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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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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事实上,在这八招中,吕正英既不接招,也没还手更没被逼退,而只是像生了根似地,一个身躯,却像风摆残荷似的,前后左右晃荡,使得对方那雷霆万均的八招抢攻,连衣边也不会沾上一点儿。
  这情形,可使得这位灰衫老者,惊得自动停了下来,僵在那儿,做声不得。
  不错,眼前这情况,可委实使他感到困惑。
  因为,根据他猝然发动的第一招的情况判断,吕正英并不比他高明多少,但后面这八招,却使他有莫测高深之感。
  目前这情形,使这个老江湖,摸不着、估不透地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就当这灰衫老者蹙眉沉思之间,吕正英却淡淡一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再试几招?”
  灰衫老者讪然一笑道:“多谢公子爷手下留情。”
  吕正英哈哈一笑道:“掌柜的,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呀。”
  灰衫老者抱拳一拱道:“公子爷别说笑了,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开罪之处,尚请多多包涵啦。”
  吕正英含笑问道:“本公子的份量,你已称过了,是否够资格劳动你去总寨通报一声呢?”
  “够!够!”灰衫老者连连点首道:“小老儿马上就去。”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方才我所说的话,你都记得?”
  灰衫老者道:“记得,记得……”
  并抱拳一揖道:“小老儿这就前去!”
  半个时辰之后,吕正英安祥地踱进了“群英酒楼”。
  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吕正英人本俊美,最近这几个月来,天缘巧合,获得时代内功心法,并经常服食“天心谷”中的特产灵药一一千年石菌,因而不但武功方面的精进,有一日千里之势,整个人儿也像是脱胎换骨似的,出落得更加英俊了。
  前些日子,他穿得不伦不类,又破破烂烂,掩饰他大部分的光彩,但目前的吕正英可就不同了。
  此刻,他已洗好了澡,换上了新买的衣衫,只见他,头带方巾,身穿洁白儒衫,足登千层底的缎鞋,手摇折扇,配上那腰间长剑,显得既英挺,又潇洒,有如玉树临风。
  此时,虽然已近二更,但这小镇甸,却是不夜城,所有的娼寮、赌馆、酒楼、饭店等专门为度夜生活的人而设的场所,才算是开始营业!
  不过,尽管是才开始营业,目前这餐厅中,却已上了六成以上的座,有了七八十人左右。
  当然,像目前的吕正英这等俊美人物,在这等地方,是不容易见到的,因此,当他步上二楼的餐厅时,餐厅中那嘈杂的人声,突然为之一静,所有的目光,也集中向他投射过来。
  由于他方才所显示的特殊身份,也由于他对店小二替他服务阔气的赏赐,使得这酒楼中的人,也对他特别巴结。
  当餐厅中所有声浪,都因他而戛然停止时,一个店小二已疾趋而前,哈腰谄笑道:“公子爷,请到这边来,小的已替您留下了最好的座位。”
  不错,那委实是一个最好的座位,不但视线辽阔,可以看到全楼的动态,而且也能俯视街头的夜景。
  他从容坐下这后,店小二又谄笑道:“公子爷,这位子还不错吧?”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还算不错。”
  店小二含笑接问道:“公子爷要吃点什么啊?”
  吕正英漫不经心地,向四周打量着,一面说道:“拣你们这儿最拿手的,唔!你看着办吧!如果要下什么‘蒙汗药’的话,最好在份量上加倍再加倍!”
  店小二连忙讪讪地一笑道:“公子爷真会说笑……”
  餐厅中现有顾客中,十之八九都是“恶虎沟”总寨的人。
  这些亡命之徒,见多识广,虽然因吕正英的出现,而一时好奇地投以惊诧的目光,但一瞥之后又立即恢复了他们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以及大声谈笑的豪情兴致。
  不肖多久,店小二已端来四盘精美的酒菜,和一壶酒,并一面张罗着替吕正英斟酒,一面满脸堆笑地说道:“公子爷,这是本店特制的腊味,酒,也是自酿的‘百花露”保证香醇可口。”
  吕正英先尝了一片鹿脯,点头赞美道:“不错,味道很道地。”
  店小二搓手谄笑道:“在公子爷面前,小的怎敢欺瞒。”
  他咽下一口口水,似乎话犹未尽的,也未走开,但却是嘴唇牵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吕正英一蹙剑眉道:“还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哈腰笑道:“公子爷,楼下有个卖唱的妞儿,美得不得了,据说,还是由省城来的……”
  吕正英举杯饮了一口之后,才接问道:“一个姑娘家,由繁华的省城,跑到这强盗窝来干吗?”
  他旁若无人地,侃侃而谈,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那“强盗窝”三个字,却说得特别的响亮。
  当然,这一声“强盗窝”,必然会触犯众怒,因此,他的话声才落,就在距他丈远外的一个座头上,立即爆出一声怒吼:“奶奶的!老子宰了你这个小杂种!”
  话出手扬,一道寒芒,径向吕正英前面激射而来。
  吕正英以筷子夹着一块风鸡送人口中,他对那带着慑人心魄的锐啸,疾射而来的寒芒,似乎视若无睹似的,以空出来的筷子,从容地一挟,竟然就当那道寒芒即将射中他的面部的刹那之间,挟个正着。
  那道寒芒,竟然是一枝雪亮的匕首。
  说来,可真令人不敢相信,当吕正英的筷子挟住匕首之间,那枝雪亮的匕首,竟然好像是豆腐作成的一样,就在被筷子挟住之处,一分为二,掉落在桌面之上。
  当然,吕正英这一轻描淡写的行动,又吸引住全场的目光。
  也镇慑得全场鸦雀无声。
  但他本人却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似的,目注店小二笑道:“小二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
  店小二似乎被方才的一幕震惊得还没回过神来,闻言之后,茫然地问道:“什么话啊?”
  吕正英笑了笑道:“我是说,那位美得不得了的小妞儿,到这强盗窝来干吗?”
  这回,他口中的“强盗窝”三字,可说得更响亮,可是,再也没人敢吭气了。
  店小二怔丁一下之后,才讪然一笑道:“自然是到这儿来赚钱呀。”
  接着,又低声谄笑道:“公子爷,您别瞧不起做强盗的,做强盗的人,花起银子来,可够豪爽的哩!”
  吕正英笑了笑道:“所以,引得‘太原’城的风尘女郎,也到这儿来掏金了。”
  “是的,是的。”店小二连连应道:“不瞒公子爷说,这儿,由省城来的粉头们,可多得很哩!要不了三个月,他们都满载而归。”
  吕正英忙着在嘴嚼口中的腊味,没接腔。
  店小二走拢一步,俯身低声谄笑道:“公子爷,那个新来的粉头,不但脸蛋儿美,身段儿俏,歌喉也好得不得了,据说……
  那……床第上更是一绝。”
  吕正英喝了一杯酒,仍没吭气。
  店小二又谄笑道:“那妞儿惟一的缺点,就是订价太高,眼界可更是高人一等。”
  吕正英含着满口腊味,含含糊糊地笑问道:“此话怎讲呢?”
  店小二道:“清唱一曲,白银十两,如想同她真个消魂,是黄金十两,而且,还得由她看得上眼才行。”
  吕正英笑了笑道:“这个价钱,倒委实是订得太高一点。”
  店小二特别压低语声,谄笑道:“公子爷,是否有意叫那妞儿来陪陪?”
  吕正英含笑反问道:“她能看得上我吗?”
  店小二笑道:“像公子爷这种人才,如果都瞧不上,那她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吕正英神秘地一笑之间,店小二又含笑接道:“公子爷身边多的是银子,偶然逢场做戏,消遥一番,也算不了什么啊!”
  吕正英心头暗笑道:“想对小爷子使美人计……”
  但他口中却漫应道:“你替她拉一笔生意,有多少好处?”
  店小二讪然一笑道:“不瞒公子爷说,小的替她拉一次生意,可获得两成佣金。”
  吕正英“啊”了一声道:“这收入可蛮不错呀!”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才微微点头道:“好,你去叫她来,让我先瞧瞧看。”
  “是!是!”店小二连声躬应着,转身疾奔而去。
  少顷之后,店小二已率领着一老二少三位女客走了进来。
  年轻的二位中,一着红色衫裙,一着青衣作侍婢打扮,年老的一位,则为年约半百的灰衣老妪。
  红衣女郎与青衣侍婢,都是年约十七八,确如那店小二所言:“美得不得了”,而且,两个的眉梢眼角之间,更是洋溢着一片春情。
  吕正英目光一扫之下,不由心头忖着:“这二人,如果与朱胜男、朱亚男两姐妹一比,则朱胜男泼辣,朱亚男漫柔,而眼前的这两位,应得妖艳两字。”.他念头尚未转完,店小二已在替他向那红衣女郎作介绍了:“喏,就是这位公子爷,这位公子爷不但年轻、英俊、多金,而且,还是咱们总寨主的特别贵宾,你可得好好侍候呀。”
  这位店小二,不愧是强盗窝中挑选出来的鬼灵精,他不但借着介绍的机会,故意抬高吕正英的身份,也等于间接警告了餐厅内的群豪们。
  那红衣女郎向着吕正英行一礼,媚然一笑道:“小女子见过公子爷。”
  店小二也同时哈腰谄笑道:“公子爷,这位就是来自省城,色艺双绝,红得发紫的红云姑娘。”
  这场合,对吕正英而言,算得上是“大姑娘上花轿”,还是破天荒第一遭儿,尽管他外表上装得老三老四,镇静得很,但一颗心却正在“扑通扑通”地猛烈狂跳着哩。
  他,强定心神,摆了摆手道:“三位请坐。”
  红衣女郎娇笑道:“公子爷面前,哪有小女子们的坐位,还是站着的好。”
  吕正英剑眉一蹙之间,那店小二已连忙接道:“云姑娘,公子爷既然叫你们坐,你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坐下来吧!”
  “是!”红衣女郎含笑道:“多谢公子爷赐座!”
  她们算得上是礼节周到,又是一福之后,才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这三位自到达吕正英座位前起,三人六双眼睛,即一齐在吕正英的周身上下,溜个不停,此刻一经落座,可就更不老实。
  吕正英尽管故意装成一付老江湖的模样,并不感到局促不安,却也不敢向对方稍作平视。
  座向有过短暂的沉寂之后,红衣女郎调理一下手中的琵琶,含笑问道:“公子爷请听点什么?”
  吕正英硬着头皮说道:“随便吧!只要唱得好听就行。”
  红衣女郎蹙唇一笑道:“好的,奴家决不使你失望就是。”
  “宗,宗”两声清音过处,手中的琵琶已奏出过门,同时,灰衣老妪与青衣侍婢,也分别以古筝和檀板伴奏起来。
  红衣女郎向着他投过一个挑逗的媚笑之后,樱唇微张,一串清吟也随之而出。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歌声如珠转玉盘,清脆悦耳,那一双足能勾魂慑魄的眉目,更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地,在吕正英的俊脸上滴溜溜直转,使得这位初涉欢场的吕正英,禁不住心头如小鹿儿乱撞地直皱眉头。
  一曲告终,红衣女郎媚目斜视着他,娇声问道:“公子爷直皱眉头,莫非奴家唱得不堪入耳?”
  吕正英强定心神,淡然一笑道:“哪里,哪里,姑娘歌喉珠圆玉润,算得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红衣女郎截口媚笑道:“公子爷过奖了一一奴家有句冒昧的话,不知该不该问?”
  吕正英笑了笑道:“姑娘有话,尽管问就是。”
  红衣女郎含笑接道:“公子爷既然认为奴家唱得还过得去,却为何直皱眉头哩。”
  吕正英不由一怔道:“这个……我想,还是不说也罢!”
  红衣女郎掩口媚笑道:“其实,公子爷不说,奴家也知道:公子爷之意,是认为奴家太不够庄重是也不是?”
  吕正英被对方一口道破心事,不由讪然一笑道:“姑娘既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却为何不加以改正呢?”
  红衣女郎笑道:“公子爷这话,就未免太以外行了,公子爷请想想看,花钱买笑的大爷们,谁不喜欢这个调调儿哩!”
  吕正英笑了笑道:“至少我就不喜欢这调调儿。”
  红衣女郎媚笑着问道:“那么,公子爷叫奴家来此,又是所为何事?”
  吕正英漫应道:“不过是心慕艳名,特想见识一番而已。”
  红衣女郎笑道:“如果公子爷怀着见识的心情而来,我想,必然会使你失望。”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其实,我倒是觉得有见面更胜闻名之感。”
  红衣女郎禁不住媚笑道:“公子爷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倒是怪可人意的。”
  “公子爷要不要再听一曲?冲着公子爷的金面,今宵奴家免费奉赠。”
  吕正英干了杯中美酒,微笑问道:“为什么?”
  红衣女郎撇唇媚笑道:“方才,奴家已说过,是为冲着公子爷你的金面呀!”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阴冷的语声道:“应该说是冲着他这张小白脸才对啊!”
  这餐厅中,自从吕正英表露了一手,以及由店小二口中间接提出警告之后,虽然还是有很多人在暗中注意这边的动静,却已没人再敢自找麻烦了。
  因此,这阴冷语声一起,吕正英立即循声注目。
  原来这一阵工夫中,餐厅中又陆续地到了不少顾客,说话的也正是新来顾客中的一位,距他们不过是两付座头。
  吕正英星目一扫,已看清那是一位年约半百的短装老者,同座还有年纪轻轻的一男一女,男的一袭青衫,女的却是一身翠绿,但这两人却戴着与衣衫同色的幛面丝巾。
  吕正英目光一扫那红衣女郎,却是俏脸上为之一变,那短装老者,又是阴阴地一笑道:
  “怎么?难道老夫说错了?”接着,又暖昧地一笑道:“其实,小白脸大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反而不像老夫这样年纪的人。”
  抬手…指红衣女郎旁边的青衣侍婢,含笑接道:“这位小姑娘,老夫的话,没错吧?”
  青衣侍婢一蹙黛眉道:“老爷子,奴家可不认识你们!”
  短装老者哈哈大笑道:“你们既然订有公开的价格,还有什么难为情的,昨宵,咱们还未曾圆好梦,才一宵之隔,就翻脸不认人了?”
  红衣女郎俏脸一沉道:“这位老丈,请放庄重一点!”
  短装老者冷笑一声道:“那要看对待什么人,红云,别人花了十两黄金的代价,弄来一个侍婢,为了面子,情顾吃哑巴亏,而不敢发作,老夫可不在乎这些。”
  紧接着,又暧味地一笑道:“不过,平心而论,你这侍婢的姿色,并不稍逊于她,而床第上更可人意,所以,尽管你玩了手段,老夫却是心甘情愿。”
  眼前的情况,使得吕正英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他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的心情,在一旁静听着在他的想象中,短装老者的这一段话,必然会激起两位姑娘的怒火,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那短装老者的话声一落,红衣女郎却向着吕正英媚目深注地笑问道:“公子爷,方才那个糟老头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吕正英点点头。红衣女郎神秘地一笑道:“公子爷是否也有意欣赏一下,奴家这个侍婢的风韵?”
  吕正英没想到对方会来上这一手,一时之间不由眉峰紧蹙,答不上话来。
  那短装老者又在一旁冷冷发笑。
  红衣女郎笑了笑道:“老丈又有什么意见?”
  短装老者说道:“我说,你是因为这位‘公子爷”是向西门总当家的找碴儿而来,所以你才特别巴结他,是也不是?”
  红衣女郎神态自若地笑问道:“老爷子,奴家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短装老者漫应道:“就私事而言,你并没得罪我……”
  红衣女郎连忙接道:“既然没得罪你,那么,你何若同我过不去?”
  短装老者脸色一沉道:“小丫头,别在老夫面前装胡羊了,我不但早巳知道你此行所为何而来,连你的祖宗三代,我都已调查得清清楚楚。”
  红衣女郎仍然是若无其事地含笑笑道:“老爷子既然已经知道:何妨把它当众抖出来?”
  短装老者“哼”了一声道:“好!老夫问你,你此行是否为了要报杀父之仇,企图暗杀西门总当家的而来?”
  红衣女郎笑问道:“还有吗?”
  短装老者接问道:“你的本名,是否叫青萍?”
  红衣女郎道:“就你所知道的,痛痛快快地一齐说出来吧。”
  短装老者冷冷地一笑道:“你父亲‘南岳一奇’路新民,十五年前,死于西门总当家之手。”
  红衣女郎一挫银牙,截口冷笑道:“够了!不论你是西门锐的什么人,有你这句话,已等于是西门锐亲口所供,倒可省得我再去查证了。”
  短装老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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