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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米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掏出手机给温西月打电话。
冯善尧也在各处找人,想到温西月有去天台的习惯,就跑去了顶楼。看到她和纪卓珩在一起的时候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才走了过去。
温西月和纪卓珩已经打算下去了,转身看到冯善尧上来也怔了一下。
冯善尧一脸的凝重,对温西月说道:“先别下去,等一等。”
温西月以为冯善尧又有什么事,盯着他没出声。
冯善尧不打算告诉她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抿着唇脸色僵硬。
纪卓珩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不便再留下去,抬脚往回走,冯善尧回身瞅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些异样的情绪。
“到底什么事?”温西月问道。
冯善尧默着表情仍是不说话,温西月干脆不再理他跟着纪卓珩往回走,冯善尧抓住她一只胳膊,喝道:“你在这等着,别下去。”说完放开温西月,转身跟上纪卓珩的脚步。
温西月纳闷冯善尧的表现,苏小米打来电话,听她在那边着急地说道:“西月你在哪儿啊,千万别来门诊大厅,来了一帮人要找你和那纪主任算账呢。千万别下来。”
温西月瞬间明白过来,韩秋梅的家属真的找来了,冯善尧不让她下去是想让她在这躲着。
温西月深吸了口气,听了这么久的闲话,今天该是顶峰了。温西月跑下楼梯,冯善尧和纪卓珩听到楼上传来的急促声都回头去看,冯善尧直接跑了上去去拦她。
“你下来干什么?”冯善尧忍不住出声责备。
“韩秋梅的家属来了,他们在找我。”
“他们根本是无理取闹,你没必要下去跟他们解释。要去我替你去。”
“不用,他们想说什么让他们说就是了,我听着。”
温西月态度很坚决,执意要下去。
冯善尧对她的固执很不高兴。
纪卓珩拦下温西月,说道:“别下去了,是我让她出院的,我去解释。你下去只会让他们更气愤,没必要。”
纪卓珩安抚地看着温西月,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冯善尧,就往楼下去了。温西月神情木然地站在楼梯上,冯善尧僵着脸色从她身边下去。
“阿尧。”
冯善尧身形一顿,挺直的脊背僵硬地站在那里。温西月转过晦暗的脸颊,对即将要发生的事很茫然无助,问道:“是潘育说的?”
冯善尧没回答,却明显地更绷紧了身体。温西月无声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就算我自作自受,你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不想让你也难堪。”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而听别人的?”冯善尧低声嘶吼,回过头铁青着脸色盯了她一眼,转身下了楼。
温西月涩然失笑,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变得虚白无神,低声自语道:“我可以听你的,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纪卓珩一到大厅就被韩秋梅的家属叫嚷着围了起来,韩秋梅站在中间,指着纪卓珩中气十足地说道:“就是他,赶我出院,可怜我一大把年纪让他当着一屋子的人数落。我这心脏到现在还难受呢。”
听了韩秋梅的话,上来的不知道是韩秋梅的哪位家属,逼到纪卓珩跟前瞪着眼说道:“就是你啊,赶我大姨出院,我告诉你我大姨心脏不好,今天要是气出病来,跟你没完。”
纪卓珩并没理会他的话,绕过他直接到韩秋梅身前,说道:“韩女士,我什么时候赶你出院了?”
“就早上,你看都没看就说我没病,让我家里人来给我办出院手续。”
“有什么问题吗?”纪卓珩不急不躁,淡定自若地问道。
“我没病我来医院干什么,我来医院我花了钱,你还不让住了。”
“你也说来医院是为了治病,医院不是旅馆,既然你没病为什么要花钱住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没病。”
“我是医生,你入院三天,做了各项检查,每天医生都会检查你的各项指标,你病历上显示一切正常。至于你入院时的主诉是胸闷,这是你长期缺乏正常的休息造成的,连药都不用吃,多休息就可以。”
“我们在医院休息不行吗,我们就愿意花钱在医院休息,你管得着吗?你别给自己解释,你赶我老婆出院,不就是为了维护那个女医生吗?我老婆说了她几句你就不高兴了,给我老婆脸色看。那个女医生是什么人,你们医院的人都知道啊,她就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女人,喝醉酒跟别人乱搞还生了孩子。”韩秋梅的丈夫挤到人群前面,指着纪卓珩喊道。
“就是,这样的女人还值得你们去维护,就应该尽快处理让她离开医院。再早几十年她就该进猪笼被淹死,还有脸活着。呸!”
“对,她人呢,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医院都是些什么人,早就听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给病人误诊,你们医院竟然还留她到现在,还想让她害多少人啊。你这么维护她,跟她也是不清不楚吧。她跟你们医院多少男医生都有一腿啊?”
一直未做声的冯善尧听到这几句气得脸色都青了,握着拳头冲过去扯过那人的衣领照着脸就是一拳。他这一打,场面登时就乱套了,韩秋梅那边的家属也都不是吃素的,来的好几个大小伙子看自己人被打了,都冲了上去,你一拳我一把的就打开了。
几个年轻的医生看这场面急忙都挤进去拉人,纪卓珩站在中间挡开那些揪着冯善尧的人,身上也挨了好几下。苏小米和潘育原本都在外围看着,见冯善尧被打,也挤了过去,奈何她们两个女人怎么也挤不进去,潘育急的直要掉泪。苏小米扫了她一眼,瞅她要哭心里直来气,心想还不都是你惹的。
温西月始终不放心让他们下去,还是跑了下来,见大厅里打成一团,围在中间的又是冯善尧和纪卓珩,心里一急就往那边跑。方娟看见她,赶紧过去拉住她,说道:“你去干什么,没看都乱成一团了吗,还不赶紧躲躲。”
“为什么会打起来?”
“冯医生先动的手。”
温西月一怔,挣开方娟跑了过去,冲着人群喊道:“都别打了,住手。”温西月用力扯开撕扯在一起的人,挤进里面制止冯善尧,朝他们吼道:“都住手。”
见着进来个女的朝他们一通吼,都停了手瞅着她,医院保卫科的人赶紧把一群人两边分开,韩秋梅的丈夫问道:“这人谁啊?”
韩秋梅瞥了眼温西月,白眼道:“就那个女的。”
韩秋梅的家属都斜着眼瞅温西月,尽是不屑。
温西月瞅了瞅被打的一脸伤的冯善尧,沉住气跟韩秋梅的家属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非要闹?”
“我们是来讨说法的,现在是你们医生先动手打人,都看见了啊,你们医院的医生打人。这事没完。”
温西月问道:“那他为什么打人?”
“我们怎么知道,又没他的事,上来就打人,不讲理。”
“到底是谁不讲理,你们在医院里说三道四还来医院闹事,难道你们有理?”冯善尧说道。
“我们怎么没理,我们花钱看病还看出错了?你们不给看病也就算了,还赶人。现在我们来讨说法还被打。你们医院可真行,什么人都有,我看你们都是狼狈为奸,一群不干不净的东西,到处勾三搭四还有脸站出来。”
韩秋梅家属指指点点,冯善尧在气头上,被他拿手一点差点又要动手,温西月急忙拦下他,对韩秋梅的家属说道:“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你们是因为看不惯我我可以跟你们道歉,就别追究别人的责任了。跟他们都没关系,有什么事你们冲我来就行了。”
温西月站过去,冯善尧拉住她,说道:“你为什么要道歉,应该他们向你道歉才对。”
“你疯了吧,我们被打还要跟你们道歉?我警告你们赶紧道歉,不然就跟你们没完。”
韩秋梅家属的情绪又激愤起来,温西月推开冯善尧,喊道:“你少说两句吧,就是我的错我道歉我愿意。”
冯善尧倏地气的别过了脸,一双拳头攥的直响。
温西月心里一片茫然,又觉得荒唐,她要道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韩秋梅的家属都冷冷得盯着她发出一阵阵轻哼声。
“我,我不知道今天的事会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给你们造成的影响我很,抱歉。希望你们原谅,对不起。”
“哼,不需要,你这种人的道歉我们不稀罕。我们是来看病的,现在病没看成,你一句道歉就完了?我们的精神损失谁来承担?”
温西月被堵得说不出话,纪卓珩实在看不下他们这副霸道的样子,站过去说道:“出院的医嘱是我下的,如果你们觉我的医嘱有问题可以再带病人去检查。你们有质疑我可以去解释,但是我希望你们的态度和行为能理性一点。还有,你有钱怎么花我确实管不着,但是医院的病床是给有需要的病人准备的,你们花钱在医院占着床位,那你们可知道现在有多少病人是住在医院的走廊里,又有多少病人因为没有床位而不能住院治疗。他们比你们更需要这个床位。就在上个月,一个心脏病人急需手术,就是因为医院没有空的床位排不上手术只能在家等,后来心脏病发救护车来的路上,病人去世了。如果他当时住在医院,完全有可能及时治疗。”
纪卓珩停顿了下,目光炯然地看着韩秋梅的家属,眼中有悲悯的情绪闪动,继续说道:“一个病人最应该做的就是听医生的话,心平气和的去接受治疗,医院给你们提供这样的治疗条件是为了方便,而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一个医生,寒窗苦读十年到了医院才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他们没有处方权甚至不能独立的去给病人看病,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他们依然在坚持,因为他们是医生他们更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一个医生的成长需要付出很大的辛苦和努力,而一个好的医生需要付出的更多。这些你们都看不到,你们看到的只是这个医生的态度不好,那个医生有什么私事,这些在你们眼里都是容不下的事。他们每天面的患者都在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不仅如此,他们还要面对随时可能的死亡,他们的压力你们体会不到。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一个站在这里的医生,都是经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辛苦才有资格的。而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们。如果这一秒有人病倒了,第一个冲上去的肯定是医生,这是他们的职责。而每一次救助都有可能是救命的关键,如果没有医生,怎么办?”
纪卓珩又一次在质疑和误解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凛然正气,他这一番激愤感慨带着对医生的维护和对被误解的无奈,以及对公众无知的悲悯,让在场的每一位医生都感彻心扉,也让那些来就医的旁观者们对医生这个群体有了一次深入的了解。这一刻,大厅里静极了,都在默默思考纪卓珩的这番话。
突然人群里有人鼓掌,方娟一脸感佩地看着纪卓珩,给他鼓掌。接着一个医生,两个医生……为纪卓珩也为自己鼓掌。然后,开始有更多的人回应,也有人开始谴责韩秋梅一家的行为,说他们小题大做又无故占用资源,转而支持医院。
韩秋梅一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责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全都讪着表情站在那里相互张望。
趁着气氛稍缓的空当,医务处处长又开始好言相劝,要家属们去楼上办公室解决问题。闹了一早上,家属们都没一开始那么火大了,就同意去楼上。
因为医院先动手打的人,已经理亏,院长和副院长都在会议室里等着韩秋梅的家属。家属见院长也在,顿时又涨了气焰,认定是医院理亏,一坐下就开始清数医院的过错,把错误全推到了医院身上,让医院给他们一个说法。
医院向来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愿把事情闹大,能尽快解决的绝不拖着。但对韩秋梅一家的要求也委婉地表达了院方的立场,道歉是肯定的,至于其他的还要等院方开会研究后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25
人群散尽,温西月望着还在愤愤不平的冯善尧满是无奈,冯善尧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暗笑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在她面前自己很可笑。
潘育早就后悔自己昨天的冲动,心疼冯善尧被打,走到他面前,流着泪说了句,“对不起。”
冯善尧愤愤地吐了口气,也没出声,冷眼扫了温西月一眼回楼上办公室了,潘育则跟了上去。
温西月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抽空了,苏小米闷闷地叹气,走过去把温西月带了出去,怕她心里烦,就把要问的事暂时压后了,只陪着她在医院里随便走走舒缓下情绪。
回到办公室,冯善尧脱了工作服,找来一个箱子收拾自己的东西,沉着脸一言不发。潘育了解冯善尧的脾气,知道他这是要主动承担责任,打算跟医院辞职了。虽然觉得冯善尧这么走挺冤,但是想到以后他不跟温西月一起工作心里觉得这样也挺好。小心地瞅了他半天,还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动手,太沉不住气了。”
冯善尧手上动作一停,硬声道:“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说完继续收拾东西,看都没看潘育。
潘育拦住冯善尧的动作,哀求的看着他说道:“阿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好不好?”
冯善尧用力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看向她,问道:“为什么要去找她?”
“我不想让你跟她在一起。”
冯善尧黑色的瞳仁蓦地沉了下去,垂了头扔了手上的东西,坐在椅上默然不语。清俊的脸上像是覆上了一层蒙蒙的雾气,晦涩难耐。
“潘育,我有件事想问你?”
黯哑的嗓音,沉默而坚定的表情,冯善尧沉沉地望住潘育,像是要撕开什么难堪的往事。
潘育猜到冯善尧要问什么,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几乎下意识地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了。”
冯善尧仍是沉沉地望着她,潘育很害怕,转身要走,冯善尧抓住她一直胳膊,问道:“潘育,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她在一起,为什么她会突然消失,是谁把她带走的?是谁,你告诉我。”
冯善尧攥着潘育的肩膀,瞪着一双紧迫的眼睛,不停地向她逼问那天晚上的事。
潘育用力挣扎,口中喊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再问了。”
冯善尧颓然地放开她,瘫坐在椅上,垂着头双手用力在自己头上捶打,许久,发出了类似呜呜痛哭的声音。
面对冯善尧的痛苦失态,潘育很惊惶,哭着跑了出去。
温西月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冯善尧收拾了一半的东西和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的他,很狼狈,手上脸上都是伤,头发也抓乱了,全然没了往日干净利落的模样。
温西月走到他面前,垂头看他手上的伤,都在指节上,能看出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怎么不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冯善尧慢慢地抬起头漠然地看着温西月,许久,嘲讽地笑了。
温西月没理会他此时的倔强,从橱子里拿了个搪瓷盘,里面摆着些清理伤口用的消毒液和棉签。温西月把东西放到冯善尧身边的桌子上,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拿过他的手给他的伤口消毒。
冯善尧没反对,冷着脸色地看她给自己清理伤口,这只手曾经牵过她的手,曾经想着能牵着她一直走到老,现在,注定要彼此远离。
温西月给他清理完手上的伤,抬头正碰上他注视的眼神,她没有躲开,迎着他的视线看清了他心里的痛苦。
形象狼狈的人总能引起人们的心疼,不管他是为着什么。这个为她强出头的男人,心里承受的痛苦一点不比她少。只是她学会了忍受,而冯善尧还没有。
如果温西月是被命运戏弄的倒霉孩子,那更倒霉的就是冯善尧,一个彻彻底底的牺牲品。
“你把头发整理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冯善尧依言整理了自己的头发,瞅着温西月铮铮有声地说道:“我不后悔,动手打人我不后悔。”
温西月皱眉,冯善尧瞅着她冷冷一笑,说道:“不管你领不领情,我想做的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