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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恒盛在香港挂牌上市的关键时候,周承沣每天都工作到凌晨,靠各种营养片维持身体机能,但是他依然坚持每天带着窦蔻到宝云道跑步。
窦蔻的身体底子慢慢变好,周承沣也越来越忙,到后来窦蔻舍不得他忙成那样还带着她跑步,很辛苦的样子,就把这个约定一样的坚持给作废了。
他们在宝云道跑步的时候还认识了一帮跑友,大家约好了从哪儿出发,然后比赛,周承沣总是能比别人多跑几圈,他说他在跑步上就没输过谁,窦蔻跟在后面早已面色发白,她心说,可我总是输给你啊,我怎么才能追上你。
一个人来宝云道跑步有点无聊,她特意下了几首歌边跑边听,从宝云道跑到湾仔又折回去再跑回中环,一场跑下来大汗淋漓,身心舒爽,所有不快都没了,窦蔻决定重拾跑步,起码还能落个好身体。
她是在路边的八卦周刊上知道周承沣去上海探班的,狗仔们抓拍的技术也真是不错,那样混乱的情况下也能把那厮拍的犹如希腊雕塑,更勿论身边的宝如如了,简直是壁画一样。
窦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掏钱把杂志买了,为了能从头看到尾她没开车回去,而是搭了地铁,就和所有普通的上班族一样,靠在座位上捧着杂志,一颗心落到泥里。
周承沣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几乎天天见报,全公司都在问窦蔻,老板娘是不是有人选了?
窦蔻心说,我也想知道呢,谁来给个痛快话?
倒是周承沣期间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叫她去把新闻压一压,不要再见报,窦蔻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周承沣有点意外,问她是不是又病了,站在七十六层的窦女王对着他空无一人的座位竖起中指,礼貌地说:“谢谢老板关心,我好着呢!”
等周承沣从上海回来已经是一周之后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弄得前台的小妹妹一直在内线直播:“周生好靓仔,眼睛会放光哎!”
窦蔻站在他跟前汇报这一周的工作以及上周的进度。
她这几日一直都坚持下班去跑步,还认识了一个跑友,两人跑完步会结伴去喝一杯,弄得像热恋,有些暧昧,不过窦蔻气色不错,心情也好多了,说话的时候语速明显慢了一些。
“我听说Vincent和JOJO订婚了,你心情倒是不错,甩了一个□□烦。”周承沣也不看文件,就前前后后地看着她。
“哦,就一起吃了顿饭,我给见证的,婚礼已经开始准备了,想问你能不能把公司的宴会厅借给他们,我替你答应了。”她就是不看他,一直低着头看手里的文件。
周承沣干脆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她头顶的软软的头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怎么生完一场病回来就变了一个人,我给你发短信不回,我给你写邮件也不回,给你电话你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惹你了?”
窦蔻真想把文件砸他脸上,他发短信问她20岁左右的女孩子适合什么首饰,问她上海哪里约会比较好,问她周庄离上海多远,发邮件给她全是他们在上海的合影,那个女孩子笑得像一朵花,依偎在他怀里,外滩的灯火灿若星辰,也不及他眼里的柔情,这些叫她怎么回,她恨不得摔了手机砸了电脑!
“老板,我也很多年没回去了,你约会佳人不提前做好功课?”
周承沣反正心情好,随便她怎么阴阳怪气:“那晚上一起吃饭,叫上Vincent和JOJO,看看他们婚礼有没有要帮忙的。”
窦蔻把行程记下来就回了自己办公室,周承沣对着那扇小门眯眼,神色莫辨。
晚上窦蔻给跑友发消息说今晚不能跑步了,后来一个念头闪过又鬼使神差地打电话过去问他能不能陪自己吃顿饭。
她在恒盛楼下等跑友的时候宝如如的保姆车就停在马路对面,周承沣大步流星地走到对面去,甚至没注意站在门口的窦蔻。
大概是宝如如提醒了他,上车了他才把车窗摇下来问窦蔻要不要一起走,窦蔻木着一张脸,张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窦蔻!”
她循声看过去,是她的跑友,还穿着警察的制服,匆匆跑来她身边,着急地问是不是迟到了?
窦蔻给了他这辈子最真心的笑容:“没有,没有,陈仲,你来的刚好。”
对面的周承沣看着这个新冒出来的警察和窦蔻巧笑倩兮的脸,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身边的宝如如却陡然觉得车里的气压低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昨天就应该说的,在放假,所以……玩的开心,各位。
☆、糟糕和美好的一天
窦蔻第一次坐警察的摩托,在香港窄窄的路上,她对着陈仲的背影大声喊:“这个头盔是送给我的吗?”
陈仲刚刚把这个粉红色的头盔拿出来时她真的心动了一下,好久没有人记得她的少女心了,她喜欢粉色,但是日常又不得不黑白灰地穿套装,这个头盔让她爱不释手。
“是啊,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粉色,你喜欢吗?”
窦蔻点头:“喜欢!谢谢!”
陈仲飙得更快了:“那你喜欢我吗?”
她抱着他的腰:“你超过那辆保姆车我就喜欢你。”
陈仲果真把速度飙到了要飞起的感觉,风里都是女人的笑声。
丰田的保姆车被远远甩在后面,宝如如在车上看着前面疾驰而过的一对,很是好奇:“那是窦姐姐的男朋友?”
等了半天也没见身边的人有反应,周承沣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宝如如不敢在说话,乖乖地靠着他。
窦蔻他们先到餐厅,她倒是没注意,周承沣定了一家本帮菜。
“你吃得惯甜食吗?”
陈仲点头:“很好吃,我喜欢甜汤!”
窦蔻笑他傻乎乎:“不是,上海菜你吃过吗?浓油赤酱,甜腻腻的那种,你吃得惯吗?”
“我知道,很有名,你请我吃饭,我当然什么都好吃!”
他们站在门口一边聊天一边等那四个人,Vincent和JOJO随后就到了,让窦蔻意想不到的是陈仲很快就和JOJO聊上瑜伽了。
“你这次眼光不错,警察哎,很酷!”Vincent打趣。
“跑步认识的,不要乱说,人家有女朋友。”
陈仲扭头,一脸认真:“我没有女朋友。”
Vincent和JOJO坏笑:“哦哦哦,有情况哦!兄弟是不是还没成功?”
窦蔻把陈仲拉到自己身边:“不要说话了,你看他们笑话我,万一我不高兴了就再也不跑步了。”
陈仲立马就噤声。
等到周承沣姗姗来迟,他们已经在门口聊完人生理想了。
他下车了却只看了窦蔻一眼,好像是生气又好像是玩味,看的窦蔻心虚起来,挂起职业的笑容:“今天让周总破费了。“
周承沣突然就冷了脸:“那就你埋单。“
一旁的Vincent见气氛有点不对,出来打圆场:“应该是我和JOJO请大家吃饭,订婚的时候Owen没在,今天正好人都齐了,我的婚礼还指望你们给出出注意呢!“
窦蔻和陈仲落在后面走,陈仲拍拍她的肩膀:“我帮你赢回来。“
窦蔻没明白他说什么,看他清俊瘦削的侧影倒是蛮养眼。
“你怎么不去TVB演个配角什么的?“
陈仲脸红红的:“演过啊……“
周承沣停下来,等到他们跟上了他依然停着,窦蔻太了解他,只好站到他身边去,替他拿着外套。
“有意思么?舍不得使唤女朋友,倒是对我不客气!“她抱着他的外套,满腔都是他的味道,一颗心又被染的扑通扑通跳起来。
“Monica拍戏受凉不太舒服,你跟个铁金刚一样,不使唤你使唤谁?“他神色自若地走在她旁边,也不管前面的宝如如。
点菜的时候也是把窦蔻当丫鬟一样使唤,来来回回让她跑了好几腿,最后陈仲把她拦住,有些不悦地朝周承沣看过去:“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吧?周先生要剥削员工也没必要计较到这种地步,窦蔻现在的身份只是我女朋友,我不喜欢我女朋友为别人服务,你坐下,让服务生去做。“
他把窦蔻按在座位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Vincent和JOJO对视一眼,决定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
“我们打算明年情人节的时候举行婚礼,Fiona说可以用恒盛的宴会厅,伴娘也是她,现在就差伴郎和司仪咯!“
宝如如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看周承沣阴着脸她也想调节一下气氛就凑到JOJO那儿撒娇:“JOJO姐,我也当伴娘好吗?我还没当过呢!“
JOJO有点为难地看看窦蔻:“这个……那就要多找一个伴郎啦!“
窦蔻对宝如如笑:“JOJO你答应她吧,明星哎,你有面子,我就不凑热闹了。“
这下一桌子都沉默了,宝如如咬着唇看看周承沣:“我是不是说错话啦?“
周承沣摸摸她的发尾,状似温和:“真的想当?不想当新娘?“
宝如如小脸红扑扑的,乌沉沉的一头青丝泻在他肩头,宛如一幅水墨画。
“别在这儿说,好多人……“她害羞地看看大家,又把脸埋回周承沣怀里。
窦蔻端起杯子脸色带着无限媚意,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只要她想,她就能让对面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后悔,但是她觉得没意思了。
“看来我们老板娘的位置终于有人坐了,老板,什么时候让我们喝喜酒?“
周承沣却不理她,尝了一口这里的招牌菜蟹粉豆腐,又喂宝如如吃了一口,宝如如十分配合地发出猫咪一样的满足声:”好吃,这个小南国是上海的吧?我们在上海怎么没见到?“
”后天我送你去片场,想吃的话就去找找。“
他们俩完成沉浸在你侬我侬的爱意里一点都不顾及周围的人,窦蔻白着脸坐下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搭错筋了,呼啦一下把那盘蟹粉豆腐扣在桌边了:“不好意思,我对这个过敏,看一眼都要吐。“
这顿饭吃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各种不对付,各种不自在,Vincent和JOJO偷偷给窦蔻发短信让她忍一忍,窦蔻把筷子一扔:“陈仲,走吧。“
陈仲还是蛮有风度,一一打过招呼才把窦蔻的包和外套都拿在手里牵着她出去。
包间里就剩四个人,周承沣也闷下来,拿着手机来来回回地看。
Vincent凑到他跟前去,低声说:“你跟Fiona……你是不是有点过啊!“
周承沣把他推开,指指JOJO:“你媳妇儿在那儿,别关心不该关心的。“
“Fiona是我和JOJO的朋友,你也是我们的朋友,本来是想让你们俩一个当伴娘一个当伴郎,这下弄的……“
“怎么?我让Monica给你们当伴娘还不够?你让窦蔻去当伴娘不怕抢了JOJO的风头?“
Vincent想想觉得也对,毕竟窦蔻那张脸实在是祸国殃民,但转念又想,这不是在说我老婆和你女朋友都不如窦蔻?
陈仲和窦蔻牵着手往中环走,窦蔻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的掌心,陈仲索性把她圈在怀里。
一身制服的警察和一身正装的白领,还真是蛮奇怪的组合。
“你干嘛要埋单?那里面几个人随便谁都比你我富裕……呆子!“
她和他出来时才知道,他中途离场去把单买了。
“帮你赢一回啊,我不想你在老板面前丢面子。“
窦蔻笑他傻,却是真的很暖心:“以后别这样,说好了是我请的。“
陈仲一挑眉:“那我们去喝酒啊,你请我!“
最后也没喝成酒,陈仲临时有任务,他着急走,但是又想确定一下窦蔻的心意,就站在街口等红绿灯的时候问她,很大声地问她:“是不是我女朋友?“
窦蔻看见他眼眸里全是自己的影子,她想她真的是太久没恋爱了,真的想要找一个人一起吃饭走路,可以在半夜随意拨打他的电话,可以无理取闹,可以像刚才吃饭的时候那样保护她,让她从此有依靠。
“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了么?我当真的。“
陈仲开心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她在红绿灯下转圈,周围都是他们的见证人,这一天很糟糕也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到对他没有爱
晚上下雨,本来是要去跑步的窦蔻只能留在办公室加班,陈仲发消息给她,说一收工就去接她下班。
窦蔻回想了很久,大概是在内地上中学的时候,初恋也是这样,隔了几条街,一放学就来等她,送她回家再自己坐很久的公交回去,那时候觉得这样真的是最最甜蜜的事,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头靠头在公交上打盹。
她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发给陈仲:“允许你拿去和同事分享,也可以炫耀啦,毕竟你女朋友这么漂亮!”
陈仲当时在执行任务,油麻地一带有从事毒品交易的犯罪团伙,已经部署妥当准备收网了,他潜伏在附近的一栋大楼里,手机就贴着自己的防弹衣,震动的时候他就直觉是窦蔻发来的,也不管防弹衣碍事就掏出来看,看完面色坚毅地和队友说:“谦仔,注意安全!”
行动很成功,一收工他就打电话给窦蔻。
“窦蔻,我们这次抓了几条大鱼!我很好,没有受伤,我觉得我有责任为了你保护好自己!谢谢你!”
窦蔻被他正儿八经的语气弄得有点糊涂:“你看到我的短信没?”
“看到了,我女朋友这么漂亮,不可以分享,以后不准再乱发了。”
他没敢告诉她,打开照片的时候他差点就流鼻血了。
窦蔻笑眯眯地对着窗户拨头发:“噢,那就不发,你还来接我下班吗?”
陈仲有点歉疚:“一会儿我们头要开发布会,可能今晚要通宵审讯,你害怕吗?你害怕我可以一直陪你讲电话,一直到你安全回去。”
“不害怕,我开车回去,今晚不跑步啦,明天要补上!”
“好,我让你一圈。”
窦蔻美滋滋地收了电话,不禁感叹恋爱的感觉真好!
她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一开门却见外面那个还岿然不动地坐着看文件,窦蔻看看表已经下班三个多小时了。
“不走?”
她把高跟鞋换上,脚触到鞋尖的时候明显有点不合适,又脱下来看了一眼,是双新的。
“你给我换鞋了?”
周承沣似乎没听见,一页一页地翻着文件。
窦蔻光着脚走到他跟前把文件抽走:“我问你话呢!”
“你不是看到了,不合脚?”他瞄一眼她光裸的脚。
“嗤,以后别做这些事,我会自己买。”
她又折回去穿那双迷你唐卡,幸好这会儿公司也没什么人了,这么不伦不类的穿着也不会有谁看到。
“窦蔻,回来。”周承沣在办公室门口喊她。
“有事?我已经下班了。”她一只脚跨进电梯里,一只胳膊被他大力扯出来,窦蔻都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跑来她身后的。
“干什么!我已经下班了,有事明天说。”
周承沣把她的外套和伞递给她:“外面在下雨。”
那件外套总是会出现,她出席晚宴的时候,她加班到深夜的时候,她在办公室里小憩的时候。
彼时他们去英国出差,她受凉感冒,又没带外套,就去现买了一件,之后她还蛮喜欢这件风衣外套,又大又扛风,还好看,就是随身带着太麻烦。
周承沣不觉得麻烦,他后来又定了好几件一模一样的放在车里,放在办公室里,放在他随手可见的地方,只要想起来就可以拿到给这个女人穿。
“周承沣,你如果不能给我承诺就停止这种示好,我会误会,会傻乎乎的以为你和我一样,别让我看不起你。”
窦蔻只拿了伞并没有拿那件风衣。
周承沣恹恹地收回手,打了内线叫司机把车里的衣服给她送过去。
没出五分钟窦蔻的电话在他手机上闪烁,跳动的两叠字那么熨帖,舌尖贴一下上颚就可以发出来。
“不要任性,也别用你以为的想法判断我,窦蔻,把衣服穿上回去,不要让我生气。”
窦蔻气呼呼地看着手里的风衣,突然又笑起来:“怎么?我这几天的表现难道你觉得很称心?我看你已经气得要把我扭送回去了呢!”
周承沣也笑,笑得比她还开心:“豆豆,你永远不知道我对你的耐心有多少。”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窦蔻做了一夜的梦,她梦见还在北京的时候,她刚刚调去给周承沣当助理,就在门禁事件之后,他让她做助理,窦蔻问他为什么。
他说:“一个小小的门禁都能把你吓哭,可见你胆子有点多小,胆子小的人注定干不成坏事,也不会背叛我。”
她梦见年终晚宴的时候她陪他跳了开场舞,两个微醺的人抱在一起,气氛刚刚好,青涩的女孩子垫着脚想要亲吻他,却被他挡开,那个吻落在了他掌心,他说千万别喜欢我,我不会对你好的。
窦蔻梦着梦着就醒了,一摸脸都是眼泪,她恨自己没出息,那个人再如何伤害她,只要伸出小指勾一勾她又飞蛾扑火一样的冲过去。
陈仲熬了一夜,顶着一对熊猫眼给窦蔻送早饭,这么轰动的一幕被好事的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