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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唯一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磨铁2014.04.02vip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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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膝盖,将头埋下,等积聚些力气再尝试吧。地砖的凉意透过身底,蔓延进皮肤,凉飕飕的,连自己都觉得怪凄凉的。
  “若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随即脚步声往这边移动,很快许子扬的身影就出现在门边,我仰首抬望着他,从他那沉痛又心疼的眼,就能知道我现在这幅模样挺楚楚可怜的。
  气息压近,我被他捞了起来,头按在他胸前,语声带来震动:“为什么不叫我?”询问间,已经抱着我回到床边,这次他没将我放下,紧紧揽我在怀中,手上加了重力。
  他用额抵住我,目光紧凝,近在咫尺,只有寸余的距离,他说:“若若,不要排斥我,你不知道看着刚才的情景,我有多难过,这里很疼。”他把我的手捂在了他的心口,强有力的震动传递过来,很是触动。
  “我。。。。。。”开了口,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能怔怔看着他。
  终于,呼吸窒住。因为他的唇划过眉心,缓缓下移,眼睛、鼻尖、脸颊、唇角,最后气息被淹没,唇被覆盖。我的脑子罢工了,只能感知着唇上的细软,反反覆覆的,只是轻吻,没有更深的渴求,仿佛我是他的珍宝般,不舍得多苛求一分。
  “傻瓜,呼吸。”他的声音抵着我的唇,这才发现我居然屏住气到脸都涨红了,连忙大吸一口,胸口的窒闷得到疏解。他没有再继续,只是抵着我的额头要求:“若若,让我留下陪你好吗,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你。”
  是本就心软,也是情之所至,最后我没拒绝。他躺在我身后,背紧靠在他怀中,没有一点缝隙,他的呼吸近在耳畔,仿佛我们本就该这样亲腻。以为多了他在旁会睡不着,可暖融的气息包裹下,我还是沉睡过去。
  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清明的眸子,里头的情绪似万般眷爱。他见我醒来,在唇上轻啄了一下,将我拉起来,“懒猪,快点起床,我们还得赶车。”
  我生出一种错觉,竟像是每天早上我们都这么起床,而那声“懒猪”让我体味到一种宠溺,忍不住唇角飞扬了笑弧。
  本以为会在楼下与苏老师等人碰头,哪知等坐上车时,都没见到他们。问出疑问,许子扬淡淡解释他们是坐另一辆车,微觉奇怪,等到了机场登机时,我才领悟过来,原来他说的回省城不是我在的那个省,而是回他的根据地。
  飞机已经起飞,我只能鼓着腮帮子闷声埋怨:“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呢?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只要回吴市就医就好,那医生也了解我的情况。”
  但他却道:“我已经联络了最好的骨科医生,不彻底检查下我不放心。而且这次去下面探访耽误了不少工作,没法两边赶,乖,就当陪我,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陪你回去?”
  “你意思是因为我而耽误你工作了?”女人在感觉被宠着时,总会偶尔借题发挥下,我在当下就有这个趋势。但许子扬的一句话立即让我没了反驳之词,他说:工作与你,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所以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他在说话时表情认真,没有一点戏谑。这不是情话,却是世间最动人的。
  所以我无条件的低头了,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城市,刚下飞机,就有人等在出口处接机。看到我们出来时,接机的男人靠近低唤了声:“许少。”目光低扫过我就转开,没有任何异色。
  一路畅通,直到坐进车时,我大致了解那人是许子扬的助理,叫韩洛。两人一碰面,就交流着公务,只在上车后,许子扬低低吩咐了句先去医院。抵达医院时,居然医生已经等候多时,立即就被推进了检查室,同样的检查又做了一遍。然后列出好几套方案,详尽又具体。
  我被安置入住在医院VIP病房内,针对性地开始治疗腿疾。许子扬回省后确实很忙,辗转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他的身影,也得知他委派下放担任党支书是有目的性的,而这次他不顾己危站在第一前线又沉稳若定地控制好了形势,将伤亡减免到最低可能,更赢得了广大民众好的反响。
  在人前,他的形象是崇高的。回到这里的他,却少了那些深沉,眉眼中尽透温柔之色。严格遵守医生的嘱咐,定时为我按摩,又在规定时间内陪我复健。
  所以当许杰走进病房时,我基本已经行走无碍。

  ☆、12。忏悔无门

  “嗨,许杰,你回来啦。”我扬着明媚的笑,朝他打招呼。
  他蹙了蹙眉,走过来看了眼我的腿问:“怎样了?”我在他面前走了两步,然后回首:“如你所见。”总算他那紧抿的唇线松开,面色也不再沉肃。
  他问我:“若若,你是什么打算?”
  早知会来的问题,真被问起时,心中划过不确定。事实这段时间我就是随遇而安,并没有去深想那些,潜藏的意识中也可能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他见我不吭声,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时,许子扬从门外快步走进,神色有些微慌张,甚至额头都有着薄汗,他似乎很急地赶过来。
  走到我身边时,一手揽住我的腰,目光凝在许杰脸上,“你回来了?”
  许杰的视线在他手上定了定后,脸上浮起嘲讽,“想我一直不要过来?她是我妹妹,怎么着你都管不着吧。”几乎是瞬间,我感应到环着我的男人积存起怒意,两人之间对峙气氛越加浓烈,我有些不安地打圆场:“那个。。。。。。子扬,许杰也是关心我才来的,你们俩就别吵了。”
  “许杰?”许子扬突然扬高了声线,语声尖锐:“真是好笑,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心虚?愧疚?”
  “那也比某人好!起码我还有机会补偿,有的人只能可笑地活在回忆里忏悔,哪怕再见明知是她,都不敢去揭开事实。”
  我尖叫声起,因为许子扬骤然松开我,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门外拖,我急着想追上去,两人同时回头低吼:“不要过来!”一时被震住,顿在原地。
  转眼两人已经出了门外,随后反应过来跑出时,门外不见其身影,甚是焦虑,上回这两人碰面就打了一架,刚才那架势分明是有再打一架的趋势,可他们去了哪呢?心中一动往洗手间方向走,果然到得近处听到里头有动静。我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正好看到许子扬指着许杰的鼻子恨声道:“许子杰,你比谁都清楚,那是因为你告诉我她死了!如果我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早知道她没死,你会如何?忏悔吗?祈求原谅吗?许子扬,你不要忘了,是你亲手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你可知道我当时抱着她冰凉的身体,满地都是血时,是有多懊悔,懊悔不该做你的帮凶,懊悔不该带她来你病房,悔得我撕心裂肺地疼。”
  “有我疼吗?啊?”许子扬嘶吼出声,面容扭曲,“你给我看的是什么?是她的坟墓!当我抱着那冰冷的墓碑时,才知道这世上有种痛叫:忏悔无门。子杰,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阴我的?!”
  “兄弟?”许杰靠在墙上,满脸地讽刺,眼中莫名悲凉,“为了这两个字,我隐忍付出的太多了,知道我为什么给她取名叫许若吗?又为什么只敢以她大哥的身份靠近她吗?因为那车祸后的半年,她只要醒来就一动不动,神情呆滞,眼底如死灰般,而只要我一靠近,她就簌簌发抖,嘴里低声哀求:许子扬,许子杰,你们放过我吧。
  她把我和你划分在了同一个国度,让她深深恐惧。可能是因为那蛊的影响,让她产生间歇性的失忆,但每次醒来都是重新回到车祸前,她紧紧抱住自己在床上翻滚,仿佛那疼再次折磨着她,医生说那是一种记忆重组,伤害太过刻骨产生的假象。
  直到半年后,她又一次失忆,然后将前事全部忘记,包括自己的名字。那时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起从前,却没了勇气告诉她我的名字,为她取名许若,给她新的身份,退守到兄长的位置。许若的若字,是诺言的诺的一半,当初我许她唯一没能做到,仅以后半生的名义向她承诺,这辈子护她周全,保她安若。”
  原来许若的名字是这么由来的,我钝钝地想。悄悄看向许子扬的位置,只见他面色惨败,眼底聚敛的不是风暴,而是无以莫名的沉痛。
  良久之后,才听许杰,不对,是许子杰道:“子扬,我能为她做到如此隐忍,你能吗?为什么不还她一个平静,让她找个平凡的人结婚生子,祝她幸福?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不忍的话,放她自由吧。”
  却听许子扬哑声道:“我做不到。当我站在坟前,感觉心被撕裂时,我就对她无法淡忘;当我从浩子那听闻吴市有个人与她长得相像时,我就没法平静;当我在学校与她偶遇时,我就再也收不回迈向她的脚步。如果不是我给的幸福,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也不会对她祝福。子杰,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不要再阻扰我,否则我真的会翻脸不认人。”
  门在我惊然的目光中被打开,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大咧咧地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然后我看到一前一后那两双黑眸都浮现震惊,许子扬上前一步拽住我胳膊,急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指尖的力度有些重,微微发疼。
  很想撒谎说自己只是刚到,可我那愚钝的表情怎么瞒得过那两双利眼,只能勉强笑了笑,不着调地回道:“呵,原来我就是余浅啊。”
  一句话出来,两人的神情又一致地恐慌浮起,“若若,我。。。。。。”许子杰在那处低唤,后话却梗在喉间,神色极其痛楚。我侧头看了看许子扬,低声要求:“我与他谈谈好吗?”
  等许子扬走开后,我朝里头的男人比了一比,“呃,换个地方吧,这里谈话实在不雅。”确实,男厕门口,他在里面,我在外头,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后来选择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我转首看了看倚在病房门边的身影,他也正看向这边。
  突然冒出一个成语:虎视眈眈。许子扬此时的样子就给我有这种感觉,他就像护住幼崽的老虎,我就是原本在他怀中的幼崽,只稍一走远,他就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来。
  忍不住笑了下,扭回头时正对上许子杰的视线。故意如往常般没心没肺道:“许若这个名字不错,我挺喜欢的。”唇角的笑在看到他眼中的痛楚时变得僵硬,我想了想道:“许杰,别这样,这没什么,我不会怪你啊。”
  “那是你忘记了过去,如果你记起来。。。。。。”
  “那就不要告诉我啊,如果那段过去真那么痛苦的话,忘记就忘记好了,我现在做许若,不是也一样好好的么。”
  他怔住,许是没有预料到我在听到一些真相后的态度是这般。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这个动作以前常做,“你说要护我后半生周全与安若,这个承诺还有没有效啊?”
  “有效!”他神情变得激动,紧抓住我的手,“永远有效!还有一个承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若若,我对你的承诺,一生都有效。”
  我笑了起来,微仰着脖子,“你说的哦,一生都有效!哪怕以后你找了嫂子都不能赖账哦。”看着那双原本激动的眼,划过痛楚的眸光,我心有隐痛。
  一句话,将他划定在了某个界线之外,这是我找他谈话的目的。
  从刚才偷听到的那番话里,我可体会出他对我,不止是兄妹情。不管是歉疚还是懊悔,都情意至深,而我在划定了心中界限后,知道对他无以回报,尤其是感情这事,没法勉强。那么就早些灭掉吧,对他,或许残忍,总好过让他为我蹉跎一生。
  承诺太重,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
  沉落的背影远走,孤寂、萧然。。。。。。突然发现,许杰很清瘦,尤其是这回,他风里来火里去,在那远方坐镇忙到今天才赶来找我,却因为那些事而默然离开。鼻间浮起酸涩,眼角干涩地发疼。
  许子扬缓步走过来,站在一米开外处凝看着我,良久才问:“轮到我了吗?浅浅。”
  我朝他瞪眼,“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轮到你了?”他惊愕,回问:“你刚才不是在对子杰审判吗?”这回我都想朝天翻白眼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审判了啊?只是问问他这阵子情况而已,你在瞎猜疑个什么?”
  他似乎跟不上我的节奏,第一次从这男人脸上看到呆滞的神情,慢半拍地追问:“可是你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你是。。。。。。余浅。”
  “那又如何?”我好笑地反问。
  某人再次呆怔住,惶惶然不明我态度。笑着给出了解释:“是余浅才好啊,那样我就不用再纠结你来洪水里救我时唤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也不用忐忑不安的以为你是因为我们长得像而对我与众不同,至于那些可能是沉痛的过往,我都忘记了。你说有种痛叫忏悔无门,现在可以给你忏悔的机会啦。许子扬,你收买我吧,讨好我吧,向我忏悔吧。”
  话声落,我就被他一把拽进怀里,鼻子撞在他胸骨上,生疼!暗恼这人真是野蛮,一点都不知道掌控力度的。他把下巴嗑在我头顶,哑着嗓子低吟般唤:“浅浅。。。。。。”心中微动,想要从他怀中抬头,可他紧紧压住我的脑袋,不让我动。
  那声音里的哽咽,代表着什么?当头皮感觉到湿润时,我明白了那哽咽的涵义。就如那天我与他站在墓前,心戚戚的难受。。。。。。

  ☆、13。你是懂还是不懂?

  我与许子扬正式在一起了。这是一个肯定句,可在一起只需两人观念达成一致就好,但后续问题却很是麻烦。
  比如我的去留问题。在医院住了这么长时间,腿伤也复健得差不多来,自当无需再住院。我想回吴市去,那里有我的家,也有我的工作,可是许子扬却不同意。之前他以医治腿疾为由,后来又以忙为由抽不开身送我回去,将我的意愿一压再压。
  终于我忍无可忍,朝他低吼:“你要没时间送,我就自个坐车回去,又不是缺手缺腿的非要送,上回我不还是一个人坐车走嘛。”虽然他身份不凡,但冠上他许子扬标签后的我,也不至于娇贵到进出都要人送。
  他蹙着眉,眸光深谙,看了我好一会,忽然双手捧住我的脸凑到跟前低语:“若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就是不想你离我太远,我的工作在这里,吴市离这又远,我不能隔三差五就往你那边跑。你要我刚刚抱紧你后,就饱受那异地相思之苦?”说到最后,带了点乞怜的口吻,虽然这词用在他身上极不恰当,那眉眼里的强势比他语气要来得外显。
  称呼这事,是我要求的,我想既然对余浅的过去没了记忆,而许杰又给了我新生,那么我就做许若好了,不用去挂怀曾经。跟许子扬讲了后,他眉皱得很紧,最终只抚了抚我的发,同意了我的要求,唤我若若。
  有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因为某人的脸靠得实在是太近了,吐息都在我脸上,令我想起之前那个轻吻,脸上飘起一抹嫣红。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我总要。。。。。。。要回去工作的啊。”
  回程时是与苏老师他们一同的,等于说校方都知道我们支教结束了。就算校长体谅我“因公受伤”而需要到省城来治病,可也不能无休止地拖延旷工啊。
  哪知许子扬眸光一闪,眼睛发亮地看着我,“你是在担心这?”我不疑有他地想点头,发觉脸还被他捧着,不由去拽他的手,他却突然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笑道:“那这个问题我早替你解决了,我已经替你办了转职手续,你的档案都由吴市小学转到这边的中心小学了,你看看你打算是教一年级学生呢,还是同样教三年级的语文?”
  波澜不惊丢出一个炸弹,我呆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问:“你说你把我的工作给转到这来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知道你喜欢老师这份职业,我特意为你挑了这边最好的小学,晚点再安排好说话一点的班主任与你搭档就好。”
  阴谋!**裸的阴谋!这男人就是有预谋的,他把我带来省城就没想放我回吴市!之前那些借口和理由,都是在敷衍我。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当气闷地被他领着走出医院大门时,余光中某人脸上的笑特别碍眼,腰上环箍的手很紧。闷闷地想:我为什么不朝他发火,他未经我同意擅自决定了一切,我该指着他鼻子大骂的啊。可我刚才只是瞪着他,然后就被他一脸宠溺地搂着走了下来。
  医院大门口,停着他那辆熟悉的尼桑车,驾驶座上是他助理韩洛。车门拉开时,我脑子总算回神过来,拉住他问:“要去哪?”
  “先送你回公寓,我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尽量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突然一想不对,公寓?傻傻地问:“谁的公寓?”男人失笑地回:“当然是我的公寓啊,还能把你寄放在别人家啊。”
  这回我紧紧拽住车门不肯上车了,坚决摇头,“我不要去你公寓。”
  许子扬原本还噙着笑的脸,在领悟到我是真的拒绝时,笑意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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