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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梅尔,用魔法工作就好像地球上人们学汽车,铲车,挖掘机一样,成为一种专业化、技术化的工作,这些使用魔法的证件全称为“魔法技能等级证书X”,内部一般简称为“魔法证”,在空间站内,如果听到两个人互相谈论“你空间门几级了?”“你空间手几级了”千万不要认为他们是在说游戏,很可能就是两个工人在谈有关考证的事情。
半个月前,林泉曾经见过一位来自英国的千万级富翁,他希望申请移民进卡梅尔,在移民审查的过程中,移民办的工作人员发现他进卡梅尔的唯一目的就是学会魔法,或者至少拥有几个魔法,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魔法很“不一样”,对方甚至明言,可以出价数百万美元买几个魔法来玩……
当时移民办的工作人员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它,也许卡梅尔王国是通过魔法赚了一些钱,未来也准备加大魔法的投入力度,让它发挥更大的影响力,但这绝不意味着卡梅尔王国就把魔法完全当成一种商品,就好像美国的武器店一样,只要有人出钱,多少都卖,别说区区几百万,就算几千万甚至上亿,伊凡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魔法出现在一个不该拥有它的人身上,当然,他更不会允许其他人将魔法买去仅仅是为了娱乐和追寻刺激。
结果,那名英国人当时就投诉了移民办,在监察部对他的投诉做出回应之后,他非但不能理解,还坚持要向更高级别投诉,也就是五名施法者组成的“意管会”,按照他的逻辑,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价钱,他甚至还自作主张的建议卡梅尔,应该把魔法尽快的商业化,这样一定可以赚很多钱,对卡梅尔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后来甚至闹得连伊凡也知道了,当时他对所有的施法者说:“也就是在地球,我能听到这样的言论,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法师要靠卖自己的魔法来赚钱。”
空间站内的空间一向都比较紧凑,从林泉的办公室到移民办,也就短短的几十步路,抬抬腿就能到,林泉打开移民办的门时,主任站起来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林泉看到他对面坐着一个女人,这应该是那个投诉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泉似乎觉得这个投诉者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不过却也没太多想。
主任对着这名女人说道:“我们的部长来了,如果你对我的处理意见不满意,或者对我的工作有意见,都可以跟他谈。”
女人转过身,嘴里说着:“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所说的不良记录究竟是……”
夏婧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整个脸色就像被冻结的冰块一样,彻底僵住了,她感觉时间在这一刻过的特别慢,特别慢,慢的就好像停止了一般。
林泉正低头看主任递过来的书面申请资料,他的眼睛刚刚瞟到名字,当她看到夏婧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就像被烙铁烫到一般,他飞快的抬起头,却正好遇见夏婧像傻子一样盯着自己。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大概有十几秒,主任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恐怕是之前有点关系,他说:“林部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的话让林泉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等移民办主任离开之后,林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控制自己走到主任刚刚坐的位置,坐下来之后,坚定的抬起头,迎上了夏婧的目光。
林泉记得在夏婧离开的那个晚上,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自己再次遇到她的时候,可能会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对背叛的愤怒?对人格的鄙视?还是说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毫无留恋,毫无感觉?
如果林泉说自己现在完全没感觉,那他肯定是在撒谎,他承认,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打翻了五味瓶可能还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或者应该说打翻了广州十三香。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打破沉默,林泉记得以前的夏婧不是这样的人,她变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人,总是在变的。
还是林泉最终先开了口:“刚才主任说你准备投诉,说说看吧,你准备投诉什么?”
夏婧用力用牙齿磕住了嘴唇,半天没说话,当林泉准备再问一次的时候,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林泉说:“看来你最近过的还不错……”
林泉微微冷笑道:“还行,不过我们还是说说你的移民申请吧。”
夏婧低下了头,声音沉闷:“林泉,你还在记恨我对不对?”
林泉轻微而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之前的那点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是在工作。”
夏婧凄然一笑:“好,那我们就谈工作。”
所谓的不良记录,在卡梅尔的移民规范中,是特指那些有过一定的犯罪记录,而且被认为还有可能继续犯罪的人物,卡梅尔并不会完全拒绝这些人的移民申请,这些申请者和普通申请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被发到的身份证颜色,是黑色的,移民办会根据这些人之前的犯罪严重程度,当下的心理状态,来决定这张黑色身份证的持续时间。
这番话是刚才移民办主任已经对夏婧说过一遍的,但现在林泉又说了第二遍,在这之后,林泉还介绍了有关黑色身份证更多的信息。
在卡梅尔,在乍得,持有黑色身份证的人一般都会受到周围人“额外”的关注,一般这类人之前都曾经有过较严重的犯罪记录,持有黑色身份证的人“绝对不允许”从事任何和魔法有关的行业,没有任何政治权利,一般像这种移民移民办都会安排他们去乍得工作,一般来说,都是安排在当地做一些需要一定知识水平的工作,刚才那位主任对夏婧的安排,就是建议她去刚成立的卡梅尔国家交通公司,在那里做一名服务员。
夏婧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建议,她说她有钱,她有几百万,她不想工作,她只是想在这里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当然,最好能躲在空间站里。
听完夏婧的话之后,林泉笑了:“卡梅尔不是防空洞,目前卡梅尔只支持工作移民,技术移民,甚至特殊人才移民,你所期望的这种属于投资移民,据我所知……”
林泉拉长了音调:“根据卡梅尔的移民政策规定,投资移民必须在卡梅尔相关国有产业累计投资额度超过5亿美元,即使是这样,投资移民也只能拿到绿色的身份证,在这里的法律当中,绿色身份证跟黑色其实也差不了多少,黑色是指需要提防的,而绿色则是指临时性的,和卡梅尔关系不大的‘客人’,或者说‘闲人’,这两种颜色都属于卡梅尔的边缘人群,不享有实际的政治权利。”
“五亿美元?!”夏婧被这个数字吓得嘴都合不拢了,她以前一直以为,卡梅尔就算再玄乎,物价再离谱,自己花几百万在这里过普通日子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在来看,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卡梅尔其实对资金并不太苛求,之所以设立五亿美元这样的门槛,就是让那些对卡梅尔心存疑虑的人剔除出去,伊凡其实很讨厌资本世界“钱生钱”这一套,其实这种思维就是商业社会“钱可以衡量一切”的逻辑,本质上就是利用现有的资产优势,占有更多的长远利益,把这种想法推至极限,就是假如有一个人拥有整个地球,那所有人类都得为他打一辈子工。
如果不是为了让这些富豪股东为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最大程度利用他们的影响力发挥作用,他连百分之一的股份也不会分出去。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前提下,像夏婧这种几百万的“小资”阶级,想靠着已有资产安然度过一生的,在卡梅尔注定不会有太大的市场,林泉告诉夏婧,这里银行每人每月兑换的货币都是有限额的,最多不能超过卡梅尔的平均工资,移民办在半年之后还会对她作一次考察,如果这半年内她累计的工作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还无法给出合理正常的解释,那她很有可能会被驱逐出境,一句话,卡梅尔不是旅游胜地,它需要的是在其中负责任生活的人,而不是那些前来“度假”的人。
林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把夏婧来之前做的美梦浇的透心凉,林泉大概也看出了她这种难以接受的心理,对她说:“如果你对这里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安排你回去。”
听到有关“回去”的字眼,夏婧几乎是本能的摇头。
可夏婧还能回的去吗?她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别说是让她去当服务员,就算现在让她去食堂洗碗刷盘子,她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下来。
☆、281 开张
“在意识网当中,最要不得的就是存在侥幸心理,……这里没有所谓的个人**权,只要是出于工作需要,对人心理上的窥测,甚至直接搜索记忆核实一个人的过往,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情,也许你以为,你的不良记录是因为对我的背叛,是我公报私仇,在这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虽然我可以那么做,我可以完全合法的那么做,但我还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
夏婧脑子里下意识在想着刚才林泉跟自己说的话,一边心神不定的扒拉着眼前的饭菜,一边担心着自己未卜的“前途”,她移民工作的事情林泉已经确定下来了,就是之前那位移民办的主人所说的,在乍得新成立一家什么“交通公司”做一名前台信息咨询员,林泉没有具体跟她说工作的性质,因为这个公司也才刚刚创立,对工作人员的定位也不清晰,但从目前的计划来说,她所作的工作就是类似于一个普通的前台服务员,工作的内容也无非是为客人指指路,回答询问,帮帮小忙之类的。这个机场设立了一条“特殊客运通道”,不过暂时因为这条线路还只是在试运行阶段,因此在机场内还没有正式的售票信息,只是在机场大厅处贴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招牌,招牌的内容大概是,机场内现已开通一条通往乍得的“超快速”通道,目前正属于试运行阶段,所以票价仅为一百多美元,而同样航程的飞机票一般是这个价钱的十几二十倍左右,当然花费的时间,以及安全性也完全不成正比。
3月17日下午3点27分,这是一个卡交公司值得纪念的时间,一位普通的背着旅行包的荷兰青年走进了这条专门通道,在这里闲了整整一天的两名工作人员对他的到来简直就有些受宠若惊,荷兰青年看到工作人员手上闪烁的蓝色之后,也自豪的露出手腕,主动与工作人员进行拥抱,同时在意识网中告诉他们说:“当我知道第一个永久性空间门就设在阿姆斯特丹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过来尝试,对了,我是第几个过来的?”
“不用担心,你是这里的第一位客人。”工作人员笑着说,同时将他领到一扇不透明的玻璃门门口,玻璃门上用荷兰文写着,“荷兰,阿姆斯特丹——乍得,蒙戈。”
一般来说,一个国家的入境手续基本上是在其国土以内进行的,但卡交公司规划的时候,考虑到如果这样做的话,未来的“世界交点”内肯定需要一只庞大的检查团队,可能会导致效率的低下,以及人流的极度拥挤,为了节省未来可能非常重要的空间,让人流不在这个“交点”处迟滞,所有的入境手续都将设在相关城市提前进行。
在门另一面的工作人员一般就两名,其中一名负责核实入境者身份,以及入境者心理状态,说简单点就是通过常规手段和意识侦查结合查票,而另一名则负责检查入境者携带的物品,这个过程不需要传送带和X光机,只需要工作人员通过空间之眼B级以上的考核。
说是说检查,但是绝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会对此有所察觉,两名工作人员仅仅是随便看了几秒,象征性的问了几句话就对他放行了,这名荷兰青年叫罗本,当地某报纸的记者,本人是意识网用户,一直比较关心这方面的信息,这次去乍得是想实地采访一下乍得加入意识网联盟之后的现状,以便回来后能够更好的宣传意识网。
工作人员为罗本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然后又教他用身份证刷开这扇玻璃门,告诉他,这张身份证以后就将是他的全部,他是身份证和护照的集合体,在意识网联盟,每个人的相关信息都在属于自己的这张卡上,在目前的卡梅尔,身份证已经基本实现了银行卡的功能,目前乍得比较落后,通常用的货币是中非法郎以及美元,在一些较大的城市中,银行也接受卡梅尔的电子货币。
罗本进入玻璃门之后,身后的工作人员朝他招了招手,几秒钟之后,他走过了这个长度不到5米的房间,他以为这个房间只是一个过渡,真正的空间门一定会设在一个很特别的场所,但当另一侧的玻璃门打开后,罗本才惊讶的发现玻璃门上贴着的文字:“欢迎来到乍得。”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几秒钟之内,自己已经跨过了小半个地球。
☆、282 报道
“看到有关乍得的那条新闻了吗?”
赵真雪早上刚来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严可守朝他问话,虽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但赵真雪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是他的一贯风格。泡*书*吧进也没什么大区别,都妄想着一步登天,三年赶超英美……这不,才几个月不到,只投入没产出,估计资金吃不住了,正在想办法到处借钱呢。”
赵真雪低下头,随手打开了这份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份报告是美国以及欧盟一些银行资金流向的监控报告,报告中显示,在最近这半个多越中,一部分和意识网关系密切的商人,许多有过捐款经历的商人,突然集体莫名其妙的开始从各个国家大量撤资变现,他们的这种小范围集体行为甚至在一些国家引发了一阵恐慌,许多人认为这是这些商人在看空经济,受此影响,美国股市小幅下挫……
毫不意外,在这些资金消失的同时,卡梅尔则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大量的采购,据说现在在国内,已经有超过百分之70的青壮年被政府安排从事工业,或者正在进行相关的工业技能培训,而在这之前,这个国家八成的人口都是农业人口,是标标准准的落后国家。
“拿惯了镰刀的手怎么可能握的惯锤子,”宋强对发生在卡梅尔的这些事迹嗤之以鼻,“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强行揠苗助长只能让问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理由来圆谎……”
不得不说,在工作小组里面,宋强因为他儿子宋成云的事情,对卡梅尔的态度是非常旗帜鲜明的不看好,在许多问题上的看法都存在局限。
不是意识网当中的一份子,可能根本就没办法理解身在其中的真实感官,但这位荷兰记者在这个故事后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这句话引起了严可守很大的共鸣,以及担心:
“……意识网不是上帝额外赐予我们的礼物,它本身就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为什么两个陌生人之间可以这样互相理解,即使对方在讨论剥夺自己赖以为生的职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平静的接受自己利益的牺牲,为什么有些人一辈子都养牛,当意识网降临之后却去开了飞机。
为什么我们第一眼了解到这种事迹的时候,会在内心充满怀疑?为什么我们那么难以接受或者相信这一类好事的存在,为什么我们总是乐意去质疑而不是信任——在我们之间,本来也是有这样一张网存在着的,这张网让我们视作一个整体而不是个体,但自由主义却摧毁了它,每一个人都想竭力去找属于自己的目标,这股力量太强大,这张网最终还是被扯成了碎片,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被扯烂世界,但是在乍得,我却见到了这样一张完整的网。”
意识网联盟在乍得的统治,几乎让每一个乍得家庭都将都面临故事中老人的选择,也就是说,故事中的那种转变在乍得来说是一个整体的社会气象,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只要想象一下20世纪末,国企改革,无数人下岗待业,同样也是生活面临剧变,这中间究竟经历了多少的汗和泪。
但是记者在乍得,根本就没遇到过有人说抱怨政府,在一些针对个人的采访中,记者询问他们对这种必须做出的改变有什么看法,所有人意见都惊人的一致:“乍得正处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变革之中,现在政府所作的一切尽管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和适应,但毫无疑问,这是必须踏出的一步。”
有些人可能会认为目前新政府立足未稳,即使是改革也要慢慢来,即使是对的事情,老百姓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