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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斯的电话。你们知道——这事发生在她偷偷溜出去之后。”
三位男士顿时集中了注意力。维利含糊其辞地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警官严厉
的一瞥令他闭上了嘴。埃勒里往前倾了倾身。
“然后呢,安德希尔小姐?”他催促道。
“这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管家继续说道。“午饭前,伯尼斯还顺口跟我提
起丢钥匙的事。但她下午打电话时,一张口就说她要用那把寓所钥匙,而且马上就
派人来取。”
“她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替她配好了钥匙?”警官嘀咕道。
“不可能,警官。”管家做了番透彻的分析。“听起来她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她好像已经把丢钥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我立刻就提醒她说,早上
她还告诉我钥匙丢了,让我再给她配一把。她听完后似乎很懊恼。她说‘噢,是的,
霍坦丝!我可真蠢,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接着她就开始说别的事,但刚开口,却
又突然不说了,然后她又说‘没关系,霍坦丝,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我本想
今晚去寓所的。’于是我就提醒她说,如果她急着要进寓所的话,可以用夜班室的
那把备用钥匙。但她好像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而且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屋里静悄悄的,埃勒里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来。
“您是否还记得,安德希尔小姐,”他问道,“卡莫迪小姐欲言又止时,到底
是想说什么?”
“很难确切地说她想说什么,奎因先生。”管家答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
得伯尼斯是想让我替她另找一把寓所钥匙。也许是我想错了。”
“也许是您想错了,”埃勒里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我敢肯定,您没想错……”
“你知道,”霍坦丝·安德希尔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觉得,她之所以欲
言又止,是因为……”
“因为有人正在跟她说话,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问道。
“完全正确,奎因先生。”
警官惊讶地看着儿子。维利轻快地向前挪了挪他那庞大的身躯,凑在警官耳边
低语了几句。老先生乐了。
“高明,真高明,托马斯,”他轻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
埃勒里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安德希尔小姐,我并不期望您能展示奇迹,”他真诚地说道,语气中夹着一
丝敬意。“但我想问问——您是否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电话那端和您通话的是卡莫
迪小姐?”
“你也想到了!”警官失声喊道。维利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管家注视着三个男人,她的眼睛清澈得出奇。四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惊
人的念头。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她默念道……
片刻之后,他们离开了失踪女孩的卧室,进了隔壁房间。这间屋子布置得非常
朴素,屋内打扫得纤尘不染。
“这是弗兰奇夫人的卧室。”管家低声说道。在恍然悟出这是一起错综复杂的
悲剧后,她的刻薄本性似乎也有所收敛。此刻,她正满怀敬意地看着埃勒里。
“一切都井然有序,是吧,安德希尔小姐?”警官问道。
“是的,先生。”
埃勒里走到衣橱边,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挂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安德希尔小姐,您能否查看一遍这架上的衣物,然后告诉我,这里面是否有
玛丽安·弗兰奇小姐的衣服?”
管家开始查看架上的衣物,三个男人站在边上看着。她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
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弗兰奇夫人并没有穿弗兰奇小姐衣服的习惯?”
“哦,没有,先生!”
埃勒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立刻掏出那本临时记录本,草草地在上面做了段
记录。
第三章 被调换的书
三个男人尴尬地站在塞洛斯·弗兰奇的卧室中。护士在客厅里焦躁不安地走来
走去,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将她和病人分隔开来、玛丽安和威弗都被打发到了楼
下的客厅里。弗兰奇的私人医生,斯图亚特大夫是个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高大
男子。由于职业的缘故。他的脾气,颇为暴躁。此刻,他正守在弗兰奇的枕边,怒
视着奎因父子。
“就5分钟——不能再长了。 ”他气冲冲地说道。“弗兰奇先生现在根本就不
能多说话!”
警官息事宁人般地咂着嘴,低头看着病人。弗兰奇毫无生气地躺在大床上,双
眼神经质地在来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只苍白的手紧紧地抓着真丝被单,手上的肌肉
显得松弛。他那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灰白的头发乱蓬
蓬地披散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
警官走到床边,俯身低语道:“我是警局的奎国警官,弗兰奇先生。您听到我
的话了吗?您觉得好些了吗?能否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都是和弗兰奇夫人的——
事故有关的。”
弗兰奇的视线集中到了警官那和蔼可亲的灰色面孔上,他那水银般的眼睛停止
了转动,眼中突然闪现出了理智的光辉。
“能……能……”弗兰奇低语着。伸出湿润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只要
……能查清……这可怕的事……你随便问。”
“谢谢,弗兰奇先生。”警官凑得更近了些。“对手弗兰奇夫人的不幸身亡,
您是否能做出解释?是否想到了什么?”
那双潮湿的眼睛眨了眨,闭上了。当它们再度睁开时,红红的眼底多了一丝彻
底的茫然。
“不……不能。”弗兰奇的呼吸变得艰难起来。“不……我根本想不出是什么
原因……她——她有……那么多朋友……没人和她为敌……我——这……简直令人
难以置信,有人……那么残忍……竟然杀害了她。”
“我明白了。”警官那灵巧的手指正拨弄着自己的小胡子。“这么说,您并不
知道有谁可能对她心怀杀机喽,弗兰奇先生?”
“不知道……”他那黯哑的声音突然响亮起来。“这真时耻辱——丑闻……这
简直是要我的命……我尽心尽力地阻止各种恶行……结果竟落了个这种下场!……
可怕,太可怕了!”
他越说越激动。警官惊恐地示意斯图亚特医生过来。大夫迅速地靠上前来给病
人把脉,并轻声细语地劝慰着他。含糊不清的抱怨声渐渐消失了,紧拽着被单的手
也松了开来,弗兰奇又恢复了直挺挺的卧姿。
“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吗?”医生的口气有些生硬。“你必须抓紧时间,警官!”
“弗兰奇先生,”奎因冷静地问道,“您那把寓所钥匙一直带在身边吗?”
弗兰奇那睡意朦胧的眼睛转了转。“啊?钥匙?是的……是的,一直带着。”
“过去两周内,这把钥匙您肯定一直随身带着?”
“是的……绝对一直带着……”
“它现在在哪儿,弗兰奇先生?”警官轻声追问道。“你当然不会介意借我们
用几天吧,先生?当然了,这么做都是为了查清案子……哪儿?噢,好的!斯图亚
特医生,弗兰奇先生请您从他裤子的后袋里取出钥匙链,摘下那把钥匙。裤子挂在
衣橱里,先生,衣橱!”
壮实的大夫默默地走到衣橱前,在他看到的第一条裤子口袋里翻了一阵,不一
会儿,便拿着个皮钥匙包走了回来。警官仔细看了看刻有C.F.的镶金片钥匙,把
它取了下来,顺手将钥匙包还给了医生。医生立刻将它搁回到裤袋里。弗兰奇寂静
地躺着,肿胀的眼睑耷拉在眼睛上。
警官将塞洛斯·弗兰奇的钥匙递给埃勒里。埃勒里把它和其他钥匙一块搁进了
口袋里。接着,他便走到床边,俯身看着病人。
“别激动,弗兰奇先生。”他轻声劝慰道。“我们还有两三个问题要问,问完
后,您就可以安享清静了……弗兰奇先生,您是否还记得寓所书房的办公桌上都搁
了些什么书?”
老人突然睁开了眼。斯图亚特大夫低声怒骂着:“简直是废话……竟有这么破
案的,真愚蠢!”埃勒里弓着腰,耳朵紧凑在弗兰奇松弛的嘴边。
“书?”
“是的,弗兰奇先生。寓所办公桌上的书。您还记得书名吗?”他轻声催促着。
“书。”弗兰奇嚷着嘴,努力地想着。“是的,是的……当然。都是我最喜爱
的书……杰克·伦敦的《艰难历程》……多伊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重现江湖》
……麦克卡奇思的《空想中的浪漫世界》 ……罗伯特·W.钱伯斯的《羊毛衫》,
还有……让我想想……还有一本……对了!是理查德·哈丁·戴维斯的《幸运的士
兵》……对,是他——戴维斯……我认识戴维斯……有点放荡不羁,但确实是个…
…了不起的家伙……”
埃勒里和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警官憋着一肚子的火,脸涨得通红。他小声嘟
嚷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肯定没记错,弗兰奇先生?”埃勒里再次俯身追问了一句。
“当然……当然。我自己的书……我还能不清楚……”老人轻声说道,言语间
流露出一丝不快。
“您当然不会记错!我们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先生,您曾对这些科目产生
过兴趣吗?比如说,古生物学——集邮——中世纪商业——民间故事——基础音乐?”
那双疲倦的眼睛瞪很大大的,眼中满是困惑。弗兰奇连连摇了两次头。
“不……我从未对这些产生过兴趣……我所看的严肃的书都是社会学方面的著
作……我在反邪恶协会任职……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您能肯定那几本书现在仍在您的办公桌上吗,弗兰奇先生?”
“应该在吧。”弗兰奇含糊不清地说道。“它们一直……就在那儿搁着……应
该在……我从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很好。真是太好了,先生。谢谢。”埃勒里瞥了斯图亚特大夫一眼,大夫显
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再问一个问题,弗兰奇先生,我们就告辞。拉瓦利先生最近
去过您的寓所吗?”
“拉瓦利?是的,当然。每天都去,他是我的客人。”
“我们的问题间完了。”埃勒里退到后面,掏出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
在空白页上奋笔疾书起来。弗兰奇闭上双眼,如释重负般地微微动了动身子。他已
经精疲力竭了。
“出门时,请把脚步放轻些。”斯图亚特大夫发着牢骚。“就因为你们,他又
得在床上多躺一天。”
他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三人踮着脚尖离开了屋子。
在楼梯上,警官嘀咕道:“那些书是什么时候搁到桌上的?”
“别用这种悲哀的口吻问我。”埃勒里沮丧地答道。“但愿我知道。”
三人默默地朝楼下走去。
第四章 确证
玛丽安和威弗愁容满面地坐在客厅里。两人紧握着手,沉默得令人生疑。警官
干咳了几声;埃勒里满腹心事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维利眯起眼,好奇地欣赏着墙
上挂着的一幅雷诺阿的作品。
看到有人进来,这对恋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爸爸——怎么样了?”玛丽安一边急促地问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微
红的面颊。
“已经休息了,弗兰奇小姐,”警官有些尴尬地答道。“呃——我们只问一两
个问题,年轻的女士,然后就告退……埃勒里!”
埃勒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您的那把寓所钥匙,弗兰奇小姐——”他问道——“是否一直带在身边?”
“哦,当然,奎因先生。您该不会以为……”
“再问一个明确些的问题,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这么说吧,
四周之内,您的钥匙没离开过身边吧?”
“当然没有,奎因先生。这是我自己的钥匙,而且其他任何一位需要进寓所的
人也都有他或她自己的钥匙。”
“您真是伶牙俐齿。我能暂时借用一下您的钥匙吗?”
玛丽安侧身看着威弗,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威弗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心。
“照埃勒里说的做,玛丽安。”他说道。
玛丽安默默地按铃唤来女仆。不一会儿,那把钥匙就到了埃勒里手中。和他收
集到的其他几把钥匙相比,这把钥匙的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小金片上刻着的字母是
M.F。埃勒里将它和其他钥匙搁在一块,低声致谢后,退到了一边。
警官迅速地靠上前来。
“弗兰奇小姐,我要问的问题可能会令你觉得难以启齿。”他说道。
“我——我们哪敢不回答您的问题,奎因警官。”女孩淡淡一笑。
警官抚弄着他的小胡须。“这么说吧,你和继母之间的关系如何?愉快?紧张,
还是公开敌视对方?”
玛丽安没有立刻回答。威弗在地上蹭着脚,掉开了脸。女孩美丽的双眼坦诚地
迎住了老人的目光。
“‘紧张’应该是个确切的词吧,”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大家的关系一直都
不是很亲密。温妮弗雷德一直就偏爱伯尼斯——这当然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伯尼
斯,我们从一开始就合不来。时间久了,而且——而且又发生了一些事,隔阂自然
也就加深了……”
“一些事?”警官急切地追问道。
玛丽安咬着嘴唇,红了脸。“嗯——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她搪塞着,匆匆
往下说道。“我们都极力掩饰彼此间的厌恶——为了爸爸,但恐怕不是很成功,爸
爸可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迟钝。”
“我明白。”警官咂着嘴,做关切状。随后又迅速地挺直了身子。“弗兰奇小
姐,你最否知道些什么?没准能为我们查找凶手提供些线索?”
威弗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气。他刚想提出强烈抗议,埃勒里制止了他。女孩
愣了一下,但并未退缩。她的手疲惫地在额头上掠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警官表示不相信。
“噢,请别再问我任何有关——有关她的事了。”她突然痛苦地喊道。“我不
能再这么做了——对别人说她的不是,试图说出实情——因为……”她稍稍镇静了
些,“……因为那可怜人已经死了,再搬弄是非是很不道德的。”她打了个寒颤。
威弗勇敢地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问道。“有件事您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您的异母妹妹——她抽什么牌子的烟?”
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大大出乎玛丽安的预料,她猛地抬起了头。
“当然是抽‘公爵夫人’了。”
“确实如此。她只抽这个牌子吗?”
“是的,至少从我认识她时起,她就一直抽这牌子。”
“她,”——埃勒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抽烟的方式是否有什么特别,
弗兰奇小姐?也许她有一些稍异乎常人的习惯?”
玛丽安的眉头可爱地皱到了一起。“如果您是指习惯的话,”——她踌躇了一
下——“就是明显的神经质——是的。”
“这种神经质是否有引人注目的表现形式?”
“她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奎因先生。而且每支烟从来都只抽五六口。她似
乎天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抽完一支烟,总是抽几口,就把长长的一截烟掐灭。她掐
烟的动作几乎总是——恶狠狠的,那些抽剩的烟全都弯曲变形。”
“非常感谢。”埃勒里紧闭的双唇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弗兰奇小姐——”警官接着发起了进攻——“昨晚晚饭后,您就离开了家,
直到深夜才回来。这四个小时里,您在什么地方?”
沉默。但惴惴不安的沉默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股情绪的暗流,连沉默似乎也有了
实质。这是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的瞬间:瘦小的警官往前倾着身子,一副警觉、理智
的模样;身材修长的埃勒里散漫地站在一边;大块头维利威风凛凛地绷着脸;威弗
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此刻,他是一脸的苦相——纤弱的玛丽安·弗兰奇则完全是
苦难的化身。
有人吸了口气,打破了沉寂。玛丽安轻叹一声,四个男人暗自松了口气。
“我在……公园里……散步。”她答道。
“哦!”警官微笑着欠了欠身,伸手理了理他的小胡子。“那就没什么好问的
了,弗兰奇小姐,再见。”
警官说完,便和埃勒里、维利一起离开了弗兰奇家。
玛丽安和威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尽管门早就关上了,但两人却仍垂头丧气
地呆在原地,眼睛看着不同的方向。
第五章 奎因父子推测案情
维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