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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打得很重,疯女一跤跌倒在地,口中鲜血直喷,再也爬不起来了!
孔玲玲一不做二不休,抢上前来挥掌又待拍下去,突然远处发出一声厉喝道:“住手!
奶怎可以伤她!”
孔玲玲果然住了手,远处人影急射,飘来一个白发矍铄的老妪,手上握着一根黑漆光亮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顿喝道:“玲玲!奶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谷中伤人!”
孔玲玲神色惶恐,手指着张菁菁道:“师父!彭菊人违背了您老的命令,私自将这个女子带进谷中,弟子根据您的嘱咐,正要将她们杀死”
老妪将拐杖又是重重地一顿怒道:“我不过说说罢了,并不要奶真的实行,我这雪神谷中,从未沾染过一点血腥,奶居然敢在这儿造下杀孽!”
孔玲玲不禁一怔,连忙辩道:“弟子不知道您的意思,所以才认真执行,好在彭菊人并没有死,只是被制住了穴道而已,弟子也不想难为她┅┅┅”
老妪怒哼道:“不难为她,那奶为什么要用分筋错骨法对付她,我教奶这套功夫时,再三告诫奶不准轻易使用”
孔玲玲惶急道:“那是因为她出言无状,冒犯到您”
张菁菁立刻叫道:“奶胡说她对老太太尊敬得很,奶是因为跟她不合才那样对付她!”
孔玲玲因为老妪在前,不敢发横,只是恨恨地盯了她一眼,老妪怒哼一声,没作任何表示,低头察看了一下疯女的伤势,才厉声道:“其他都还罢了,奶怎么用这种重手法伤害她?”
孔玲玲低下头道:“弟子想杀死那女子时,不知疯子从那儿钻了出来┅┅┅”
话尚未说完,老妪举起拐杖,猛然挥击在她的后股上,孔玲玲一跌扑地,老妪已怒声大叫道:“混帐!疯子是奶叫的吗?”
孔玲玲在地上痛得直滚,可是她不敢爬起来,哭着声音道:“弟子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是跟着师父叫她”
老妪怒声道:“我可以叫,奶却不行,奶知道她是什么人?”
孔玲玲继续哭着道:“弟子不知道,师父从未说起过”
老妪怒色稍抑,神情转为暗淡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独生女儿!”
孔玲玲神色大变,一脸惶急之色,连哭都停止了,呐呐道:“弟子实在不知道┅┅┅”
老妪怒哼一声道:“算了!滚罢!滚到丹室里去,不叫奶不许出来!”
孔玲玲的凶气都消失了,可怜兮兮地爬了起来,慢慢地向前走去。
张菁菁也是大为诧异,对于这老妪,她已经知道是雪老太太了,却万想不到她有一个发疯的女儿,她正想开口说话,老妪已过去先替彭大娘把穴道解了,彭大娘立刻结结巴巴地道:“老太太,我”
老妪大手一挥,算是叫她别说了。
彭大娘脸色一宽,对张菁菁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要她上前拜见雪老太太,谁知老妪一转身,又蹲在疯女身边,伸手替她搓揉着,口中轻轻地道:“馨儿,奶觉得怎么样了,奶怎么从密室溜出来了呢”
疯女经过一番推拿后,渐渐清醒过来,口中仍是断断续续地道:“菁儿菁┅┅┅”
老妪闻声神色不禁大为激动道:“馨儿!奶能说话了!真是太好了┅┅┅”
疯女睁着双眼,隐有泪珠涌出,口中仍是断续在叫着菁儿那两个字!
老妪激动地替她抹去泪珠,颤着声音道:“馨儿!叫我一声娘,孩子,奶有二十年没叫我了疯女眼泪直流,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娘我菁儿菁”
张菁菁听那疯女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禁大为惊奇,可是老妪却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使她昏迷过去,然后站了起来,对张菁菁大声叫道:“抱着你的母亲跟我来!”
张菁菁大惊失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我的母亲”
老妪脸上突然又涌起一阵怒色,厉声道:“你们父女两人,把她害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奶那狠心天杀的爸爸,要是他也来了,我非把他剁成肉酱不可!”
张菁菁仍是呆呆地站着,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在父亲的叙述中,母亲早就死了,现在怎么又跑出了一个母亲来!
老妪见她在发呆,乃又怒叫道:“还不快抱着你娘跟我来,难道奶嫌她太丑,不配作奶母亲┅”
张菁菁见老妪脸色铁青,不敢多问,上前抱起疯女,老妪回身前行,她只好跟着后面,再后面是彭大娘。
当她们的身形都消失时,关山月仍是漠然地站在那里,对于他身边所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无所知,可是这些事情,却牵连到他今后的一生┅┅┅ ※ ※ ※
张菁菁抱着那疯妇,怀着一肚子无法猜透的疑思,跟在雪老太太之后,绕过重重松林,来到一排房子前面。
雪老太太领首进入中央的一间大屋,手指着一张木床道:“把奶的娘放下,坐在旁边陪着她,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替她着手治疗,这可是奶母亲一生的转捩之机,奶千万要沉着一点!”
说完也不等她有所表示,即匆匆到后面去了!
彭大娘满脸疑色地过来问道:“张姑娘!这人真是奶的母亲吗?如此说来,雪老太太该是奶的外婆了!”
张菁菁摇摇头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从我懂人世时,就没见过母亲,父亲告诉我说母亲早就死了,因此对这件事┅”
彭大娘也眨着眼睛道:“雪老太太的话不会错的,奶们之间,一定有着很曲折的内情,这人很早就在山上,因为她不会说话,神智也不太清楚,老太太管她叫疯子,经常将她关在密室中,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老太太的女儿!”
张菁菁眼眶红红地道:“我倒真希望她是我的母亲,我从小就没有得到母爱的照顾,看见人家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时,我真羡慕死了┅┅┅”
正说之间,雪老太太已拿着许多东西进来,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乃将眼睛瞟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问道:“奶不嫌她又疯又丑吗?”
张菁菁忍住眼泪毅然道:“亲情至爱中,没有疯丑这些名词,她若真是我的母亲,她在我的眼中,比任何人都美丽,都正常┅┅”
这几句话似乎感动了雪老太太,她的脸上渐渐消去了冷峻之色,代之而起的是一阵黯然,一片伤感,轻轻地一叹道:“奶还有点良心,比奶那绝情的爸爸好得多了┅┅┅奶母亲当年也像奶一样的美丽,就是为了奶,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张菁菁也奇怪了,连忙问道:“老┅老老当年是怎么一会事?”
雪老太太哼了一声道:“以后再说吧!现在治病要紧,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着抖开一个绒布包,里面是一大把长约三寸的银色细针,雪老太太神色凝重。拈起银针,以极为熟练的手法,一一插入那疯女的穴道与关节筋络中。
银针入肉两寸,每插一下,疯女的身子就起了一阵痛苦的颤动,雪老太太把一百多支针全部都插好之后,才对张菁菁道:“握住她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松,我要开始行功逼穴了!”
张菁菁闻言立刻握住疯女的手,雪老太太却神情紧张地开始凝气聚神,片刻工夫,她的双手变得通红,像一块炽热的烙铁。
张菁菁看在眼中,不禁深为雪老太太的功力深厚而感到惊诧了,隔着一段距离,她仍然可以感到雪老太太掌上的热力灼人,一个人把武功练到这种程度,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事!
雪老太太掌上的热力提到十分时,才慢慢移近那疯女身上,每支手指,抵住一根针尾,将掌上的热力,藉银针透了进去。
疯女立刻发出震人心神的狂叫,像是痛苦到了极点,双手拼命地挣扎着,张菁菁记得雪老太太的吩咐,不敢放松,然而或许是由于母女的天性之故,那疯女的痛苦,如同是她身受一般,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雪老太太神情紧张已极,按过了十根之后,立刻又换十根,按过的银针在疯女身上灼出丝丝的黑烟,更夹着一股焦臭之味,薰得人十分难受。
门忽然又开了,一脸愤色的孔玲玲悄悄地走了进来!
每个人都注意着疗程的进行,没有人发觉她的出现!
孔玲玲走到雪老太太身后,脸上突然涌起一片杀意,举起手掌,对准雪老太太的后背上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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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
掌声落背,发出很清脆的一响,雪老太太的身子朝前一扒,伏在疯女的身上,但立刻又撑了起来,回转身来,双目瞪定孔玲玲,眼中一片厉色!
孔玲玲发掌偷袭,见师父在致命之处挨了一下后,仍是毫无所伤,不禁吓得连连后退,脸上一片煞白!
雪老太太一直容她返到门口,才以峻厉的声音道:“玲玲!现在是我运功疗疾的最重要时光,我分不出精神来对付你,因此你还有一点机会,趁现在赶快逃,逃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别给我找到!”
说完一转身,继续按穴点针,她的掌心依然通红,掌上的热力也依然灼灼逼人,好似孔玲玲的那一掌对她全无影响!
孔玲玲惊叫一声,转身飞奔而去,彭大娘这时才惊觉过来,怪吼一声,欲待追赶去,可是她才赶到门口,雪老太太已开声叫道:“菊人!回来!”
彭大娘闻声止步,退到她们身边急忙道:“老太太,那贱婢出手弑师,大逆不道,您怎么不让我追上去……”
雪老太太轻轻一叹道:“你功力不如她,追上去也是白费!”
彭大娘尤是不服地道:“那您为什么肯放过她呢?”
雪老太太正待开口,忽然脸色急变,张口猛地喷出大量鲜血,身子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坐在床沿上,彭大娘与张菁菁大惊失色,连忙问道:“老太太……您怎么了……”
雪老太太努力地压制上涌的心血,以微弱的声音道:“不要紧!菊人!你赶快到丹室里去,在东边靠墙的架子上有一个素色的瓷瓶,赶快拿来给我!”
彭大娘答应着飞快地去了,雪老太太闭目养神,脸色十分难看,张菁菁心中虽然忧急,却也不敢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彭大娘空着双手回来了,急声叫道:“老太太,丹室里被翻得一塌糊涂,几样重要的药都不见了!”
雪老太太脸容一变,哼声道:“好贱人!手法真毒……”
张菁菁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道:“姥姥!我这儿有冰麝全命散,专门治疗内伤用的……
……”
雪老太太用手推开,怒声叫道:“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吃你父亲所炼的药!”
因为这句话叫得很大声,又消耗了不少体力,她立刻又咯出大口的鲜血,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软软地朝下滑去!
彭大娘虽是赶上来扶住了,却苦着脸,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此时那疯女虽有数穴未按,神气已平静下来,不再胡乱挣扎,张菁菁松开她的手,拿起瓷瓶,倾出两颗白色的丸药,塞在雪老太太的口中,然后对彭大娘道:“大娘,劳你的驾找点酒来,那药力用酒可以化得快一点!”
彭大娘脸呈忧色地道:“张姑娘!这不太妥当吧!老太太的脾气……”
张菁菁凝重地道:“没关系,一切由我负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彭大娘无可奈何,只得到屋角去找到一个瓷,舀了一勺酒,着雪老太太,将药散冲了下去!
张菁菁则蹲在她身边,替她推活血,片刻之后,雪老太太悠悠醒转,看见眼前的情形,立刻明白了,愤然一掌推出,厉声叫道:“死丫头!你竟敢用药来害我……”
张菁菁被推得仰天倒地,口中却哀声道:“姥姥!那药是治伤圣品,怎么会害您呢!”
雪老太太厉声大叫道:“放屁!你老子那一点微末伎俩,也能制出疗伤圣药来?”
张菁菁凄然垂泪不语,彭大娘忍不住道:“老太太!张姑娘是片好心……”
雪老太太怒声狂叫道:“屁的好心!当年他对我馨儿那等绝情,我曾发誓将来一定要找到他好好地算算旧账,现在却吃了他的药,叫我怎么还有脸去找他!”
张菁菁哭着道:“姥姥!我不知道您跟爹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可是我今天救您,却并不是为了替爹化开仇恨,我是为了娘与关大哥,他们两个人的病都要靠您来治呢!您老若是赌气下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完了……”
雪老太太望着床上的疯女一眼,叹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和缓,轻轻地道:“唉!真是冤孽,我一生中怎么尽是遇上这种冤孽……”
慢慢地移动身子,再次走到床边,伸手把了一下疯女的脉,微微有点喜色道:“好了!
馨儿总算有救了,只恨那狗贱人毒手下得太快,使我无法一鼓作气地完成通经活脉的工作,害得她还要受几天的痛苦!”
说着把那些银针,又一一地拔了起来,交给彭大娘道:“菊人,你把这些针埋在地下,而且还要埋得深一点,完后用药酒替她全身都好好地擦一遍!手脚要轻,不许把她吵醒!菁菁!跟我到丹室去,我要看看那狗贱人偷了我一些什么药去!”
彭大娘答应了,张菁菁却知道雪老太太--她的外婆一定有话要告诉她,这些话须要背着人的,所以毫不犹豫地跟着出来了。
刚走出门口,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叫一声,飞快地朝谷口奔去,雪老太太赶了上来叫道:
“小鬼丫头!你跑些什么?”
张菁菁边奔边叫道:“关大哥还在松林里,我怕孔玲玲会对他加害……”
雪老太太哼一声道:“那臭小伙子,死就死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张菁菁不理她,一迳赶到松树下,却见关山月仍是好好地站在那儿,心里才放下一块大石头然而关山月身旁的松树上,却印有一个鲜明的掌痕,深有数寸。
想是孔玲玲确曾又莅此地,原来也想杀死关山月的,只不知为了什么原故,临时改变了念头,才把一掌拍在树上!
张菁菁看着树上的掌印,心头微骇,吐了一口气道:“孔玲玲!为了你今日对关大哥手下容情,异日见面时,我可以饶你一次不死!”
雪老太太冷笑一声道:“恁你这点点工夫就想杀死她了?真是做梦!”
张菁菁目注着她道:“姥姥!我虽然目前不如她,但是经过您的指点成全后,一定可以制得了她!”
雪老太太神色微变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指点你?”
张菁菁神情坦然地道:“姥姥!除非您肯放过这个逆徒!”
雪老太太怒声道:“放过她!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这贱人生性恶毒,我早有所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敢对我下毒手,将来我自己会找她算帐的!”
张菁菁摇头道:“姥姥!您何必自欺欺人,您挨了她一掌,早已将体内脉络震断,虽然您强忍住将她吓退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您自己是再也无法去制裁她了!”
雪老太太怒道:“你是说我成了个废人了?”
张菁菁继续摇头道:“废人是不会的,可是您的武功将大打折扣,再也无法复原了,因此报仇雪恨,惩治叛徒的责任,您应该交给我来完成!”
雪老太太怒哼一声道:“为什么?”
张菁菁正色道:“因为我是您的亲骨肉,您一脉单传的亲孙女儿!孔玲玲只是一时受骗,过了一年半载,她见您不去找她,一定会想通这一个道理,那时她反而会倒过来找您……”
雪老太太怒声道:“我便怕了她不成?”
张菁菁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了!
“姥姥!您不要赌气好不好!您也许不怕她,可是我娘却难保不受她的威胁,为了娘!
您也不该拒绝我!”
雪老太太的倔强与怒气全都溶化了,叹息一声道:“小鬼丫头,你跟你娘小时候是一个样子,淘气,任性,又不听话,结果落得现在这个样子……好吧!我答应把武功传给你,可是有一个条件!”
张菁菁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雪老太太恨恨地道:“你跟我学武功,可不许再认你那死鬼老子!”
张菁菁黯然一叹道:“姥姥!我不能答应您,因为我是爹从小抚养长大的……”
雪老太太脸色一变,可是张菁菁也继续苦着声音道:“只是恐怕爹不肯再认我这个女儿了!”
雪老太太哦了一声道:“那是为什么?”
张菁菁手指着关山月道:“爹不许我上这儿来,他说我要是来了,他就与我断绝父女之情,然而……为了关大哥,我不得不来,只怕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
雪老太太突然发出一阵大笑道:“好!张云竹!当年你夺去我的女儿,现在你自己也失去了女儿,一报还一报,真是报应不爽啊……”
张菁菁痛苦地道:“姥姥!您为什么要恨爹呢……”
雪老太太长叹一声,道出那切的往事。
二十五年前,雪神谷中并不像今天这般地寂寞,一代医圣雪育民虽然中道弃世,却把全部的医道都留给他的爱妻林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