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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泄……
“阿……嗯……”
这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瞬间传入季震鸣的耳畔,他像是被打了强心针似的,突然一改方才的温柔,强硬的压制住小云,力道大得几乎令小云痛及呼喊。此时小云才惊骇的发现,这一回他所熟悉的温柔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如野兽般粗重的喘息。
季震鸣一手扣住小云的头,一边将狂乱的吻洒落在脸颊上,另一只手则探入小云的衣领,“哧”的一声,衣襟被扯开,肌肤的裸露令小云顿感些许的凉意,这反倒令他从恐惧中稍微清醒过来一点。
小云立刻手忙脚乱的抵制对方的猛烈进攻,然而这并不奏效,反而被季震鸣进一步将手伸进衣襟里面,滚烫的掌心紧贴着前胸摩挲揉捻着。
怎么可以再任其发展下去……
小云慌得叫喊了起来:“季……季少爷……震鸣!震鸣……不……不要啊!放手……放开我……求求你!”
季震鸣一愣,动作停了下来。
小云慌忙用手捂住衣衫的前襟,抽身坐了起来。
“你不是说过不会勉强我,会……会等到我愿意的时候吗?”小云声音虽然还有些哆嗦,但是字字却铿锵有力。
季震鸣仿佛被刺痛,沉默许久,他无奈的笑了笑:“你说得对,刚才……没伤到你吧?”
小云摇摇头,望着季震鸣略显沮丧的表情,小云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小云不知该说些什么。
季震鸣轻笑道:“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小云试图做些解释:“我很敬仰您,也希望您喜欢我,但是我毕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我总觉得……觉得……”
“很奇怪,是吗?”优雅和自信再次浮现在季震鸣的眼眸中。
小云抿嘴无语。y
“我喜欢你,就是你这个人,你是男人或是女人,是美丽还是丑陋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季震鸣说完这一番话,双眼炯炯放光,凑近小云看着。
小云低垂下眼帘,却被季震鸣托着下巴而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
“那你呢?你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季震鸣一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不会放小云走的架势。
“我……我对您……很敬仰,很……很……”
“敬仰?”季震鸣微微蹙眉,即使这样他的眉峰仍是俊朗非凡。“只是敬仰?”他似乎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小云更加感到舌头打结,不知说些什么。
忽然门外响起“当当”的叩门声,季震鸣便先放过小云,走去开门,门外一个随从模样的人与他耳语几句,他便随之走出了房间。
小云见状忙整理整理衣衫,在房中静静等候着。过了一会儿他缓步踱到窗前,望向窗外的夜色,回味着季震鸣方才的话。
“这里只能看到夜晚本来的颜色……夜晚本来的颜色……”
正在出神,不期然季震鸣已经回来。他脚步很轻,小云竟没有察觉,以至当季震鸣从背后搂上小云的腰时,竟把他惊得浑身一抖。
季震鸣稍稍用力搂住小云,温暖的鼻息吹拂着耳边的发丝。就这样,许久,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小云。”季震鸣在小云耳边轻语。“有件事要跟你说。”
小云转过身望着他。季震鸣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语气也沉沉的。
“明天我要出一次远门,也许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闻听此言,小云诧异的抬头望他,“一个多月?去哪儿?”
“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季震鸣面露为难之色。
小云有自知之明,他不肯告诉自己自然有他的理由,自己也没有逼问的权利,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到时候恐怕戏班子已经到别的地方唱戏了,我们还能不能再见……”小云难掩失落。
“看着我的眼睛。”季震鸣双手捧住小云的脸,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气息,“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不论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季震鸣眼中的坚毅抨击着小云的心。
“只属于我一个人……”小云在心底深处默默念着这句话。
“所以……”季震鸣接着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绝不可以让自己受一点点伤害,你要向我起誓!”
小云望着季震鸣的眼睛,轻轻的点点头:“我向你起誓。”
第 10 章
当季震鸣送小云回去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两人坐在车子里,一路上都没有话,只是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似乎一切只要用眼神就可以表达,淅淅簌簌的雨水沿着车窗滑落下来,与街旁的灯光交融在一起,映在车里恍如一副在低泣的画。
最终告别的时候,也没有更多的话,季震鸣没有下车,小云就站在屋檐下,望着车子里的人,嘴边轻轻道出:“保重。”季震鸣或许听见了,向小云微微笑着。
车子开走的一瞬,小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摸摸脸颊上,却只有雨水。只是分别一个月左右时间,为什么总觉得似乎要分别一生一世,再见面时,还会是原来的自己,还会是原来的他吗?
进了院子后,小云心想柱子可能早已睡熟,便轻步走回房里,刚一进门,发现油灯还在点着,柱子正倚着炕沿打盹。小云忙走过去,轻轻的推醒柱子。“柱子哥,柱子哥,醒醒,怎么睡这儿,会着凉的。”柱子被推醒,揉了揉眼睛,“哦,回来了,我想给你等着门的。”
小云心生疑惑的问道:“从来门都是不拴上的,你忘了吗?”
柱子一愣,“哦,是吗?可能是我忘了。嗨,睡吧,睡吧。”
“柱子哥,你……”小云迟疑着,“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没什么,什么心思也没有。”柱子露出少有的烦躁情绪。
“咱们是好兄弟,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什么时候开始要藏着掖着了?”没由来的,小云的语气也变的有些过激。
柱子被小云这一说,也有些窝火,他带着气:“谁跟你藏着掖着,说就说,你只顾着和那个季少爷到处跑,也不听听外面的人都说些什么!他们……哼!”柱子把褂子用力一甩,坐在炕沿上运气。
小云闻听只觉得血直往上涌,他瞪着眼睛问道:“外面的人,谁?都说我什么?”
“戏班子内外这些是是非非嚼舌跟的,还能有谁?”
“他们说什么?”小云不肯罢休的继续追问。
“他们……他们……说你给姓季的当相公,陪他睡觉……”
小云一听,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脑袋发胀,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浑身哆嗦着,脚底一软,瘫坐在地上,柱子见状,吓得忙扶住他,“小云!小云!别……别气,这……我……不该跟你说的……可是……”
伏在柱子怀里好一会儿,小云方才缓过来一些。他无力的摇摇头,死命抓着柱子的衣袖,几乎声嘶力竭的:“柱子哥,你……你知道季先生他的为人的,你相信那些人的话吗?”
柱子默然无语。
“你也认为我和季先生是那么不堪的关系吗?”小云几乎绝望,凄然的喊道:“我对季先生就像……就像……戏里面的虞姬对霸王一样,绝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那么肮脏!”
“可是……”柱子咬着嘴唇,“你还记得吧,咱俩约好了,一块练功,一块在台上成角,我成不成角儿的倒无所谓,可现在大伙都以为你是靠着季少爷撑腰才红起来的,你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原来是这样!小云定了定神,紧紧咬住牙关,横下一条心。
“没关系,我到底是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唱红,戏迷们都看在眼里,那些人爱嚼舌跟就让他们嚼去,总之我和季先生清清白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歪!过不了多久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的。”
看着柱子仍旧唉声叹气的,小云便轻声道:“柱子哥,方才我错怪了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怕我自毁前程。”说着小云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意:“算了,也许所有的担心都是白费,反正以后好一段时间,咱们都见不到季先生了。”
“怎么……?”柱子一脸的讶异。
“他要出一趟远门,兴许等他回到汉口的时候,咱们早就去上海唱戏了。”小云无力的摇摇头,“我好累,想睡了。”
这一夜,想睡,却无法睡,头痛欲裂,辗转反侧。
是愁思,是苦闷,是愤恨,更多的却是离别的痛。
第二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小云又抖擞着精神来到戏园子,如往常一样,与大伙笑脸盈盈的打着招呼,精神得甚至有点过火。柱子奇怪的看着他,仿佛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是的,小云是刻意的,妄图用欢悦的假象掩盖内心的失落,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苍白的脸色和暗淡的目光无情的摧毁他所有的努力。在台上,他加倍努力的做戏,使出浑身解数,直到用尽气力,为的只是博得戏迷们的喝彩声以稍稍填补心中的空虚,然而结果却是:越是填补越是有更加多更加多的空。
如海如天的蔓延开来,丝毫没有出路。
也许就这样一辈子吧。
好景不长,才唱了两天戏,便有个不受欢迎的家伙跑来搅局。
台上正唱着《野猪林》,小云扮的林娘子,一抬头亮相,便看见那个男人带着数个家丁坐在正对戏台的座上,仍旧是那付歪相,油头粉面,斜叼着过滤嘴的香烟,明明在戏园子里面还带着一副圆框的墨镜。见小云一亮相,他便高高扬起眉毛,怪声怪调的叫起好来,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既然来者不善,小云便也就豁出去了,眼神一转,计上心来。待到高衙内调戏林娘子反遭怒斥的这一段,小云尤其演的带劲起来。他指着台上高衙内的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字字掷地有声,句句铿锵有力,直骂得酣畅淋漓,着实痛快。
这一段演过之后,戏迷们彩声震天,小云偷眼一望,那男人原来早已听出弦外之音,墨镜后面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回到后台,小云正待要卸妆,忽见吴湘琴手叠着水袖,带笑款款走来。
“小云,今儿可出了大风头了,不过你这戏把后面的都盖了过去,别人的戏饭还怎么吃啊?”
小云本不想理他,可是一想到他还有其他人到处造谣中伤自己和季先生,便有一把无名火在心中烧灼。
小云也从容的微微一笑:“是吗?我只不过是想把戏唱好,可没想过这么多,师父说过,唱戏就得全心全意,我倒没那么多闲心思去说着说那的。”
吴湘琴被小云这一顶,瞪着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可没有想到,一向胆小谨慎的小云竟会与自己针锋相对,其实就连小云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是直指一代名旦吴湘琴。
吴湘琴木着一张俊脸,牵牵嘴角,冷笑着:“哼,戏班子里面的人怎么都好说,只怕得罪了外面什么人惹祸上身了还不自知!”
临了他还不肯善罢甘休:“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别拉着整个戏班子当垫背的!”
小云默然承受所有的冷嘲热讽。
散戏后,大家伙正乱哄哄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忽然后台吵吵嚷嚷的来了一群人,小云一看,果然,走在前面的便是常玉德,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来到后台,如入无人之境。
戏班子的人一见,纷纷毕恭毕敬的伫立两侧,大气不敢出。
班主更是陪着笑脸前前后后的招呼着。
一个家丁搬来一把椅子,常玉德坐上去,一抖袖子,一个随身仆从捧着个锦匣走上前来。
“今儿这戏唱的好!”常玉德开腔道。“尤其是小云老板,虽说年纪小,倒是颇有大家风范。”他边说着边示意仆从打开那个锦匣,一开盖,众人哗然,里面竟是亮晶晶的一套珠宝头面,上面珍珠玛瑙翡翠碎钻不计其数。
小云侧目看着,只觉得晃得眼睛疼。
“这是送给小云老板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小云老板笑纳,今儿晚上不知能否赏光陪常某人吃顿饭聊聊天啊?”
小云看着常玉德那付涎皮赖脸的模样,别提什么笑纳,只会令人更加心生厌恶。虽则身边的班主一再的冲小云使眼色,但是他不可能为此而出卖自己。
小云正待开口拒绝,刘班主早已笑吟吟的接过匣子,点头哈腰的:“哎呀,常少爷您这么看得起我们小云,那是小云还有咱们整个戏班子的福气呀!还说什么赏光不赏光的!”
小云迟疑片刻,从班主手里接过匣子,从容走至常玉德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常玉德饶有兴致的看着小云,小云则一脸的凛然。
“常少爷,承蒙您盛情邀请,只是我近日身体不大好,恐怕无法赴约。”
此语一出,四下里便有窃窃议论,刘班主更是瞪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常玉德脸色一变,但是旋即镇定下来,似乎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
“至于这礼物,自问我的戏并没有您说得那么好,所以我愧不敢当,请您收回吧。”
小云心里清楚,拒绝常玉德将会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对戏班子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始终记得自己答应过那个人,他曾对他起过誓,自己只属于他一个人,所以小云绝不可能让另一个人再碰自己的身体。
整个后台陷入短暂而可怕的寂静中,忽然,常玉德冷笑两声道:“小云老板既然不方便,那常某改日再来邀请,不过……”
常玉德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令小云不寒而栗。
“我会一直请到小云老板答应为止!”
常玉德忽然转回头吩咐:“把戏园子经理叫来。”随从诺诺,不一会儿经理被找来,也是恭恭敬敬的伫立一边听候差遣。
“你这戏园子跟福庆班的合约是到什么时候?”
“到这个月二十八。”
“好。”常玉德将手中的扇子一收,“把这合约再延三个月,票房收入都归你,戏班子的包银由我来出,双倍的!”
众人顿时惊呆了。就连小云也不敢相信这是当真的。
这是什么意思?b
戏园子经理虽有些惶恐,不过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也不会放过,便赶忙答应了下来。刘班主孟班主两人面面相觑,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交待完这些,常玉德起身离去,临走时回身看着小云。“小云老板,您就安心在汉口这地界唱您的戏,三个月的时间总归能养好身体吧?回头我再找几个名医给您看看。三个月不成,还可以延到半年、一年。我有的是时间和白花花的大洋。”
“这礼物,您就收着吧,我认为您当得就当得。”说罢转身离去。
小云手捧着礼匣站在那儿,五内翻腾。原来常玉德是这样的目的!这等于是把整个戏班子软禁起来!自己几时顺从了他,他几时才肯放戏班走。
阴险阿!
心里清楚,这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唯一的希望,只有季震鸣,他如果能及时回来,自己或许还有出路,否则……
否则……想保住清白就唯有一死……小云不可自制的发抖,不敢再想下去。
戏班的众人虽没有责怪小云,但这种局面毕竟也是因他而造成,一夜之间小云成了罪人。大伙什么也没说便都散去。回去之后,柱子虽多次劝慰小云,但也于事无补。
第 11 章
之后这数日小云只觉得自己如在油锅中煎熬,常玉德连日纠缠,送来的礼品一件比一件贵重,不仅如此两个班主还轮番相劝,就连戏园子经理都跑来助阵。
“小云,就算是委曲求全吧!如今整个戏班子可全看你的了!你只要一点头,什么事儿就都好说。”
“是啊!小云老板,这常少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惹恼了他,恐怕我这戏园子都要遭殃,再说,他要是一怒之下把包银断掉,这福庆班可就没了衣食来源,您能眼睁睁的看着戏班子上下老老小小几十口人睡大街饿肚子吗?”
………………
班主和经理的嘴皮子几乎磨破,小云仍旧不为所动。终于刘班主暴怒起来,他瞪着眼睛冲小云吼叫着:“你清高什么?男人嘛,这种事算得了什么!之前你和季少爷进进出出的,怎么常少爷请你就推三阻四的?在外作艺的,哪能不低头服软?常家那样的名门望族要想搞垮咱们戏班子是易如反掌!你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小云咬着嘴唇,仍旧默不作声。
“今儿晚上常少爷请你吃饭,去不去,给句准话!”
良久,小云含泪抬头道:“求您,别逼我。”
刘班主一听,顿时扬手要打下去,幸而被孟班主拦下来。
“有话好好说,何必打人呢?这对小云也实在勉为其难……”
“哼!自古以来就有这种事儿,大伙儿还不是心照不宣吗?要说闲话早在你和季少爷那会儿就闲话满天飞啦!又不是立什么贞节牌坊!”
小云强忍着泪水,死死抓着衣角,仍是默不作声。
“你给我听着,如今你可是戏班子的人,都得听我的,今儿就算绑也得把你绑去!”
看来好说歹说是躲不过了,小云抿了抿嘴唇:“我可以去……不过我要和柱子哥一块儿去……”
“柱子?他今儿个晚上要去赴陈二奶奶的宴会!不能陪你去……”
小云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身不由己啊。正在迟疑着。
蒋天龙不知从哪儿凑过来,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陪小云去。”
小云心里虽有些不安,但是到底有个人相陪,常玉德总不会再怎么样。这样想着,小云才坐上常家派来的车子,此时天色已尽黑了。
无奈的看着车窗外千篇一律的街景,小云只是想着,震鸣,你快点回来吧。我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