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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军队连精神都没了,就算有大把大把的银子猛砸装备,就算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也是一群废物!
“主子,人都集合到了!”卫大同躬身道。
王承恩黑着脸,打量着以后是自己私兵的家伙们。陆安那一通训话简直是在打水漂,水面荡过涟漪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这群难民该咋样还咋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看得王承恩直想吐血。
“王公公!”陆安提醒王承恩该训话了,怎么说王承恩也还是个监军,人马都是他拉来的,还给出军饷。
王承恩黑着脸站在校场内的高台上,冷眼打量这些将成为自己子弟兵的难民。难民中有一部分人见过王承恩那日站在城楼上大喊四门舍粥,认识这王善人,见是王承恩,这群难民瞬间跪倒了一大半,还有一半全是新近才来到上海县的。
“都他娘的死了爹妈了?”王承恩一声高喝,仿佛如平地惊雷,可是跪着的依旧跪着,麻木的继续麻木,看得王承恩心头火起,再大喝了一声:“靠!陆安!卫大同!”
“下官在!”
“小的在!”
“给老子往死里训,先围着上海县城给老子跑,直到这群小子改掉一脸丧门星的样子!”王承恩是气急了!
王承恩又有点肉疼自己以后的子弟兵,交代陆安道:“给这帮丧门星的伙食弄得好点,粮食不够,只管与吴大人商议!”
王承恩不是什么军事人才,更不知道这个时代怎么练兵,可是他好歹在进大学的时候军训过,知道一支军队想有战斗力和精神,就得从严从整来训兵。
随即,王承恩用自己臭得可以的狂草,按照原来自己大学入学时候的军训科目,写了个训练的条陈叫陆安和卫大同看着办,连兵卒们的内务被褥,王承恩都没忘记交代要叠成方块的,反正从严从整管理一支军队总没错!
章68 女说客
自从上海县驻军由百户所提千户所,上海县城的百姓和居住在城外工地的‘移民’都可以在大清早听到大队人马围着上海县城早起跑步的脚步声和叫喝声。
每日清晨,王承恩也围着城墙跑,体力关乎生命,他不得不跑。跑完以后继续张他的弓,现在他的弓在五十步内十箭有七箭中,运气好还能射中箭靶的圆心,一旁暗中观察的容容大叹他进步神速。可是王承恩对自己的箭法还是不满意,他现在在考虑如何张弓就射,想凭借身体条件反射张弓就能命中目标。
火枪那玩意儿,王承恩现在还是有点儿心有余孽,若是枪管做工不好,炸了膛那可就玩完了,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他觉得还是练箭比较安全。
“嗖——”
羽箭飞出,正中箭靶!
王承恩看着手上通体乌黑的‘灵宝’弓,心下暗叹,若是自己之前就用这弓练的话,可能还感觉不出这飞将军手中的神器强在何处。现下练了半个月明军制式强弓的王承恩头回用‘灵宝’弓,发现这弓竟然张弓轻快的同时,射出的羽箭劲道比张力六十斤的明军制式强弓还要霸道!
王承恩心下开心,弄不好自己也能跟《指环王》里面的精灵弓箭手一般,练一手无敌的快弓呢——有‘灵宝’弓在,谁敢说不可能呢?
王承恩继续张弓练箭,正心无旁骛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的站在演练场的外围睹到了正拼命张弓的王承恩,这人却正是给王承恩几乎等于囚禁起来的柳如是。
柳如是叹了一口气,对王承恩这个曾经撩拨得她一心从南京寻到上海,然后又有恶劣手法占有她的男人,她实在弄不明白自己对这样一个男人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感情。
柳如是正欲离开,才转身差点跟一个人撞了满怀,这人正笑咪咪的看着柳如是。
“容姑娘?!”反正容容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柳如是常听王承恩叫她容容,称呼容姑娘总不会错。
“好标志的可人儿,难怪承恩这些天都不回我屋了。莫说是承恩,就连我这个女人都想将姑娘…嘿嘿!”容容笑起来也跟王承恩一样都带有点邪邪的味道,看来跟王承恩撕混惯了,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颇有点夫妻同心的样子。
这话让柳如是一时间抵挡不住,顿时面红脖子粗,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容容看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柳如是娇笑道:“柳姑娘若是不反对,以后我就称呼柳姑娘妹妹如何?”说罢,容容升出纤手霸道地握住柳如是的玉手,柳如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可是那能挣得开,别忘了容容可是李家将门后人。
“柳妹妹!”容容开始套近乎了,跟王承恩一样阴险:“好妹妹,陪姐姐说会话好吗?”容容还一脸无害的冲着柳如是微笑。
柳如是就算在秦淮见过男人百态、识过人间冷暖,可也没遇到过如此心计的大美人呀!听完容容带着央求的语调的话,看着容容一脸关切无害的微笑,她那还能忍心拒绝,只得点点头,任容容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容容的居室。
容容叫人奉上茶、甜点,未免谈话的时候柳如是尴尬还遣退了左右。女人与女人谈话,最主要的是找到共鸣,要不,这话谈不下去,容容很清楚这点。
“承恩那家伙可坏了!”容容依旧一脸无害地冲着柳如是微笑。
对于容容这话,柳如是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大有认同之感,容容这句话瞬间和柳如是的关系拉近不少。
柳如是并不出声,容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想当初,这家伙也是拿了些歪诗哄得我心中彷徨,甚至放弃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一心只想做个女人,现在弄得连家都不能归,连祖也不敢认…”
柳如是一愣,她没想到王承恩还这么能骗,可是不象呀,这容容如果说是王承恩骗来的,怎么可能跟王承恩的关系那么好、那么黏糊?
容容看见柳如是脸上疑惑的神色一闪而没,知道她不相信,一笑继续道:“妹妹心中可是不相信?”
柳如是没说话,容容笑道:“这本是我心甘情愿给承恩骗的,说了妹妹也不会相信我曾经拥有的权利、我家族的显赫。其实一个女人也就图个好归宿罢了,既然爱,何必还在乎什么瑕疵,我知道柳妹妹不拘泥于礼法,自然会衡量承恩到底对柳妹妹如何。”
柳如是心头一震,就算她不相信容容的话,可也为容容最后这句话所动容,若是不爱,自己离开南京伶人仿寻到上海来是为了什么?
容容看着柳如是沉默不语,自顾坐在一边,她让柳如是自己思考,有些事情,别人怎么劝说也是没有用的。
“他若是想对我好,为何如此对我!”沉默半响的柳如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容容一愣,终于明白柳如是是为了王承恩的手法恶劣而气恼,并不是对王承恩没感觉。容容娇笑道:“柳妹妹可多接触一下周遭,看看别人对承恩的评价吧。我的话柳妹妹总认为是在帮承恩作说客,咯咯——”
柳如是沉默了,上海县一天一个样自不必说了,光那城外几十万难民王承恩一力养着,并安顿好就让柳如是心下佩服不已,怎么说,柳如是骨子里也是个忧国忧民的奇女子。
“容姐姐!”
这是容容自作主张要与柳如是姐妹相称以来,柳如是第一次称呼容容为姐姐,让容容愣了半天,心下喜不自禁,暗叫了声——有门!
※※※※
王承恩躺在地板上,他浑身已快脱力了,练了一整天张弓射箭,身体的疲劳反而并没有影响到羽箭的准确性,看来之前每日的高强度持续张弓确实有点效果。
正在王承恩思考着自己箭法的不足,一个武监急忙步入演练场朝躺在地上的王承恩禀报道:“主子,倪大人随第二批粮食物资刚抵达上海县城,现下正在县衙相候!”
“嘿!倪元璐这家伙每次都那么准时。”王承恩幸喜的爬起身,笑道:“走,欢迎去!”
章69 骗骗哄哄这就是御妞之道
王承恩匆匆步出驿站的大院,在通往县衙的街道上,只见首位不见的马车、牛车负重队伍将街道全给站满了!看着这么长的车辆负重队伍,王承恩倒吸了口冷气,加快脚步朝县衙而去。
王承恩进到县衙大院,衙门大院子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置的几张茶几、椅子,倪元璐正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董小宛安静的站在倪元璐身后,时不时的朝衙门门口张望一下,象是期待能见到什么人。
王承恩看着董小宛心下暗叹,这才不见月余呢,怎么比之先前越发灵气秀丽,气质中隐含不凡。本来就是书香门第的董小宛,再跟倪元璐这个艺术家从艺,确实能培养那种寻常人怎么也不会拥有的气质。
“倪大人!你可真是杂家的及时雨呀!哈哈!”王承恩疾步走到茶几前,朝倪元璐抱拳行礼。
“你这厮的大差、小差本官都给你办妥了,后续的粮食物质,江浙的商贩也会陆续给上海运来,此大差也。”倪元璐说罢,朝身后的董小宛唤道:“徒儿,笔墨纸砚伺候,给这厮见识一下什么是书法!”
“徒儿知道了!”说完,董小宛麻利的从倪元璐随行的编织竹箱里,拿出笔墨纸砚,在茶几上摊平纸张,磨砚,葱指捻好毛笔,略一思索,玉手中毛笔沾了墨,在纸张上奋笔急书,那派头十足跟倪元璐写字时一模一样,那是一个潇洒能形容的。
王承恩走到近处,莫名惊诧,只见纸上写着一首小诗,诗到没什么吸引王承恩的,只不过这书法颇有倪元璐书法的神气,还带着女性独特的柔和,自成一体,就算王承恩是个书法白痴,也能看出这书法绝不一般。
“柔韧而不失钢性,自成一系,徒儿书法又长劲了不少!”倪元璐端着茶杯起身看着董小宛的书法,点首夸奖道。
被自己师傅倪元璐一夸,才十三岁的董小宛竟然能抵受得了夸奖,面不红心不跳,静静地立在一边。
王承恩暗叹,果然是秦淮八艳,不骄不躁,是个人物呀!
“小宛书法天分极高,我只略加点拨,这娃娃确却有如此进境,只不过略欠火候,也算可以出师了。教授小宛书法,此小差也!”倪元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大差小差都给你这厮办了,我从工部带来的工匠也留在上海,即刻我便回京复命。”
听到倪元璐的话,王承恩一愣,道:“那么快?”
“此次采购,留下白银一百二十万七千二百四十三两整,帐目就在这竹箱里,若有疑问大可回京质问我,哼!”倪元璐大概还为王承恩这个巨贪心有不平,说完朝自己徒弟董小宛交代道:“小宛,师傅要回京了,你在上海可要学好,别跟某些人学坏了。”
“徒儿知道了!”董小宛忙点头,带着怪异地目光看着一旁尴尬的王承恩,看来是把王承恩归结于坏人一类了。
王承恩被董小宛怪异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心中大呼,看什么看,我不是坏人!
“王承恩,你这厮可记住咯,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上海要是赚不到银子,你人头不保的同时,下官也绝不会客气的参你一本!”倪元璐说完,放下手中茶杯朝衙门外走去。
“倪大人…”王承恩急赶忙跟上倪元璐身后,道:“这刚从江浙回来,倪大人也不歇歇脚,明日再走如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不是我看上海还有几十万张嘴等着你喂,你这厮在本官面前还能如此活蹦乱跳?”倪元璐片刻不停步出了县衙大门。
“倪大人!”王承恩一叹,无奈道:“倪大人,朝中谁也可以不了解杂家,惟独大人不能不明白。杂家需要银子,可是杂家绝对不会成为魏忠贤第二!”
听到王承恩此言,准备跨上自己骏马的倪元璐一愣,叹道:“我信你又如何?从江浙采购的物资粮食,数目巨大,虽然我从中要求江浙商贩将采购的帐目登记数目减少到十份之一,可是这上海县偌大的工程,能欺瞒得了谁?唉!王承恩呀王承恩,若东窗事发,本官也没机会参你一本了,陪你同上午门掉脑袋吧!”
王承恩听到倪元璐的话心头巨颤,暗怪自己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上海小县城如此巨大的改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四十万两别想做到如此浩大的工程!
“告辞!”倪元璐跨上骏马,不管还傻愣在一旁的王承恩,抱拳作别,策马带着亲随而去。待王承恩缓过神,倪元璐的人马早就走没了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承恩无奈叹了口气,朝左右喝道:“卸车!”
※※※※
“小宛。”王承恩因为倪元璐那番话心情不怎么好,准备回到驿站后院去找容容发发牢骚,顺带带上董小宛,让容容高兴高兴。
站在茶几边的董小宛明显对王承恩保持着很高的警觉,默不作声的看着王承恩。这让王承恩心头气恼,暗想柳如是对自己已经是一张苦瓜脸了,那也就算了,连董小宛都不给自己好脸色,到底自己招谁惹谁了呀!
“哥哥带你去见容容姐,走!”王承恩无奈,只得自己先走在前面,董小宛一听见容容,心下开心,却还是跟王承恩保持着距离,跟在王承恩四五步之外朝驿站而去。
两人回到驿站,走到容容的居室,王承恩觉得纳闷,下人和守卫的武监一个也没见着。王承恩推门而进,立刻愣在当场,这屋子里竟然两个女人正有说有笑,一个是容容,一个是柳如是,王承恩大脑有点缺氧,迷糊了,这两女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跟在王承恩身后的董小宛趁着王承恩犯愣,一下从王承恩胳膊下窜进屋子里,朝容容匆忙跑过去:“容姐姐,小宛回来了!”
容容突见从王承恩身后冒出、朝自己跑过来的董小宛喜不自禁,一把将董小宛搂在怀里,眼泪又欲掉了出来,颤声道:“可把姐姐给想坏了。”
王承恩看着容容跟董小宛的黏糊劲,心中醋味横生,暗叹,要是秦淮八艳的董小宛也给自己这样一个‘熊抱’那该多好?
柳如是看到突然出现的王承恩脸上绯红一片,欲起身离去,王承恩却正好站在大门口跟个堵门黑金刚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坐在椅子上仿佛如坐针芒。
王承恩见到神情尴尬的柳如是,厚颜无耻的走到柳如是身侧,一屁股坐在柳如是身旁的椅子上,嬉笑道:“如是,告诉为夫,是不是跟容容算计我来着?”
奈柳如是胸中自有诗文百万,也给王承恩一脸猪哥加痞子样弄得方寸大乱。曾经在秦淮河畔那些猪哥就算再怎么色,也会在柳如是面前装出一副文雅模样,那象王承恩这般没两天就整个本性暴露无疑。
其实王承恩也想正经,可是在女人面前他就偏偏正经不起来!
柳如是正给王承恩撩拨得做声不得,一旁与董小宛说话的容容朝董小宛道:“小宛陪姐姐出去走走。”赖在容容怀中的董小宛听话的点点头,容容在临出门前朝王承恩使了个暧昧地眼色。
王承恩会意,容容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呢,这样每天面对着柳如是的苦瓜脸那也太那啥了吧?女人得哄,这是真理!
柳如是看着容容牵着董小宛离开,欲言又止,神色为难给王承恩全看了去。
“唉!”王承恩一叹,这家伙准备又玩玩欲擒故纵的伎俩。俘虏古代才女的心,剽窃才是硬道理,随即王承恩念道:“独向东风舞楚腰,为谁颦恨为谁娇?灞陵桥畔**处,临水傍堤万万条。”王承恩念完,心中忙向清朝的秋瑾大大忏悔不止,这下剽窃了人家秋瑾大大的《赋柳》。
柳如是愣了,她正好姓柳,王承恩此时念出这诗不是在暗喻她吗?何况诗中隐含悲苍离别之意,让柳如是动容,她还当王承恩所作呢。若真是道貌岸然的花心大萝卜,如何能作出这样至情至性的诗句?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让如是恼我了、恨我了,我明日便遣人将如是送回南京,刚才这首诗,便为如是潜行吧!唉——”王承恩拼命酝酿感情,挤下两滴眼泪来,谁叫这家伙原来是混表演系的呢?
“不…我…我不要回南京!”柳如是终于给王承恩声泪具下的表演骗昏了头,再一次沦陷。柳如是本来就对王承恩有点那啥,何况也被逼无奈下同房共枕了半月有余,上了贼船那那么容易下船的。
可是表演还得继续演,王承恩决定哄就哄侧底一点、骗就骗无耻一点,做好人是永远也没妞泡的。不是流行一句真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那就再坏一点!王承恩一抽鼻子,一下跪倒在柳如是脚跟前,双手抱住人家姑娘的大腿,带着哭腔一声哀号:“不…不回南京?承恩何德何能竟得如是如此垂青!”
柳如是完全给王承恩的表演再次唬住了,脸上绯红一片,眼角晶莹,用双掌爱惜地抚摩着王承恩的脸,颤身道:“我…我不回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