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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入赘的!」她皱了皱鼻子说。
他点头,「那跟我娶你,你嫁我有何不同?」
她认真思索著,好像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不对。
她搔了搔脑袋,若不是现在太晚,她还真想去问问祝聂芸,祝大妹子这人不单人美,也比她聪明多了。
「怎么我才送你回去,你又跑了出来?」他注意到她脸颊上的红肿,「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脸色一沉,摸著她的脸问。
「我阿玛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到这个,章绮伊一肚子不悦,「他硬要我嫁给我表哥,你跟我回去,」她拉著他的手往回走,「我阿玛看到你之後,就会知道你比表哥强上百倍。」
胤祉不著痕迹的反攫住她,握著她的手腕,「你阿玛正在气头上,我想你就算现在带我回去也无济於事。」
他说的有道理,但是——
「你若不跟我回去,我也回不去了。」她一脸的苦恼。
「为什么?」
章绮伊只好将事情从头给说了一遍,说到底,没把他带回去,她没脸回家。
「如此说来,今日你是回不去,」胤祉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或许该说,没有我的配合,你就回不去了是吗?」
「没错!你这个态度该不会是想让我回不了家吧?」她皱起眉头,「你不会是还没过门,就不听我的话了?」
听到她狂妄的口气,他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她觉得面子挂不住的问。
「没什么。」他还是笑,拉著她往三希堂的方向而去,「放轻松点,若真到我入赘你家的那天,我自然什么都听你的。」
聪明人都听得出来他在敷衍,偏偏章绮伊并不是什么聪明人。
「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
「或许,」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我还没入赘不是吗?所以现在——你听我的!」
「啊?!」
章绮伊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著往三希堂的方向走,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
入夜的空气有点冷冽,胤祉将她揽近些许,脚步加快。
不远处的草丛有声响,章绮伊注意到了,她并不确定胤祉是否也已发现,她目光机灵的看著四周。
「看来你的仇人真的不少。」她有些埋怨,「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普通商贾!可能是做生意得罪了人吧!」他轻笑了声,但笑意并没有到达他的眼底。
看来他被她乱了理智,竟然在没有带任何随从的情况下出府,这事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待会儿有事你先走。」章绮伊在他的耳际低语。
一来是伯他危险,二来是凭他一个文弱书生,若真打起来,他在场只会碍手碍脚。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真想把她抓过来狂吻一番,「你得要改改你的习惯了。」
她正打算开口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一道黑影挡在两人的面前,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直视著两人。
「你是谁?」胤祉面不改色的将章绮伊给拉到身後,直挺挺的站在黑衣人的面前问。
「取你命的人。」黑衣人一个反手露出一支匕首,划向他的咽喉。
胤祉神色自若,身躯微微一侧闪过对方的招式。
章绮伊可没像他那么沉得住气,有人要杀她的心上人,她拚死也要护著他,她抽出弯刀,回手抵挡。
她的再一次自作聪明,让胤祉谴责的看了她一眼。
章绮伊留意著黑衣人的招式,根本就没空理会他,只是推了他一把,将他给推到一旁。
黑衣人连出数招,招招毒辣。
她退了几步暗付,这人敢独自前来,看来是有所准备,他的武艺比今早城里遇上的那群人好。
她应付得有些吃力,只有趁对方下备,几个移位,顺势扯下他的黑面罩,入目的是个年轻的英俊男子。
「胤祹?!」胤祉有些惊讶来人的身份,这个年纪不过十八的十二阿哥要杀他?!
章绮伊因为胤祉的惊呼而略微失神,这使胤祹有机可趁,他的匕首不留情的划过她的肩头。
一时之间,红色的鲜血向外流出,肩上传来的灼热感令她痛得几乎昏厥。
她退了好大一步,跌进了胤祉的怀中。
「快走!」在阖上眼前,她对胤祉说。
「该死!」看到眼前这一幕使胤祉震怒。
他将章绮伊轻放在地上,以手上的扇子直攻胤祹。
胤祹躲过几招,突然被一掌打中胸口,使他吐了口鲜血,他狼狈的闪过再来的第二掌。
胤祉并不打算杀他,只想活捉他,有些事他得要问清楚,为何一向不加入太子争夺战的胤祹会出现在这里,还摆明了要对他不利。
胤祹知道自己处於下风,连忙逃逸而去。
胤祉原本打算追过去,但看到章绮伊昏迷过去,只好放弃,他将她抱起,疾步往三希堂的方向而去。
「撑著点!你不会有事的。」
她吃力的睁开眼眸,他焦急的模样映入她的眼帘,她想说话,但肩膀的痛楚使她必须咬牙忍住呻吟,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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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醒了!」
章绮伊张开眼,入目的是位有著慈祥面容的老者。
「你……」章绮伊印象中没见过眼前这个老者,她想坐起来但肩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低呼出声。
「你可以叫我张老爹,你快躺好,可别让伤口再裂开。」老者著急的要她躺下,他可担不起再让她受伤一次的责任。
这几日,这姑娘昏迷不醒,诚亲王可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死了。
老者原是告老还乡的御医——张全隆,说被十万火急的请来救治重伤的章绮伊,可能是客气点了,他根本就是半夜给拉下床,架过来三希堂的。
在他印象中,胤祉是个沉稳的阿哥,从没见过他如此狂乱的模样,照这个样子看来,当年那个狂骛不驯的三阿哥已经动心了。
「我去通知三爷!」张全隆从椅上站了起来,正打算出去,门却被人从外头打开来。
「三爷,姑娘醒了。」
胤祉眉头的阴郁因为张全隆的一句话一扫而空,他越过他,直奔床前。
「你也该醒了。」他一身紫衣,也不顾有他人在场,硬是将她给揽进怀里。
章绮伊痛呼一声。
「三爷,」张全隆脸色微变,「这姑娘还受著伤呢!」言下之意是要胤祉动作轻柔点。
「我明白。」胤祉放轻了自己的手劲,但依然抱著她。
「姑娘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小的先下去,若有事——」
「你下去吧!」没等他说完,胤祉便打发他定。
张全隆退了出去。
「你真是没有礼貌!」章绮伊的声音有些虚弱,这样的自己连她都觉得不习惯,「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的救命恩人应该是他!他对她摇了摇头,吻了吻她的红唇。
「武艺不精就别学人家强出头!」他离开她的唇,额头抵著她的,语气有些谴责。
「你说什么?」章绮伊不服气的瞪著他,「谁说我武艺不精?」
「不用人说,你现在躺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昏迷了三天,我都快急疯了。」
她不由得一时无语,最後严厉的瞪著他,「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别人手上了。」
她果然十分的自以为是,既然她高兴将他当成一个弱者,他也无意去点破。
「总之我不准你再以身试险。」
他竟然三番两次对她用「不准」两个宇,这等自傲真令人气愤。
「你少对我不准这、不准那!」她不悦的瞪视著他。
他看出了她的气愤,却不打算顺著她。
看著他一脸坚决,她更是不平。
「你才醒过来,就有精神跟我呕气,看来你伤得并不重。」他的担忧因为看到她的活力而减轻不少。
「我本来就没什么!」明明伤口痛得要死,但她嘴硬的不承认,嘟著一张嘴背对著他躺了下来,「打出娘胎,没看过这么不懂事的赘婿。」
她嘴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压根就不晓得一个入赘的夫婿该是什么样子。
因为她也没见过,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男人既然入赘,就该变得跟女人一般「三从四德」。
看著她僵硬的身躯,他不由得一笑,顺势跟著她躺下,从背後轻搂住了她,吻著她的颈项。
她有些讶异的察觉贴上来的男体。
「放开我,你压得我的肩膀很痛!」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庆幸背对著他,没让他发现。
「说谎!」他已经尽可能不碰触到她的伤口,他吻了吻她的发际,把玩著她的发丝,「下次不准再这么吓我。」
又是「不准」,一翻白眼,这次她根本就不想理会他。
这么跟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似乎不智,但她早就心属於他,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而且他抱著她的感觉很舒服。
「再睡会儿吧!」他环抱著她柔声说。
他这么抱著她,她怎么可能睡得著,不过事实证明,她真的太虚弱了,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在他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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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绮伊在接受悉心的照顾下逐渐康复,她依然夜夜与胤祉共枕,两人亲密的就如同老夫老妻似的。
三希堂里的下人不多也不多话,对胤祉总是一副又惧又敬的态度,有时她还真怀疑,胤祉真如他所言,是个来自京城的普通商贾?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回家?」她右手托腮坐在花厅里,看著坐在书案後的胤祉问。
「过几日再说。」一成不变的答案再次出自他的口中。
章绮伊站起身,不悦的站定在他的面前,「你是在敷衍我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个浅笑。
她低下头,发现书案上摊著一帧治河图。
「你为什么有这个东西?」她难掩好奇之色。
「没什么,看看罢了!」说著,他将卷宗给收起。
什么样的人会有这种东西还只为了「看看」?她侧著头打量他,不过此刻她对这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她拉著他的手不停的摇晃。
「就快了、就快了。」他以忙碌为由,拒绝她前去章家,但看来这个理由已经不能取信於她。
「你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我阿玛、额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胤祉闻言,忍不住对她挑了挑眉,敢情她大小姐以为他不跟她回去,是因为「自卑」吗?
「相信我,」她一脸的诚恳,「真的!」
「我相信你。」忍著笑,他一脸认真的回答。
章绮伊双眼一亮,「这么说,你愿意跟我回去了?」
「过几天再说。」
她的脸因为他的回答而垮下来。
「别这样!」他低头吻了吻她,「等你伤好一点再说,我可不想背上一条没将你照顾好的罪名。」
「可是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啊!」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她动了动自己的左肩,但牵动到伤处仍使她的眉头微皱。
胤祉见状,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出声斥责,「你这个笨蛋,到底有没有脑袋?」
听到他的话,她不满的想要回嘴,不过抬头看到他担忧的神色,话又吞了回去。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冲动了点。
「若是伤口再裂开怎么办?」他解开她的衣物,审视著她的伤口。
「再让你照顾喽!」她答得很流利。
「你……」无奈之余,他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温热的气息罩著她,舌头窜入她的口中。
她也柔顺的回应著他,经过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两人之间的亲昵。
胤祉重喘了一声,微微一扯,让她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她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看著他,两人现在的动作有些暧昧,但他一点都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这样不好吧?」她的口气有些迟疑。
「我倒不觉有何不好。」他粗声的低喃,大手探进她的衣襟。
「胤祉……」她的手反握住他的。
他一点也不在乎她微弱的反对,迳自吻上她,她被他的动作惹得意乱情迷,只能依偎在他的怀里,让自己成了他的女人。 下一页
第五章
大厅里,背对著她的是个瘦高的蓝衣男子。
章绮伊缓步走进厅里,原本她是不用出来招呼的,只不过胤祉外出,而总管说有客人到,让人空等似乎不太礼貌,所以她只好来了。
「这位公子……」
对方转过身,入眼的容貌使章绮伊惊为天人,这么俊美的男人还真是前所末见,胤祉俊归俊,却少了对方那一股阴柔的气息。
来人对她露出一个浅笑。
「在下恪靖,不知姑娘——」
「章绮伊。」这个叫恪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正如同他的外貌给人一股柔弱的感觉。
「章绮伊。」恪靖喃念著这个名字,不客气的在她的身旁打转,一双眼审视的看著她。
章绮伊不解的看著他的动作。
蓦然,恪靖贴向她,柔美的五官完全放大的映入她的眼帘,她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自己则退了一大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恪靖踉跄了下,差点跌个四脚朝天,稳住自己的身躯,定了定心神,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姑娘手劲竟然这么大。
「你为何在此?」恪靖大剌刺的越过章绮伊,坐上大厅的主位,居高临下的看著她。
这可有趣了,看来这个民女在此出现一定代表著某些事,长华留连江宁不返,看来原因不单纯。
这质问的口吻使章绮伊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喧宾夺主吗?
「你又是谁?」她的口气也不客气了起来,「来干么的?」
她这一反问,反而使恪靖楞住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个孩子似的拍了拍手。
「好玩、好玩。」他手舞足蹈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关我何事?」恪靖的样子好像她是个呆子似的,章绮伊皱著眉,不驯的回话。
「我是谁对你而言可大大有关系。」
她不认为,章绮伊冷哼了声,「你是胤祉的朋友是吗?他有事出府,你改日再来吧!」
「你别走啊!」看她打算离开,恪靖连忙挡住她的去路。
这样真性情的女子不错,但这样的真性子可能无法在明争暗斗的宫庭里生存,若长华真锺情於她,可能有点麻烦。
章绮伊没料到恪靖会突然挡住自己,差点撞上去,她连忙收回跨出的脚,有些恼怒的看著恪靖。
「你还有事吗?」她已经尽可能放柔自己的语气,但对这个显然不太礼貌的家伙,她实在不想多花心思。
「别生气,」恪靖手中的扇子轻佻的抬了抬章绮伊的下巴,「不过是逗著你玩罢了。」
这个登徒子!章绮伊一个反手将恪靖的手给折到背後。
「好痛啊!」恪靖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你这个该死的刁民,快放开我,我的手快断了。」
自己不过是好玩,逗逗她罢了,没想到这个平民女子如此开不起玩笑?她的手快要断了。
章绮伊皱眉看著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的恪靖,意外的发现他——哭了!
她见状,立刻将手一松,让他跌坐在地上。
「这样就哭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看著哭得柔肠寸断的他,她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内疚。
「谁跟你说我是男人啊!」恪靖一抹泪水,她的手好痛,真不知长华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女人的。
好歹她也是当今圣上的四公主——和硕恪靖,是金枝玉叶,今天竟然在这里被个刁民欺负。
看著恪靖坐在地上耍赖,章绮伊一楞。
她怀疑的蹲了下来,仔细的打量那哭得梨花带泪的脸庞。
「你是女的?」久久,她才试探的问。
恪靖委屈的点著头。
「对……对不起。」章绮伊吞吞吐吐的说。
「来不及了啦!」恪靖踢了踢脚。
看到她这么孩子气的动作,章绮伊叹了口气,连忙将她给扶起,若早知道她是个女的,她会对她客气一点的。
「你没事吧?」
「手很痛!」恪靖嘟著嘴道。
章绮伊连忙看了看她的手,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
她瞄了做男装打扮的恪靖一眼,纵使穿著男装还是难掩她的花容月貌,她是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