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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又看见了那个哑巴男孩,一日三餐,他送饭进来,看着南珍吃完;再不敢与南珍多说一句;一直垂着头。
南珍也不为难其他人,送饭来她就吃,也不跟男孩打听外面的事情。
饭后,男孩端着餐盘出来;门外都会等着一个人,他仔细检查过南珍吃完的碗碟,细心发现她最近爱吃的菜肴,叮嘱厨房隔几天再上一次那道菜。
男孩根本不敢抬头看主人的脸色,只知道每次看到光光的碗碟,他的心情总是会比较好,如果有任何一道菜是南珍碰都不碰的,他就会细细询问,一双好看的手在空中比划着,说着他们这类人的语言。
男孩能见到主人面的机会不多,他从小就无比崇拜这个巫家的传说,巫家的未来。
当巫玉堂松了口气般拍拍他的肩膀时,男孩凭空生出了一股骄傲,他直了直脊背,发誓每天都要让南珍吃的香,让主人放心。
他越过不远处的天玄,心中欢喜地去厨房洗碗,天玄走过来有些无奈:“玉堂,有的时候我也会跟他一样,只要你看我一眼,鼓励我一次,我好像就有用不完的劲。”
巫玉堂无奈地看着天玄:“吃错药了吗?需要洗胃吗?”
天玄顺着他的话说:“恩,可能是吃错药了,没关系,我疯几天就过去了,不用洗胃。”
两人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开玩笑的,一般人真的很难懂笑点到底在哪里。
***
在南珍被关禁闭的几天内,娇娇找不到她人,只能去折腾厨房师傅,说要吃烤蛋糕。
厨师照着娇娇的吩咐烤了,可东西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附赠娇娇的一句呵斥:“这是蛋糕吗?你觉得我很无知吗?”
厨房里的几个人当场就吓哭了,未来主母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是将他们打入死牢。
他们战战兢兢地,可却没等来娇娇对他们的惩罚。
夜里,娇娇敲响了巫玉堂的房门。
她说:“玉堂哥哥,我找南珍姐。”
她明明知道南珍就在他的房内,却不问一句现在这种怪异的现象倒是是怎么回事。
来开门的巫玉堂面上一片冰霜,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娇娇多嘴问他:“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巫玉堂退开,让娇娇进来。
她的身后藏着枕头,腼腆笑着:“我做了一个噩梦不敢睡。”
巫玉堂也是从小就被困在噩梦中的人,他小时候梦醒时分,也会害怕得不敢入睡。
“进来吧。”他说。
娇娇这是第一次进到他的卧房里来,看见了巫玉堂房内的那张雕花大床。
与她房内的拔步床一样,都是不外传的手艺,都是几千年的好木材。
床上没有印痕,显然巫玉堂之前并没有躺在上面。
娇娇只看一眼就不再去看,扬起单纯的笑脸等着巫玉堂带她去找南珍。
巫玉堂也不藏着掖着,就带着娇娇进了密室。
虽然娇娇闭着眼都能去往这座城堡的任何一处,却从不知道,在巫玉堂的房中,会有这样一间密室。
密室里,南珍也是气呼呼的脸,在看到娇娇后,就变得有些无措。
娇娇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南珍的枕头旁边,问南珍:“南珍姐我做噩梦了,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巫玉堂站在墙边,垂着眼。
南珍忽然想到,他也是经常做噩梦,一梦就醒不过来,那样的痛苦,好几次都将她吵醒。
醒来了,他会哭,抱着她不撒手。
***
南珍的拳头握了握,指甲抠进掌心里,那些都不是假的,他们的曾经不会作假,他是那样的一个人,不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南珍掀开被子,拍了拍床:“快上来。”
等两个女孩都躺下,巫玉堂从密室出来,站在窗边看向主楼的火光。
寒冬让他窗外的茂密枝叶都纷纷凋零,白天时房中也比前段时间要亮堂一些了。
密室中,娇娇悄悄告诉南珍:“南珍姐,我想吃你烤的蛋糕了。”
南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娇娇说:“南珍姐,快睡吧,你看起来很憔悴。”
南珍闭上眼,这个房间里有了第二个呼吸,她感觉好多了,也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被拉开一道缝,门外的人等了等,才慢慢走进来。
不管之前怎么争吵,巫玉堂还是不放心南珍,夜里进来查看。
他在想,她习惯身旁睡着娇娇吗?她刚才那么生气,幸好娇娇来了,不然他又要把她弄哭了。
他其实在最不愿她伤心的那个人。
巫玉堂站在南珍这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怎么都看不厌。南珍睡觉不老实,总爱踢被子,夏天还好,冬天这个习惯就很令人担心。
在离开她的这四年,那四个冬天,他最想做的,其实是像现在这样,在夜里,将她调皮踢到外面的脚丫子收进自己的手里。
南珍的脚此刻就露在外头,粉红粉红的,巫玉堂用手指垂怜地划过她的脚背,因为她脚上的温度太低而暗暗皱眉,然后他坐在床脚,攥住那细细的脚踝,整理了一下上面的脚链,才拉过被子盖住。
睡在一旁的娇娇偷看了全过程,那是巫玉堂,巫家这一代的领头人,从小就有不喜欢被别人触碰的怪癖,却如此这般的摸着一个女人的脚。
娇娇太过震惊,虽然连眼珠都不动,但她的呼吸暴露了自己。
“别装了。”巫玉堂说。
娇娇闻言坐起来,看着他为南珍点了穴,使她沉睡。
娇娇说:“玉堂哥哥好像很喜欢南珍姐姐呢。”
巫玉堂看了看娇娇,她在他眼中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他不习惯与人分享自己的情绪,并没有顺着娇娇的话说下去,但却不否认。
娇娇也不再说话,看他又拉了拉被角,确定是裹住了南珍的脚,才站起来走出去。
***
当天空又开始下雪时,城堡突然放下了吊桥,隔着苍茫的白雪,南珍在巫玉堂的房内看见了源源不断驶进城堡的马车。
不仅如此,螺旋桨带起无数洁白的雪粒落在灯塔前的空地上,一架接着一架,不间断地停落起飞,停落起飞,很多人从飞机上下来,但从南珍的高度看下去,那些人全都变成了黑黑的小圆点。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中却咚咚作响。
天玄立于一旁,为巫玉堂穿上最外面的一件衣服,衣服看起来比他之前所有的衣服都要更加正式,领口也围了一圈灰色绒毛,好看得很不像话。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吹,像是要吃掉小孩的怪兽。
他在离开前叮嘱南珍:“记得吃药,你身子太虚。”
他离开后,男孩端上一碗药汁,南珍端起来慢慢的吹凉,问男孩:“今天这里很热闹,那些人是谁?”
男孩静静站在一旁,好像没听见。
南珍抿着碗喝了一口,说:“太苦了,你给我拿块糖好吗?”
男孩倒是听话的去了,开门关门间,南珍发现外面没有动静,空荡荡的。
男孩很快回来,竟然拿了一罐子的糖果,那糖果盒子上面一串的英文,显然与这座复古城堡很不搭配。
她不知,这是从她开始喝药的那天起,某人就准备好了的。
只因她曾说过,说听说有一种糖果特别好吃,只是太贵了她舍不得。
某人一直等着,如果她说苦,他就拿出这盒糖,可她不说,他也就没有机会。
幸好,总是会有这一天的,你所坚持的,你所努力的,你所爱护的,终不会白费。
南珍怔怔看着那盒糖果,捏了一颗放进嘴里,等口腔都溢满果香后,仰头将药汁喝干。
男孩退出去时有些匆忙,不一会儿,外面就再也听不见动静了。
南珍试着转动门把,门开了!
她蹑手蹑脚地出去,发现整栋楼都空了,娇娇也不在。
眼前好似有一扇大门,跨过去,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南珍拔腿狂奔,不顾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她冷的牙齿打架,却不会停止奔跑。
风雪迷了她的眼,就快跑到塔楼时,她撞上了一个人,待抹掉脸上的雪粒子仰头去看,那人却是电视里常常出现的某位领导。
南珍第一时间闭紧了嘴,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那人和蔼亲切地扶住她,叮嘱她要小心。
南珍不敢说话,低着头跑开,跑到角落里,偷看来往的人。
统一穿着的仆人似乎都往主楼去了,那些被马车和飞机载来的,可能是宾客吧。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的手术推迟了,所以有时间继续更新。今天早晨打了一针封闭,希望能有效果,不然还是逃不掉微创,祈福,请保佑这世上最好的,我的爸爸。
☆、第73章 (17)。。。
南珍遥遥望着这座城堡中最高最中央的那栋主楼,拔腿往反方向跑。
当再次来到花房后面的三岔路时,她顿住了脚步。
再往里走,就能找到;这一回;一定能找到。
就算中间的那条路再怎么黑暗;她也不怕。
当一丝光闪过眼瞳时,南珍再次看见了那扇斑驳的铁门。
可那上面,没有了锁。
南珍的心顿时坠到谷底。
身后有人问她:“想进去吗?”
南珍没回头;不死心地拉开门跑进去,虽然已经知道里面什么也不会有,但亲眼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她的希望破灭了;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天玄说:“回去吧。”
他不知玉堂为何会如此了解这个女人,知道她会跑出来,让他将她带回去。
典礼即将开始;他站在窗边;对他说:“天玄,好好跟她说,耐心点,别……吓着她。”
他领命而来,果然见南珍失魂落魄。
他不禁轻柔了几分,劝道:“回去吧。”
南珍两眼无神地求天玄:“天玄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快告诉我这里面原来是不是关着我爸爸?他还没死对不对?”
则冬不会杀了他,我不信,我从来就没有信过,所以我要把人找出来,只有找到了爸爸,我和则冬才能回到从前。
可天玄却摇摇头,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你应该相信他说的话。”
南珍说:“你不懂。”
你不懂我们之间的事,我不相信才是对的。
***
主楼里,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祭礼,自古这项祭典就被安排在春节后的某个日子,这是巫家最大的礼拜,传承千年。
巫拜黑穿着厚重长袍站在祭坛前主持着,巫玉堂身上的衣服精致华贵,他坐于上首,接受来者的跪拜,娇娇则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
跪拜后,那些人立于两侧,娇娇一眼扫过去,第一次将早已记熟的名字与一张张面孔对应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巫家的背景之深,实力之无法预测。
那些在外面世界举足轻重的面孔,原来全都是巫家人,巫家用无穷的财力和权势把他们送上高位,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权利保佑着这个千年世家。
相传巫家的这个祭典自古就是放在春节之后,只因古时候的老祖宗在正月里需要日日进宫面圣,后来时代变迁,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动,只因春节过后,这些在正月里需要奔走在第一线的人们才有时间回到这里。
巫拜黑将燃烧了整个正月的圣火请下,重新放入神坛中央,带着无比虔诚的神情和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寄托,圣火越燃越高,火星冲上屋顶,吞噬了上面绑着的东西。
立刻,尖锐的动物悲鸣响彻四方,很快便销声匿迹。
礼成,仪式结束。
巫拜黑从神坛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匣子,打开来后里面是并排放好的一颗颗小药丸。他分发给在场的各位。
那些人也用同样无比虔诚的表情接过那小小药丸,一口气咽下。
娇娇明白的,那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巫家不外传的秘法。
巫拜黑无比欣慰地看着这些人,希望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永永远远,这样,巫家就能生生不息,固若金汤。
随后,仆人们抱上一个个襁褓,里面都是在前一年新出生的婴孩。
这些婴孩都是巫家的血脉,巫家的延续。
此时,巫玉堂走下来,亲手给每一个孩子喂下另一种药丸,那血红血红的颜色,衬得他的手指愈加透明。
娇娇作为未来主母,双手合十为每一个孩子念诵一段经文,看着他们明亮单纯的眼睛,微微笑起来。
娇娇这一笑,在头一次见到巫家这一代未来主母的各位心里都是加分的。巫家的主母,就是应该这样的大气婉约,慈爱温驯。
他们与巫拜黑一同,脸上带着笑,同时看着上面的一对璧人。
***
巫玉堂一直垂着眼端详面前的婴孩,不确定他们还能活多久。
十多年了,保命的药已经断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巫家的新生儿多半没能活过来,剩下的一些,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合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变异成怪物的孩子,他们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日哭泣哀嚎。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很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本是巫家的未来,却又变成了巫家的魔障。
半晌,巫玉堂慢慢张开眼,那个黑暗的世界被明亮的火光所取代,那些扭曲的面孔也被他压在记忆的最深处。
祭典结束后就是宴会,娇娇身为女客不需要参与,被老嬷嬷送了回去。巫玉堂不能走,坐在上首一直陪到了宴席的最后。
所有人都来敬他,他其实酒量不好,面色不改的强撑到最后,离席时一张脸惨白。
天玄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见他起来了,想要搀扶。可巫玉堂摇摇头,自己走了回去。
雪越来越大,簌簌地飘落在地上,瞬间就白了他的肩头。
他停在雪地里一刻,仰头看天,天灰蒙蒙的,好像也很绝望。
房间里,南珍看见巫玉堂推门进来,连嘴唇都是淡灰色,他抬起眼看了看她,脸色很不好。
她以为会挨骂,却不然,这个男人根本没管她,兀自倒在床上。
南珍吓了一跳,跑过去站在床边捏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不到好办法,着急地喊了他的名字:“巫玉堂?”
床上的男人不做回应,安静得好像没有了生命。
南珍轻轻挨过去,将耳朵放在他胸口的位置,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倾听。
可是她没有听见心跳!
***
南珍不敢再拖,把脑袋往下贴,堪堪贴上了他的胸口。
耳朵还未听见什么,眼前就天翻地覆地转了一圈,有一双手钳住她的腰侧,将她带上床,紧紧箍着她,欺身贴住她的后背。
后背顿时一暖,还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南珍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想躲,却毫无办法,动弹不得地躺在他的怀中,被他用那种最熟悉的姿势环抱住。
他后来习惯了这样的侧躺,一手给她做枕头,一手喜欢横抱住她的腰,只用一条小臂就能圈着她的腰往怀里塞,要把两个人粘得毫无缝隙。
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那些刻入骨中的喘息,那些两人一齐见过的欢愉,都在这落雪的深夜,纷纷从心底跑出来。
南珍一动都不敢动了,僵硬着身体被身后的男人拖着双脚桎梏在他的双腿之中。
他的身上很热,烘着她的脚,他的呼吸很烫,一次次灼热她的肩窝。
他在醉酒朦胧中,好像回到了从前,再次紧了紧手臂,确定臂弯里抱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不禁呢喃:“珍珍。”
南珍的心狠狠颤了颤。
“珍珍。”巫玉堂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他不禁呢喃:“珍珍。”
最深沉的爱,把我自己感动坏了。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1)
珍珍。
这个名字;南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珍珍。
这个名字,比她所有幻想过的都要好听千万倍。
珍珍。
在把咖啡店盘出去之前,她发现了的,在临街光线最好的那条上沙发的背后,墙上不知被谁刻上了了这两个字。
南珍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打湿了巫玉堂的袖子。
“玉堂?”有人在外面唤了一声;听着像是天玄。
南珍带着鼻音回他:“他睡着了。”
她身后的男人渐渐平稳了呼吸;抱着她一动不动。
门外的天玄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解酒药,说:“你好好照顾他。”
“……好。”
南珍睁着眼一直到半夜;提心吊胆的怕背后的巫玉堂会难受,可他似乎睡得很好;一夜都没放开手,也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南珍在后半夜也睡了过去。
她刚闭上眼,身后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酒劲已经过去,烈酒灼得脑子疼,可醒来时怀中的手感令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哪有梦会这样真实?
他曾幻想过无数遍的情景,居然就发生了。他不敢睁开眼,怕这个难得的美梦一睁眼就不见了。
直到确定这一切不会是梦,他才敢,才有勇气,在黑夜中去看怀中人后颈的那片雪白肌肤。
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