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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虎接过木盒子,打开来一看,确实是朝廷的委任官文,心中再不狐疑,不过他还真是不知道王承恩那些官儿名头到底是多大的官。不过看到朝廷的
文,这王承恩怎么也是京官,郑芝虎觉得天子脚下的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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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郑芝虎放好朝廷的委任官文,合上木盒子,朝对面船的王承恩抛了回去,然后抱拳施礼道:“官爷的意思我郑芝虎自然明白,不过这朝廷的诚意嘛…”
王承恩双手接过木盒子,道:“咱家知道郑兄弟对朝廷颇有微词,若要谈,也不是在这船头上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若是方便,咱家这条船到是愿意拜访郑兄弟的大哥,与之详谈!只要归顺了朝廷,一切要求咱家都可想办法尽量照顾郑家的儿郎!”
“这…”郑芝虎一时间险入了思索中。
以往招安的朝廷官员,为了自身安全,都是要求郑之龙一方到官府所控制的陆地或者海域范围内。而这叫王承恩地官儿竟然要一船前往海盗地根据地招安。这样的举动无疑在郑家面前显示了巨大的诚意,这份诚意让郑芝虎到了狐疑地程度。
虽然王承恩是真心实意的欲招安郑芝龙部,只要是归顺。其他问题一切好谈,不就是银子吗?不就是权利吗?王承恩有办法弄,也承诺得起!
问题是生性多疑、以自家利益为重的海盗,突然遇到如此趟开心扉的诚意,能不怀疑朝廷有什么阴谋吗?
王承恩看着郑芝虎面上犹豫之色,心下恍然。笑道:“咱家这条船的火炮、武器,尽可拆卸,郑兄弟难道怕咱家一条船能闹出什么动静吗?”
王承恩这番话明显是请的不行来激地,郑芝虎本就是个豪气万丈的豪客,虽然顾虑王承恩有什么阴谋,可是听到王承恩这番话,仿佛讽刺郑家上千船怕了王承恩的一条蜈蚣炮船。道:“若是官爷不怕。便跟来,我郑家怕过什么!几万官军在我郑家儿郎面前也如儿戏!”
随即,郑芝虎朝左右喝道:“起航!”
钟斌在被自己兄弟扛回自己三桅炮船的时候,怨恨的看了一眼郑芝虎和王承恩。钟斌心中怨恨。郑家为了个外人的几句话,竟然放弃了为他报仇。钟斌却完全忽略了。自己依附郑家正是利益才为根本的,现在郑家为了更大的利益放弃他钟斌那也是当然地事儿。
也许这件事儿,正是以后钟斌背叛郑家的原因之一!
郑芝虎的船队将王承恩的蜈蚣炮船夹在中间,暗中郑芝虎命令各炮船炮手、铳手将武器全装填了弹yao,王承恩地船要有何异动,直接炮击,明显郑芝虎对王承恩还是不放心!
王承恩看着围着自己的船队,不用看船上人影匆匆忙着装填火药、调整大跑,就知道郑芝虎对他还有很重地戒心。王承恩无奈摇头,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崇祯在查他就是如此,身上的虱子多了不怕氧,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小的见过王公公!”被武监手刀磕昏的旗长已经被弄醒过来,来到王承恩身侧请安。
“咱家弄昏你该是不该!”
“小的…”旗长看看王承恩面色不善,欲言又止。
“是不是还想着去跟人拼命,把这船上的兄弟拼光了,然后让咱家无人保护,给海盗扔到汪洋里喂鱼,这样你就开心了?”
“小的…小的不敢!”旗长一边抹汗一边磕首。
“不敢?咱家看你就是这样想的!你可是这船上的指挥官,一心想着与敌拼命,不会分析敌我优劣,临敌机变都没有如何保得了船不失?如何谈保得了咱家的命不丧!”
听到王承恩的训斥,旗长那还敢言语,冷汗已经出了满脸,正在为难如何回答王承恩的话,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起。
“承恩,你就别为难他了。”
旗长一看这出声帮自己说话之人,心下直接犯迷糊,什么时候这蜈蚣炮船上多了两个身体如此瘦弱的兵卒,还一脸淤泥,不过声音到是如天籁一般。
王承恩听到声音,心下恍然,柳如是和侍女小翠被武监们带出来了。随即,王承恩朝旗长喝道:“下去吧!下次再遇敌记得能战就战,不能战就动动脑子!”
“是!”旗长如蒙大赦,忙点头退了出去。
待旗长退出船舱,柳如是问王承恩道:“承恩,咱们这是去哪儿?”
王承恩看着柳如是一张花脸调笑道:“我带如是去贼窝,要是那些贼人见到如是如此俏丽的人儿,不知道会干些什么事儿,哈哈!”
柳如是顿时给羞得直跺脚,脸上却是淤泥挡住了绯红,朝王承恩嗔道:“若是容姐姐在,看我不叫容姐姐掌承恩这张臭嘴…”
柳如是提到容容,让王承恩一呆,心叹道,不知道上海的容容怎么样了?在自己没会上海前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情呀!
章87 海上大当家
容已经连续好几日去为赛儿换伤药了。其实说是容伤药,不如说容容去折磨赛儿来得贴切。容容已当折磨赛儿,是自己在王承恩离开上海后每天的保留节目,谁叫赛儿是仇人呢,女人对付仇人有时候狠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这日,容容又在寻思着怎么折磨赛儿,在伤药里参合盐巴,玩了几次以后容容也觉得乏味了,再说伤口长期被盐侵蚀,迟早将赛儿的伤势加重,难保不把人折磨死。
正在容容左右想不出什么损招折磨赛儿,准备考虑是不是拿没加过盐巴的伤药先给赛儿换上。门外武监匆忙进来,朝容容禀报道:“主子,那牢房内关押的邪教妖女,竟昏了过去,如何救也不醒!”
“什么?!”容容眉毛一跳,心道自己这些天折磨赛儿,难道将人弄死了?她可是答应过柳如是好生看着赛儿的,何况,王承恩还要利用赛儿设计抓刘太监,这人要死了计划就泡汤了!
“随我去看看!”容容匆忙朝驿站设置的监牢而去。
容容匆匆来到关押赛儿的监牢,命看守的武监打开监牢牢门,待牢门打开,一眼就看到带着手脚链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赛儿。
容容一愣,随即进了牢房内,在赛儿身边蹲下身子,抓过赛儿的手腕,葱指按在赛儿手腕脉搏之上。但凡练武之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脉象,容容葱指传来的脉搏跳动若有若无,都到了可忽略不记的地步。
容容柳眉一邹。神色一紧。升出玉手将赛儿肩头伤口上绕着地纱布解开来,撕破赛儿肩头地衣裳,露出了里面羊脂一般的肌肤。只见那伤口和伤口周围的肌肤已经翻白一片,看来这几日容容在赛儿地伤药里参合盐巴确实效果显著!
看到赛儿的伤口恶化,容容忍不住抱怨嘀咕:“真是不经玩儿,这样就受不了啦!”
抱怨归抱怨,这伤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也有点大出容容的意料。她记得自己在伤药里放的盐巴加得并不多,怎么赛儿的伤就恶化得那么快,莫不是有诈?
可惜,容容心中虽然有此念头,也被赛儿的脉搏和伤口被盐巴侵蚀地程度给忽视了!但凡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有各自的看家绝活,刘太监传给赛儿的绝活里,就曾经有一种类似于动物冬眠的绝技。可调整体内内吸,处于假死状态,脉搏的跳动极微弱。
这本是江湖旁门左道的小伎俩,赛儿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先前柳如是好心给她换伤药,到是差点将赛儿给感动了。那想到容容接替柳如是后。尽想着方儿折磨赛儿,在伤药上加盐巴,也亏得容容想得出来,被折磨了几日的赛儿突然想到刘太监曾经教授过这门绝艺,当时自己还嫌弃是旁门左道地小伎俩还老大不愿意学的,那想到今天用来诈死免受折磨。
这门绝技,若是没有赛儿肩膀的箭伤,怕是也骗不了容容这个心机非一般女人可比的女人,再加上容容地世家将门武学里那会记载这些旁门手段,顿时给赛儿的诈死奸计得逞。若是容容地江湖经验再多一点点,赛儿这手段如何能在聪明的容容面前不露破绽!
容容看着赛儿‘快不行了’,心中恻隐突生,叹了一口气,朝一旁的武监命令道:“将这邪教妖女的手脚链去掉,抱上床榻!”
“是!”跟随着容容的武监忙将赛儿手脚上的链子锁打开,将‘昏迷不醒’的赛儿扛到床塌之上。
容容坐在床榻上,将调好的伤药轻手轻脚地给躺在床榻上的赛儿包扎上,正欲起身,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袭击容容前胸动脉大穴!
“主子小心——”
不管是容容还是在监牢内的武监都措不提防,这躺在床榻上伤重欲死的赛儿,竟然用没受伤肩膀的手臂突然出手,一下点在容容的动脉大穴上,容容只感觉到全身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偷袭得手,赛儿用没受伤肩膀的手臂,五指扣在容容的咽喉处,朝欲冲过来解救容容的武监一声厉喝:“谁敢靠近,我就杀了这娼妇!”
武监们见容容被当**质那里还敢动,只得抽出随身战刀,将赛儿团团围住,早有人飞报卫大同去了。
卫大同接到消息一愣,这还了得,这事儿容容又没换男装,自然不敢让陆安调遣人马前来相助,只得带着正在操练马术的武监们,杀回驿站,救人要紧。
这驿站监牢内的赛儿看着容容脸上先是由惊懊变成坦然,似并不畏惧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见到容容一脸从容地表情,赛儿顿时气恼到了极点,想着这些天被容容折磨得死去活来,银牙一咬,喝道:“你这娼妇,一下我便让你叫地地不应,叫天天不灵!”
容容此时因
被制,肌肉牵动不了,发不了任何声音,不过容容却正视着赛儿,那眼光中满是无畏,到是有点,你敢动老娘,包你生不如死的嘲讽。
赛儿见到容容这眼神心头大赫,她想到了那让她载了老大一个跟头的王承恩!
王承恩这个假太监十足就是魏忠贤与赛儿这对父女的客星。
魏忠贤在官场上斗不过王承恩,请辞以后还心有侥幸,以为自己做个富可敌国的财主也不错,以至于没敢将王承恩是个假太监的事情抖露出来,免得崇祯真追究起来,魏忠贤这个始作俑者也被祸及凌迟,若是他干脆一点,舍得以自己一命换王承恩一命,也不会落得个被王承恩勒死,最后连自己的女儿赛儿也遭了王承恩的黑手。
赛儿此时一想起王承恩跟王承恩手中的黑弓,身上地箭伤顿时如万蛀蚀心,疼得冷汗直冒。现在王承恩地女人在赛儿手里。赛儿要报复王承恩。要折磨王承恩的女人!要不难消她背负的仇恨,更难消她被射一箭,然后被折磨地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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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王承恩虽然在船舱内。没受什么海风,却也打了喷嚏,心中突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早就将一脸淤泥洗掉换上女装的柳如是听到王承恩打喷嚏,忙从卧室内拿出长袍披在王承恩身上,心疼道:“承恩莫不是受了海风遭了凉?”
王承恩升手揽过柳如是的纤腰,叹道:“今日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心绪不宁,也不知道容容在上海怎么样了!”
“格格——,原来承恩是思念容姐姐,待回了上海我定告诉容姐姐,一个大男人家时刻惦念着女人,羞是不羞!”
正待王承恩欲使些狼友的手段调教调教讽刺自己地柳如是,舱门外传来了武监的禀报声。
“主子,船已到了目的地方!”
王承恩听到禀报。只得放在怀抱中的柳如是,叫柳如是呆在船舱内,这样的美女到了强盗窝,王承恩心中实在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王承恩拉开舱门。走到甲板外,只见自己的船已经随着郑芝龙的船队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岛屿。岛屿四周停泊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地船只。还包括鱼船和运输船都混杂其间,怕是有数千艘船只在此停泊,比之正规的港口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承恩看着已到了目的地,询问自己出来后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旗长道:“你且测测,咱家地船到了那个地方!”
“是!”旗长从怀里掏出指南针查看了一番,又用食指拇指张开,对着太阳一比,然后在航海标尺上比划,估算了一下,朝王承恩道:“此岛正在泉州海域与厦门海域附近,这岛屿小的却不知道名字!”
王承恩点头遣退旗长,命武监们好生看着容容。
船减速,停船、靠岸,下锚停泊后,只见郑芝虎带着两个亲随登上王承恩地蜈蚣炮船朝王承恩抱拳道:“官爷,请随我来,官爷的左右随从却不能上岸!”
听到如此,只能入乡随俗,料想郑芝龙也不可能、也没必要为难自己。王承恩只得命了武监在蜈蚣泡船等候,带了管文随着郑芝虎等人上到岸。
王承恩边走边观察这小岛四周的环境,只发现少量简陋的民居,根本没有大规模的防御海防设施,料想这里只不过是郑芝龙的暂时落脚点而已。狡兔还知道垒三窝,何况郑芝龙这个海上霸主!
看来郑芝龙深知游击战争的真谛,没有固定的场所,不用建设根据地,更不用分出人手去防御官军的围剿。这茫茫大海就是他郑芝龙的根据地,官军来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溜,时不时的还袭击一下内陆沿海,弄得官军无从防御,更是无从进剿,绝对的大明第一号老狐狸!
试想,明朝时候的海盗,有谁能象郑芝龙这般有能耐的?
王直?连朝廷的诱降都看不透,再加上勾结倭寇,袭击沿海无辜百姓,这人根本就与郑芝龙不是一个档次的海盗。郑芝龙虽然是个贼,却还是个知道抚恤百姓的义贼。
礼贤而上(尚)士,劫富而施贫,来者不拒,而去者不追。——这是历史对郑芝龙的评价,足可见郑芝龙虽然投降了满青鞑子,其实还是有点良心的。要不他也没那么容易招集那么多投靠他的人,上梁正下梁才不歪,没这样的父亲那来以后的民族英雄郑成功!
王承恩随着郑芝虎来到一所简陋的民居,几个守卫民居的肌肉壮汉腰跨双刀,正冷眼盯着王承恩这陌生人。
郑芝虎带着王承恩来到简陋的民居前停下脚步,朝王承恩道:“官爷,我进去通报我家兄长,你且留在原地莫生事端,免得吃了亏!”
王承恩笑道:“那是
咱家就在这呆着不动,呵呵!”
郑芝虎朝左右吩咐了几句,进到民居内。王承恩闲来无事,便站在原地朝四处看了一看,朝郑芝虎的亲随问道:“兄弟。这岛屿可有名字?”
郑芝虎的亲随警惕地看了看王承恩。还道王承恩有什么企图,闭口不言,王承恩实在觉得等人无趣。正欲朝一边走去,准备四下看看。
郑芝虎地亲随见王承恩的身形一动,赶忙拦在王承恩身前哀求道:“官爷可别害小的,二哥进去前交代小地,可不能让官爷乱转悠,要是中了岛上的机关。小的可担待不起。”
王承恩正欲数落几句郑芝虎的亲随,郑芝虎却带着一个与郑芝虎相貌颇为相似的中年汉子来到外面,民居周围的守卫和郑芝虎地亲随见到这汉子齐齐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大当家!”
王承恩见到这汉子已是怀疑就是郑芝龙,见到这些守卫、亲随的反应,那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当即朝这汉子十足十的行了个大礼,笑道:“咱家王承恩,久仰郑大当家的威名。早就如雷灌耳,佩服之至!”
这跟郑芝虎一起出来的,却正是明末中国海上的第一霸主、郑成功的老爹郑芝龙!
郑芝龙见王承恩行如此大地礼,说如此客气的话。这在郑芝龙与朝廷官员打交道以来可是唯一一次,这让郑芝龙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对王承恩的印象好了几分,当即还礼道:“王大人过谦,芝龙接驾来迟,受之有愧。”
“请——”
郑芝龙两兄弟领着王承恩进到屋子里,三人落座,郑芝龙命下人奉上茶点,而后遣退左右,朝王承恩笑道:“芝虎已经把王大人地来意思告诉了在下,承蒙王大人抬爱,这有些话芝龙还是冒昧的问一下王大人,王大人在先前海上跟舍弟说那番话,是否作得准?又凭什么作得准?”
王承恩当然知道郑芝龙所指地是什么话——‘一切要求咱家都可想办法尽量照顾郑家的儿郎!’
王承恩听到郑芝龙的话,心中知道郑芝龙对他的能力大有怀疑,随即大笑道:“哈哈!郑大当家快人快语,是个痛快人,竟然郑大当家请了咱家进这屋子好茶相待,咱家也无须跟郑大当家客套,咱家直话直说。”
王承恩说完,也不顾郑芝龙听到左一个‘咱家’右一个‘咱家’疑惑,当即拿出放着朝廷委任官文的木盒子,打开来,将朝廷委任官文递到郑芝龙面前,朝郑芝龙继续道:“若是郑大当家还在怀疑咱家的能耐,可先看看咱家的委任官文,看咱家的话比不比得了福建巡抚的话算数!”
看着盖有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