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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杖玉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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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 一 卷
第一章 少小离家
第二章  两小无猜
第叁章 飞来横祸
第四章 适逢其会
第五章 险死还生
第六章 祸不单行
第七章 虚幻翻云
第八章 璇玑心诀
第九章 千钧一发 
第 二 卷
第一章 缺名
第二章  情有独钟
第叁章 缺名
第四章 缺名
第五章 前途多艰
第六章 三雄争锋
第七章 热焰炼狱
第八章 因祸得福
第 三 卷
第一章 缺名
第二章  千钧一发
第叁章 巧获翠杖
第四章 武汉风云
第五章 冷眼旁观
第六章 兵临城下
第七章 重入桐柏
第八章 龙潭虎穴
第九章 再闯山栅
第 四 卷
第一章 无名高手
第二章  前尘如梦
第叁章 天人交战
第四章 多情痴恋
第五章 武当试招
第六章 义结金兰
第七章 哀牢毒苗
第八章 翠杖现踪
第九章 情海波折
第 五 卷
第一章 人心难测
第二章  情断魂伤
第叁章 灭门之祸
第四章 适逢其会
第五章 武林大会
第六章 花间漫舞
第七章 三相神僧
第八章 天下无敌
第九章 喜结鸳盟


 

 
 
 

C:Documents and SettingsAdministrator桌面《莫仁作品全集》典藏版v1。005 001 
 
  
第一章 少小离家
 
  二十年后,隆冬岁末,郴州城郊。
  “大哥……”一个还没变嗓的尖嫩声音远远的呼唤着。
  在屋中整埋杂物的青年大汉田春抬起头来,对着一旁的父亲笑道:“爹,您看小弟高兴成这个样子,准是二弟、三弟回来了。”
  一旁年约五十,满面风霜的老汉田大柱点头沉吟道:“阿春……你小弟也八岁了,再过几天,大年初五刚好崇义门招人……”
  “爹。”田春皱眉打断父亲的话道:“二弟、三弟都是十五、六岁才去的……小弟虽然聪明,也不过才八岁,去了能做什么?”
  门外小家伙田冬的声音又传了回来:“二哥,三哥回来了!”
  田大柱不埋会门外的叫声,继续道:“老二、老三都说越小去越好,你看谢家的老二,现在才不到三十,已经是打铁铺的掌柜……老三怎么作最多也只是师傅而已。”
  “爹,咱们再考虑考虑吧。”
  田春摇摇头,结束了一下手边的工作,一面往外走一面道:“谢家老二有时几个月不在,听说是被叫去打打杀杀,还不如老三、老四,一个是打铁铺的师傅,一个是布庄的伙计,日子过的安安稳稳的。”
  田大柱也往外走,一面叹口气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以前年轻的时候,都没认识一些比较有办法的人,这辈子也吃了不少亏,总希望你们兄弟能出人头地,以后也好过日子。”
  这时小家伙田冬里着粗棉布衣,正一蹦一跳沿着田边的泥路奔回,手中还提着一小包东西,身后跟着两位青年,手中提着大包小包,正向着左邻右舍打招呼,见到田春与田大柱两人走出门外,两人同时大叫:“爹!大哥!”
  田春迈开大步往前走,将两位弟弟手中的东西接过一部分,一面微带埋怨的道:“回来就好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在布庄工作,面色较为白净的老二田夏笑着道:“前些天,‘狼胁岭’的顾大爷派人下来,每人送了一大包年礼,加上我们自己准备的,就变这么多了。”
  “歇歇再说吧。”老三田秋黝黑的脸上带着笑容道:“大嫂呢?”
  “你大嫂和娘在里面忙呢。”
  田春今年年初才娶了村尾的王家大闺女,提到老婆自然而然眉开眼笑。
  田夏、田秋一面开着大哥田春的玩笑,一面逗着么弟田冬,众人嘻嘻哈哈的往家门迈入,准备一起过个新年。
  “狼胁岭”,是在湖广南端的一座小山岭,虽不甚高,但也算是山明水秀、风景宜人,此岭地郴州境内,位于耒水之源,北望南岳、东眺西华、西凭都庞、南倚五岭,距离最近的一处城市,就是湖广南端的宁州城。
  百年前,宁州城出了一位威名传遍湖广的一代豪侠“擎天掌”顾连山,他壮年时与盘据在狼胁岭的一批盗匪起了数次冲突,最后终于联集湖广地区的好友一举扫荡狼胁岭,将这批盗匪赶出郴州;为了避免盗匪日后死灰复燃,数年之后,“擎天掌”顾连山终于选择此处为开宗立派之地,创立“崇义门”。
  传了两代之后,现在是由“擎天掌”顾连山的长孙,现年五十有七的“碎碑掌剑”顾革裴担任门主,顾名思义,顾革裴除了承袭乃祖之“擎天二十八掌”外,更以剑术享誉武林,他同时也极擅于营运管埋;全郴州府,将近四分之一的商家都是“崇义门”所开设,其他的四分之三也大多遵奉崇义门的旗号,还逐渐的扩充到衡州府,掌控了湖广南端郴州、永州这一带的各种生计。
  不过街州毕竟属于“衡山派”的范围,为避免两派交恶,崇义门会定期送诸般礼物给衡山派,衡山派也大都会派人回拜,两方交情还算不薄。
  简单来说,湘境内衡州以南的小半个盆地中,崇义门等于是土皇帝,还好崇义门一向急公好义,不但使这个区域的人民不至受小股盗匪之害,过界的江湖好汉更是相戒不在此地惹事,也使得来到这里的父母官轻松许多,所以在崇义门经济来源的大本营郴州城周,民众的子弟除了读书求取功名之外,就是以加入崇义门为荣。
  田大柱就是一个这样的农家,家中仅有薄田数分,偏偏生了四个儿子,算来算去除了长子之外,其他的孩子还是进崇义门混囗饭吃划算,而二儿子田夏、三儿子田秋还都争气的进入了崇义门,分别在宁州的布庄以及铁铺工作了五年,每逢过年过节还会带些礼物回来孝敬两老。
  今年家中最小的么弟田冬才刚满八岁,正逢崇义门五年一度的招募人才,年初二,大家正为了这件事情在讨论着,大哥田春依然持反对意见,正摇头对父亲道:“二弟、三弟他们两个攒的钱尽够花了,何必把小冬也送去?”
  “话不是这么说。”父亲田大柱有些迟疑的道:“我这几日想了想,老二、老三慢慢的也要存些钱娶老婆成家立业……何况现在虽然尽够家用,但要是赶明儿大嫂有孕了,只怕慢慢的就会不够开销。”
  田春想到此事,心里也觉得颇有道理,虽然并不赞成,但这件事关系到自己老婆,他也有些不好再说,只好转头望向母亲。
  “冬儿还这么小……”田大柱的妻子张氏,搂着八岁的田冬道:“何必这么急,五年以后再去也不迟。”
  张氏嫁给田大柱二十多年,替田大柱生了四个孩子,加上操劳农家的事务,虽然比田大柱小两岁,反而显的比田大柱还老些。
  “那还不如不要去。”老二田夏意见不一样:“五年之后小弟已经十三岁,半大不小的反而容易受欺负。”
  “我要去!”小家伙田冬不知天高地厚的嚷着:“我现在就要去……村西的大宝也说要去。”
  “吴家?”田大柱有些意外的对妻子道:“他家不是才那一个命根子吗?”
  “别听冬儿胡说。”张氏不相信小田冬的话,摇头道:“大宝也才九岁,他家又不缺什么……”
  “真的。”小田冬挣开母亲的怀抱,瞪大眼睛理直气壮的道:“大宝……他爸爸说,这时候去才有机会学到功夫。”
  田秋与田夏对望一眼,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田春疑惑的道:“二弟、三弟,你们总说越小去越好,就是有机会学功夫吗?”
  田秋对田夏道:“二哥,还是你说吧。”
  田夏在布庄见的人多,工作也较斯文,说话比较有条理。
  田夏点点头,详细的说道:“大哥说的没错,崇义门每五年一次,招募七岁到十六岁的孩子,其中以十一岁为界,大的送到各店铺学技术,小的挑选之后送回狼胁岭,依资质分别授艺,谢掌柜听说还只是表现比较差的,才会十年就下山。”
  谢掌柜就是数日前田春与田大柱聊到的谢家老二,他现在正是老三田秋的顶头上司。
  “原来如此……”田春疑惑的道:“那就是说,这样才有机会出人头地了?”
  “也没这么容易……”田秋挥了挥手道:“掌柜的说,每次只会选出二十来个,到了山上还有一次筛选,要是不合格,说不定会被送下山。”
  田秋手上处处是火花喷溅的小伤疤,看来铁铺的工作也不算轻松。
  田大柱见状对田春道:“阿春,你觉得呢?”
  田春有些迟疑的道:“这样……不然就试试吧,爹,这次要是不录取,我看五年后也别去了。”
  “也好……”田大柱道:“要真是这样,以后老二或老三有一天自立门户,小弟也可以去帮忙。”
  “哪有这么快?”田夏一笑道:“爹,您当我们攒了多少钱?”
  “慢慢来嘛。”田大柱有些得意的道:“这几分地还不是你爹一点点的省下来的?”
  小家伙田冬见大人们商议已定,高兴的跃起道:“好耶!我去跟大宝说……”人已经向外冲了出去。
  屋中的众人望着雀跃的田冬,都忍不住摇头,田夏微笑道:“爹、大哥,初五在郴州府城初选,明儿就得出发了……我和三弟就提前一天走,顺路陪小弟去吧,您和大哥这一趟就不用去了……”
  姑不论屋中之人如何商量,小田冬急急忙忙的往村西跑,到了一户人家外扯开了喉咙便叫:“大宝!大宝!”还引起了一阵狗叫。
  片刻后,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比田冬还高上些儿,满脸精明模样的半大娃儿站在门前微喘着气道:“小冬……干什么啦?”看来他是急急的奔来。
  “我也可以去了耶……”田冬开心的跳着道:“我也要去参加崇义门。”
  “那只是初试而已啦。”这个小孩正经八百的道:“小冬,到了耒阳可不能叫我大宝,要叫我吴方保。”
  “吴方保?”田冬疑惑的道:“那是什么?”
  “那是我的名字啦。”浑名大宝的吴方保忍不住跳脚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毕竟也才九岁,正经不了多久。
  “吴方保就吴方保嘛。”田冬有样学样的道:“那你也要叫我田冬……不能叫小冬。”
  “好,一言为定。”吴方保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道。
  “一言为定。”田冬在寒风中露出红扑扑的微笑,一跃一跃的柱家中奔回。
  六日后,天色还刚蒙蒙亮,在冬末的寒风怒号下,一队数十人的骡马队,缓缓的往南向的大道前进,队伍前排是一个面色严肃的老者,他正是崇义门“武律堂”副堂主“剑出无回”戚满断,现在正骑在一匹个头不大的川马上,缓缓的前进。
  更前方十余丈,二十个小小的身影正背着不小的包袱,一个个精神抖擞、兴高采烈,但又不敢喧哗的往南行大道迈开大步,八岁的田冬排在第十六位,九岁的吴方保在第十位,这一趟五日的路程,必须靠他们自己的毅力与耐力完成,尤其是最后一天必须攀登上狼胁岭的路途最为艰难,这次不能像平常一般,由山前坡度较缓的登山大道上山,反而必须由侧面的山岭攀爬,不过沿路都有崇义门的人照料,随时可以弃权,崇义门也会负责将这些弃权的孩子送回家。
  这时候才刚开始,这些半大娃儿并不清楚数日后的艰辛,心中只充满着兴奋,偶尔回头望望满面严肃的戚满断,又赶快转回头来,继续往前走。
  其实这段路程还并不会超出孩子们体力的界线,不过辛苦是免不了的,加上晚上又是在野外歇息,难免有些孩子走到一半会忍不住想回家或休息,崇义门也不逼迫,反正无论怎么走,只要速度慢到被武律堂副总管戚满断追上,马上会被送到后方舒服的骡车中,五日后再一起送回郴州。
  经过了三天的辛劳,后方的骡车中已经坐了五名受不了的小孩,而前方的队伍也不像开始这么整齐,有时会有数人逐渐的落后,在快被戚满断的马追上之前,连忙又加快了脚步往前,每一个小孩就这样忽前忽后、忽快忽慢的行走着。
  田冬与吴方保毕竟是农家小孩,这三天还熬的过去,不过随着道路渐渐变成山路,田冬也是十分的难过,尤其吴方保总是走在田冬前面,田冬虽然不认输的急跟,但当田冬急追两步,吴方保立即跟着相应的加快了速度,竟彷彿他落选的标准不是后方的戚满断,而是比他小一岁的田冬。
  现在的田冬只觉得两条腿又涨又痛,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抹去因为委屈而泛出的泪,田冬不明白为什么吴方保一直不让自己追上,在三扁担村中,两人交情虽然不算顶好,但也是一起玩大,这一次三扁担村两人同时入选,田冬本来还十分高兴,没想到一开始走,吴方保就似乎不大愿意等自己,而彼此之间又不许谈话,田冬只觉得忽然间似乎不认识吴方保了。
  田冬想到这里,抬头望了望天色,眼看太阳渐渐的往西方落下,想起昨日就是这个时间休息的,田冬身心里的疲惫又一起涌了上来,昨天才磨破的水泡似乎又滚进了沙子,每一步都是一次刺痛,不知道今天要走到什么时候?
  这三天,每一天行走的时间都增长了一些,从第一天的申时中休息,到昨日的酉初,一日比一日晚,后方的戚满断也一天比一天快上一些,使得每一天都比前一日多走了数里,所以田冬知道今日八成又会再晚一些,只是不知道会再晚多久。
  从第二日起,田冬遇到快受不了的时候,就逼自己想别的事情,其中想到次数最多的就是出发前一日武训堂副堂主戚满断说的话:“你们将有机会修练上乘武学,但这是一条艰辛的路,只有走完全程的才有资格接受训练。”
  田冬虽然还不大明白这段话的意思,不过对于“艰辛的路”四个字的意思,田冬倒是已经弄懂,这条路果然好累……
  田冬正胡思乱想间,眼见远远的尘沙飞起,马蹄声也随即出现,通往狼胁岭的大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疾驰的骑士。
  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然都集中到了前方骑士的身上,十几位小孩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可是这时戚满断那匹垂头丧气的川马忽然小跑步了起来,这群小孩对于身后的马蹄声已经产生了直觉的畏惧,随着声音的接近,落后的七、八位小孩吃了一惊,急急半奔半走的加快脚步,免得忽然失去了资格。
  田冬正是其中之一,他觉得副堂主座下马匹的鼻息声似乎已经在自己身后,正心慌意乱只想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戚满断大声的道:“今天到此为止,休息!”一面仍然加速往前驰去。
  田冬一阵意外,身子一软,扑通摔在地上,只想脱掉草鞋揉揉自己的脚,但是从下令休息到扎营进食完毕只有半刻钟的时问,田冬不敢怠慢,连忙到一旁还算平坦的草地胡乱的整了整地,然后在上方铺起一张小油布,再盖上简陋的单人寝具,随即迅速的盘坐在自己寝具前,一动也不动。
  这时自有负责检查的几位年轻弟子过来,其中一位看了看田冬准备好的寝具,随即将一碗冷汤、一粒饭团交给田冬,立即默默的退下。
  田冬狼吞虎咽的吃完,采树叶清了清木碗,将木碗恭敬的交还给刚刚那位年轻人,这才敢缓缓解开自己的草鞋,以出发前崇义门发的一些药膏涂抹,一面弄,一面偷偷注意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戚满断还在前方约两里处与刚刚那位疾驰来的骑十谈话,那名骑士对戚满断似乎十分恭敬,不过交谈的过程两人却似乎颇有争执,田冬远远望了片刻,腿部的酸麻忽然又涌了上来,连忙伸直双腿,强忍着酸痛钻入寝具中休息。
  一躺入寝具中,一股闷臭味立即冒了出来,这数日一直没有沐浴更衣,每天的汗臭都累积在这一席寝具上,田冬知道等一下就会习惯,不以为异的先用嘴巴呼吸一阵子,不久倦意袭上,田冬便逐渐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一连串的马蹄声又迅速的传来,田冬朦朦胧胧的惊醒,还在半醒半睡之间,却见一批三十来人驰到跟前,领头的轻轻一声呼啸,原来的骡马车队居然开始向前移动,田冬吓了一跳,不是该才刚休息吗,怎么又要开始动身了?连忙急急的坐起,钻出了寝具。
  同时爬出来的还有数人,与田冬一般紧张的收拾起东西,这时田冬身后忽然传来戚满断威严的声音:“没你们的事,继续睡。”
  田冬回头一望,戚满断森寒的目光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正瞪着众人,连忙二话不说的又钻回了寝具,心中糊涂不了多久,又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天尚未明,众人已经被叫醒,想到还有两天,尚未恢复的腰腿酸痛已经开始折磨着这些娃儿,田冬虽然只想再睡下去,却见一旁的吴方保已经一咕噜的爬起,于是他也不甘示弱的跟着挣出寝具,一面收拾一面四面张望,却发现骡车居然只剩一辆,除了戚满断之外,所有的人都变了,本来只有戚满断年约五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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