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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希望被男人用强,她希望听甜言蜜语,希望听山盟海誓,哪怕明知这些东西华而不实,也不想在还没有多少情感建设的时候,就跟对方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可是当雷加抽离臂膀时,她觉得仿佛是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一段骨头,一段让她无法支撑身体的骨头。
庆幸?不,是失望,显而易见的失望,意料之外的失望……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已经掉进了河里——不是面前浮冰流淌的白河,而是一条深不见底,恐怕一生都爬不上岸的爱河……
杜兰敌苦笑着自嘲一声,“看来,年纪大是有年纪大的好处啊,我比你大四岁,你就是我的小弟弟,以后可不能对姐姐毛手毛脚的。”
她发现自己被自己的嘲讽伤到了,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雷加知道这不是年龄的问题,但他不想去安慰杜兰敌。放开杜兰敌后他一直在压制心中的后悔之意,如果再让他触碰到杜兰敌的温柔,恐怕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会丧失掉,他没把握将这种机会推开第二次。
肯定没把握……
他吞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咙,避开杜兰敌的话题,语气平缓的问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讨论乌鸦岭的规划吗?”
“噢。”
你不敢看我,你不敢转回头来看我……杜兰敌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道:“规划很简单,就是我们准备立即修复乌鸦岭旧镇,至于细枝末节,你就别操心了。”
“冬天开工?合适吗?”
这本不该是雷加关心的问题,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是啊,你可以冬天光着身子下河,我们为什么不能冬天开工呢?”
杜兰敌的话里隐含着咄咄逼人的敌意,就像是恋人争吵时惯用的那种语气。
雷加明明可以反驳,却不能反驳。“好吧,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
杜兰敌转身离开,两步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雷加……”
“嗯?”
“你…长高了。”
从被他抱紧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跟上次有所不同,可当时心如鹿撞,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刚才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必须平视,才能捕捉到雷加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如果再抱一次,她一定会知道雷加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究竟长高了多少,但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嗯,我还会继续长高的。”雷加面无表情的回答说。
杜兰敌无声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并且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雷加,当我需要仰视你的时候,你还会只把我看作姐姐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一章不速之客
雷加不记得最后是怎么回到暴鸦酒馆的,一整晚都意兴阑珊,连斗气突破的兴奋劲儿也没了。
谢普看到了他的变化,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感情这种奇怪东西,真的不是斗气强就能解决的了的。雷加明明觉得自己跟杜兰敌没有什么,可到了一个人躺在床板上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裤裆里,要的全是杜兰敌、杜兰敌、杜兰敌。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尝试自己解决对一个女人的欲念……用手。
到了第二天早上,乌鸦岭突然热闹了起来。
三个村子的村民纷纷带着工具,修整旧镇的残垣断壁。强盗佣兵们也提前收到消息,得知了雷加已经同意接管乌鸦领主,全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捣乱。有些聪明一点儿的强盗佣兵自知以后无法作恶,干脆洗心革面,做起了正儿八经的护送任务。
几天后,随着修建工作的逐步展开,越来越多的村民和雇佣兵参与进来。暴鸦酒馆的生意也跟着火爆起来。
绝大部分村民和雇佣兵都是为了来一睹“乌鸦领主”风采的,当雷加以伙计的身份,一本正经的问他们要吃什么的时候,他们全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没几天,人们就开始渐渐习惯了,反而觉得雷加这是“贴近民生”、“体察民情”。
雷加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遇见有人鞠躬,他也象征性的点头回礼,不管是在酒馆里,还是在酒馆外,他始终都是一副冷冷淡淡,让人摸不着心思的表情。
杜兰敌几乎天天往旧镇跑,她故意挑了暴鸦酒馆对面的那片旧址,并将它们改造成旅店和仓库。在整修工程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干脆住在了旧镇里。每天雷加一打开门,就能看到杜兰敌迈着两条神气活现的美腿,在街对面晃来晃去。
杜兰敌也不跟雷加打招呼,但只要雷加出现,她的胸脯就挺的格外高。
雷加没有被纷纷攘攘的外界因素所干扰,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自我训练。早上被谢普踹下床,吃完早饭做擦拭日常,做完日常去白河水底练习剑法,晚上去储藏室读书——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一品鹿肉终于吃完了,现在吃的是二品虎肉。
此后的一整个冬季,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之事。
旧镇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很多村民都等不及春天的到来,就提前住进了新建的住宅里。往日死气沉沉的乌鸦岭变得人声鼎沸,城镇的感觉重新回归。
作为两国贸易最便捷的通道,已经有大胆的商人从镇上穿过了,并且将乌鸦岭重建的消息散播出去,于是更多的大胆的商人开始尝试。
由杜兰敌和其他两位村长组成的联合议会,决定暂时不收取过路人的商税,等到春季来临的时候再开始收取一半的过路商税,以此作为跟其他商贸通道竞争的手段。
这个消息立刻得到了良好的反馈,经过乌鸦岭的商人数量正变得越来越多,运送货物的价值也越来越高。冬季的最后那几天,乌鸦岭旧镇的客流量已经跟其他贸易通道没什么两样了。
强盗佣兵们全部被暮色村的守夜人改编,组成了新的乌鸦岭护卫团,专门保护乌鸦岭的村民和经过乌鸦岭的旅人。这些原本以打劫为生的佣兵们惊奇的发现,原来保护运送也同样可以赚钱,保护的东西价值越高,他们分得的报酬也就越高,甚至一次护送,要比他们抢劫一年赚的还要多。
乌鸦岭的地理优势,通过商业价值完美的体现出来,每个人都是这场重建的收益者。村民们和佣兵们深知过去岁月的艰辛,都格外的维护乌鸦岭的安定与团结,再加上无人不怕被雷加砍掉手指,所以原定每个月例行一次的判决日从来没真正举行过。
暴鸦酒馆已是人满为患,前来生吃野菜的客人络绎不绝,甚至都到了要拿号排队的地步。谢普乐的合不拢嘴,也不好意思只卖野菜,恢复供应了其他普通食物。
酒吧的四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任务悬赏令,吸引了不少追名逐利的赏金猎人蜂拥而至。这些赏金猎人进门时叼着牙签撇着大腿,狂妄的显示出自己的斗气,有四阶斗气的,有五阶斗气的,还有六阶斗气的,可当他们看到一个身负八阶斗气的年轻人,正拿着抹布聚精会神的擦拭桌椅板凳时,全都老老实实夹紧了双腿,大气也不敢喘了。
雷加更强壮了,黑色的眼瞳里几乎看不到年少的青雉,冷酷的脸上满是冷静与深沉。每次挽起袖子干活的时候,隆起的肌肉总是会引发周围一阵疯狂的尖叫。
大部分乌鸦岭的少女都视他为梦中情人,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厮磨一番,哪怕紧接就被他无情的推到地上,摔个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只可惜无论她们怎么设计,雷加躲避的速度总是刚好快她们一步。久而久之,她们也就收敛些了。
不过,在暴鸦酒馆的墙壁上,最难做的任务永远不是去矮炉山杀火焰蜥蜴,而是诸如“说服领主大人跟我共度晚餐”、“跪求领主大人一件用过的随身物品”、“将我的贴身内衣送给领主大人,并让他接受”……
每每遇见这样的悬赏任务发布者,谢普都会在悬赏令后缀上一句免责声明:接此任务者,生死由命,本店概不负责,如有不满,请单挑伙计。
白河也自然成了不安全的地方,女人们狂热的眼神比水底的湍流还要吓人。雷加不得已改变了训练计划,白天躲在储藏室里读书炼制药水,吃完晚饭就睡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去白河水底练习。
整整一个冬季下来,乌鸦剑也达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虽然离雷加自己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剑法提升的速度还令他比较满意。
唯一让他郁闷的事情就是,在这三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中,八阶斗气始终没有向上突破九阶的迹象。实力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期,他需要更强悍的训练计划或者水平更高的对手来切磋,可乌鸦见他就躲,谢普又天天忙着赚钱,几乎对他的训练不管不问,每次雷加询问他相关问题时,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无奈之下,雷加只好安下心来,耐心训练,将八阶斗气的基础夯实。
就这样,冬季过去了,乌鸦岭的春季到来了。
万物复苏,就连暴鸦酒馆外面那颗老树都冒出了新芽。而乌鸦岭在杜兰敌等人的用心经营下,南来北往的商旅源源不断,收取的过路商税也全都应用于旧镇的建设,良性循环初见端倪。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着。
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春季的第二个周。
一小队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由风雪王国的方向进入到乌鸦岭旧镇上。
人凶,胯下的马也跟着发狠。
当这一小队不速之客骑着高头大马闯入旧镇时,立刻在熙熙攘攘的旧镇街道上引发了一阵不安的骚动。路上的行人们看到他们衣甲,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原本井然有序的秩序顿时乱成一团。
战马的嘶鸣和行人的尖叫声传入酒馆里,让正在埋头干活的雷加忍不住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工作,微皱眉头走到酒馆门前。
三名身穿硬铠的骑手,押送着一只黑铁囚笼,正高速的朝酒馆冲来。
寒意还未彻底消退,这三名骑手身上仍穿着厚厚的御寒毛皮。毛皮质量上乘,在阳光下散发着油脂般的光泽,随着身体的起伏而上下跃动。
透过皮毛跃动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毛皮之下全副武装的银色战甲,从腿足护胫到护面头盔,甚至连手指也覆盖其中。他们的身后扬起一条又短又窄的燕尾式披风,披风沉闷暗红,跟银甲和皮毛的闪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刚从血水里扯出的旗帜。
他们胯下的战马矫健有力,马掌上包裹着沉重的蹄铁,每跑一步,都将坚硬的鹅卵石践踏成粉碎四散的石屑。
为首的那匹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向酒馆,面对雷加仍未有止步的意思,雷加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右拳隐蔽的攥紧,随时准备迎击。
马上的骑手在即将相撞的一刹那猛勒缰绳,战马发出刺耳的嘶鸣,在雷加面前立起前蹄,然后贴着雷加的身体落下,重重的铁蹄当即踩踏出一道深坑。
雷加快速而准确的闪避开石屑,速度快的看上去就像只是微抖了一下肩膀而已。
战马不屑的打了个响鼻,重重的鼻息从鼻孔里喷出,在雷加的面前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紧随其后的两匹战马也急停了下来,发出附和的嘶吼,铁蹄烦躁的在地面上刨击。它们后面的拉黑铁囚车驽马不像战马那般强悍,缓缓的停靠了下来。
黑暗的囚笼里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儿声响,如同不属于这个烦嚣的世界一样。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二章奴隶佣兵
战马被勒停后,为首的那名骑手目光凶炯,透过严实的头盔,居高临下的望向雷加,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刚才“抖动肩膀”的微小动作稍感困惑,但当他看到雷加的酒馆伙计装扮后,疑虑立刻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蔑视,只当雷加是被吓懵了而已。
“伙计,照顾好我们的马。”
为首的骑手从马鞍上跳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战马的脖颈,又粗声粗气的对雷加说道:“要是它们少一根毛,小心我把你们这家烂店拆了。”
他摘下头盔了,蓬松的黄色卷发跟满脸的横肉同时挣脱出来,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雄狮。
雷加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并没有动弹。他发现这三名不速之客身上并没有贵族家徽或是团队徽记,而他们精良的装备和扑面而来的那种血腥感却又不同于一般的赏金佣兵——
另两名骑手也翻身下马,摘下了头盔。其中一名脸上有道斜斜刀疤的家伙,随地吐了一口浓痰,用带着银甲护臂的手指粗鲁的挠了挠自己的胯部,斜着眼对雷加说道:“给老子找个屁股大**长的脱衣舞娘来!妈的,在鸟不拉屎的小路上颠簸了两天两夜,憋的老子看见洞就想捅,这次一定要操个够!”
第三名骑手拉住他,轻声的呵斥道:“诺斯,我们现在还要谨慎一些,等到了森岩的国境后……”
“去你大爷的谨慎!”
那名叫诺斯的骑手不耐烦的挥开同伴的手臂,“这小小的乌鸦岭顶多不过有几个四阶佣兵而已,就算他们一起上,老子也能一边操着**女的嘴,一边把他们全都干掉!”
两人的争执让为首的那名狮发骑手顾不上跟雷加说话,转头朝刀疤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诺斯,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吗?”第三名骑手显然忍受了一路的折磨,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烦躁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银甲,宽阔的肩甲配在他削瘦的肩头有种不合体的别捏感,就好像这身昂贵的银甲只是临时捡来的装备似的。他的相貌算是三人中最耐看的了,面色白皙,并不凶恶,黑乎乎的胡茬整齐的覆盖了脸颊和下巴,一头精心打理的黑发长过双耳,发梢用金色的发带扎到脑后,与其他两人的不修边幅完全不同。
“小声点儿个屁,老子从来就是这么**!”
诺斯伸出一根手指,得意洋洋的朝围观的人群划了一圈,“老子敢跟你打赌,西蒙,要是乌鸦岭里能有人胜得了我,我二话不说,当场跪下来吸你的**,要是没有人能胜得了我,你就跪下来吸——”
“格鲁克!难道你就这样放纵自己的手下吗?”
被称作西蒙的骑手转头朝为首的那名狮发骑手质问道:“你这个义血团的分队长也太没用了吧?”
义血团?!
听到这个名字,雷加心中咯噔一沉,立刻想到了谢普曾经给他讲过的奴隶佣兵团。很多臭名昭著的奴隶佣兵团都带个“血”字,而且都会披一条剪刀似的血色披风,披风的颜色越深,长度越长,就代表着这支奴隶佣兵团的“业绩”越高。
如此看来,狮发的格鲁克和刀疤脸诺斯一定就是奴隶佣兵团的成员了,那个名叫西蒙的家伙似乎只是故意伪装成奴隶佣兵的样子,实际上应该另有一层特殊的身份。
雷加本想扭头走开,但得知他们是去往森岩王国,又忍不住冷着脸站在原地,侧耳倾听三人之间的交谈。
义血团的分队长格鲁克在听完了西蒙的抱怨后,大大咧咧的咧嘴一笑,满脸的横肉跟着抖擞起来,“西蒙大人,我们都是脑袋别在腰带上过日子的人,偶尔几句粗鄙的话,你就权当是在放屁好了。”
“哼,只要你们能按时交付货物,我能有什么话好说?”
西蒙显然不想跟这两个人吵架,于是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台阶下,“格鲁克队长,这里虽然远离危险的蛮境,不怕被蛮族的盟卫们追上,但毕竟离我们的森岩城还有一点点距离,我们不如一鼓作气赶回去,等到交完差后,由我来安排两位的娱乐,保证让森岩城里最漂亮的脱衣舞娘来伺候你们。”
听到他们的目的地是森岩主城,雷加的眉弓微微一跳。
“一个可不够!”
刀疤脸诺斯急不可耐的挠了挠裤裆,“老子一晚上至少要操十个!还得是屁股大**长会发浪的**!”
“保证全是**。”
西蒙微笑着说道,眼瞳里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能骚死你们的**。”
雷加一下子就听明白西蒙话里的阴险用意,知道他是想办完事情后过河拆桥,等待那两个没什么心机的奴隶佣兵的肯定不是**长的**,而是灭口的断头铡刀。
这样看来,他们身后囚车里的奴隶一定非比寻常。雷加没有听到囚车里有任何的响动,既没有哭泣哀求也没有叫喊咒骂,安静的如同一只空笼子似的。
一丝好奇之心被勾了起来,雷加很想用八阶斗气朝囚笼里探究一番,但考虑到眼前的三个家伙只好作罢。
——不管他们是做什么勾当的,只要不来惹他,他也不去多管闲事。
刀疤脸诺斯跟狮发队长格鲁克在听完了西蒙的话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纷纷昂头大笑起来。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