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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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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瑟先挣扎出来,刚一露头,我便含笑向长剑搭在他肩上。闪动的炉火映红了祝瑟惊惧的脸,他怔怔看着我,一声不吭。那个女人随即挣扎出来,茫然看看我又看看幽寒的长剑,张口要叫,却被祝瑟一掌击昏。 
我撤回长剑,扔给他一件衣服,笑道:“荐清莽撞,打断了君上的好事,还请见谅。” 
祝瑟接过衣服,脸色已恢复如常,低咳一声,不避我的目光,站起身来,好似展示健美身材似的慢慢穿衣,不带丝毫尴尬地说:“将军别来无恙否?自别后我对将军的思念与日俱增,一年多前却听闻将军身死的噩耗,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前些日子才听说将军未死,正在惦念,竟然能见到将军,真是老天垂怜。将军深夜来见我,真让瑟感动万分。” 
我冷笑,此人脸皮还是这样厚,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也越发的高了。当年的那样羞辱都没让他收敛些吗?竟然还敢出言无状。 
天亮之前还要赶回定水,没有时间跟他啰嗦,何况此人奸诈的很,小心为妙。 
抬手点了他的穴道,厉声道:“我来只为告诉你几句话。不管南越许给你什么好处,你最好都回绝掉,更不要妄想动我天朝。否则只要叶荐清不死,随时都能取你的小命。十日之内,我要听到西璜与南越断交的消息。你答应的话就眨眨眼。” 
他连连眨眼。 
我刚要离开,却觉窗外似有异动,凝神细听了片刻,凑到他耳边笑道:“有人在外面,等我一出去便要进来杀你,你说我管是不管呢?” 
他一惊,目光殷切又焦灼地看着我,大概已猜到是何人、为何要杀他。不想祈月教竟也和西璜勾结了。 
就是那人告诉祝瑟我的行踪吗?我一走,他便会杀了祝瑟,留下那个女人,那么天下人都会以为西璜之主是我所杀,西璜必会大举进犯我朝。战乱一起,祈月教便可从中取利。不过经此一事,祈月教已得罪祝瑟,在西璜已无立足之地。 
“好,我今日便救你一命。” 
第二章 
不过经此一事,祈月教得罪了祝瑟,在西璜已无立足之地。 
“好,我今日便救你一命。” 
说罢拍开他的穴道,凝神缓步走出,临风而立,看向左侧不远处怪石嶙峋的假山和形态各异的古木交织而成的暗影之处,微微冷笑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我动手。” 
话音刚落,细微却尖锐的破空之声迎面而来,能将暗器的声音压得如此之低,却又透出这般凌厉的杀意,此人暗器功夫也是一流。 
“雷扫彤云”横拍而出,将暗器震落,捞起一个细看,形如竹叶,薄如蝉翼,雕工精美,又锋利无比,果然是劭细致唯美的风格,来人必是他的亲信。 
那人暗器出手,一刻不停,身子向后弹出,在空中旋身,如一阵轻烟,向宫外掠去。好俊的轻功,此人功夫与那夜的刺客当在伯仲之间。 
我不敢怠慢,急追过去,出了宫门,行不到一里,那人却突然停住。 
前方岔路口,一身黑衣的宗熙背光而立,负手昂头,眼光似穿透满天风沙,深沉地凝视着那无边无际的深蓝色苍穹。衣衫随风舞动,黑色大氅被烈风高高托起,展开,上下翻转盘旋,如张开的黑色羽翼。挺拔笔直的身躯屹立风中,纹丝不动,如深深钉入地下的标杆。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的犹如地下涌动的岩浆般凝重灼人的气势。 
他摆出从不示人的凝重深沉,可是动了杀机吗?他并非残暴嗜杀之人,这滔天怒焰从何而来? 
那人看看宗熙,又回头看看我,叹道:“能同时和当世两位最具盛名的风云人物交手,死也不枉了,来吧。” 
宗熙傲然而立,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既不语也不动,周身却似被翻腾的火焰裹住,空气也似乎灼热起来。是运起“排空驭焰”之功了吗? 
我微微一笑,向侧面走开几步,道:“宗熙,交给你了,五十招之内你若赢不了他,便是你输。” 
宗熙点头:“好,这个赌约不赖,若是我五十招之内取胜便是你输了。老规矩,输的人要答应胜者一个条件。” 
过去惨痛的教训告诉我,宗熙的条件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我笑道:“又不是我和你打斗,你赢了,便是他输,关我何事?” 
宗熙还未回答,那人却怒道:“就算你们有绝顶武功,惊世才能,也不能如此视他人于无物,我便领教南越宗熙的高招,五十招内我若有一招落败,自当认输,甘愿领死。” 
说罢飞身而起,凌空而下,双掌交错翻转,姿势优美,掌法精妙。这便是“梦月流霜掌”吗? 
宗熙冷笑一声,站立不动,双掌向上平推,招式简单,动作缓慢,那人却似乎呼吸一滞,动作竟也跟着慢起来。骤然惊呼一声,脚未落地,借宗熙的掌风,在空中翻身,急速变招,却又被宗熙简单一招便牵引住。那人倒是极为机灵,再不肯和宗熙掌风相碰,利用绝佳的轻功,上下翻飞,与之周旋。 
他二人一个如穿花蝴蝶,一个似老牛慢车;一个身轻如燕,一个稳如泰山;一个飘逸灵动如风吹杨柳,一个凝滞迟缓如逆水之舟。四十招一过,那人体力消耗过大,动作渐慢,宗熙长啸一声,招式突变,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掌风凌厉,全是功招,竟不丝毫回防,快捷如豹,威猛如虎,招招指向那人的要害。那人勉强应付了几招,更见不支。 
宗熙向前拍出一掌,极简单的一掌,无一丝多余的动作,却奇快无比,从那人眼花缭乱的掌影中直闯进去,袭向他胸口,那人忙收招急退,宗熙飞掠向前,又是同样的一掌,携前一掌的余威击出,两掌之力合并,真如排山倒海一般。此掌击中,那人必死无疑。 
但是那人却不能死,我大叫:“住手。”纵身跃起,急冲过去,将那人向侧面一推,随即迎上宗熙,全力击出一掌,双掌一对,“嘭”的一声,劲风扑面,沙石飞扬,我们同时后退,卸去掌力,凝神相望,退后的距离竟也一般无二。 
心中暗道,这才是大巧若拙,他先用深厚的内力,压制那人出招,借机寻找破绽,一旦心中了然,迅速快攻,以简单快捷应对繁杂纷乱,四十七招便取胜。 
须知越简单的招式便越快,那人也很快,只是虚招太多,影响了攻击的速度和力度。江湖中人多追求招式的精妙,大谬。 
动手的若是我,大概也是如此。看来今生要胜过宗熙是无望了。 
宗熙也看着我,道:“方才那一掌,你我都尽全力,却还是平手,荐清,我二人今生只能是平手了。” 
我缓缓点头,和宗熙是是朋友、是知己,也是对手。彼此了解,彼此欣赏,却也随时随地,明里暗里地较量着,数年来从未分出胜负。 
那人被我大力一推,摔倒在一边,伏地不动,避开我二人对掌激起强大冲力,然后慢慢已经站起身来,看着我,深施一礼,微微喘息道:“叶将军,在下安觉飞,此番加害不是我家主人的意思,是我自不量力,妄想螳臂当车。我家主人交待,将军既要来便谁也挡不住,要我在此等候,恭迎将军。” 
我微微一笑,道:“我知,这种计策宁王不屑用。放心,此间之事我不会告诉他,但是——” 
那安觉飞问道:“但是怎样?” 
我又是一笑,突然伸指点在他“气海穴”上,内力直透入丹田。他躲闪不及,惊疑不定的看着我,突然大叫一声,手捂腹部,踉跄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全身缩成一团,不住颤抖,却不再出声。 
暗暗佩服他的硬气,这腹痛如绞,丹田有如万针攒动的滋味比死还不如。走过去,蹲下身道:“但是你要受些惩罚。” 
他狠狠瞪着我,嘶声道:“你,你竟然——暗算——于——我,算什么——” 
我冷笑:“不暗算,你便能躲开吗?你擅自做主,可知会为宁王招来何等大祸吗?我略施薄惩,是替他惩罚不听话的下属。不过既然是宁王叫你来的,我也不会太难为你。我先回定水,你明日午时之前来找我。” 
说着用手按在他胸口,缓缓运功,压制住在他丹田搅动的气流,他慢慢停止颤抖,坐起身来,垂头不语。 
我收回手,又道:“你运功试试。” 
他盘膝做好,刚一运功,又痛叫一声,额上冷汗滚滚而落,紧咬下唇,愤怒又惊惧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淡淡说道:“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只要不运功一会儿就会过去。但是明日午时你若不来,便又会发作,直至肝肠寸断而死。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缓缓起身,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默默向西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待那人走远,宗熙屈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清亮的口哨声响起,随着两声长嘶,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从左侧树林中冲出来。他竟然把我的马也带来了,看来我一出门他就知道了。 
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向南疾驰。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快亮了。我进屋,宗熙也跟进来,却不说话。 
我瞪视着他,满腔愤怒。他目光深邃而狂烈,剑眉紧皱,嘴角却带着一丝自嘲的冷笑,似比我更怒。 
良久,我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语气平和,轻声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宗熙,你没有话可说吗?” 
瑞极力帮助严起扶北项彭丹继位,除了找我之外,便是要对抗西璜吧?那么他早已知道南越的动作。看来这一年多,他过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艰难。可是瑞,我已经回来了,为何你还要自己扛起,却不肯告诉我呢? 
宗熙哼了一声,目中的火焰渐渐平息,唇边嘲讽的笑意却更浓,断然道:“你这样帮他,我还能说什么?我没有染指他的江山,但是也不允许有人打我南越的主意。” 
我默然,他们都是一国之君,若执意要争斗,又岂是我能阻止的? 
深深看了宗熙片刻,淡淡说道:“天快亮了,抓紧时间休息吧。” 
说罢利落地脱掉那身西璜侍卫的外袍,拿起毛巾清洗脸上的灰尘,抬头却见他呆呆看着我出神,不禁奇道:“宗熙,你发什么呆,还不回房?” 
他却咧嘴而笑,一字一字的说:“我要睡在这里。”神情既坚决又无赖,似乎还含有一丝别样的挑衅,眼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屋顶。 
我皱眉,沉默了片刻,朗声道:“朋友,屋顶上不冷么?” 
屋顶几声轻响后,再无声息。这人连跟了我们数日,却没有恶意。他的武功和瑞的功夫是一路的,而且似乎还在瑞之上,也是萧长天的弟子吗? 
宗熙也脱去外衣,从我手中抢过毛巾,毫不在意是我用过的,胡乱擦了一把脸,笑道:“荐清,你的陛下似乎对我很不放心。你说他在担心什么?” 
他认为方才那人是瑞派来的吗?的确有可能,瑞一直对宗熙心有芥蒂,怎能放心? 
宗熙将毛巾丢进木盆,往床上一躺,又道:“你不说抓紧时间休息吗?还磨蹭什么?” 
看来他是铁心睡在这里了。少年时期,也曾不止一次和他同居一室,同被而眠,宗熙大大咧咧,我胸怀坦荡,从未觉有何不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瑞知道了,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叹道:“我去隔壁。”缓步走了出去。 
第三章 
看来他是铁心睡在这里了。少年时期,也曾不止一次和他同居一室,同被而眠,宗熙大大咧咧,我胸怀坦荡,从未觉有何不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瑞知道了,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叹道:“我去隔壁。”缓步走了出去。 
只稍稍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梳洗完毕,回房换好衣服,宗熙还在呼呼大睡。不由苦笑,真是好命,怪不得他愿意和我一起出门,哪里去找这样的随从? 
易容去采买一路上所需的物品,让店家直接送到客栈,然后闪身跨入无人的小巷。 
那人果然跟了来,却还是不现身。从未见过这样跟踪的,被道破竟还是紧咬着不放,这人武功虽高,却显然没什么江湖经验,跟踪的技术也不高,脸皮倒是满厚的。 
我沉声道:“阁下武功如此之高,为何做出这等藏头藏尾的小人行径?” 
一人缓缓从岔道的墙角处转出来,略带尴尬地反唇相讥:“将军威名赫赫,如此改装易容便不是藏头藏尾吗?” 
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修眉俊目,颇为英俊,行止之间,风度甚佳,神态却很是倨傲。 
我眯眼看着他,月白色,正是瑞最喜欢的颜色,他除了龙袍,所有衣物全部都是月白色的。 
“你是何人?一路跟着我,意欲何为?” 
他微微冷笑:“你当我愿意来吗?有人千里传书,要我暗中协助你。没想到你早已有人协助了,哼,天下人都说叶荐清和南越宗熙的情谊不同凡响,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然是瑞派他来的,千里传书,那么应该是发现刺客便传书了,那时宗熙还没有来。这人不肯说出身份,神态话语之间对我却有诸多不满,似乎很是不平。瑞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看来对他极为信赖看重。为何我从不知有此人呢?瑞,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想到此处,不由恼怒起来,亦冷笑道:“协助吗?我还以为你是来窥视的。” 
说罢甩袖就走,这次那人却是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跟着,我虽恼,却未加理会。 
回到客栈,宗熙已经醒来,正在摆弄我买来的物品。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一幅文弱的模样,神情却很倔强。看到我立即站起身来,躬身道:“觉飞见过将军。” 
昨晚那个武艺高强的刺客,竟是这般斯文俊秀的青年,不过,倒像是清高的劭会用的人。 
我一言不发,帮他化去丹田的气流。 
宗熙用微含惊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上下打量跟在我身后进来的人,朗声笑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叫喜欢爬房顶的阁下如何?” 
那人脸上微微有些难堪,却傲然看了我一眼,昂首道:“叫我思靖即可。” 
靖?我微微皱眉。宗熙问道:“靖王爷的靖吗?” 
那人点头,他对宗熙倒是很客气,看来那莫名的怒气只针对我。这应该不是他的真名,他以瑞登基前的封号为名,是要向我挑衅吗?无聊透顶。 
不理会宗熙别有深意的笑容,当先走出去,宗熙很快跟来,手臂又搭上我的肩,凑过来悄声道:“这次你倒是很敏感,齐瑞派这人来,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我拿开他的手,沉默了片刻,叹道:“宗熙,什么时候你我说话也要遮遮掩掩的?看来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 
宗熙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无限惆怅的说:“我从未变过,变的是你啊,不过这样也好——” 
我皱眉,却听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纵声大笑,似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声爽朗,豪气冲天,毫不理会众人好奇的目光。忙拉他离开,还说没有变,这样古怪的宗熙过去哪里见过?有什么事困扰着他吗?但是以他的骄傲,就算有,也是不会说的。 
我们取道丝绸之路,经甘州,过敦煌,出玉门,横穿楼兰,直奔龟兹和高阗国交界处的一个名为“梦落”的绿州。 
跨过黄沙滚滚、浩瀚无垠的戈壁荒漠,翻过傲然屹立、银装素裹的冰山雪峰,经过百花盛开、绿草如茵的盆地绿洲,也见识了碧波荡漾、形态各异的高山湖泊。终于来到如诗如画,风景秀美的梦落绿州。数九寒天,这里却温暖如春,一片生机盎然。 
地势极低的“梦落”之州,四面环山,中有湖泊。雪峰高耸,湖水却碧绿清澈,数十只天鹅在湖中起落,悠闲自在。如此美景只应天上有,便是在梦中也难见到。也大概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劭,可惜没有他最爱的竹。 
湖光山色之中,红瓦白墙上挂满绿色的藤蔓,不太显眼,却分外别致。堂内的摆设淡雅清幽,却处处透出一股清冷的寂寞。 
思靖皱眉道:“安觉飞去通禀的时间也太久了吧?而且从进来就没见到人影,不会有什么圈套吧?” 
除去易容的宗熙打量着四周,露出惯有的懒洋洋又满不在乎的笑容:“荐清,这个宁王的毛病怕是比你还多。” 
情况的确有些不妙,我站起身来,断然道:“我进去看看,宗熙你等在这里,万不可轻举妄动。” 
宗熙却闪身挡在我面前,伸出手,颇不赞同地摇头,微笑着开口:“生死之交。” 
我一愣,也笑了,拉住他的手道:“不错,我们一起去。” 
宗熙开怀大笑,紧握一下我的手,当先走进内堂。 
旁边的思靖冷哼一声,欲言又止,默默的跟上来。 
瑞曾埋怨我的脾气,说我“不管是谁,一言不和,甩袖就走,再也不理”。不错,对讨厌的人,我向来不理会,而宗熙一贯目中无人,一路之上,此人被当成隐形人一般,个中滋味也不好受吧。 
偌大的地方被我们走遍,却没有一个人影。走到尽头,是一个很小的庭院,还未进入,就觉空气中透出一股诡异的感觉。我和宗熙同时闭气,互看一眼,又同时看向院中的水井。 
地上没有人,那么就是躲在地下,可是仔细勘查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一处机关暗道。 
在庭院深深之处,从怪异的水井中袅袅升起的轻雾可是毒气?那么地宫的入口应该也在这井中。但是既然放毒,入口肯定已经关闭,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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