猪?”
听到这个声音,项烨和荆傲齐齐身子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一个白衣人出现在官道上,正朝着二人不紧不慢的走来。
二人紧蹙着眉头,双手按在剑柄上,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等待着白衣人走到身前。
白衣人渐渐走的近了,他的面容清矍,一缕长髯随风飘摇,看起来有着几分仙风道骨。
当项烨看清来人面容的时候,长长的吁了口气,松开按着长剑剑柄的手,翻身跳下马背,迎着白衣人走了过去。
“辛农先生为何在此?”走到白衣人身前,项烨对他深深一揖说道:“方才小子言语中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
荆傲没有下马,他手按在剑柄上,双眼死死的盯着一袭白衣的辛农,浑身每一处肌肉都紧绷似铁,一副全神戒备的架势。
辛农没有看骑在马背上远远看着他的荆傲,而是面带微笑看着项烨说道:“将军为何如此多礼?将军所言不差,如今的吴越剑冢确实是头妄想犁地的猪。在下原本想要遏制这种想法,没想到疯狂的人并不只是辛图一个,最终整个剑冢被闹的翻天覆地,我也只得游历各处,由得他们胡闹!”
“先生有没有想过,若是由得他们胡闹,将来剑冢参与天下纷争,群雄必然群起而攻之,恐怕那时再想挽救就来不及了!”项烨表情严肃十分诚恳的对辛农说道:“依在下愚见,倒不如先生立刻将剑冢收回,反倒不侮了剑冢祖师的名头,还可为剑冢留下一条根脉!”
辛农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复项烨,过了一会才把话题岔开说道:“在下知道将军要去咸阳,特地在此等候,劝将军不要前去。”
“为何?”辛农的话让项烨感到有些不解,他从上蔡离开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要去咸阳的事,吴忧虽然有可能看出,却也没有说明,只是不知辛农是如何得知。
辛农显然是看出了项烨心中的疑惑,对他微笑着说道:“将军近日收了一个幕僚,名叫吴忧是不是?”
项烨点了点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辛农。
“我与不知先生相识也有些日子,日前在上蔡与他相遇,他告诉我,将军可能在近日要赶往咸阳,他请我半途拦截将军,并让我带给将军一句话。”辛农双眼看着项烨的眼睛,好似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内心所想似的。
项烨终于明白为什么吴忧在猜出他要去咸阳的情况下还不加以阻拦,原来事先早有安排。
“什么话?”项烨有些不快的看着辛农问道。
“我想这番话还是请你的那位朋友也来听听比较好。”辛农仰起头,朝远处的荆傲看了看。
项烨转过身,朝荆傲招了招手。
荆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催马赶了过来。到了辛农面前后,他并不下马,也不行礼,只是低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辛农。
辛农并没有因为荆傲的无礼而感到不快,他捋着胡须对项烨说道:“项将军,不知先生知道若是在上蔡劝你,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