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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政回来的时候，我正要给孩子试衣服了。他就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我给孩子换衣服，孩子不停的动来动去，我就很快没有了耐心。“我来吧，柯心！”我就没有再坚持，把孩子交给他。他抱起孩子亲亲孩子的小脸说，柯心，你去休息吧，这孩子很听我的话。他一点点的给孩子穿着衣服，满是快乐的表情。伤感就突然到来，来不及掩饰，泪水滚滚而下，我慌乱地转身离开。儿子现在有一个这样疼爱着他的“爸爸”，哪怕不是真的父亲的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又在为谁伤感？
晚上，方政还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他打过电话来说他晚上要加班。我抱着宝宝，他已经乖乖的睡着了，他真的很乖啊。好象，我小的时候还要比他乖，我总是在被人欺负着没有父亲的时候，感觉变的很无助，就只能乖乖等着母亲出来把我领回家。可是我是真的不想那么乖，我宁愿我可以骄横的告诉他们不准欺负我，我父亲会来教训他们。可是，我却不能，我一直都不能！然而，那时我有妈妈，我还有妈妈，她还是那么的爱我，虽然她也是个柔弱的女子，可是她爱我，她就是我的守护神，所以我还可以在晚上做了噩梦就扑到她怀里。所以，我想那个时候，我还是应该算是幸福的，尽管那幸福似乎总是那么寂寞。这个最初的幸福，是那么脆弱似乎随时会彻底的消失。第二个幸福到来，就在母亲也象父亲一样离开的不久，遇到一个叫做方政的男子时。他总是那么温和的看着我，就恍惚觉得会永远那样被他看着，我给了我的真心，我的最纯粹的爱，不管他是否真的明白。幸福来的突然，走的时候也突然，似乎就带走我的整个世界，整个灵魂，竟然就都是一场噩梦！一场噩梦，我就也成了一个妈妈！想的太多了，就忽然很累，我轻轻把宝宝方回摇篮里。
我刚躺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回来了。他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恰巧是背身对着他，我一生不响。他渐渐的走过来，以为我睡着了，好象故意把脚步放的很轻。我只能听着自已呼吸的声音，还是没有动。他靠近的时候，我就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极轻地在身边坐了下来，“柯心，”他小声地唤着，“柯心，你睡着了吗？”我依然双眼紧闭，没有回答。是的，柯心，他的柯心睡着了，从什么时候就睡去了，一直到今天都没能醒，或许永远都不会再醒来。可是，他不懂，他还是不懂。他就总以为柯心一直在，一直在那里等他。闭着眼，却听到了他轻轻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脸上就感到点点湿热，他轻吻在我的脸上，一阵陌生了的熟悉气息在心底荡漾开来。我更拼命的合紧眼，他转身离开的一刻，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无助，我在他的身后泪流满面！
是谁曾在夜里等着离开她的恋人，等不到的时候她就唱着睡去，再也不能醒来。我就又听到谁唱着这首熟悉的歌曲：
别说对不起
望远镜也看不见你，
你的心飞去哪里。
我独自飞行
想像黑夜的经历
别说对不起
别让我伤了心，
才说不是故意，
我却无法怪你。
别说对不起，
别让我的爱情变成廉价物品，
我只能继续爱你，
闭上眼睛却看见你。
想你的好，
代替无力。
我相信你，
却开始不信任自己。
别说对不起，
别让我灰了心，
才说不是故意。
我却无法怪你，
别说对不起，
别让我的爱情变人鱼的泡沫！
我想要的不是sorry
第六章 作茧自缚
清明前，方政忽然对我说要带我和儿子去看一个人。我就问是谁，他说是一个他很爱的人，我就答应了，也不再多问。也不知从何时起，似乎就完全没有了好奇心，对什么也不再奇怪，也都不再热心。就如你某天清晨醒来，发现身边睡着一个陌生人，却没有一丝惊奇和恐慌，就是那样的感觉！有的时候，我就忽然从梦中醒来，看到方政睡在身边，就忽然想不起他如何会睡在这里，怎么也想不起他从哪天离开后又如何会忽然出现。只是好像我一直在一个只有我自已的世界中沉睡，到醒来发现再大的变化却也没有了惊慌。
他的母亲，当他带我到了这个陵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带我来看的是谁。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内疚，如果她在地下有灵的话，她是不是一定不会原谅我，我不知道。可是，我的确也没有想过要谁来原谅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却也不想知道是否我错了，就像为什么我会这样，也一样无人能告诉我。或者是应该害怕，可是我也没有，我真的没有内疚也没有害怕。我不知道以前总是害怕，怎么就会忽然都不怕了。只是有一件事，我开始害怕，就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儿子。我真的怕他有一天会像他的妈妈一样的命运，这样想法让我怕的夜夜惊醒！可是，他还很小，他只有那么小，我怎么也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让他一个小小的心在惊慌中煎熬！我不可以，我要让他有妈妈也有爸爸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快乐的成长！所以，我要活着，哪怕象没有灵魂一样的活着，我也要为了儿子活着！
这是一个很大的陵墓园，四周的环境也真的很好。走进去就有一种让人好想沉睡的安宁，百年的古木静静的林立着守护着这下面睡眠者，鸟虫都不肯多叫一声，想是怕吵到下面沉睡者的安宁。我真的很羡慕，他们如此安然的在此长眠，可以这样平静安宁的呆在这深深的土里，再也不会有恐惧和伤痛。我也和他们差不多了，只是我还是差一步，只这一步却如此漫长，我就怎么样都还走不到这里，也就无法得到这样安息的幸福。为了儿子，我的儿子的幸福，要走完那一步，我要走完这一步。不管这一步有多难，有多漫长，可是我是她母亲，就要守护在他身边直到我真的无力再生。
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前有一个很干净的陵墓，方政就停了下来，恭敬的走上前去，深深的鞠躬，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沉重。我看到遗像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他就是方政的母亲，我心里明白。我想不出我该对她用什么样的心情，该有什么样的感情。只能静静的看着她的相，看着她安详的眼神，掠住我心底的影子。我在那眼睛里找不到她的一丝愿恨，任她用那样熟悉的笑容刺穿心底的情感。“妈妈，”我泪如泉涌。方政过来抱住我。“妈妈……”我还是止不住的叫着那个让曾带走我最后一点勇气的女人。“柯心，你不要这样伤心了，妈妈已经去了很久了，她现在看你这样也会很难过。”是呀，妈妈去了，她走的时候就是这样安祥，她竟可以走的那样安然，那样匆匆地离开，却丢下了我一人，无人再可相依！也许她没有听到她走的那夜，我跪在她面前一直在问“妈妈，以后谁来照顾我，谁来守护我？妈妈，以后谁可相依？”而事后不久，妈妈离开的不久，我遇到的是方政，他那么认真的对我说，柯心，以后我来照顾你。我遂笑逐颜开，就以为他是安睡在地下的妈妈为我安排的守护神！可是他最后也带走了我所有的信任和依恋，磨灭了我最后一点希望。可是，妈妈，我现在还能相信什么，还能信谁，我连自己也不再相信，我该怎么办？妈妈如果在，她会像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一样的眼神，安祥的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吗？我望着眼前这个和妈妈有着一样安静眼神的女人，心里不停在滴答着。这眼前的是方政的妈妈，却不是我的妈妈。
方政抱我更紧了，“妈妈走的时候，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血流不停，没有一点办法。如果我那时知道医学的知识，或许她就可以活过来，我从此学医。”方政的脸色苍白，就像在说一件极可怕的事情。仔细地看起了他的脸，我真的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他的脸了，他的眼眼还是一样深遂，只是不再神采奕奕，却满是无助，刚毅的脸上写着的是迷茫和让人心悸的痛苦。像那天我在医院里一样，也是这样的表情，我不知道，一直不知道这样的表情会在他的脸上看到。我终于知道，这样的表情，只是过是我不知道，并不是他没有。那么这个女人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曾带走他的希望，他曾和我一样无助和惊慌过吗？我不知道，我却也无法再去想象，真的好累……
“他带走了妈妈的最后一点希望，妈妈就离去了，所以我恨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说着眼中出现我无法看清的神情。“他？”虽然应该知道他指的“他”是谁，可是我还是不禁的惊颤了一下。“是我的父亲，他对不起我母亲！”方政说这话的时候，我心底不停地阵阵发冷。我想起了，一个在一个人的无助时候给我温情，让我依靠的温柔怀抱。那是让我曾一时想要一世依赖的背影。那些如梦的片断带着罪恶的点点温暖还不曾在心底彻底死去。如果不曾几何时有过去的是非曲直，我想我会愿意让他照顾一生一世！可是他如何会是方政所说的一个人，亦或一直是我的错觉，如此而已，我却再无法分清这是非对错！可这是非似乎对我也许已经无所意义了，我知道无论是谁，无论何事对我都不再有任何意义。我有的仅仅是一个曾经的梦，和现在守护我的孩子的职责，除此我一无所有，包括我的灵魂！
要离开的时候，方政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承诺此后都会好好对待我和儿子，就像我们开始在一起，就像芸不曾出现时的样子，极认真的承诺要给我一生的幸福。可是，这样的承诺对我还有意义吗？我还能再期盼吗，我还能让死去的心再生吗？那女人笑的还是那样安静，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有什么在闪烁。她想要说什么，我能问她吗？我能叫她一声妈妈吗，这想法真可笑，我知道。我们要走了，又留下她一个安静地长眠在那里。我知道她再不会伤心，因为我爱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所有死去的人都不再会伤心或难过。所以生者是不如死者的，如果可以我愿意来此陪同她一起安静长眠。方政的眼睛久久停在那相片上不能离开，她是怕她会一个在此处会孤单吗？他是真的关心她，也是真的爱她吧。可是，那么他曾经几时，在离开那个除了他就一无所有的女子时如何会那样冷酷残忍？我何必再这样想，那些人和事却对我不再重要，他再爱谁，再恨谁也都于我无关了。我这样安静的尾随他离开了地方，那个让我向往的地方，却像把什么留在了那，一路上竟都想不起究竟丢了什么在那里。
这晚上，我和孩子一起睡，我一直紧紧地抱住儿子。我要给他足够多的安全感，让他感受到无尽多的爱，他就不会再害怕，不再会孤单。这是一个妈妈要做的，他也要有个爱他的爸爸，这些方政是做到了，我就不管谁是他爸爸，谁不是。我只要我的孩子快乐，幸福！孩子笑了，在我怀里，他笑起来真可爱，我以为小孩子笑起来都是可爱的，方政都会这样疼爱他。如果我小时候有父亲，那他一定也会像方政爱这孩子一样爱我。可是，他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一定有让人感到安全的宽宽肩膀，有的可以抱着我的怀抱，还有慈爱的笑容，这幻想中的人多么熟悉，似曾相识。呵，在何时见过，一定是在梦中吧？我把孩子放在中间，我在一边，方政在另一边，这样睡了。这一晚，在梦里又看到那个熟悉背影。我就在他身后不停的奔跑追赶，叫着，爸爸等等我，他一回头，我就惊的醒了过来。方政也醒了，他那样温和的抚摩着我说，柯心，你看你做梦都吓成这样，象个小孩子。“我象个小孩子？”我象的想起了什么惊心的细节，可是一瞬而过……“方政”，我忽然想说什么，却又想不起或是不知道想说什么。我继续睡去，看着孩子夹在我和方政中间才感觉似乎和他隔着了一个世纪的距离。我的心又在封闭的沉默中沉沉的睡去……
第七章 谁是知己
八月的一天，公司新进来一个名叫莺的女孩子。她只有20岁，年轻而有朝气，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越发觉得我真的很老了，老的连竞争的激情也不再。只三岁的年龄差，可总是觉得和她比起来我是真的老了。是那样看不到的苍老，却老的彻底，任嫦娥的长生药也无力挽回！怎么也就想起，我像她一样年轻的时候的样子似乎也和她现在一样生动可爱。我那些日子也是像她现在一样激情快乐，只是，那些年轻的日子比起昙花开放的时间还要短。这样，她很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的我总觉对她有种特别怜惜的感情，心想要她能这样一直年轻的生活下去，我也愿意给她付出我的一份生命时间。可是，可是我现在已经老了，老的连生存的理由都不想要！
因为她的年轻，因为对她那一份特别的感情，我她安排和另外一个年轻女子一起工作。这是个也同样年轻的女孩子，名字叫芬，只是比她早来工作一年。她们或许会比较容易相处的，我这么想，于是就带着她走到芬的工作间。芬正埋头，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我第一次发觉她竟也是如此年轻，这是我不曾发觉的。“芬，这是我们新来职员。她以后就和你一起工作，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我对芬说，这样说完就看到她们相互的微笑。在我转身的离开的时候首先听到那个叫做莺的女孩子说话，“你好，我叫崔玉莺，你可以叫我玉莺。”“你好，玉莺，你真的很可爱。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吧，你可以叫我芬。”早已封住的伤口在这无意真切的谈句话中彻底的撕裂开来，不曾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一刻伤痛！那年的那一天，我和芸的友情也不是这样开始的吗？
转学的第一天，我跟在那个和蔼的老师的后面走进了一个完全默生的教室。当他在一个女孩子的座位前停下来时，那女孩才抬起头来。我从老师的后面静静的看到那是个有着一双温柔而且闪烁着智慧的眼睛的女孩。那一瞬，我对她产生了好感，陌生而真实的好感。那个被她叫做班主任的老师正像我们间的一条线，他从容的告诉她以后我将和她坐在一起学习了。他离开的时候，我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然后，我就对她说“你好，我叫秦柯心，你可以叫我柯心或者阿心”，微笑的很坦然。我想她那天对我也是一样的喜欢，也有一样的好感吧。她笑逐颜开，“你好，柯心，你真可爱呀。以后我们就做个好朋友吧，你可以叫我芸。”她笑脸真诚，我的世界从此灿烂无比。因为从此就有了一个好朋友，因为这是我已梦想过千百次，所以我满心欢喜！此后，我不再是在一个人的世界，我的世界里多了个知己，当她那天对着我说：柯心，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你有时活泼可爱，有时却静如仙子。不曾有过如此般的被人了解过，这样的一点点的了解对我却那么珍贵！我惊喜，“你怎么能看穿我”。“因为我是你的知己啊，你也是我的知己，难道不是吗？”“是的，我也是你的知己”那个春天自此更加美丽，因为我们小小的友情，连花儿也开的如此风华绝妙。也从此，我们的名字就常被连在一起说起。因为可以有个象影子一样的朋友，我们常常疯狂的嬉闹。曾经在月光中的花园里，一起折下了那些象征幸福的玫瑰，也甘愿第二天再一起被责罚，因为可以一起受罚，我可以把痛当快乐。也曾一起奔跑在男生的身边一起追逐他们手中的篮球，再抱在一起跌倒在争夺的那个篮球上，跌的痛不痛都已不重要。那些快乐竟然那么轻易的摄取我的灵魂，它偷走了我真挚的感情都奉送给这个友谊；我高烧的那天，芸在宿舍里照顾我的时候，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我说出了她我可怜的身世。我说，芸，我没有父亲，从小就没有，可是，我想要父亲，真的想。那个时候我看到她眼里都是同情，第一次眼泪就在另一个人的面前滑落。“因为没有父亲，也没有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永远的知己，”那时，我满心的真挚，希望她可以看到，究竟是什么要她这样让我信任，竟以为真的可以一生拥有这友谊不变。“柯心，我们会做一生的朋友的，我会是你永久的知己！”。我泪水涟涟，心中却在为这一美丽的愿望灼烧，37度的忽然就升到了39度的高烧，恍惚就看到了我们永久不变的友谊，虚幻与真实就已经无法分清。高三的最后半年，我与芸一起看着那漫天的流星雨，许愿要一起考到##大学。我们的友情也要长久，我这样在心里一遍遍疯狂的念着，像在念着什么咒语，极像一个小巫女。自此，我为了那个很伟大的愿望而奋力拼搏，芸是那样一个材女，所有的功课她都得到优异的成绩。我却真的怕读书，可是为了那个愿望，我甘愿放弃一切把自己埋到书卷里。我也跟着芸一起看书到深夜，再和她一起在第一抹阳光出现前开始在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