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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
黄蓉也从怀中取出匕首,低声道:“靖哥哥的匕首在我这里,杨大哥的现在交给了你。姊姊,这是命中注定的绿份,一时吵闹算不了什么,你可别伤心,我和爹爹也常吵架呢。我和靖哥哥要上北京去找完颜烈,姊姊,你如闲著没事,跟咱们去散散心,杨大哥必会跟来。”郭靖奇道:“杨兄弟呢?”黄蓉伸了伸舌头道:“他惹得姐姐生气,姊姊一巴掌将他打跑了。”
穆念慈道:“我不上北京,你们也不用去,半年之内,完颜烈那奸贼不会在北京,他害怕你们去报仇。郭大哥,你们俩人好,命也好……”说到后来声音哽住,掩面奔出房门,双足一顿,上屋而去。
黄蓉低头见到穆念慈喷在地下的那口鲜血,沉吟片刻,终不放心,越过围墙,追了出去,只见穆念慈的背影正在远处一棵大柳树之下,日光在白刃上一闪,她已将那柄匕首举在头顶。黄蓉大急,大叫:“姊姊使不得!”只是相距甚远,阻止不得,但见她左手拉起头上青丝,右手持著匕首向后一挥,把一大丛头发割了下来,抛在地下,头也不回的去了。黄蓉叫了几声:“姊姊,姊姊!”穆念慈充耳不闻,愈走愈远。黄蓉怔怔的出了一回神,只见一丛柔发在风中飞舞,再过一阵,散入了田间溪心、路旁树梢,或委尘土、或随流水。
黄蓉自小娇憨顽皮,高兴时大笑一场,不快活时哭哭闹闹,自来不知“愁”之为物,这时见到这副情景,不禁悲从中来,初次识得了一些人间的愁苦。她慢慢回去,把这事对郭靖说了。郭靖不知两人因何争闹,只道:“穆世姊何苦如此,她气性也忒大了些。”黄蓉心想:“难道一个女人被人搂了抱了,就是失了贞节?本来爱她敬她的意中人就要瞧她不起?不再理她?”她想不通其中缘由,只道世事该是如此,走到祠堂后院,倚在柱上,痴痴的想了一阵,合眼睡了。
当晚黎生等丐帮群雄设宴向洪七公及郭黄二人道贺,等到深夜,洪七公仍是不来。黎生知道这位帮主脾气古怪,也不以为意,与郭靖、黄蓉二人欢呼畅饮。丐帮群雄对郭黄二人甚是敬重,言谈极为相投。程大小姐得知讯息,也亲自烧了菜肴,命ㄚ鬟送来。
宴会尽散后,郭靖与黄蓉商议,那完颜烈既然不回北京,一时必难找到,桃花岛约会之期转眼即届,只好先到嘉兴,与六位师父商量赴约之事。黄蓉点头称是,次晨两人并骑南去。
时当六月上旬,天时极为炎热,江南谚云:“六月六,晒得鸭蛋熟。”火伞高张下赶道行路,尤为烦苦。不一日到了嘉兴,郭靖写了一封书函,交与醉仙楼掌柜,请他于七月初江南六侠时面交。信中称:弟子道中与黄蓉相遇,已偕赴桃花岛应约,有黄药师爱女相伴,必当无碍,请六位师父放心,不必同来桃花岛云云。郭靖信内虽然如此说,心中却不无惴惴,暗想那黄药师为人十分古怪,现下自己拜在洪七公门下,此去更是凶多吉少。他怕黄蓉耽心,也不说起此事。
两人转行向东,到了舟山后,雇了一艘海船。黄蓉知道海边之人畏桃花岛有如蛇蝎,相戒不敢近岛四十里以内,如说出桃花岛的名字,任凭出多少金钱,也无海船渔船敢去。她雇船时说是到虾峙岛,出畸头洋后,却逼著舟子向北。那舟子十分害怕,但见黄蓉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指在胸前,不得不从。
船将近岛,郭靖已闻到海风中夹著扑鼻花香,远远望去,那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端的是繁花似锦。黄蓉笑道:“这里的景致好么?”郭靖叹道:“我一生从末见过这样多好看的花。”黄蓉十分得意,笑道:“七公不肯说我爹爹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但他种花的本事,那一定是盖世无双,七公必是口服心服的。”
两人待船离岛丈余,一跃上岸,那小红马跟著也跳上岛来。那舟子自小听到关于桃花岛的种种传说,说那岛主杀人不眨眼,最爱挖人心肝肺肠,一见两人上岸,疾忙把舵回船,连船钱也不要了。黄蓉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远远掷去,当的一声,落在船头。那舟子想不到有此重赏,遥遥抱拳相谢。
黄蓉重来故地,心中说不出的喜欢,高声大叫:“爹爹,蓉儿回来啦!”一面向郭靖招手,一面向前飞奔,郭靖见她在花树丛中东一转西一晃,霎时不见了影踪,急忙追去,只奔出十余丈远,立时就迷失了方向,只见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走向那一处好。
郭靖走了一阵,似觉又回到了原地,忽地想起在归云庄之时,黄蓉曾说这庄子布置虽奇,那及桃花岛一阳复始、乾坤倒置之妙,看来凭自己硬闯是万万闯不出去的。于是坐在一株桃树之下,等候黄蓉来接,那知等了一个多时辰,不但黄蓉始终不来,也不见到半点别人的影子。
他焦急起来,跃上树颠,四下一望,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或红或黄,或青或紫,只看得头晕眼花。花树之间既无白墙屋角,亦无炊烟犬吠,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郭靖忽感害怕,向前一阵狂奔,反而更深入了丛树之中,他一转念,暗叫:“不好!我胡闯乱走,不要连蓉儿也找我不到。”当下想觅路退回原地,那知起初是转来转去离不开原地,现下却似乎是越想回去,越加离原地更远了。
那小红马本来紧紧跟在身后,但他上树一阵奔跑,落下地来,连那红马也已不知去向。眼见天色渐渐昏暗,郭靖无奈,只得坐在地下,静候黄蓉来救,好在遍地绿草似茵,就如软软的垫子一般,坐了一阵,甚感饥饿,想起黄蓉替七公所做的各种美味,更是饿得厉害,突然想起:“若是蓉儿被他爹爹关了起来,无法前来相救,我岂不是活活饿死在这丛花之中?”又想到父仇未复,师恩未报,母亲孤身一人在大漠苦寒之地,将来倚靠何人?想了一阵,竟自沉沉睡去了。
睡到中夜,正梦到与黄蓉在北京游湖,共进美点,黄蓉低声唱曲,忽听得有人吹箫拍和,一惊醒来,箫声兀自萦绕耳际。郭靖定了定神,一抬头,只见皓月中天,花香草气,在黑夜中更加浓冽,那箫声远远传来,却非梦境。
郭靖大喜,跟著箫声曲曲折折的走去,有时明明路径已断,但箫声仍是在前。他在归云庄中曾走过这种盘旋往复的怪路,当下不理道路是否通行,一味跟随箫声,遇著无路可走时,就上树而行,果然越走箫声越是明彻。他愈走愈快,一转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花丛,重重叠叠,月光下宛似一个白花组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块东西高高隆起。这时那箫声忽高忽低,忽前忽后。郭靖听著声音奔向东时,箫声忽焉在西,循声往北时,箫声倏尔在南边发出,似乎有十多个人吹箫,伏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戏弄他一般。
郭靖奔了几转,头也昏了,不再理会箫声,奔向那隆起的高处一看,原来是个石坟,坟前墓碑上写著「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十一个大字。郭靖想道:“这必是蓉儿的母亲了。蓉儿自幼丧母,真是可怜。”当下在坟前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当他跪拜之时,箫声忽停,四下闇无声息,待他一站起身,箫声又在前面响起。
郭靖心想:“管他是吉是凶,我总是跟去。”当下又进了树丛之中,再行一会,箫声调子斗然一变,柔靡万端,只吹得缠绵宛转,勾魂引魄。郭靖心中一荡,呆了一呆:“这是什么调子,怎么如此好听?”
只见那箫声渐转急促,催人起舞。郭靖不知端倪,但觉这声音极其淫邪,多听一阵,便感面红耳赤、百脉贲张,当下坐在地上,依照马钰所授的玄门正宗内家功夫,用起功来。起初只感心旌摇动,数次想一跃而起,但用了一会功后,心神渐渐宁定,到后来意与神会,心中一片空明,不著片尘,任他箫声再荡,他听来只与海中波涛、树梢风响一般无异,只觉丹田中活泼泼地,全身舒泰,腹中也不再感到饥饿。他到了这个境界,已知外邪不侵,缓缓睁开眼来,黑暗之中,忽见前面两丈远处一对眼睛碧莹莹的闪闪发光。
郭靖微微一惊,心想:“不知是何猛兽?”向后跃开几步,忽然那对眼睛一闪就不见了。他心想:“这桃花岛上真是怪异,就算是再快捷的豹子狸猫,也决不会这样一霎之间就没了踪影。”正自沉吟,忽听得前面发出一阵急急喘气之声,听声音却是人的呼吸。郭靖恍然而悟:“这是人!闪闪发光的正是他的眼睛。他双眼一闭,我自然瞧不见他了,其实此人并未走开。”想到此处,不禁哑然失笑,但不知对方是友是敌,当下不敢作声,静观其变。
这时那洞箫只吹得如怨如慕,犹如一个怀春少妇,心中热情似火,却是空闺独守,长夜中苦受熬煎一般。郭靖一来年纪尚小、二来自幼习武功,对男女之事不甚了了,听到箫声时心中感应甚淡,所以箫中曲调虽比适才所吹的更加勾人魂魄,他听了竟不以为意,但对面那人却是气喘愈急,不断呻吟,听他声音,直是痛苦难当,必是拚了全身之力来抵御箫声的诱惑。
郭靖听了一阵,对那人的受苦登生相惜之意,慢慢走近。那地方花树繁密,天上虽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叶密密的挡住了。透不进来,一直走到相距那人数尺之地,才依稀看清他的面目。只见这人盘膝坐著,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他一手抚胸,一手放在背后。郭靖一看,心里一震,丹阳子马钰曾在蒙古悬崖之顶传过他这个修习内功的姿式,这是收敛心神的要诀,只要练到了家,任你雷轰电闪,水决山崩,全然不闻不见。这人既会玄门正宗的上乘内功,怎么反而不如自己,对箫声如此害怕?
这时箫声愈来愈急,那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上一跳一跳,数次身子已伸起尺许,终于还是以极大定力坐了下来。郭靖见他宁静与欢跃之间的间歇越来越短,知道事情要糟,暗暗代他著急,只听得箫声轻轻细细的耍了两个花腔,那人叫道:“算了,算了!就要一跃而起”。
郭靖见情势危急,不及细想,当下抢上前去,左手一伸,在他肩上牢牢按住,右手已拍在他的颈后的“大椎穴”上。郭靖在蒙古悬崖上练功之时,每当胡思乱想,心神无法宁定,马钰常在他大椎穴上轻轻抚摸,以掌心一般热气,助他进境,而免走火入魔之危。郭靖内功尚浅,不能以掌心之力助他抵拒箫声,但因按拍的部位恰到好处,那长发老人心中一静,闭目用功。
郭靖暗暗心喜,忽听身后有人骂了一声:“小畜生,坏我大事!”箫声突止。郭靖吓了一跳,回头过来,却是不见人影,听那语音,似是黄药师的说话。他转念一想,不禁大为忧急;“不知这长须老人是好是坏?我胡乱出手救他,必定更增加蓉儿她爹爹的怒气。倘若这老人是个妖邪魔头,岂非铸成了大错?”
只听长须老人气喘渐缓,调匀呼吸,郭靖不便出言相询,只得坐在他的对面,闭目内视,也用起功来,直到晨星渐隐,清露沾衣,才睁开眼睛。
日光从花树中照射下来,映得那老人满脸花影,这时他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就像野人一般毛渗渗的吓人。突然间那老人眼睛一翻,两道锐利之极的目光在郭靖身上一扫,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是全真七子中那一人的门下?”郭靖见他脸色温和,先放了一点心,站起来躬身答道:“弟子郭靖参见前辈,弟子的恩师是江南七侠。”那老人似乎不信,说道:“江南七怪怎么能传你全真派的内功?”郭靖道:“丹阳真人马道长传过弟子两年内功,不过未曾令弟子列入全真派的门墙。”
那老人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甚是滑稽,犹如孩童与人闹著玩一般,说道;“这就是了。你怎么到桃花岛来?”郭靖道:“桃花岛黄岛主命弟子来的。”那老人脸色一变道:“来干什么?”郭靖道:“弟子得罪了黄岛主,特来领死。”那老人道:“你不打诳么?”郭靖恭恭敬敬的道:“弟子不敢欺瞒。”那老人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坐下吧。”郭靖依言坐在一块石上,这时看清楚那老人是坐在山壁的一个岩洞之中,洞前有几条丝线拦著,却不知那几条丝线有何有用处。
那老人又问:“此外还有谁传过你功夫?”郭靖道:“九指神丐洪恩师……”那老人脸上神情特异,似笑非笑,抢著说道:“洪七公也传过你功夫?”郭靖道:“是的。洪恩师传过弟子一套降龙十八掌。”那老人道:“他没传过你内功?”郭靖道:“没有。”那老人仰头向天,自言自语:“瞧他小小年纪,就算在娘肚子里起始修练,也不过十八九年道行,怎么我抵挡不了箫声,他却能抵挡?”他一时想不透其中原由,双目从上至下、又自下至上的向郭靖望了两遍,右手自两根丝线之中伸了出来,道:“你在我掌上推一下,我试试你的功夫。”
郭靖依言伸掌与那老人右掌相抵,那老人道:“气沉丹田,发劲吧。”郭靖凝力发劲,那老人手掌一缩,随即一股极大的力道反推了出去,叫道:“小心了!”郭靖抵挡不住,左掌向上一穿,要待格去他的手腕,那知那老人转手一拨,食指已搭在他的腕背,只以一根手指之力,将他向外直挥出去。郭靖站立不住,跌出了七八步,背心在一棵树上一撞,这才站定。
那老人喃喃自语:“他武功虽已不错,但也未臻上乘之境,怎么能挡得住天魔舞曲的威力?”郭靖吸了一口气,向那老人望了一眼,心中甚是惊异:“此人武功几与洪恩师、黄岛主相伯仲,怎么桃花岛上又有如此人物?难道是‘西毒’或是‘南帝’么?”
他一想到“西毒”两字,不禁心头一寒:“莫要我著了他的道儿?”举起手掌在日光下一照,既未红肿,亦无黑痕,这才稍稍放心。
那老人微笑问道:“你猜我是谁?”郭靖道:“弟子曾听人言道:天下武功登峰造极的共有五人。全真教主王道长已经仙游,九指神丐洪恩师与桃花岛黄岛主弟子都识得。难道前辈是欧阳前辈还是段皇爷么?”那老人笑道:“你觉得我的武功与东邪、北丐差不多,是不是?”郭靖道:“弟子未得武学门径,见识粗浅,不敢妄说。但适才前辈这样一推,弟子所拜见过的武学名家之中,除了洪恩师与黄岛主之外确无第三人及得。”
那老人听他赞扬,心里极为高兴,一张毛发掩盖的脸上,显出孩童般的欢呼神色,笑道:“我既不是西毒欧阳锋,也不是什么皇爷,你再猜上一猜。”郭靖沉吟道:“弟子会过一个自称当年与全真教主齐名的裘千仞,但此人有名无实,武功甚是平常。弟子孤陋寡闻,实在想不起前辈的名字。”那老人呵呵笑道:“我姓周,你想得起了么?”郭靖冲口而出:“啊,你是周伯通!”这句话一说出口,才想起当面直呼他的名字,可算得大大的不敬,忙躬身下拜,说道:“弟子不敬,请周前辈恕罪。”
那老人笑道:“不错,不错,我正是周伯通。我名叫周伯通,你叫我周伯通,有什么不敬?全真教主王重阳是我师兄,马钰、丘处机他们都是我的师侄。你既不是全真派门下,也不用啰里啰唆的叫我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就叫我伯通好啦。”郭靖道:“这个,弟子那里敢?”
那周伯通年纪虽老,却是一副孩童脾脾性,一想到什么,也不理会是否通情达理,非办到不可,这时忽然起了一个怪念头,说道:“郭兄弟,你我结义为兄弟如何?”郭靖吓了一跳,说道:“弟子是马道长、丘道长的晚辈,应该尊您为师祖爷才是。”周伯通双手乱摆,道:“我的武艺全是师兄所传,马钰、丘处机他们见我没点长辈样子,也不大敬我是长辈……”正说到这里,忽听脚步声响,一名老仆提了一只食盒,走了过来。周伯通笑道:“有东西吃啦!”那老仆揭开食盒,取出热腾腾的四碟小菜,两壶酒,一木桶饭,放在周伯通面前的一块大石之上,给两人斟了酒,垂手在旁侍候。
郭靖忙问:“黄姑娘呢?她怎么不来瞧我?”那仆人摇摇头,指指自己耳柔,又指指自己的口,表示又聋又哑。周伯通笑道:“这人的耳朵是黄药师刺聋的,你叫他张口来瞧瞧。”郭靖做了个手势,那人张开口来,郭靖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他口中舌头被割去了半截。周伯通道:“岛上的佣仆全都是如此,你既来了桃花岛,若是不死,日后也与他一般。”郭靖听了半晌做声不得,心道:“蓉儿的爹爹怎么恁地残忍?”
周伯通又道:“黄老邪晚晚折磨我,我偏不向他认输。昨晚差点儿就折在他的手里,若不是小兄弟你助我一臂,我十多年的要强好胜,可就废于一夕了,来来来,小兄弟,这里有酒菜,咱俩向天誓盟,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