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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胜也并排跪在荷香身边,搞得跟拜天地似的。荷香别扭死了,俏脸绯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任何人。
“我黄胜发誓,从今天起,以一年为期,带着家丁斩杀十颗建奴首级来向荷香妹妹证明我不惧建奴,如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黄胜本来就是准备偷袭建奴搞创收,一年十个已经说得很少了,根本没有当回事。
荷香吓坏了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道:“公子,誓言可不能乱发,会应验的。”
现代人满嘴跑火车,根本不相信什么誓言。但是古人认为抬头三尺有神灵,他们大多数是虔诚的。
黄胜道:“我没有乱发誓言啊!当然说到做到,难道荷香你后悔了,又不愿意随我去了?没关系我已经被人家悔过一次了,也可以让荷香妹妹悔一次。”
“才不呢!奴婢不后悔,天涯海角也随公子去,只是公子您要当心啊!建奴真的很厉害呢!”荷香已经开始替黄胜担心了。
黄胜把这个可爱的姑娘扶了起来道:“荷香,自从黄家二十口丧命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已经不属于我,这条命已经只是一个躯壳,现在承担的是消灭建奴的使命,为此我会奋不顾身,当我累了倦了你愿意安慰我吗?”
荷香已经泪光盈盈了,她坚定道:“荷香这辈子都会不离不弃陪着公子,只要公子您不嫌弃。”
黄胜掏出汗巾轻轻地擦去荷香的泪痕,小美人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又不想拒绝。黄胜道:“我们说好了以后同甘共苦,你不许反悔,路还长着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看到。”
就在这时家丁来报,有客人来访。人家何府来客了,自己在这里不合适,何家人连介绍自己都无法开口。黄胜立刻准备告辞回驿馆。
这时一个洪亮粗豪的声音响起:“黄大人,您果然在这里啊!让下官好找啊!”
声音比较熟悉,原来是马世虎,跟何家也是老熟人,他来何府拜访,根本没等家丁回话,就跟着进来了,这小子眼尖,一来到前厅就发现了要找的黄大人。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拉着黄胜的手就走,嘴里说道:“昨天督师大人就回来了,今天早上问起大人,驿馆里竟然无人知晓,还好大人去找过下官,下官家里人看见黄大人进了何府,快快随下官去见督师大人。”
然后对何自在道:“二公子,今天就不打搅了军务紧急我这就得随黄大人去回督师大人的话!”
梅香她们几个都看见身穿四品武官服饰的马世虎,大家都认得他,知道他是总兵官马世龙麾下爱将。听见他在黄胜面前自称下官人人都目瞪口呆。
黄明理,韩广刚才把黄胜如何逗荷香都看在眼里了,两人来到荷香面前,黄明理道:“我家大人乃是英雄豪杰,他带着我们已经斩杀建奴不下四十级,荷香姑娘你眼光独到啊!”
韩广挑大拇指道:“你肯陪着大人杀建奴,我们兄弟都听见了,好样儿的!我们是大人麾下家丁,这一次护送大人来山海关公干,荷香姑娘你以后也是黄家人了!”
事情变化太快,荷香反应不过来,刚才她还意志坚定要自杀呢,被黄胜一阵忽悠变成了跟着他去打建奴,现在黄胜又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大人。
荷香还是条件反射般想起了何小姐,她立刻高兴了,黄公子已经是老爷,小姐不会跟着他受穷,小姐和黄公子的婚事说不定能够峰回路转呢。
她道:“黄公子竟然是大人?奴婢要去告诉小姐请她回心转意。”说着就想要往后院跑。
黄明理已经知道黄胜根本不想和何家小姐完婚,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后他也开始讨厌何桂兰,早就没有了尊重老爷遗言让何、黄两家联姻的意思。
他制止道:“荷香,你已经和我们兄弟一样都是黄家人,应该对大人尽忠,何家事已经与你无干,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当以报效国家为重不会儿女情长,记住你的诺言,跟随大人不惧危难杀敌报国!”
黄明理现在也很坏,一下子把对大人的忠诚提升到了国家层面,荷香果然上当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韩广也加把火道:“大人虽然是官老爷,可都是亲自和建奴搏杀危险得很,只有你荷香这样的傻姑娘才愿意跟着,你千万不要害了你家小姐。”
荷香看了看内院方向踌躇不前,梅香,菊香她们几个姐妹都围了上来,刚才黄胜的话她们都听见了,她们都知道黄胜为了荷香可谓用心良苦。
梅香打趣道:“恭喜荷香妹妹喜结良缘,你什么时候请姐妹们喝喜酒啊?”
荷香纳闷道:“梅香姐姐,妹妹哪里结什么良缘了?”
菊香道:“荷香姐姐,我们姐妹都看见了,你刚才跟黄公子并排跪在一起拜天地呢,我们好羡慕哟!”
荷香脸嫩一下子就挂不住了,羞急了眼要哭,梅香道:“大家别闹了,荷香妹妹难为情呢。妹妹果然好眼力,看中的男人果然是个好儿男,辽东人谁不恨建奴?敢跟建奴叫板的当然是好汉是英雄!”
荷香更加娇羞无限跺脚道:“梅香姐姐,我真的从来没有看上谁。”
菊香羡慕道:“荷香姐姐,刚才黄公子的话我们姐妹都听见了,他一定是个和善的家主,现如今还是大人呢!姐姐你好福气啊!”
何二公子赶考就是渴望成为大人呢,他赶紧走上前来问黄明理道:“你家大人当上了武将?”
黄明理道:“我家大人是读书人当然是文官,他现在是孙督师家乡高0阳县正八品县丞老爷,辽东经略麾下赞画将军。”
何二公子惊喜道:“文官!你家大人如此年轻,他是何时中举啊?”明朝读书人正常的做官程序就是中举人、进士,中了举人肯定是老爷,未必是官员,中了进士必然就是官老爷。
黄明理道:“我家大人是以军功获得督师大人赏识当上的文官老爷。”
“原来如此!该是何等功劳才能够入督师大人的慧眼啊!黄家兄弟何时变得如此勇猛了!”何二公子羡慕不已,同时也疑窦满怀。
韩广见大人被何家悔婚憋了一肚子气,他这时候开始吹牛,大声道:“我家大人乃是诸葛再世,带着我们三战三捷,击杀建奴数百,斩获建奴首级四十余,大人也多次负伤,但是他临危不惧大呼酣战,督师大人感佩他英勇,故而保举为家乡县丞老爷。”
梅香,菊香和那些小姑娘们都当真了,她们嘻嘻哈哈来到荷香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夸黄公子厉害,是个英雄豪杰。
荷香脑子拐过了弯,心里甜滋滋的。美女爱英雄,这个英雄不但善解人意,年轻英俊貌似还有些喜欢自己呢!只是他竟然为了报国仇家恨亲自浴血苦战奋不顾身,真的好危险啊!
山海关府前大街上有一个士子和一个将军在奔跑,许多人都驻足旁观,啧啧称奇。
督师大人急着召见,自己不会骑马狂奔而至是何等端正的态度?黄胜有意为之,让自己与众不同,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得到督师大人抬爱的官员。
嘿嘿!跟人家不一样叫做行为艺术,明朝人如何懂得。自己今天的表现说不定就会在哪一天传到孙承宗大人的耳中。
马世虎知道黄胜不会骑马,也陪着走路,后来他就后悔了,他想不到这个文官竟然如此能跑,自己一个武力值很高的武官竟然比不过他。
“黄大人!您慢点!等等下官,督师大人不会在意这一息时辰。”马世虎气喘吁吁道。
黄胜慢了慢道:“马将军,你不是说督师大人一回山海关就急着召见本官吗?”
马世虎跟了上来道:“下官不善奔跑,黄大人您也跑慢点!急是急,也不急这走路的时辰。督师大人今天要见好几位官员呢,又不是单单见大人。”
黄胜道:“将军可知督师大人召见本官所为何事?”
“这个……,下官倒是不清楚,反正能够见督师大人应该不是坏事。”
“督师大人最近心情如何?这两天有没有发过火?”黄胜又问。
“下官不知道,也没听说督师大人发怒。”
这小子一问三不知白白浪费了在督师身边晃悠的机会,黄胜无法判断孙承宗老大人的目的,只好随遇而安。
来到辽东经略官署,等了片刻,黄胜就被带到了官厅,见了礼老老实实垂手侍立,心里已经安定了,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好友茅元仪。
孙承宗大人刚刚闯祸了。他是存了清君侧的心思,想着来一出敲山震虎呢,带着人马以西巡的名义到蓟州、昌黎兜了一圈。
可惜胆识和气魄都不够,皇帝一道圣旨,斥责他有违祖法私自带兵擅离信地,最后只好灰溜溜铩羽而归。
明朝的官员驻守一方时,没有圣旨或者朝廷调令是不可以离开的。
敌人来攻打必须和自己的信地共存亡,私离信地追究起来可大可小,被杀头也大有可能。
还好孙承宗老大人是天启皇帝的老师,皇帝信任他,没有加罪与他,只是让他把兵马带回山海关好好守住辽西。
但是他这样一个动作,东林党最大的政敌阉党心里开始不踏实。
要是经常被人家带着兵马吓出一身汗,这样的日子太提心吊胆,看来辽东经略这个位置不能给东林党,哪怕不能给自己一党也要让一个不是东林党的大人上位。
所以阉党蠢蠢欲动,都在吹毛求疵,准备找把柄让孙承宗大人下课,现在弹劾他空耗辽饷畏敌如虎的奏疏已经堆了几尺高。
孙承宗大人在辽东经略这个位置上如坐针毡,他早就不想干了,可是皇帝信任不肯他撂挑子,所以只好在辽东硬着头皮苦撑。他知道有太多人等着给他使绊子,但是也无可奈何。
这位为了大明殚精竭虑的老大人有些疲惫,他是东林党里难能可贵的几个有实干才能的官员之一。可如今党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党同伐异把国事当做了党争的筹码,把大明的军队当做了赌注。
第五十三章:拔个头筹
身在朝堂,身不由己,孙承宗老大人也无可奈何。他看着面前侍立的年轻人许久,才开口道:“本督对汝近来作为略有耳闻,很好!汝肯为国杀敌,本督颇感欣慰。”
黄胜道:“大人过奖,学生愧不敢当,如有驱使学生甘当马前卒,死而后已。”
孙承宗道:“甚好,本督听闻汝欲用水师登陆辽东偷袭建奴,亦认为可行,今日召汝前来欲助汝成功。”
黄胜道:“学生这辈子都会以灭建奴为己任,谢大人成全,必然不辱使命。”
孙承宗对黄胜的回答很满意,道:“好,具体事宜由茅大人安排,汝下去吧。”
巴巴的奔波几百里,等了几天不过获得了和督师大人短短几分钟的交谈,这就是官场,这就是地位的差距。
茅元仪已经回山海关有一个月,这一次是全程陪同孙承宗去清君侧未果而还,还没有见过黄胜。他得了孙承宗吩咐立刻和黄胜一起退出官厅。
两人来到茅元仪署理公务的一间屋子里落座,茅元仪道:“唉!国事艰难阉党当道,我家督师大人日子不好过啊!”
黄胜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副县长的级别,这个还是虚衔只拿工资不上班,朝廷党争那是大员们的勾心斗角,离自己太遥远,想参合也巴结不上,况且他们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得很,自己千万不能跟他们玩,如果这样迟早玩儿完。
他也不说话只等下文,“督师大人四方布置好不容易稳住了局势,建奴未曾在辽西更进一步,可惜啊!可惜。”茅元仪继续道。
黄胜其实对辽东所谓的布置嗤之以鼻,孙承宗在努尔哈赤未能稳固辽东之时应该主动出击,不应该等着敌人来打自己。可能也是由于辽东无敢战之兵的缘故,但是黄胜始终认为被动只会挨打。
为什么毛文龙兵马钱粮更少,他就能够屡战屡败但是还敢再战?猛兵、勇将是打出来的,不打成天龟缩在城池里只会让军队退化。
建奴打东江镇,辽西不采取配合行动,根本不理会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想保自己一时平安,这样的策略肯定有瑕疵。
黄胜可不是愣头青他赶紧随着茅元仪的话音道:“督师大人高屋建瓴是我辈之楷模,兄长出谋划策也功不可没。”
茅元仪摇头叹息了好一阵才道:“督师大人这一次召见了许多将军,目的只有一个,斩杀建奴,给许多武官都布置了斩首数量。”
原来如此,既然朝中大臣纷纷弹劾我孙承宗畏敌不前,那么就用斩获说话吧!对策是好的,但是如何实施呢?黄胜倒是感兴趣了,想看看辽东经略有什么高招。
黄胜道:“兄长,督师大人如何安排?小弟愿闻其详”
茅元仪又是一阵摇头叹息,道:“当然是要求麾下诸将出击,可惜这些骄兵悍将互相推诿,毫无斗志,最后督师大人严令,才勉勉强强接令。”
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时候不表忠心更待何时,黄胜道:“兄长,小弟请战,愿意赴汤蹈火为督师大人分忧。”
茅元仪高兴道:“贤弟啊!愚兄就知道你会主动请命,早在从宁远回山海关之时就已经替贤弟请战了。督师闻之相当高兴,这才召见贤弟嘉勉一番!”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孙承宗大人调兵遣将哪里会想起还有一个八品小官可用,当然是茅元仪有意提携黄胜,在督师大人耳边吹了风。
他还不让黄胜被其他将军掣肘,当然也把自己的利益和黄胜绑在一起。
茅元仪过些时日就会返回宁远做事,由他直接领导黄胜,报给孙承宗的计划是渡海偷袭建奴,战果是不少于二十颗真奴首级。
二十颗建奴首级的斩获可不简单!明军跟建奴交战都是大败亏输,根本没有斩获,所以天启六年正月两百颗建奴首级就杜撰出宁远大捷,不知道骗了朝廷多少封赏,不知多少大人弹冠相庆。
当黄胜听了获得这一次任务的经过,眼睛亮了起来。渡海?没有船如何渡海?现在手上的四艘海船是自己私人的,替国家打仗哪有私人出钱出军备的道理。
茅元仪笑道:“孙大人特批了一些装备物资助我们成功,海船给了六艘,其中草撇船两艘,马船四艘。愚兄没能够争取到二号福船,众所周知建奴无水师,对付他们时最实用的应该是便于登录作战的马船。”
黄胜知道这六艘船是大明军队的财产不是自己的私产,只是不知道挂靠在哪一位将军的麾下,水手和炮手又是如何安排的?
黄胜道:“谢谢兄长处处替兄弟着想,只是不知这几艘战船小弟如何调遣?”
茅元仪道:“愚兄早就坦诚告知督师大人,现在除愚兄外无人可以指挥贤弟,你无须牵挂,二十个水手,十六个炮手都是愚兄亲自挑选,这些兵丁都是金州、复州辽民,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建奴都欠他们血债。”
“如此甚好,再好的计谋也需要敢战的兵丁来完成,兄长亲自看过的人当然没有问题。”
茅元仪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贤弟还有几个月时间来做准备,登录辽东总要等到春天海面冰层融化才行,你用来训练演习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茅元仪把黄胜每次的战斗经过都记在心里,他知道黄胜小心得很,从来都是有的放矢。他对这样的做法大加赞赏,知道演习的重要性。
黄胜道:“兄长,如今小弟刚刚安家,家里吃饭的人太多了。”
“知道,知道,愚兄早就替你讨来了军饷。你家两个家生子暂时都提一级给他们试百户官职,实授山海关水师总旗,麾下足一个总旗的兵丁,外加上家丁二十人,领两个总旗虚职。”
“太好了,多谢兄长。”
“山海关水师隶属马世龙总兵麾下,马世虎挂一个哨官虚职,只名义上管理你的部下,愚兄是你的直接上司,这样安排就是不让任何人插手你、我之事。”
茅元仪厉害,处理事情老道,他准备亲自牢牢控制着这一支游击部队。
黄胜道:“兄长如此安排,小弟无忧矣!不知船现在何处?”
茅元仪道:“都是去年下水的好船,现在应该在去你家的路上。你回去时把军需和饷银都领走。愚兄回到宁远时再想办法给你一些。
但是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拔个头筹,愚兄方方面面才好交代。督师大人这里有了你送来的首级,那些观望不前的将军就被打脸了,他们还有何话好说?”
真厉害,人比人气死人,大家都说建奴不好打,打不过,现在茅元仪大人麾下打赢了,有了斩获,大家如何处之?愿意不愿意还不得硬着头皮上啊!
怪不得督师大人竟然亲自召见自己,原来这里有伏笔呢!这一次自己立功应该能够加官进爵,督师大人总要千金市骨激励辽东官兵奋勇杀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