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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海风一点也不温柔,吹开了女人的面纱。
则冬看清了女人的侧脸,那是南珍。
她的脸上红肿一片。
有什么感情在他的心口萌发;是什么呢?他暂时还弄不清。
当南珍看见一双大长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急忙用手遮住了脸。
她不肯抬起头;只是哼哼:“谁允许你工作时间出来闲逛?马上给我回去。”
可则冬蹲下来,拍掉她的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近看更是觉得糟糕,南珍的颧骨上甚至有些发紫。
南珍又看见则冬皱眉头了;从没有这样深刻的纹路出现在他的脸上过。
被他这样看着,她竟然编不出谎话。
南珍的一滴眼泪打在他的手上,温热的划过。
昨夜是一场噩梦,南珍掰不开则冬的手,只能这样丢脸的一直哭。
则冬将她的额发挽至耳后,小心触碰她的脸颊,红肿的脸颊微微发烫,她看起来很不好。
“我……我没事……”南珍边说边哭,她怎么会没事?她昨晚差点被强**奸了!
这是怎么也不能对人提起的事情,就算是则冬。
现在只要闭上眼,她就能想起宋福七狰狞的面孔,他打她,打得她起不来也说不了话了,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别碰我……别碰我……”南珍终于喊出来,委屈至极,怯怯地看着则冬。
则冬将双手合十,后退一步。
南珍低下头,乞求着:“求求你……求求你……”
则冬的眼顿时变得一摊浓墨。
***
宋家没了儿子,宋福七与连香玉一直在逃避这件事,可当南珍将体检报告放在他们面前时,当宋福七知道唯一的养女不能生养并且执意收养外人时,他彻底火了。
男人的大手一下下拍在南珍脸上,拍得她脑子嗡嗡叫,拍得她倒在地上起不来。
宋福七接下来说的话一句句的挖掉了南珍的心头肉。
“给你脸不要脸的东西!敢跟我讨价还价!敢替别人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想死?我还不让你死,你得给我生孩子,我们宋家不能断了血脉!”
等南珍的脑袋不再遭受重击,她努力撑开厚肿的眼皮,惊恐的看见宋福七在脱裤子。
他抽出皮带,解开裤扣,甚至只脱下一半就急不可耐的来捉南珍。
南珍心里喊着:救救我!救救我!却一动也动不了。
不要……
不要……
她被宋福七抓住,她的裤子被狠狠的脱到大腿之下。
“谁说你不能生孩子!你今天就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宋福七的气息喷在南珍脸上。
南珍绝望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连香玉。
“妈……妈……”
连香玉将头撇过一旁,没有阻拦。
“妈……妈……”
一声声,又一声声,南珍感觉到宋福七的手撩开了她的衣服。
终于,连香玉上来拦住了宋福七。
她胆子小怕出事,劝着宋福七:“你消消气别把事情闹大。”
宋福七的脸涨红狰狞,迟疑的松开了南珍的手腕。
就在那千钧一发,南珍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宋福七,逃回房间锁上了门。
外面很快便没了动静,南珍竖起耳朵听了一整夜,庆幸自己保住了自己。
第二天还没天亮她就从家里逃了出来,她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天,这样想从这个家逃走的一天。
她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客厅没人后转动门锁,她甚至想象如果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一边转门一边等,等着末日。
但她还是顺利的踏出了家门,她赤脚狂奔,不敢开车,怕惊动楼上的两人。
她也不敢去店里,天地茫茫,她竟然没有能去的地方。
只能坐在海边吹冷风,当看见店里的座机号码响起来时,她觉得心里温暖多了。
最起码,店里的两个人还是惦记着她的。
可她不敢接电话,怕自己会崩溃。
电话打进来,她摁掉。
再打进来,又摁掉。
最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
则冬没有问,南珍也不会说,他用肩膀替南珍挡住迎面吹来的海风。
南珍的头发里都是细沙,他用手一粒粒的摘掉,他没碰到南珍,却看见南珍在瑟瑟发抖。
他在她面前蹲了好久,最后递过去自己的手机。
则冬:“想跟我回店里吗?我保证阿彬什么都不会问,那里有热水,有吃的。”
南珍摇摇头。
则冬:“你可以躲在后厨,谁都不会看见你。”
南珍:“……”
“我可以把我的床借给你休息。”
南珍不摇头也不说话,则冬站起来,向她开摊手。
南珍早就坐麻了腿,只能让则冬将她扶起来。
将她扶起后,则冬迅速整理好两人距离,走在南珍前面。
南珍原地站了站,等腿不麻了以后跟上。
她躲在则冬身后进了咖啡店,导致阿彬从正面看根本看不出则冬背后有人,阿彬着急的问:“你找到南珍姐了吗?我刚刚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南珍从则冬背后站出来一小步,阿彬顿时瞪大了眼。
南珍的脸用纱布遮着,阿彬想问她怎么了,却看见则冬的眼神。
阿彬忙说:“柠檬干没了,我去仓库拿点。”
南珍低头快步走向后厨,则冬送进来一块小板凳,让她挨着温暖的烤箱坐下。
接下来,阿彬全权照看店里生意,则冬负责南珍。
他用小奶锅烧水,放入鸡蛋,还切了薄薄的土豆片拿在手里。
小锅里的水开始沸腾,鸡蛋时常碰到锅底,发出闷响,则冬动作前先与南珍对视一番。
然后掀开南珍的纱巾和头发。
他将土豆片贴在南珍脸上,微凉的感觉很大的缓解了南珍脸上的刺痛。她用手摸了摸,被则冬拍掉手。
很快鸡蛋便煮好,则冬拿出一枚剥掉壳,趁热贴在了南珍眼皮上。
南珍只好闭上眼,感觉他轻柔地转动鸡蛋,范围渐渐从眼眶扩大到颧骨位置。
“嘶!”南珍忍不住吸了口气。
则冬将手劲更松了松,揉开颧骨处的大片紫痕。
***
揉完后,则冬剥开另外一枚鸡蛋拿在手里。
南珍说:“够了够了,怪浪费的。”
可这枚鸡蛋不是拿来化瘀消肿的,则冬用来堵住南珍的嘴。
南珍一口只能咬去半颗,想要用手去接,却又被则冬拍开手。
他嫌她的手脏。
南珍将手揪在身后,说渴。
则冬的另外一只手变出一杯温牛奶。
喝牛奶、吃鸡蛋,全是他喂她吃的。
南珍脸上贴着土豆片,只能仰着脸,眼泪顺着淌进头发里。
等东西吃完了,人也有了点力气,则冬将土豆片摘掉后问她:“疼吗?”
南珍点点头:“疼。”
又见他皱起眉头。
则冬非常严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身上有没有伤?”
南珍知道他的意思。
“没有。”南珍颤着手在他的手机上打字,两人无声的交流着。
则冬松了口气。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松了口气。
他不让她动,往小脸盆里接了热水,绞了一块热烫烫的毛巾给她擦脸。
他生来不是伺候人的人,可做起来却不费劲,南珍的脑袋正好被他托在掌心,乖巧扬起,迎着热毛巾将脸蹭过去。
他把她的花猫脸擦干净,又把脸盆端下来,端到南珍脚边。
他帮她卷袖子,仔细检查她的双手有没有伤口,然后拉着她的手伸进水里。
他拿来香皂,揉出泡泡后揉搓她的双手,令南珍不由想起他洗衣服的样子。
他也是这样一丝不苟地揉搓他的白衬衫,一双眼像扫描仪般找出脏的地方,双手集中揉洗,然后绞干挂上。
***
南珍小小动了动手指,就被则冬捉住,重新看过指甲缝。
终于是干净得不得了了,南珍才被释放,用一块干毛巾擦干手后,看着则冬将水倒掉。
她低头看手里的毛巾,认出那是则冬的私人用品。
他的毛巾。
南珍站起来要去帮他洗毛巾,可则冬却意料之外的没有让她那么做。
他随意地将毛巾挂上,指了指那块小板凳。
南珍坐回去,洗干净后整个人都开朗不少,看着则冬又在给她煮面。
看着则冬放青菜时,心里就不那么冷了。
她其实什么都吃不下,却张口说:“要虾仁,海菜。”
但则冬没有满足病人要吃虾仁和海菜的愿望。
他说:“你现在要忌口,不宜吃发物。”
面还没做好风铃就被吹起,听见阿彬喊人:“宋伯伯!”
南珍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往烤箱后面缩。
则冬关了火站到她身旁,护着她。
宋福七四周打量一番才开口问阿彬:“你们老板呢?”
阿彬吱吱呜呜,南珍今天那一身打扮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老板到底怎么了,但往常老板她爸可不会这么殷勤地过来找人。
“问你话呢!”宋福七凶了凶。
南珍捂着头,想起昨晚他也是这么凶的打了她,还……
“老板还没来呢……”阿彬低着头不看宋福七,真是谁都骗不过。
宋福七说:“是嘛?那我看看……”
说着便推开阿彬进了后厨。
南珍被他发现了,抖得更厉害。
宋福七说:“则冬你先出去。”
可则冬不肯,没有南珍发话,他哪里都不会去。
南珍低着头:“爸,你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
宋福七没办法,只好低声说:“昨天我是气疯了才那样,你别放在心上。”
他又看了看则冬,含糊不清地暗示:“你没到处乱说吧?”
南珍摇摇头,“没有。”
“恩,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
南珍问他:“还有事吗?”
宋福七提了提重点:“昨天你受委屈了,但那件事是绝对不行的。”
养孩子要花好多钱,还喂不熟白眼狼,他为什么要同意?
南珍妥协的点头,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但却不放弃。
“你妈熬了汤,晚上早点回家。”宋福七说完也不好留下,就走了。
南珍从头到尾都不敢看宋福七。
阿彬探出头来看,则冬关上了后厨的门,还是什么都不问,回去给南珍煮面。
原本泡在水里的面都坨了,他板着脸将面团倒掉,重新烧水洗菜。
很快,一碗蔬菜细面送到南珍手里,闻着挺香。
南珍咬着牙吃掉,胃里有了重量,世界好像又回来了。
“谢谢。”她说。
则冬摁了摁她的脑袋。
“谢谢。”南珍呢喃。
她说了两遍,则冬只好一本正经地打字:“不用谢。”
南珍有点想笑,看向则冬时,他也正弯着嘴角。
“我一定要替阿婆照顾好阿宝。”南珍冲着他的背影哑哑说话。
则冬转回身来看她,看着烤箱旁满头乱发的南珍,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善良,他体会到了南珍的善良。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谁是善良的。
***
南珍当晚便回家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半夜,她接到了无声的电话。
她知道是则冬。
电话没挂断,她轻声告诉他:“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这些后,南珍不知还要说些什么。
可电话就是没挂断,她翻看一本烘焙书籍,则冬闭眼冥想他曾经翻阅过的那些古籍,生涩字眼中关于女子不孕的那些药方。
终于是南珍困了,悄悄与他说:“我要睡了。”
则冬才挂了电话,随后一条短信进来,南珍说:“我锁门了。”
这样无声的通话持续了好几天,南珍脸上的伤也渐渐愈合。
她还是常常跑居委会,给里面的人送蛋糕送购物卷送一切可以讨好人的东西,可却不说是为了什么,居委会的大妈门以为南珍是想扩大店面,还指点她:“你后面那间屋子是空的,你自己拿去用就好,我们不会管的。”
南珍没有占用那间屋子,却还是每天都烤了新鲜的蛋糕送去居委会做下午茶,有时她自己送过去,有时店里忙就让阿彬送去。
则冬几次想帮忙都被南珍拦住,她说:“你别去。”
则冬不怎么理解,难道不会说话就不能送外卖吗?
他闷了几天,南珍总算讲真话:“你想被一群老女人围着介绍女朋友吗?”
则冬摇摇头。
“像你这样的,她们会把整个社区缺胳膊少腿的大龄女青年都往你怀里塞,你准备好了吗?”
则冬不太了解这些,却也惊讶于南珍说的话。
南珍见他皱眉头就继续说:“只要你在那里出现过一次,不看着你结婚生子变妻奴她们是不会罢休的,你还要逞能去送吗?你要去的话明天就开始跟阿彬轮班哦!”
正说着话阿彬回来了,涨红着脸跟南珍抱怨:“南珍姐那些老女人太讨厌了!我还小呢给我介绍什么女朋友啊!”
则冬再也不跟阿彬争这份差事了。
***
有商铺的地方就会有些不成文的规定,咖啡店所在的这条街是每个季度收一回保护费,则冬来到这里也三个月了,正好碰见这一回。
前一天就有人来通知说隔天前面麻将馆开会,南珍翻着账簿说:“知道了。”
以前她从不用交这份钱,可宋权死了,她没人罩着了,就变得跟其他人一样。
交吧交吧,哎……
隔天一早南珍就提着手提包去麻将馆了,则冬问阿彬她去哪里。
阿彬说:“去开会。”
则冬没多问。
麻将馆里坐满了这条街的熟人,南珍在角落挤了个位置,听蔡大哥在上面说话。
蔡大哥是这一带的大哥,长得像只熊,冬天都能光着膀子吹电扇打麻将。
南珍低着头数钱,说来说去每年都少不得这几张毛爷爷。
可数钱的手一顿,听到了蔡大哥在上面说下个季度要涨价。
几年下来都是这个价,怎么就要涨价了?
蔡大哥说:“现在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我还要养着兄弟们保障大伙安全,货币膨胀得那样厉害,我能撑到今时今日才说出来已是念在大家多年的老交情。”
台下一片沉默,麻将馆里四处走动着的都是蔡大哥的爪牙,南珍捂着包感觉很痛苦。
蔡大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希望大家都能理解。”
南珍心中忿忿,理解个毛毛?不可理喻!做这种事搞得跟个慈善家似的,还真以为自己是慈善家了啊!
商户们听完大哥的演讲后解散回家拿钱,可谁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心疼。
南珍不乐意多交钱,找其他几户人商量,商户们怨声载道,都说日子过不下去。
南珍就起哄:“咱们跟他们谈判去,谁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都是街坊邻里,商户们想着把自己的意思表达表达应该能被通融通融,南珍就兴冲冲的跟在后面又进了麻将馆。
代表说话的是这条街上最年长的老伯,可好说歹说就是不行,南珍脾气大性子要强,一声就喊出去了:“凭什么涨价,物价局同意了吗?你们这是犯法懂不懂!”
大家伙就都安静了,纷纷看着南珍,有好心的忙拉过南珍让她别出声。
可话都说一半了,凭着南珍的性子怎么可能憋回去?
她早就不爽了,自己辛辛苦苦开个小店,没日没夜的攒钱,怎么就都进了别人口袋呢?她最近因为养了个漂亮的小伙计赚了的钱还没在口袋里捂热就要送给别人了?这怎么对得起她家伙计那张常年冰冻的帅脸!
南珍才不怕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她说:“既然收了保护费就要好好给我们办事,前几天我店里遭贼了也不见你们出来保护保护,我还没跟你们索要损失费呢!”
***
有好心的想出去给南珍的店里通风报信却被堵在了麻将馆里,麻将馆的两个小门都被堵上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走,大伙很害怕,却也希望南珍能战斗到底。
南珍越说越气,交个毛线的保护费啊,每年交这么多钱还不如她养个则冬呢!则冬最起码还抓到了贼还把贼揍一顿呢!
蔡大哥眯眼看着南珍:“小丫头你不要狂,小心惹祸上身。”
“哈,”南珍大笑,“吓我?我不怕!”
蔡大哥挥挥手,身后就有两个人上来捉住了南珍。
南珍大声囔囔:“杀人啦杀人啦,没有王法啦,土霸王要杀人啦!”
蔡大哥问她:“你是不想交钱了?”
南珍说:“就不交,不交你想怎么样!”
南珍的倔脾气上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的。
蔡大哥问其他人:“你们交不交?”
南珍忙呼吁:“大家团结起来,凭什么给他们交钱啊,咱们从今以后就要罢了这个恶习!”
商户们见一个小姑娘都这么勇敢,也许坚持一下就能改变未来。
大家纷纷响应南珍的号召:“不交,我们就不交!我们要去告你!”
还有人拿了电话出来拨打110。
蔡大哥也不慌,“最后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