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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里,当然没有你的楚荆扬好看了,嘿嘿,你完了,估计有无数目击者看到他进来你的宿舍,待了数小时后出去。幸好我来了,不然,你的清白啊,难保啊。”
蒙蒙夸张的表情逗得落尘也笑了,“我看你来了,我的清白才不保。快回去看吧,我想去图书馆借书。”好像同蒙蒙在一起,很难不同她说笑。
“你还敢出门啊,不怕有人堵你?”
“堵我干吗?”
“真天真还是装天真啊,你同楚荆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那些拥趸能放过你?!”
的确是得防备,落尘可不想因为楚荆扬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那可太冤枉了。
“那我明天再去。”从善如流总是没有坏处。
“这就对了。外面我先帮你支持一阵,你还是和楚荆扬串好词,他是有办法让你脱身的。”
麻烦来去不都是因他而起,落尘想,自己要当回事,求他庇护,才是中了他的计了。“再说吧,未必会那么严重。”
“你可别小瞧了楚荆扬,你看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知道他的道行了。他既然能做到皆大欢喜,都不得罪,就有办法让你妥妥当当的,没人招惹。”
落尘想,就是太知道他的本事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地黑白,忽神忽鬼,都任由他意,哪是那么好相与的,还是敬而远之,才是上策。
落尘的反应,也在楚荆扬意料之中,她的性格,自然认为麻烦越少越好。他早就吩咐下去,严禁任何人找落尘的麻烦。楚荆扬不像林绪,走得都是正路,他成长的过程中,是游走在黑白两道,只要脑袋够冲,在哪都能闯出名堂。所以,在C大,楚荆扬有他的势力,天上地下都是他的天下。他要保落尘,不需要说明是为什么,也不需要自己出面,自然没有人敢动落尘。
所以,落尘谨小慎微了几天,发觉没有任何异样,没有人注意她,好像楚荆扬从未在自己身边出现过,虽然这种毫无异样也透露着诡异。楚荆扬没再找过她,并不意味着不在她身边出现。落尘发现,如果是晚课,下课之后,楚荆扬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送她回宿舍。如果晚上,她去图书馆,回来的时候,他也总跟着。多数时候,他拿根烟,不急不缓的跟着,也偶尔,他会哼唱些歌曲。无论是烟的气息还是他的歌声,随着风轻送过来,笼在落尘周围,为夜色抹上缕颓暗的沉色。
既然楚荆扬不上来说话,落尘也不理会他,当他不存在好了。所以,C大此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是,楚荆扬堕入情网,凌落尘不假辞色。
唯一会对这件事还说几句的就是蒙蒙了,她也只是和落尘磕磕牙。“你那护花使者,啥时候也借我充充场面呗,天天就给你当小尾巴,实在是浪费。”遇到这种情况,落尘连笑容都欠奉,无话可说。
三十四
最先沉不住气的,不是落尘,不是楚荆扬,而是林绪。楚荆扬的这种看似低调的护送,已经持续了月余,落尘并没表现出任何慌乱和异常。虽然也明白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但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子总跟着,还是不妥。
这天,林绪亲自给楚荆扬打电话,约他见面。地点是楚荆扬选的,华林附近的一个茶馆,很清静的地方。
林绪先到,等了几分钟,楚荆扬也进来了。握手,寒暄。然后林绪直奔主题,“为什么总跟着落尘?”
“没有为什么,想陪伴她,也需要她的陪伴。”
“她是我的女人。”虽然知道这么说,不能够确切的表明落尘的身份,但林绪也只能说这么多。
“我知道。但她未必永远都是你的女人。”楚荆扬也不含糊。对林绪,楚荆扬是有些敬佩的,他的年少老成,他的眼光独到,他的远大抱负。所以,对林绪,楚荆扬选择坦诚。
“你是要追求她?”
“不知道,我没定义过。目前还没有想把她据为己有,将来我不保证。”
林绪很清楚楚荆扬的分量。同他合作之前,自然已经详细的调查过他,对楚荆扬的印象已经不是停留在普通的优秀的学弟上了。楚荆扬天赋秉异,可以说是天才。但天才总是有些乖僻,这个楚荆扬就曾经在黑道上混过一段时间,助现在的“绿林”一统江湖。然后专心学业,成绩斐然,上大学后创建扬天公司,主攻芯片技术,现在已经是业界翘楚,拥有自己的工厂。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成为盟友比成为敌人要好得多。所以,楚荆扬提出要同自己合作,华林也是表现了很大的诚意的。现在,扬天的芯片成为华林产品的核心优势,二者相辅相成,呈良好的发展态势。
林绪看着对面喝茶的楚荆扬,他喝茶,只一口就干,但不会让你觉得他不懂茶,不会让你觉得他是莽夫。相反,你会觉得,茶就是应该这么喝,悠然恬淡之余,还应该有决断有畅快。这个男人,无疑是出色的。站在管理者的角度,这种人才,是亟需笼络的。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再怎么重要,也不能拿自己的女人去交换忠诚,何况,这个狼一样的男人,养不养的熟还很难说。若只是合作,即便是一方背信弃义,损失还都能承受。
当然,林绪承诺过落尘,可以随时让楚荆扬消失,此言非虚。楚荆扬就算是多厉害,怎比得了林家根深叶茂,单是官方的背景,就是楚荆扬无法望其项背的。但大家大业也是林绪的软肋,牵扯太多,反而不如楚荆扬无所顾忌。所以,林绪一直持观望的态度。如果,楚荆扬同落尘有什么恩怨,他相信他是能够摆平的,但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楚荆扬在他面前都毫不掩饰对落尘的兴趣。
林绪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落尘十六岁跟我,已经是我的家人,我们会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她不希望被人打扰,我也同样不希望。”
楚荆扬不在意的弹了下手下的茶杯,“那是你和她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并不是你划个圈,她就不能出来,谁都不能进去的。”在楚荆扬眼中的落尘,就是落尘本身,同她的过去,没有什么干系。如果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楚荆扬就是这种人,他并不受世俗眼光的拘泥,他想要,就去争取,勇往直前,永不退缩。
楚荆扬忽然笑了,他笑的时候,嘴角向右边稍微偏一点,这同他吸烟的习惯有关,显得他的笑容有些邪气,有些不羁,“一直生活下去,你真敢说,你要娶她么?”
“即使我有妻子,也不会离开她。”林绪很认真,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落尘,或者让落尘离开他。
楚荆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齐人之福啊,哪那么好享的,你要是这么打算,我现在就告诉你,落尘我要定了。”自己让她受过委屈,也只能自己让她受委屈,别人,来一个折一个,来两个折一双。
谈判,林绪并不怕,但如果遇到一个不按规矩来的,让你无从着手,就很让人头疼。你准备的筹码,人家看也不看,自然输在先机上。现在的情况是,他觊觎你的东西,伺机要拿走,你同他讲,别拿,他根本当听不到。
有什么办法,要么把东西藏起来,让他偷无可偷;要么把他抓起来,让他再没机会出手。楚荆扬看来是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人。这个东西是个活人,又增加了保住的难度,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其实,林绪和楚荆扬在这里谈话,本身就是徒劳的。他们都没有明白,感情的事情,不是靠他们之间的谈话,就能解决问题的。即使是林绪得到楚荆扬的保证,说怕林绪了,不跟着落尘了,但只要他还喜欢,他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的。楚荆扬还多少通一点,他明白,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虽然他们都还没意识到,落尘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三十五
当然,这次会面可以说是毫无结果,林绪同楚荆扬的合作,按照协议的步骤,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楚荆扬依然故我的护送落尘,虽然落尘已经尽量在晚上不外出。落尘对他们的见面一无所知。
对于楚荆扬明目张胆的挑衅,林绪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但林绪和楚荆扬心里都清楚,这是因为事情没有真正的开始,或者说,楚荆扬的存在还没有实质的威胁,而不是林绪示弱的表现。最大的节约自己的体力,消耗对方的实力,才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个道理,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不是狐狸和猎手的游戏,而是豺狼虎豹的争斗。一旦楚荆扬发动进攻,林绪的反扑,绝对会是致命的。
但,这也就是他们蓄势待发,主要是自己的假想。情场上的争斗,他们都是生手,毫无章法,更逞论胜算。
同林绪的见面,倒是让楚荆扬更确定了一点。落尘的孤独,源于从未被珍惜过。她眼底的哀伤,就是沉淀了许久的孤独。
落尘除了晚上有课,几乎都不出门,这样规律的生活,一方面也解放了楚荆扬。他不是游手好闲的人,每天忙得恨不得多几个分身才够,为了将晚上空出来,他把所有的事情尽量都挪到白天处理,时间就更加捉襟见肘。现在,楚荆扬只要在落尘有课的晚上,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去等她就好,虽然每周只有两次,对他来说,刚刚好。
当然,并不是说除了那两个晚上,他们就不会见到。落尘觉得,在哪个角落遇到楚荆扬都是可能的,他好像无处不在。但楚荆扬并不纠缠她,有的时候,他只是同人讲着什么与她擦肩而过,但他专注的眼神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为了这样的邂逅才会出现在那里,或者,只是课间的时候,楚荆扬会出现在教室的门口,歪在那,静静的抽烟,他不想有人靠近的时候,自然没有人去打扰他,但只要他出现,周围的气场都发生变化,不能骚扰落尘不代表不能继续仰慕他,落尘觉得自己都能听得到空气中火花的噼啪声。
落尘已经适应了各种眼光,好奇的、羡慕的、嫉妒的、愤恨的。有一次,楚荆扬曾经在身后低低的说:“对我你都能视而不见了,还畏惧别人的眼光么?”的确,生活在学校中,就难免与人接触,要上课,要参加活动,到哪都要步行,哪里都是人,躲是躲不过来的。落尘还是尽量保持她的礼貌,也保持同周围人的距离。
同楚荆扬的接触虽然频繁,但并不密切,落尘在适应了这样的意外的大学生活后,也适应了楚荆扬的存在。渐渐的,深秋过后,楚荆扬已经从尾随,将位置提升到落尘身侧,虽然也还有距离,但也足够近到让落尘听清楚他想说的话。
楚荆扬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出现,变成落尘生活的秩序。落尘也不清楚,楚荆扬究竟想做什么,好像现在这样已经足够,楚荆扬只是自顾自的靠近,并不要求落尘有什么回应。
在学校里,也会有遇到刘之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多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尤其是当楚荆扬在她身边的时候,他远远的同落尘打招呼,站在那,等落尘走过后,还是定定的站在那。落尘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曾经青涩的那段时光,想到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希望和美好。刘之川依旧是温文尔雅,落尘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谦谦君子这四个字。自己又让他失望了吧,自己总是让这个人失望,真是抱歉。
楚荆扬也注意到了这个刘之川,有的时候遇到了,他的脸色就会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一次,又看到刘之川,他忽然拉住落尘,“唉,怎么办呢,你那个仰慕者又出现了,他又要伤心了。”别的落尘可以不计较,但他拿刘之川取笑,可真让落尘有点恼了,落尘看准了他的脚,狠狠的踩下去,楚荆扬猝不及防,立马就捧住那只脚,单脚跳了起来。亏得他的运动神经发达,跳了好一会才把脚放下。连落尘都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了。
落尘第一次在楚荆扬面前流露出自然的笑容,而这个笑容源于楚荆扬自己,怎么不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松开捧着的脚,任它垂在那,怔怔的看着沉静的落尘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的笑容。这个笑容,好像乌云缝隙中乍露的璀璨阳光,好像雨后扑面的清新,好像闷热中的一丝凉风,楚荆扬觉得,这个笑容,真是美得无法形容,落尘的脸,也动人得让人想把她藏起来。
楚荆扬,就如所有初涉爱河的傻小子一样,被这个突然的绚烂镇在那里。此刻,他的心被这个笑容牢牢的拴住了。如果,初时的靠近只是不名所以的吸引,那么,博得佳人一笑的陶醉,让楚荆扬明白的知道,是爱,击中了自己。
落尘看他瘸了一样的呆站在那里,缩着那只脚,一动不动,以为是自己真的把他踩坏了,走过去,推了推他,他还是没反应。“楚荆扬,楚荆扬!”这是落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楚荆扬觉得,她的声音可以直接同他的灵魂相联系。她叫着他的名字,让他觉得,幸福原来这样触手可及。
楚荆扬伸出手,紧紧的抱住落尘,“噢,落尘,噢,落尘,”见落尘急着挣扎,他整个人都靠在落尘身上,“我的脚废了,你的报复也来得太迟太突然了啊。”落尘一看他戏谑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装的了,手扶在他的肩上,低下头,对准他支撑的那只脚,又是狠狠的一下。趁楚荆扬吃痛得松开了手,落尘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回到宿舍,落尘的手还放在胸前,平复着因剧烈的奔跑和心慌而加速的心跳。楚荆扬火热的手,仿佛还贴在背上,他的烟雾般的气息好像还笼罩在四周,落尘没敢看楚荆扬的眼睛,但可以想象,是黑沉的夜中的一团火焰,落尘知道,有什么是发生变化了,这一点,已经由他刚才的拥抱清清楚楚的传递出来。楚荆扬现在的企图,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企图,不再是属于小孩的欺负和打闹,是一个男人要征服一个女人的宣告。
双脚受创,楚荆扬干脆坐在路上,靠着树,半蜷起一条腿,点燃烟,纪念自己的最初的心动。枯黄的落叶和身后红的黄的树,轻风吹过的沙沙声,陪伴着这个忽然发现幸福起点的男人,看着他始终擒在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慢慢的,慢慢的渗入他的全身,融入他的四周。他就像深秋的暖阳,自内而外的热,缓缓的感染着你。
三十六
爱情的发生,可以突然的美好,可爱情的继续,就需要解决很多实际的问题。横亘在楚荆扬面前的,何止三座大山。他有浑身的力气,想对落尘好,可,最致命的是,他发觉,除了跟着她,想不出怎么讨好她。
送她东西吧,她能缺什么呢。问过几个朋友是怎么追女孩子的,他们也无非是送花送礼物,再打电话,发短信,看电影,逛街,加上在学校的迎来送往,出出苦力,充充大头,步步紧逼,也就拿下了。可他们的女孩都不是落尘,楚荆扬觉得,那些招式在落尘那里,都行不通。就是在自己这里,都行不通。
爱情,甚至女人,对于楚荆扬来说,绝对是个新鲜的名词。毛片他很早就看过了,在这件事情上,说他清高也好,说他洁癖也罢,反正他就是觉得,随便和谁上床是很动物性的行为,他不能够。所以,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楚荆扬在这件事情上,很是洁身自好。年少轻狂的时候,他用打架和算计来宣泄他过剩的精力,如今,空闲的时候,他就运动,在他看来,体育运动要比那种运动更适合他自己一些。
当然,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更多的女孩着迷。楚荆扬总觉得,自己是烂了心的苹果,虽然卖相不错,香气迷人,但自内而外的腐坏,终是骗不了人。自己并非香甜可口,就不能拿出来糊弄人,也不想承受别人的失望或者怨言,就这么按自己的心意,随性的活着,就是楚荆扬全部的理想。所以,他对围在身边的女人,看似亲切,实际上是敬而远之的,从未有过女朋友或者女性朋友,这一点,他很坚持。
所以,空白,怎么对待一个这么重要的女人,怎么获得她的好感,怎么对她好,怎么让她知道她对自己的重要,怎么让她因自己而感到幸福,都是空白。太想做得好,就投鼠忌器,愈发迟疑。楚荆扬恶补了几天经典的爱情小说、电影,甚至读了几本诗集,结论就是,爱情,都一样美好,但别人的经验未必适合自己。通往自己爱情的路,只能自己摸索着走,心里想的是,应该和她一起,试着前行。
任是心里怎样的波涛汹涌,楚荆扬在落尘面前,并没有露什么声色。他只是有些反常的沉默,因为,想说的话太重要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出来,或者,说或不说。
先是几天为着明了自己心意的窃喜,再是几天为着不知道怎么表达的苦恼,到后来,静静的陪着落尘走着,楚荆扬忽然想到,落尘是自己的爱情,但自己未必是落尘的爱情,落尘可能握着自己的幸福,可自己未必能给落尘幸福。巨大的喜悦后,就是巨大的恐慌,楚荆扬陷入自己的患得患失之中,陷入前所未有的对自己的质疑中,在太渴望爱的面前,他的自信不击已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