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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每想到这都会觉得可笑,大半年的时间,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真不知道他是忙昏了头,还是被凉这小子缠得昏了头。
而就在刚才,他看到是千鹤出现在祗园,这似乎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上来就想令千鹤坦白凉的事,却又在开口的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看千鹤那天支支吾吾的样子,这大概是个重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若被他戳破了,
是不是什么东西就会改变了?
他心里没底,更不愿冒这个风险。天下有太多离奇的事情,这件事,竟比他曾经以为凉是幻觉来的更加离奇。
他不自觉地想远离凉,就像他想远离罗刹一样。
并不是凉像罗刹一样可怕,而是他们都让土方感到无力且无法掌控。
这种感觉,真的很差。
他想将新选组变成全国第一的军队,他想将近藤推上更为宏大的历史舞台。为了这最初的梦想土方从当年的卖药郎变成如今的魔鬼副长,不惜做尽一切恶事,背负一切恶名。他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一切都如他设想的一样缓缓前行。
可就在前景明朗之时,幕府突然横插一脚。
新撰组,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空降新选组。罗刹兵们像一个个隐藏在新选组背后蠢蠢欲动的钉子,时刻都让土方感到危机重重,却又不得不承认变若水对于力量提升的巨大能力,令人心动。
新选组就是那张妄图包住火的纸,而土方无疑正是那纸的最中心部分。幕府的野心,消耗的是他们的心力。人为臣子,不得不从,即使这任务看来是如此徒劳。
新撰组的重担,直直压在身为新选组实际执行者的土方身上。这毒瘤般的组织生生改变了新选组原本直行的方向。不停的闹事,引起市民恐慌,嗜血的罗刹竟是由维持治安的新选组所生,谁会相信,谁能接受?
土方接受了,新选组接受了,他们这样坚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坚持,只知道必须坚持。
日本有句古话,男人选择的路就要这么走到底,即使这路错了也一样。
这就是罗刹对于土方的意义,一如凉对土方的意义。他下意识退避,却又必须接受。
只是不同之处在于,罗刹是幕府塞给土方的,而凉,是土方塞给自己的。
教他剑法,带他入队,甚至无意间引他上战场,亲眼见到他为自己的组织毫不犹豫地赴死。尽管后来他一点事都没有地又出现在土方面前。但事实已经铸成,让土方再也不能装作无视。
那小子是为了土方才做到这一步的。
土方承认了这一点,因为一切都被周围的新选组队员看在眼里,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副长会收什么样的徒弟,当然是不怕死的杀人工具。”
人人都说副长慧眼为队里找了一名绝好的人才,却又背地里议论他竟然忍心让这样稚嫩的少年上战场。
土方简直恨得牙痒痒。用一副天真的样子,又给他添上一条罪名。
而更重要的是,他用一条命让土方没有理由赶走他,更没有理由无视他。
出现时粘人的纠缠,消失时又无声无息,这般的任性嚣张,令人心烦气躁,可真正面对面时,又一脸无辜的可怜相,让土方只能无奈的随他去。
谁能想象新选组那恶魔般的土方岁三,竟是被一个少年搞得心绪不宁。
“真是自找麻烦。”土方把刀轻放身侧,喃喃着伸手揉了揉眉心。
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
午后的庭院,夏蝉无休止地鸣叫,屯所的庭院里吵吵闹闹,小孩子们围在水井边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乐嘻嘻地唱着童谣,反倒显得廊间坐着的两个人格外的安静。
“大家都对我很好。”千鹤喃喃的说,只是除了那个冷淡的土方先生罢了。
“大,家……?”冲田看着庭院里小孩们的嬉闹,似是无意识的低声重复这个词。
“嗯,送衣服时岛田先生经常送糖给我吃,前几天斋藤先生还教了我几招防身之术,说是……”
“等等!”冲田目视前方,突然抬手打断了千鹤的话。“阿一?”
千鹤一愣,点点头。
冲田没反应的眨了眨眼,半晌一撇嘴:“阿一对谁都很好呢。”
“冲田先生和斋藤先生关系很好吗?”千鹤下意识地问出口,本以为这种问题冲田会不予理睬,却见他几乎是瞬间一笑,似乎毫不介意地说:“一点都不好。”
“可是总见你们在一起……”千鹤口无遮拦地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多话了。
冲田却似乎在想什么,千鹤的话让他有些厌烦地打断:“都说不好了。”
“从试卫馆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杀死对方,这种关系怎么会好呢。直到现在阿一每次练习都拼了命要了结我一样。”冲田似是无奈地一笑,“阿一他才是烦我烦得要死。”
“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家伙一向讨厌我……”冲田脸色渐渐有些难看,沉默了半晌又突然笑了。“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千鹤不知道该怎么接冲田的话,而冲田似乎也没有和她继续聊的意思,他一脸津津有味地看着那群孩子玩游戏,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有些尴尬的话题,当看到最后一个孩子被发现时他还会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冲田先生……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千鹤憋了半天终于决定打破这种沉默,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冲田突然转过头来,满眼的惊讶,似乎她说了什么糊涂话一样。
“我这么高大的身材和他们玩捉迷藏,你不觉得吃亏吗?”冲田看着千鹤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嫌弃,“拜托动动脑子嘛。”
“我……”话锋突然变得如此刻薄令千鹤一时语塞。
不过这就是属于冲田的缓解尴尬的方法。
冲田看她的样子又忍不住露出调笑的表情。
“人看起来呆呆的,果然真的不聪明嘛。”他一脸的得意,“不过你还是比凉那家伙强一点,他看起来机灵,人却意外的迟钝。”
千鹤心中一个激灵,可冲田似乎又只是随口说说的样子。“……凉?”
“你不会没见过凉吧?”冲田拍了拍衣角,从地上站起来。“凉是土方先生半年前收的徒弟。”
千鹤还没消化掉那句“土方先生的徒弟”,冲田突然从背后猛地一拍千鹤的肩膀,令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土方先生,的,徒弟。”
“很难想象吧。”冲田坐在千鹤另一边,双手撑着头直直仰倒在走廊上。“那个人……看起来无论是性格还是什么都和土方先生完全不同嘛,土方先生护得死死的,让人很好奇呢。”
“是……吗。”千鹤慢慢应着,心中渐渐对那个她没见过的灵魂有了丝异样的感觉,又说不清是什么。
“而且那小子呆呆的,总觉得可以从他身上抓到土方先生什么把柄。”冲田一起身,一脸的不怀好意。
“土方先生已经对俳句免疫了,无论怎么调侃他都没有反应。我可是背了很久才背过他那半吊子的俳句集哎,总觉得得不偿失呢。”
话题越扯越偏,千鹤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这个……”
玩腻了捉迷藏,几个小孩围坐在庭院里,对接下来这个无聊的下午该做什么发表各种看法,吵吵嚷嚷地震翻了天,千鹤回头看着不说话的冲田,发现他竟然在很认真地听。
“冲田先生……若没什么事,我要去做事了。”冲田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原来刚才一直被小孩子们霸占的水井终于空了出来。
“你从什么时候起变成新选组的佣人了?”冲田疑惑地看着她,“每次见你你都在洗衣服做饭擦地板。”
“可是……”千鹤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也不知道能帮大家什么。”
“不用你帮,而且你自己身体也不怎么好吧。”冲田嫌弃似地说,“比起做事你还是去休息吧。”
千鹤一怔,“冲田先生怎么……”
话到一般渐渐停住,千鹤不经意地微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复生以来,她的身体一直大不如前,最近做事做到一半常常需要歇息很久才能继续,不过比起刚复生时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了。
她一直以为没人知道,就算被人知道也没想到第一个竟是冲田。面前这个似乎对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人,其实是个细心又温柔的家伙吧。
千鹤这么想着,却没发现冲田根本没理会她,似乎刚才那句话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鸣喧添生机
“笼子缝,笼子缝
笼子中的鸟儿啊
什么时候能飞出来
即将天亮的夜里
鹤与乌龟跌倒了
在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凉呈一个大字型仰躺在走廊上,吵吵嚷嚷的歌声如魔音贯耳,和他脑中残留的祗园奏乐搅成一团,闹得他忍不住伸手堵住耳朵,在廊间翻滚了片刻,还是无奈似的起身。
循着童音慢慢走过去,晃晃悠悠绕过一个拐角,正看到院子里一群小孩在玩什么游戏。
“哟,凉。”
什么人冲他打了个招呼,凉半睁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出对方是谁。
“……冲田先生。”他微微一鞠躬,走上前去。
凉一脸迷茫地坐在冲田旁边,皱着眉头听面前这群小孩唱着似乎是玩游戏必要的童谣。
“真是的。刚来京都的时候就在唱这歌,一年半之后还在唱这个。”冲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声音并不大,却被远处的某个孩子听到了。
“总司,你又不教我们别的歌。”男孩子突然喊了声,顿时孩子们都静了下来,纷纷回头看着廊间的冲田。
“而且你今天好奇怪,一直沉着脸。”一个最高的男孩子说着慢慢走过来,其他的孩子都自觉跟在他身后,看起来是领导者的样子。
“谁奇怪了,没看见大人在聊天嘛。”冲田笑着说,顺手接过一个小女孩递过来的纸包,似乎是什么零食的样子。
女孩余光落在冲田身边的凉身上,为难地翻翻腰间的口袋。
“已经没有了。”她抬头对凉说,清脆的声音让一直神游的凉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无意间一直盯着女孩,像在不停跟她说“我也要”一样。
孩童间传来嬉笑,冲田也一脸“没想到”似地看着他。这让凉不禁耳根一红。
“我我我才不要。”他有些结巴,连忙将目光移开。
“不要生气了,下次再带给你嘛。”女孩安慰似地说。
***
寂静的偏院,只有凉独自练剑。他刚才窘迫地跑出来,寻思着找个地方练练一直不怎么熟练的平刺斩。误打误撞之下到了这里,没想到屯所还有这种幽静地方。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混乱颠倒的生存方式打断了凉一直以来坚持的晨练,只能每次出现时挤些时间练习,不过因为有了土方的指导,进境倒比原先更为迅速。
说起来……凉突然想起自己出现后还没有去找土方,习惯性地收刀转身,脚步走到门口又生生停住。
脑海中闪过土方刻意远离的表情,还有原田那句,
“你那张一被土方冷落就活不下去的脸真是太讨厌了……”
……
我有活不下去吗?
我有吗?!
凉猛地伸手捂住脸,强制自己转过身去,抽刀双手握住。
“混蛋。”他心中吼道,猛地向前面的树直劈过去。
手中的势头丝毫不减,脑中却早已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每次见他都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而自己也只会一直给他惹麻烦。
“……他一定是厌烦我了。”自怨自艾的想法一旦产生,手中的剑势不由自主地减弱,结果就是树干生生震了凉的手,而那刀也可怜地一折两半了。
捂着手腕在地上缩成一团,凉疼得呲牙咧嘴却忍着不出声。
“笨死了。”
还没待凉反应过来,一只手从头顶前方伸过来将他红肿的手腕猛地捉住。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凉顿时大喊出声,却在对方蹲在他面前的那刻生生闭上了嘴。
***
哗啦~
冰凉的井水瞬间浇在凉红肿的手腕上,刺骨的疼让他忍不住一哆嗦,却紧抿着嘴不出声。
土方没理他,伸手从盆中又舀了些井水浇上去,动作太快搞得小半的水泼溅在衣服上他也没在意。
副长房间。
纱布一层层绕上去,将活血的黑色药末紧紧敷在凉手腕上,土方冷着一张脸,凉也一言不发。这师徒俩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最后一层纱布裹上,在尾处系死。土方让凉的手在半空悬着,自顾自收拾药箱,直到药箱也收拾好了,他才抬眼看着凉,这时的凉已经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笨的徒弟。”声音中带着严厉,又似乎暗含懊恼,土方起身,从角落的刀架上取下一柄刀放在凉面前。
刀身修长,刀柄刻着什么字,却被磨旧了看不清楚。
凉一怔,才想到自己的刀已经报废了。
“不是什么好兵器,用起来还算顺手。”土方俯视地上的少年,听了他的话,少年也慢慢抬起头。
“师傅……”他犹豫了半天,别别扭扭着终于开口。
土方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专心看着窗外,眼底不经意闪过一丝笑意。
***
“肿成这样,你失手也失太严重了吧。”藤堂一手端着饭碗拼命的吃着,嘴里嘟囔。
“就是……不小心就失手了。”凉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尴尬的解释。
“承认吧凉,”原田坐在凉身边,幸灾乐祸地说,“肯定是动手动脚被美羽大姐打了吧,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我哪有……”
“只能怪你太急躁了,是男子汉的话就快回去向美羽道歉。”原田下结论似地说。
众人丝毫不理会凉的辩解,纷纷同意似的点头,凉忍不住有想要掀桌的冲动。
众人的哄笑声中,坐在角落的斋藤突然起身,藤堂瞥了眼他面前还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不由得一愣:“阿一不吃了吗?”
“我还有事。”斋藤低低说了声,在众人的目视中走出门去。
一时四下沉默。
永仓咬着嘴里的鱼刺,若有所思的说:“说起来,今天训练的时候斋藤一直冷着脸很拼命的样子,把几个队士伤得不轻。”
“怎么回事?”近藤看向众人。胡闹可不是斋藤的风格。
永仓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不过他后来又费了很多时间帮队士包扎就是了。”
“果然。”一直沉默的土方突然开口,引得近藤更加摸不着头脑。
可是土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气氛一时僵在这里。
“阿一可是很喜欢练剑,没什么好奇怪的。”坐在凉身边的冲田突然开口,他懒懒地一笑,“比起他,凉你这手最近都无法握刀了吧。”
凉点点头,不知怎么话题又到自己身上。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一起学写俳句吧~”
什么?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诧异的转过头,正撞上冲田天真纯良的目光。
“总司。”身后传来冷若冰霜的一句,凉连忙收回目光低头吃饭,冲田却一脸无辜,“我们想追随土方先生的脚步嘛。”
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吵闹,冲田扯着嘴角笑着,时不时看向窗外,却什么也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一副长大人的生日双更或三更 然后因为榜单要持续日更10天
另 不知读者里有没有初三或高三的同学 考试加油哦~
悬于山之南
元治元年七月
决定一洗池田屋之耻的长州藩2000多名过激浪人围聚京都,负责守护都城的会津藩对所属新选组下达守城指令,战争一触即发。
此时的长州藩,正因此前的战事,将会津藩主松平容保和新选组视为眼中钉,急欲除之而后快。
而新选组众人,却因为会津藩的委任兴奋不已。
新选组屯所
众人激烈的讨论声中,只有藤堂和冲田重重叹着气。
“怎么这样……”两人一脸沮丧。
“伤员总是没有办法,我也要和你们留在这里的。”坐在近藤身旁的山南轻抚袖中受伤的手臂,浅笑着说。
近藤巡视一周,池田屋受伤的队士不少,剩余的人手不够。看了半天,他总觉得少个人。
“阿岁,凉去哪了?”
凉虽然年轻,剑法与总司尚不能比,但比起一般队士也是可以以一当十。
“我差他办事去了。”土方瞥了跪坐在门口的千鹤一眼,口气淡然。
近藤眉头拧成一团,“这可怎么办。”
“能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