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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诺斯跟狮发队长格鲁克在听完了西蒙的话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纷纷昂头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格鲁克粗声粗气的说道:“既然西蒙大人说的如此恳切,那我们就不在这种乡巴佬开的小破酒馆歇脚了,早点儿把事情办完,就能早点儿寻欢作乐——只不过,听说乌鸦岭新推举了一名乌鸦领主,按照正常的规矩,从事奴隶贸易的佣兵团路过领主之地时必须向当地领主缴纳一定数量的税金,不然就会被视作非法,你知道,奴隶这种买卖,如果不被地方领主认可的话,会引起一些很不必要的麻烦。”
“乌鸦领主?”
西蒙抿了抿嘴,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也好,一切按规矩办吧。”
“可税金的事情……”格鲁克无奈的摊了摊空空如也的手掌。
西蒙立刻会意的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儿,递给一脸贪婪的格鲁克,“只要能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我家主人还有额外的奖赏。”
格鲁克接过钱袋儿,看到钱袋里全是黄澄澄的金色,脸上的横肉笑成了一朵肉花。
“尽管放一万个心,咱义血团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格鲁克迅速将钱袋儿装好,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雷加说道:“伙计,不用你照顾我们的战马了,告诉我们乌鸦领主在哪里就行。”
雷加冷冷一笑,他就是乌鸦领主,只是懒得在酒馆这种地方承认而已。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想找死吗!”
刀疤脸诺斯一步冲了过来,正要动手,却被格鲁克一把拉住。
“不要给西蒙大人惹事,办正事要紧。”
格鲁克从另一个钱袋儿里掏出一枚银币,丢到雷加的脚下,“赏你的,拿去吧!”
他本以为雷加会像恶狗扑食一样捡起银币,还准备讥笑一番,没料到雷加纹丝不动,只是一脸冷漠的望着他。
格鲁克刚要发作,只见酒馆里的另一个人飞一样的从吧台里冲了出来,恶狗扑食般的捡起银币。
“嘿嘿,运气不错嘛,白捡了一枚银币……”
酒馆老板谢普对着银币吹了一口气儿,变戏法似的让银币从指间消失,“各位大人,你们是不是想知道乌鸦领主在哪里?”
格鲁克怔了怔,斜了谢普一眼,看到他不过是个头发灰白满脸市侩的酒馆老板,忍不住轻蔑的说道:“没错。”
谢普摊开手掌,布满皱纹的脸上挂出狡黠的笑意:“打探情报,十枚银币。”
“十枚银币?”
刀疤脸诺斯啐了一口浓痰,凶神恶煞的对谢普说道:“老家伙,敢跟我们要钱,你不想要脑袋了吗?”
一旁的雷加闻言后怒由心生,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倘若诺斯是在骂他,他一点儿都不会在意,但敢骂谢普是“老家伙”,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谢普敏锐的意识到雷加将要做什么,在其他人发觉之前,他巧妙的将雷加推到身后,然后满脸堆笑的朝着刀疤脸等人说道:“哎呀呀,老家伙岂敢要诸位的脑袋呢?老家伙只要钱就可以了。”
一旁的西蒙嗤笑一声,“果然是强盗横行的乌鸦岭,连个小小的酒馆老板都如此的见钱眼开。格鲁克队长,给他钱,早点儿了结这些破事吧。”
格鲁克脸上的横肉抖擞了一下,伸手掏出九枚银币,却故意不急着递给谢普。
“老家伙,我看你刚才像狗一样的冲过来很有意思,不如再让我们开开眼?”
说着,他随手将九枚银币丢到地上,一脸狞笑着朝谢普扬了扬下巴,“来捡啊,老狗,要不要让你身后那只小狗一起帮忙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三章拐拐拐拐
狮发格鲁克随手将九枚银币丢到地上,一脸狞笑着朝谢普扬了扬下巴,“来捡啊,老狗,要不要让你身后那只小狗一起帮忙啊?”
刀疤脸诺斯紧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神秘的西蒙则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有说。
雷加怒火中烧,两排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黑色眼瞳里的杀意越来越盛。他知道越到这种时候自己越必须冷静下来把事情交给谢普去处理,但如果不对这三个该死的混蛋做点什么的话,心中的怒火将无处安放。
只是,现在还不行,这里是暴鸦酒馆,不是宰杀牲口的屠宰场,不能弄脏了酒馆的地面。
谢普见雷加没有再做冲动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反而很高兴。对他来说,雷加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三只蚂蚁的讥讽对他来说如耳畔之风,丝毫惊动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波澜。他冲那三名奴隶佣兵干干的一笑,颇为随意的俯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九枚银币逐个拾起。
“好狗!”
格鲁克和刀疤脸诺斯更加放肆的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让雷加掩藏在心底的怒火更加炽热了。
——绝对不能宽恕!绝对…不能!
谢普在讥笑声中直起身子来,唉声叹气的对格鲁克说道:“这位大人呐,我想您一定不是那种不识数的人,所以一定是我自己眼花了,不然明明说好了打探情报要十枚银币,可我手里为什么只有九枚呢?”
狮发格鲁克的脸上顿时胀出一片红潮,谢普的话明摆着是在骂他不识数,他恶狠狠的说道:“老家伙,之前你不是捡走了一枚吗?”
他倒不是小气,区区一枚银币对于以烧杀抢掠为生的的奴隶佣兵来说,也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是平日里跋扈惯了,哪里遇到过敢跟他这样说话的酒馆老板?
谢普一点儿都不急躁,笑容可掬的回答道:“这位大人呐,刚才那一枚银币可是我白捡的哦,按我们生意人的说法,地上的钱,谁捡着算谁的,如果见钱不捡,那就跟把钱扔在地上的人一样白痴——对了,大人,那钱应该不是您扔的吧?”
格鲁克的喉头明显吞咽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从钱袋儿里又摸出一枚银币来,没有再扔到地上,而是粗鲁的递到谢普手里,同时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善的哼声。
“老家伙,今天是你运气好,我们兄弟赶时间,不然的话,我才不担心杀死像你这种小人物会不会弄脏自己的手——义血团从不怕脏。”
格鲁克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现在十枚银币都在你手里了,赶紧告诉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那该死的乌鸦领主!”
“当然当然——”
谢普嘿嘿一笑,不慌不忙的将银币收好,“那个该死的乌鸦领主嘛,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少他娘的卖关子!”
刀疤脸诺斯烦躁的大嚷道:“什么叫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别急,别急。”
谢普不慌不忙的抬手指向前面的街道,“诸位大人,你们顺着这条鹅卵石路往前走,遇到第一个路口后左拐,左拐,左拐,再左拐,然后就能明白我说的话了。”
“我们走!”
格鲁克也不多想,当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带头朝前方第一个路口飞奔而去,刀疤脸诺斯也紧随其后。
身份神秘的西蒙神色古怪的瞥了谢普一眼,仍旧什么话都没有说,押着黑铁囚笼的马车追上了同伴。
“老板,你把他们都耍了。”
雷加对谢普表现出来的狡猾哭笑不得,愤怒的情绪也随之冲散了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一想到那三人对谢普的侮辱,雷加的眼神就变的冷寂起来。
“只是让他们兜个圈子可远远不够,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我现在就去换身衣服,蒙上面巾,去镇议会等他们。老板,麻烦你去通知一下杜兰敌,让她把那三个傻子带到镇议会来。”
“不是三个傻子。”
谢普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两个傻子加一个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你指的是那个叫西蒙的家伙吧?他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而且他的身份……”
说到这里,雷加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小的皱纹,“格鲁克和诺斯是货真价实的义血团奴隶佣兵,而那个西蒙则极有可能是森岩城某个贵族的家仆,既然如此掩人耳目的低调行事,想必他家主的身份不会很低。如果我杀掉奴隶佣兵的话,或许没人在意,但如果在乌鸦岭杀了上层贵族的家仆,那么势必会引来报复,刚刚复苏的乌鸦岭恐怕也要重新落入腥风血雨之中。”
“你能想到这一点儿,证明你的确成长了很多。”
谢普拍了拍雷加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扮演好你的乌鸦领主,放他们过去吧,有时候妥协只是为了保护更在意的人,上层贵族之间的权力游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不行。”
雷加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执拗,“管他的主人是什么东西,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关系到你一个人的恩怨情仇。”谢普提醒道。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雷加的口气不容置疑。
谢普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试图用酒馆老板的经验教你如何去做一名领主。”
“老板,我——”
谢普摆了摆手,打断了雷加的解释,“我说这话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事实上,乌鸦领主确实应该有乌鸦领主的风范,而这些恰恰是我无法教给你的。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定数,那我这就去找那个长腿丫头传话。”
说完,他转身朝杜兰敌的房舍走去。
雷加望着谢普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的说道:“老板,即使要毁掉整个乌鸦岭,我也绝不允许有人那样侮辱你!”
他咬了咬牙,快速的回到阁楼上,找出联合议会专门为他制作的黑色华袍穿戴好,抓起乌鸦剑,围好黑色面巾,然后——他停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华袍倒是很合体,但华贵的做工却让雷加觉得有些难以适应。长长宽宽的袖口上满是翅羽花纹的装饰,胸口前还用秘银之丝刺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整件华袍从里到外都很舒服,可雷加平日一贯穿的是破旧的粗布衣服,如今突然换成了高贵成熟的华袍,反而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
如果穿上领主华袍让他缩手缩脚,那就根本压制不住气焰嚣张的义血团奴隶佣兵。
可如果直接换回伙计的衣服,蒙面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真实身份和年龄也会暴露,乌鸦岭主的威严更是无从谈起,最终还是会被那三个混蛋找到缝隙。
“呜啊!”
正在雷加眉头紧锁之时,乌鸦如天降救兵一般,从窗外飞了进来,径直落到他的肩头。
自从在切磋上输给雷加后,这只自尊心颇为强烈的黑鸟大受刺激,白天自己飞到密林里苦练,晚上回来也不搭理雷加,这还是它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重新站回雷加的肩头。
乌鸦踩踏在肩头的重量,让雷加的心骤然踏实起来。
“鸦兄?莫非你想跟我一起去?”
“呜啊!”
雷加会心的笑了笑,“好极了,就让我们两兄弟一起为老板讨回公道吧。不过可惜我不能露脸——”
雷加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巾。
“呜啊!”
乌鸦轻巧的拍了拍翅膀,露出满脸的凶恶狰狞。
“哈,没错,有你的脸就足够吓死他们了。”
雷加的的眉宇也随着乌鸦的神色而狰狞起来:“那好,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乌鸦领主的厉害吧!”
说完,雷加就带着乌鸦气势昂然的走下了阁楼,朝镇议会的方向走去……
左拐、左拐、左拐、再左拐后,格鲁克等人兜了一大圈,重新回到了暴鸦酒馆门前。
“操,我就知道咱们被那老家伙给玩了!”
刀疤脸诺斯抽出马刀,恶狠狠的说道:“队长,西蒙,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砍了他的脑袋就回来!”
“回来!”
格鲁克一脸阴沉,“要砍也是我去砍!妈的,玩鸟儿玩到到老子头上了!”
西蒙早就猜到了会是这种局面,正琢磨着该如何安抚这两个笨蛋,让囚车早点离开乌鸦岭,猛然看到一个长腿女孩袅袅婷婷的冲他们走了过来。
他眉色一动,微笑着说道:“两位请稍安勿躁,有人来了,我们问问她乌鸦领主在哪里就是了。”
刀疤脸诺斯瞪眼一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刚才的满腔怒火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嘿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大美人!”
格鲁克也一脸淫笑的说道:“找不到那老家伙,咱们不如就先用这小美妞泻泻火吧!”
说着,两人默契十足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朝杜兰敌围拢过来。
“我是乌鸦岭三村联合议会的议员,尘泥村的现任村长——”
杜兰敌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对我无礼,难道是想公然对抗乌鸦岭吗?”
西蒙一听,赶紧催马拦住格鲁克和诺斯,免得他们做出傻事,导致无法从乌鸦岭脱身。
“原来是村长大人,失敬失敬!”
西蒙给焦躁的同伴抛了个眼色,然后重新转头对杜兰敌说道:“我们是路过乌鸦岭的奴隶团佣兵,想找乌鸦领主取得通行的许可。”
“那去跟我来吧。”
杜兰敌厌恶的转过身去,领着他们朝镇议会走去。“乌鸦领主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四章下马之威
狮发格鲁克、刀疤脸诺斯,以及身份颇为神秘的西蒙,骑着高头战马,亦步亦趋的跟在杜兰敌的身后。
西蒙神色谨慎,时不时的回身检视黑铁囚笼,巴不得早点通过乌鸦岭。
格鲁克和诺斯对西蒙之前阻止他们调戏杜兰敌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毕竟办正事要紧,两人也只能用猥亵的目光盯着杜兰敌的屁股,相互说着下流的笑话。
杜兰敌完全能够听到这两个奴隶佣兵调笑的声音,但她懒得将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这一切都是雷加的错,要发泄的话,她宁愿去找雷加算账——身后的人越是对她不敬,雷加需要偿还她的就越多。
一想到雷加,杜兰敌冷峻的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他们之间已经有很久没正式说过话了,这次他可躲不掉了……
十几分钟后,杜兰敌带着三名奴隶佣兵来到一处全新的大殿前,两名手执锋利长矛的黑色皮甲卫士像早就有所准备似的迎了上来。
杜兰敌稍稍有些纳闷,要说镇议会的大殿落成倒是有一段日子了,但雷加从来就没使用过,哪来的什么守卫呢?
不过,她仔细一看,发现这两名守卫全是乌鸦岭联合护卫的成员,而且经常出入暴鸦酒馆,似乎跟雷加很熟,想来一定是雷加故意安排这两人等候在这里。
明白了这一点,杜兰敌就不去质疑守卫的目的,只是给他们让开路,自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来者下马,解除武器!”
那两名黑甲卫士径直走到格鲁克等人的马前,趾高气昂的呵斥道。
“什么?解除武器?”
鲁莽的诺斯眼睛瞪得像煮鸡蛋一样,“我们可是鼎鼎有名的义血团佣兵,凭你们这种杂毛斗士也配收缴我们的武器?”
他想淬一口浓痰出来,但考虑到这里毕竟是乌鸦领主的官邸,不敬之罪可是要受惩罚的,因此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格鲁克也阴沉着脸说道:“解除武器有点欺负人了吧?谁不知道我们奴隶佣兵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蛮族之地我们要用武器来狩猎,在四王大陆上我们也得靠武器来防备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我们手里的武器比两腿间的**还要重要,除了觐见上层贵族和投降之外,我们义血团绝不会解除武器!”
“一血团?没听说过。”
其中一名鼻梁高挺的黑甲卫士冷笑一声,“就算你们是二血团,三血团,甚至是女人的经血团,想见乌鸦领主,也得按他的规矩解除武装。”
“我**!”刀疤脸诺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当即破口大骂道。
“记得替我问声好。”
高鼻梁黑甲卫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妈是个**女,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你要是能光顾她的生意,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诺斯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在嘴巴里打成死结。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妈的生意——”
格鲁克毕竟是义血团的分队长,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吃瘪,他阴笑着帮腔说道:“只不过是由我们的战马来干你妈。诺斯,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对待那些试图逃走的蛮族女奴隶吧?”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诺斯当即咧嘴大笑起来,脸上的刀疤也在笑声中越显狰狞,“我们把女奴隶扒个精光,然后掰开她的腿倒绑在战马的肚子上,要说那些蛮族女人也真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