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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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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三年,十月,江城。 
   
  因为宵禁与灯火管制的原因,偌大个城市空空荡荡,寂寥无声,陷入了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中,活象一个巨大的墓穴。 
  在城市一隅,青砖高墙中,窗户被厚重的深黑色布质窗帘牢牢地挡住,只在窗帘的缝隙露出了微弱的烛光,和影影绰绰的人影。 
  窗帘的另一头,是一间卧室,一个年约五十的瘦高男人站在大床边,像一尊雕塑一般呆立,目光凝滞。床上盖着一床轻薄的棉被,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年轻女子,模样清秀,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却一动不动。 
  蜡烛微微摇曳,在瘦高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着素色长衫的男子,肩上挎着一只牛皮药箱,正唯唯诺诺地说道:“周老爷,我已经尽力了,小姐实在是病入膏肓,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也请老爷节哀顺变。” 
  瘦高男子眼角滑过两行清泪,凄楚地仰天长啸:“我周楚天都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肚子里已经长了瘤子,西医师傅已经说我捱不过三个月,老天真是不长眼,为什么现在又要带走我的宝贝女儿樱芷?” 
  周楚天双膝一软,颓然跪在了床头,搂住了床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的女儿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 
  屋中充满了悲痛和压抑的气氛,这医师也禁不住淌出了几滴泪,他转身想要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嘤咛”一声,床上的年轻女子竟轻轻呻吟了一声,然后转侧了身体。 
  周楚天顿时心中大喜,他扭头对这医师叫道:“赵雾岚,你这庸医,我的女儿樱芷哪里死了?她明明还依然活着,你快来看看!” 
  这名唤赵雾岚的医师大惊,慌忙走到床边,垂下头来,两根手指搭在了周樱芷的脉搏上,闭目聆听,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 
  周楚天焦急地问道:“赵医师,樱芷到底怎么样了?她有事吗?” 
  赵雾岚直起身来,对周楚天答道:“真是奇迹啊,刚才我搭过了脉,周小姐的脉搏竟然已经完全正常,只是身体虚弱,只需服上几剂汤药,再喝上几天参汤即可恢复健康。我从医二十余载,这样的奇迹真是闻所未闻……” 
  周楚天大喜,他回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屋中的烛光立刻撒到了屋外。周楚天高声呼道:“余嫂,快去买人参,樱芷的病好了,马上给她熬参汤!” 
  赵雾岚哑然失笑道:“周老爷,现在已经是午夜三更,哪里还买得到上好的人参?还是明天早上我给你送过来吧。快把门关上,国民政府已经下了公文,夜里不准开灯,要是被巡夜的值更看到了,少说又要罚您老人家的现大洋了。” 
  周楚天连忙关上了门,脸颊竟因后怕,而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液。 
  此刻,床上的周樱芷突然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周楚天望去,竟发现周樱芷已经半坐在了床边,眼帘缓慢地张开,向他望了过来,眼神中竟满是疑虑与困惑。 
  周楚天狂喜般冲到樱芷身边,笑道:“樱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周樱芷眼中闪过幽幽的光芒,她抬头看了看她的父亲,突然张开了嘴,大声地叫了起来:“啊——”声音凄惨而又悲凉。 
  周楚天连忙搂住了樱芷的腰间,关切地问道:“宝贝,别怕,爸爸在这里的,病魔已经被你打败了,你已经恢复了健康!” 
  周樱芷却并不领情,继续没来由地高声尖叫着。 
  赵雾岚连忙走了过来,嘴里念道:“遭了,这声音千万别被巡夜的人听到,周小姐,别再叫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恢复健康了。” 
  赵雾岚的声音很低沉,给人一种很放心的感觉,周樱芷也停住了尖叫,她愣愣地看着周楚天和赵雾岚,然后缓慢地,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周楚天大怒:“你问我是谁?我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周樱芷的脸上也露出了怪异的神情,她一把推开了周楚天,叫道:“你瞎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是我的爸爸?你们一定是绑匪,绑架了我!” 
  “啊?!”周楚天呆立在女儿身边,嘴角微微颤抖,“你说什么?你大病了一场,怎么连爸爸也不认识了?还说什么绑匪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赵雾岚拦住了周楚天,说道:“周先生,小姐大病初愈,神智难免有些不清醒……” 
  周樱芷在一旁又高声叫道:“我没有病,我哪有什么病?” 
  赵雾岚将手指搭在周樱芷的手腕的脉搏上,柔声问道:“周小姐,你还记得你生病时的事吗?” 
  周樱芷手一甩,正色道:“别碰我!我不是什么周小姐,我也不认识你们!” 
  周楚天怒道:“居然连家人也不认!你不是我的女儿周樱芷,又会是谁?” 
  坐在床边的这个年轻女子站起了身,冷冷地答道:“我不是周樱芷,你们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秦青丝,苏州人,昨天才在江城的朝天码头下船。” 
  周楚天大惊:“你这傻丫头,说什么疯话?昨天你明明躺在这张床上,你因为风寒袭肺,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一月有余,怎么会是什么秦青丝?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莫名其妙!” 
  这女子大怒:“什么不正经,你才是个老不正经!什么生病?我向来都是好好的,又会有什么病?快放我出去,这深更夜半,你们两个男人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女子关在了屋里,究竟有什么用意?我要去报官!把你们全关进大牢!对了,我下船就听说江城实行宵禁和灯火管制,你们还在屋里点蜡烛,难道是想引来敌人的飞机轰炸?就这一点罪名就够判你们通敌了!” 
  “啪!”周楚天气得一巴掌掴在了女子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女子竟因为这有力的掌掴,转头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天!我都做了什么?我竟打了她?”周楚天长叹道:“十八年了,他妈妈走得早,我一直把她当做掌上明珠,连骂一句我都舍不得,刚才我竟然打了她!” 
  赵雾岚搭了搭脉,说道:“周老爷,不碍事的,只是急火攻心,我给她开一剂方药即可,勿需担心的。不过,有点事我却想和你说上一说。” 
  周楚天奇道:“什么事?” 
  赵雾岚轻咳一声,说道:“樱芷小姐在一月来,一直躺在床上,闭门不出,外面的时局她一定是不知道的。国民政府宵禁与灯火管制的决定是一礼拜前才制定的,小姐没有理由知道的,可她刚才说出了宵禁和灯火管制一事,这其中必有古怪……” 
  周楚天转念一想,倒也真是这么一回事,他连忙问道:“赵医师,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赵雾岚眼珠转了转,答道:“刚才我搭过脉,当时周小姐的的确确是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而现在又突然不来由地恢复了平常,却以另一个女子的身份在说话,我猜,解释只有一个……” 
  “是什么?” 
  “借尸还魂!”赵雾岚冷冷答道。 
  “啊?!”周楚天大骇,“咚咚”往后退过几步,身体靠在平柜边,平柜上的烛台陡然跌翻在地,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与黑暗…… 
江城两江环抱,形成了一个半岛,半岛中的房屋都是依山势而建,杂乱无章,但却另有一番古老与平民化的神韵。 
  刚过正午,浓雾却刚刚散尽。一个身着白色短西装年约十七八的少年,正手提一个包裹沿江边的石阶快步拾级而上,气喘吁吁。 
  当他走到一幢双层白色西式洋房前,停住了脚步,伫足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走进了黑黢黢的客厅,高声叫道:“七叔,我回来了,包裹我领到了!” 
  从楼梯的转角,走出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着藏青色西装,戴着无框的玻璃眼镜,手指间夹着一支纸烟。他低沉地说道:“小卫,辛苦你了,才来江城一个礼拜,你已经能找到去邮局的路,你很用心嘛。” 
  小卫答道:“这路还算好走,就是阶梯多了一些,比起金陵来,还是有些不习惯。还有这雾,到了中午才慢慢散去,雾大的时候,我连几步外的物什也看不清透。” 
  中年男人笑道:“那是当然,不然江城也不会被称为雾都和山城了。小卫,快上楼吧,你还得做今天的功课呢。” 
   
  在二楼的书房中,这男子拾过包裹,上面写着几个毛笔字:南宫奇医师亲启,金陵济世书局。他微微一笑,解开了包裹,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精装英文原版医学书。 
  书房里很暗,屋外一棵黄桷树挡住了勉强升起的日光。南宫奇皱了皱眉,将纸烟挤熄在了瓷质的荷叶型烟灰碟中,对小卫说道:“一会你去请一个工匠,把窗外的黄桷树的枝叶修剪一下,不然一点阳光也射不进来。” 
  小卫点了点头,却答道:“江城这么热,又被称为火炉,比起金陵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剪了枝叶,日光射进来了,只怕七叔受不了呢。” 
  南宫奇笑道:“那倒也是。虽然已经是十月了,可江城却依旧燠热不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正是秋老虎反复发作的时节,人会觉得烦闷不已,总会做出一些违背常理,丧失理智的事。十月,正是罪案发生最频繁的时期。” 
  小卫将烟灰碟里的烟尾倒进了字纸篓里,皱着眉头说道:“七叔,也不尽然吧。我们来江城一礼拜了,可一件案子也没有接到。” 
  南宫奇笑了笑,踱到书橱前,将精装书插进了书橱中,说道:“如今时局不稳,我们从下江迁到这繁华的大后方江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人知道我们金陵最佳侦探的名号,自然没有什么生意。现如今的江城城中,鱼龙混杂,上海十里洋场的青红帮,武汉三镇的斧头党,东北关外的五福党,江城本地的袍哥大爷,都在这有限的地域里厮混,想要趁乱捞上一笔。我们可得小心为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出头的必要,反正我们多年打拼的积蓄也够我们在这里安稳地呆上一段时间。” 
  “那倒也是。”小卫喏了一声也就不出声了。 
   
  不过在小卫心中却始终有些戚戚然,在偌大个江城城中,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七叔南宫奇的名头,他也不竟怅然若失。 
  一年前,南宫奇还是南京那个畸形繁华的都城中,最有名气的西医医师兼私家侦探。无数达官贵人都委托他们作为处理私人隐秘事物的最佳帮手,信手拈来的案件也多与名人的离奇凶案或是贵妇的珠宝失窃有关。当一月前,时局发生重大转变时,南宫奇决定迁徙到这西南一隅的大后方江城时,小卫曾经想象过在这里依然会叱诧风云,破尽疑案。不料经过二十余天的辗转,到达江城后,南宫奇却租下了地处西郊的一处破落两层法式小楼,做起了寓公。 
  住进了这小楼,南宫奇吩咐小卫整天在家中看各种各样的书,医学的,化学的,星象的,又或是古今中外的公案小说,志怪笔记。而南宫奇却一天到晚出门在外,踏遍了整个江城市,说是了解一方风土人情,但小卫却知道,他的七叔在心中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只到今天,七叔才在洋房外挂上了“南宫奇西医诊所”的招牌,正式开馆行医,而今天正是吩咐小卫去邮局取一本金陵方向寄来的西方德意志国最新医学书籍。 
   
  正当小卫暗暗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的门铃大声地响了起来。(03) 
   
  周楚天愤恨地盯着赵雾岚,狠狠地说道:“我说你是个庸医,原来你真的是个庸医,连什么借尸还魂的狗屁话也说得出口!我真后悔请你来看我的宝贝女儿。还好樱芷吉人天相,好转了过来,不然一定会被你害死的。” 
  赵雾岚微微一笑:“周老爷,不要言之过早了。借尸还魂的例子古已有之,樱芷小姐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最后一个。我记得,在《金史。五行志》里有段记载,是说大定十三年的时候,在宛平有个叫张孝善的人,他有一个儿子叫合得,因病在早上死了,但是到了晚上又活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就说自己是良乡人王建的儿子喜儿。而这个喜儿早在前一年就已经死了。这在正史上有记载,应该不是作伪了。还有一个例子,我虽然是个中医师,但也常常借阅一些翻译过的西医医书来看,曾经看大批了一个案例,是说在印度,有个叫贾斯丁的三岁半男孩死于了麻风,没有及时埋葬,当天晚上又活了过来,几天后又能讲话,他说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贾斯丁,而是某村某人的二十二岁的儿子,是吃了带毒的糖果而死的。后来一查,还真有此事。这些都是所谓借尸还魂的典故与记载。” 
  周楚天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抱住了头,手指揪着头发,叫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真是不公平,先是让我得了绝症,只能活三个月了,现在又让我女儿莫名其妙得了借尸还魂的怪症!这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我在这江城挣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赵雾岚说道:“周老爷,您也别担心了,您也说过,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这个不知道到底应该是叫周樱芷还是叫秦青丝的女子“嘤咛”一声,又坐了起来。她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这次她没再尖叫了,反而是捂着脸轻轻抽泣起来,断不成声地说着:“你们放了我吧,你们抓我没用的,没有人帮我付赎金的,我是一个穷人,还刚从苏州来江城……” 
  赵雾岚轻声对周楚天说道:“周老爷,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您想让她早点好过来,暂且顺着她的话来说好了。” 
  他转过头来沉稳地对这女子问道:“小姐,你说你是苏州人?有什么证据吗?” 
  “还要证据吗?我这一口的苏州话还不是证据?” 
  “这个……其实周老爷和周樱芷小姐一家也正是几年前从苏州迁到江城市的,也都是说得一口苏州话,倒是江城话他们还并不擅长。”赵雾岚解释道。 
  这女子觉得自己的头也快晕了,她反问道:“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秦青丝,而是周樱芷大小姐呢?” 
  “你看这个”赵雾岚答道,他从平柜上取了一幅镜框,里面镶着一张黑白过塑的照片,正是一个云鬓轻挽的女子依偎在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身边。这形销骨蚀的中年男人是周楚天,而照片中的女子却正是这坐在床上自称秦青丝的女子! 
  这女子一看照片,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晕倒在了床上。 
   
  “周老爷,看这情形,周小姐的病情不似在作伪,看来真是借尸还魂的模样。”赵雾岚轻嗟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周楚天不禁老泪纵横。 
  “这个嘛……”赵雾岚沉吟道,“我是没有办法的,从中医这个角度来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不过,周老爷,你可以去试试西洋医术,虽然西医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他们对症下药却有一套独特的方法,你倒可以试一试。” 
  “西医?”周楚天疑惑地问道,“这江城中有什么好的西医师傅呢?” 
  赵雾岚想了想,答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今天我来贵府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新开了一家西医医馆,好象叫‘南宫奇西医诊所’,这个医生应该不是无名之辈,记得我曾经在一本西医医书里看过他写的文章,好象是关于精神医学的。令小姐的借尸还魂之病症从西医的角度来看,应该正是归属于精神疾病。” 
  “南宫奇?这名字好熟悉……”周楚天的眼神也禁不住忧郁迷离起来。 
   
  窗外忽然一道闪电,接着一阵雷声,屋外淅沥哗啦落下了雨点,打在庭院外的芭蕉树叶上。 
  周楚天和赵雾岚同时打了个没来由的寒颤。 
  “周老爷,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西医师傅吧……” 
(04) 
   
  南宫奇快步走下曲曲折折的楼梯,来到门前,扭开了把手。 
  门外站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目光炯炯有神。另一个则身着绸缎衣裳,形容枯槁,枯瘦如柴,面无生色,眼珠深深陷进了高耸的眼眶中。 
  身着绸缎衣裳的枯瘦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张名刺递将过来,恭敬地念道:“请问您就是南宫奇西医医师?” 
  南宫奇微微一笑,接过名刺,并未落眼看去,却嘴里说道:“原来是周楚天周先生,失敬,失敬……” 
  周楚天奇道:“南宫先生,您并没有看这张名刺,怎么又知道我是周楚天呢?” 
  南宫奇笑道:“是你绸缎衣裳上的徽章告诉我的。”他指了指周楚天的胸前,上面挂着一枚春蚕吐丝丝方尽的银质徽章,“这是江城丝绸行会的徽章,而银质的徽章只有理事一级的会员才有佩带的资格。而周先生刚才问我话时,虽然说的是流利官话,但也藏不住其中的吴侬口音。恰好据我所知,江城丝绸行会会中,只有一位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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