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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正英接问道:“对方除了那和尚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人?”
水姑娘道:“另外还有,当属下来这儿时,那些人并未参战。”
吕正英蹙眉接道:“水姑娘,快告诉我地点,我得立刻赶去。”
水姑娘道:“就在人和码头的沙滩上……”
水姑娘的话声未落,吕正英已腾身上了屋顶,有若一缕轻烟,直向江边飘过去。
第二十一章 假冒爹揭破真相
在人和码头沙滩上,朱亚男注视着一个老和尚问道:“大师,我找得你好苦,你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呢?”
老和尚全身一震,颤声道:“小施主,你找我有事吗?”
朱亚男几乎落泪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父亲。”
老和尚居然讷讷地道:“小施主……你……看错了人吧?”
朱亚男冷冷一笑道:“那你方才为何在暗中偷看我?”
老和尚连忙否认道:“没……没有这回事啊!出家人,岂可偷看一个姑娘家?”
朱亚男满脸痛苦神色地说道:“爹爹!我只差不知道你的姓名来历,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
老和尚脸上肌肉抽搐着,长叹一声道:“孩子,不是爹故意矫情,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亚男显得非常激动地道:“爹,你已经承认我。”
老和尚长叹一声道:“可是,爹没有脸见你们母女,而且,你娘也绝不会原谅我……”
说着,已缓步走向朱亚男身前,并含笑接道:“好孩子,让爹仔细瞧瞧你。”
朱亚男也是一脸激动神色,向着乃父身前迎了上去。
但当他们父女俩相距仅有五六步距离时,朱亚男忽然俏脸一变,陡然停了下来。
老和尚还是缓步前行着,一面并不自然地歉笑道:“苦命的孩子,爹对不起你……”
话说完时,人已到了朱亚男身前,并徐徐伸手,向她的俏脸摸去道:“好孩子,跟你娘当年一样的美……”
老和尚的手,本来是徐徐地摸向朱亚男的俏脸的,但他于即将摸着朱亚男的俏脸时,却突然一沉健腕,疾如电掣地,点向朱亚男前胸的“七坎”重穴。
在这种近距离,又是变出意外的情况之下,突施偷袭,如依常情而论,尽管朱亚男身手奇高,也难免会上当的。
但事实上却是大为不然,当老和尚的右腕,突然变化为一沉之间,朱亚男也是以攻反攻,突扬右手,疾扣对方腕脉,并冷笑一声:“老贼找死!”
她右手扣向对方腕脉的同时,左手却点向对方胸前的“将台”重穴,不但是以攻还攻,而且还抢了先机,这情形,反而形成了一种对老和尚出其不意的攻击。
因为,当老和尚突然发动偷袭时,正是朱亚男因父女团聚,而心头五味杂陈,失神分心的当口,也是最容易遭受暗算的最佳时机。
但她目前的反应,却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地,不但从容不迫,而且,显然是事先就知道了老和尚是伪装似的。
也因为如此,朱亚男的反击,竟反而使得偷袭的老和尚闹得手忙脚乱,如非是他阅历深,功力高的话,很可能会反而着了朱亚男的道儿。
他一面指掌兼施,企图挣回已失的先机,一面却道:“丫头,你疯了?”
朱亚男冷笑道:“我很正常,是你痰迷了心窍。”
老和尚怒道:“丫头,你胡说些什么?”
朱亚男厉声叱道:“老贼,别装羊了,说!你是什么人?”
老和尚苦笑道:“我是你父亲啊!”
“是我父亲?”朱亚男哼了一声道:“那你方才为何对我突施杀手?”
老和尚笑道:“爹是跟你开玩笑,试试你的功力呀!”
朱亚男怒“呸”一声道:“不要脸的老杀才!”
老和尚长叹一声道:“乖女儿,爹原本就没有打算要你承认我这个不长进的父亲,可是,你千万不能亲手杀父啊!”
朱亚男扬声问道:“师父,你说,老杀才你是什么人?”
老和尚一怔道:“原来是你师父在捣鬼?”
朱亚男道:“不错,当你方才向我走近时,如果不是我师父突然以真气传音提醒我,很可能我就上了你的当了。”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这倒是实情……”
两人对话之间,交手已五十招以上。
而且,那老和尚功力甚高,短短五十招中,已由失去先机,而争回先机,并进而渐占上风了。
同时,由于朱亚男说出她的师父也在附近,更使老和尚有急欲将朱亚男制服的企图。
老和尚一面加紧抢攻,一面笑问道:“丫头,你的师父是谁啊?”
朱亚男哼了一声道:“除非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才将师父的来历告诉你。”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你爹啊……”
“锵”地一声,朱亚男已亮剑抢攻,并厉声叱道:“老贼找死!”
朱亚男本已落入下风,这一亮出兵刃之后,又抢回了优势,这一来,逼得老和尚只好以兵刃相迎了。
老和尚使的是一把单刀,由于他功力深厚,使将起来,势沉劲猛,居然将自出道以来,未曾遇上敌手的朱亚男压了下去。
朱亚男不得不被迫而采取守势,一面并咦了一声道:“你也会伏魔刀法?”
老和尚笑道:“乖女儿,你爹会的玩艺儿还多着哩!”
接着,又笑问道:“你以为,只有劫余生才能研创出这伏魔刀法来?”
朱亚男一面挥剑防守着,一面蹙眉沉思,却没有接腔。
老和尚咦了一声道:“你师父怎么没有消息了?”
“你管得着!”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看,有九成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一顿话锋,又笑笑道:“不要紧,我派人帮你搜搜看。”
话锋再顿之后,又扬声喝道:“乖徒儿,替我这个乖女儿,将她的师父请出来吧!”
“遵命!”随着这一声暴喏,附近的积雪中,忽然冒出四个白衣年轻人来。
这四个白衣青年,显然身手不弱,四处一阵疾转之后,虽然没有找到朱亚男的师父,却将那位在暗中替朱亚男掠阵的水郎君找了出来,其中一人并扬声笑道:“师父,只找到一个年轻人。”
另一个却咦了一声道:“还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哩!”
那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乖女儿,年纪轻轻,居然爱上小白脸,这倒真是……”
朱亚男截口一呸道:“秃驴找死!”
这同时,只听那四个年轻人中,有人嚷道:“啊!不好,这小白脸会邪术。”
老和尚一怔道:“什么邪术啊?”
那年轻人道:“两位师兄都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只听水郎君冷笑道:“谁敢上来,这两个就是榜样!”
老和尚连忙接道:“乖徒儿不可造次,先弄清那厮的来历再说。”
那年轻人恭应道:“是!”
老和尚向水郎君问道:“年轻人,你是什么人?”
由于老和尚分神向水郎君问话,朱亚男所受压力大减,已能有攻有守地,维持均势。
水郎君身边躺着两个年轻人,他左脚踏着一个,右手长剑比着一个,左手伸在口袋中以备应变,口中沉声说道:“大爷苗疆金姥姥门下……”
老和尚口中惊啊道:“你是水郎君?”
水郎君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水郎君的来历,当也知道我水郎君多的是杀人的玩艺儿。”
老和尚截口笑道:“我知道,但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干吗将我的徒弟毒倒?”
水郎君笑道:“我为了自卫啊!”
老和尚道:“方才是误会,你交出解药,自行离去吧!”
水郎君笑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老和尚一怔道:“你还要怎样?”
水郎君沉声接道:“告诉我,你是谁?”
老和尚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另外还有条件?”
“不错。”
“说说看!”
水郎君接道:“那就是立即停止与二小姐交手,都给我乖乖地退回去!”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水郎君冷笑道:“只要你不打算要这两个徒弟了,也可以不接受我的条件。”
老和尚道:“徒弟固然重要,但老夫连三千烦恼丝都牺牲了,好不容易才使这娃儿落了单,岂能接受你的要挟!”
水郎君冷笑一声,却又向朱亚男扬声问道:“二小姐,小的敬候吩咐?”
朱亚男扬声问道:“你看到我师父吗?”
水郎君道:“令师发现淳于坤,已追了下去,但他老人家说过,马上就会回来。”
老和尚笑道:“远水难救近火,丫头,你还是认命了吧!”
“刷刷刷”一连三刀,将朱亚男迫退了三大步,使得那勉强维持的均势,又起了变化。
水郎君人目之下,又扬声说道:“二小姐,小的马上可以支援,副令主也马上就要来了。”
老和尚冷笑一声,忽然扬声说道:“乖徒儿,先抢上风,宰了那小狗!”
剩下的两个年轻人,倒还真能听话,暴喝一声,同时闪身,占了上风位置,戒备着向水郎君欺近前去。
水郎君笑道:“占上风,只能避过‘迷魂香雾’老秃驴,你该知道,金姥门下,还有比‘迷魂香雾’更厉害的玩艺儿。”
这一来,倒真能收到吓阻作用,那两个年轻人不敢再行前进了。
朱亚男扬声说道:“水郎君,先帮我收拾这老狗!”
“是!”水郎君恭应声中,飞身向老和尚身边逼近。
老和尚冷笑一声:“小狗找死!”
话声中,左手一扬,也不知道他发出了什么暗器,水郎君一声痛呼,弯腰蹲了下去。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老夫如果连你这个下三滥的小狗都收拾不了,还能搞什么武林霸业。”
紧接着,又扬声喝道:“那小狗除了一身见不得人的玩艺之外,武功可平常得很,你们两个,还不乘机将他宰了。”
那两个年轻人,闻言之后,双双分左右向水郎君扑了过来。
但当他们分别欺近水郎君八尺内时,只见水郎君一扬右手,两个年轻人中又倒了一个。
不过,水郎君也伤在那最后一个年轻人的暗器之下,伤上加伤,由蹲而变为卧下了。
但那年轻人虽然以暗器奇袭而得手,却不敢轻易冒险逼近水郎君,而形成僵持之局。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乖女儿,现在,再也没人能帮你了,你该跟我走了吧!”
话声中,又将朱亚男逼退了三步。
朱亚男自出道以来,几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因此,她此刻心中的难过,是不难想见的。
老和尚杀手连施,一面沉声说道:“丫头,老夫是不忍伤害你,你可得识相一点。”
就当朱亚男的处境渐趋艰难时,一声龙吟清啸,划空传来。
朱亚男闻声,知道是吕正英赶来,不由精神为之一振,也暂时将颓势稳住。
那连负两处创伤的水郎君,也是大喜过望地扬声说道:“二小姐,副令主来啦!”
朱亚男扬声答道:“我知道,你不要紧吗?”
水郎君苦笑了一下道:“不要紧,还死不了……”
那老和尚却冷笑道:“别以为吕正英那小子能救得了你,老夫非要你先死不可!”
水郎君笑道:“假和尚,你已无能为力啦!”
那老和尚向着那仅剩的一个徒弟,怒声喝道:“发什么呆,还不将那小狗宰了!”
“是!”那位仁兄口中答应得爽快,但脚底下却有点不听指挥。
就在这当口,吕正英的第二声龙吟长啸,又传了过来,而且显得比方才近得多了。
那老和尚对朱亚男的攻势,也越发凌厉,口中并怒叱道:“小子快啊!”
“是……”那小子一挫钢牙,突然飞身而起,向躺在地下的水郎君扑过去。
几乎就在此同时,一道寒芒,由那小子身边一掠而过,紧接着:“啪啪”连响,那小子的身躯,变成两截,跌落在水郎君身边。
“当”的一声,老和尚的单刀被架住了,也直到此时,才看清方才使那小子变成两段的寒芒,是吕正英的长剑。
吕正英有若天神下降似的,及时救下水郎君,井架住老和尚的单刀后,才沉声说道:“亚男,退到一旁去。”
朱亚男出道以来,一直不曾遇过敌手,但目前这一战,却使她受尽了窝囊气,急出一身香汗。
此刻,吕正英及时赶来,将老和尚的单刀架住之后,她才算如释重负地,长嘘一声,退了开去。
吕正英目注老和尚,蹙眉问道:“老前辈怎会跟令嫒……”
正在以衣袖抹着额头冷汗的朱亚男,连忙截口说道:“不!这个老和尚是假的。”
吕正英这才恍然大悟。
朱亚男接道:“这老杀才还会使伏魔刀法。”
吕正英意味深长地道:“会使伏魔刀法,而武功又强过你,这个人的来历就颇堪玩味了。”
老和尚徐徐抽回自己的单刀,冷冷地一笑道:“你以为我是谁呢?”
吕正英笑了笑道:“既然碰上头了,我总会弄清楚你是谁就是。”
接着,扭头向朱亚男说道:“亚男,去看看水郎君的伤势。”
水郎君笑道:“多谢副令主关注!小的所受,均为暗器外伤,并非要害,我还能挺得住。”
朱亚男快步走过去道:“暗器取出来了没有?来,让我瞧瞧……”
吕正英向那老和尚笑笑道:“看情形,咱们这间,如果不比划几下,你是不肯说明来历了。”
“是啊!”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即使是比划过后,也得看你的玩艺儿如何,才能决定。”
吕正英轩眉朗笑道:“区区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请!”
“请!”就在两声请字当中,两人已交上手。
他们说得颇为客气,但交上手,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但双方都精招迭出,而且都是指向对方的要命杀着。片刻之间,双方已交手二十招以上,却是一个不胜不败的胶着状态。
试想:目前的吕正英是何等功力,这老和尚不但能打败从无败绩的朱亚男,也能与功力更高的吕正英打成平手,这情形,就越发值得人玩味了。
三十招一过,吕正英已占了上风,并且对对方的来历,也有了一个复案。
这时,朱亚男已替水郎君包扎好了伤口,那在醉仙居酒楼的朱胜男、周君玉、蜂娘子等三人,也一齐赶了来,在一旁观战。
吕正英由于已获得优势,并对对方的来历也有了复案,因而宽心大放,向朱亚男问道:“亚男,方才你自己有过临敌经验,现在又是旁观者清,对这老狐狸的来历是否已心中有数了呢?”
朱亚男扬声答道:“这老杀才使的是伏魔刀法,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了。”
吕正英道:“这一点我同意。”
朱亚男道:“而且,跟田斌的招式完全一样,不过,火候造诣方面,却比田斌高明多了。”
吕正英笑问道:“基于这些分析,你会有什么联想呢?”
朱亚男一呆道:“难道他是欧阳泰所乔装?”
朱胜男也附和着道:“不错,很有此可能。”
吕正英向周君玉笑问道:“君玉,你说呢?”
周君玉娇笑道:“我要等事实证明,不愿猜哑谜。”
这时,吕正英与老和尚交手已近百招,也许吕正英出手有分寸,也可能是老和尚的身手确属非凡的,在这段时间中,尽管老和尚落了下风,却并未露出败象。
吕正英这才向老和尚笑问道:“嗨,假和尚,你自己说吧!”
老和尚笑问道:“你要我说什么啊?”
吕正英道:“说你是不是欧阳泰?”
老和尚笑道:“你们以为我是谁,就算谁吧!”
老和尚显然已看出眼前情况,对自己大大的不利,而准备开溜了。
只见他攻守之间的招式,突转凌厉,居然扭转劣势,而略为占了吕正英的上风。
吕正英朗声大笑道:“想走吗!没这么简单。”
“刷刷刷”一连三式绝招,又挣回了优势。
老和尚的心事,一被对方一口道破,显然有点焦急,但他外表上却是淡淡笑道:“别自作聪明,小子,今宵你们这些小辈,一个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
吕正英笑道:“就凭你这假和尚?”
老和尚道:“当然我另外还有助手。”
说来也真巧,一说到助手:“飕飕”连响,斗场中已捷如飞鸟,飘落四条人影。
这四位,一位是无敌堡堡主淳于坤的师弟呼延柏文,另两位也是淳于坤的师弟,不过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最后一位却是自封黄山派掌门人,也就是七杀令门下的叛徒田斌。
对于淳于坤这三位师弟,呼延柏文曾被朱亚男削断左手,另两个也是朱亚男手下的剑底游魂。
这四位一飘落现场,田斌立即向老和尚笑问道:“老爷子,要不要我帮忙?”
老和尚笑道:“不用,先将那几个小辈收拾下来,才是正经。”
“好的。”田斌笑应着,挥刀直扑朱胜男,并暧昧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