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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南星笑道:“如果我的忖测不错,那厮等于是‘无敌堡’的太上堡主,岂能不讲究排场。”
谈笑之间,已走到那朱漆大门之前。
贾南星、周君玉二人,拾阶而上,贾南星抬手在大门的铜环上轻叩了三下,里面传出一个苍劲语音道:“谁呀?”
贾南星扬声答道:“拜年的。”
“呀”然一声,大门已启,但却只打开一道缝,由门缝中探出一位作门房装束的、灰衣老者的上半身,睁着一双昏花老眼,向贾南星师徒俩的周身上下打量着。
贾南星抱拳一拱道:“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灰衣老者虽然也照例客套着,但他的目光,却有着太多的讶异,两道浓眉,也是越蹙越紧。
终于,他苦笑了一下道:“二位,很抱歉!老朽不认识你们。”
身为门房,居然对前来给主人拜年的宾客,说出这种话来,可委实令人诧异。
因此,本来就是有所为而来的贾南星,算是一下子就增加了三分信心地,含笑接道:“老人家不认识我们不要紧,只要贵上认识我们就行了。”
“不!”灰衣老者接道:“敝上的朋友不多,老朽没有不认识的。”
贾南星笑了笑道:“但在下却是一个例外。”
灰衣老者的语气,仍然是无比坚定:“不会的,老朽跟随敝上多年了,敝上的朋友,每一位我都认识。”
接着,又“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贵客一定是找本宅的老主人,因为,敝上搬来此间,还不到三个月。”
贾南星笑道:“不!在下正是给现在的主人拜年而来。”
灰衣老者注目问道:“贵客来自何处?”
“来自云梦别府。”
“很抱歉,老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但贵上一定知道。”
“贵客知道敝上姓什名谁吗?”
贾南星笑道:“当然知道,贵上自号‘天鹤子’。”
灰衣老者蹙眉说道:“我说贵客找错人了,贵客偏不相信,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鹤子。”
说着,已将大门掩将起来,但却被贾南星抬手抵住了,并含笑说道:“老人家,在不是一番好意的,前来拜年,纵然是找错了人,大年初一,你总该招待我们一杯清茶吧!”
“很抱歉!”灰衣老者歉笑道:“敝上生性淡泊,不喜交游,这一点,尚请贵客多多包涵。”
话声中,那掩门的手,已用上了劲力。
但他不用劲力倒好,这一用上劲力,那扇朱漆大门,却反而向后退了开去,连带将那灰衣老者也推到了一旁。
当然,贾南星、周君玉二人,已乘机缓步进入门内。
灰衣老者不由脸色大变,厉声喝道:“阁下意欲何为?”
贾南星含笑接道:“阁下不用紧张,在下此行,除了给贵上拜年之外,并无恶意。”
灰衣老者哼了一声道:“拜年?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贾南星笑道:“阁下方才太自负,这会又过于自贬身价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贵上不是鸡,在下也不是黄鼠狼,咱们是多年以前的老朋友。”
灰衣老者截口一哼道:“我就是不信邪!”
话声中,飞起一指,径行点向贾南星前胸的“将台”重穴。
这一指,不但认穴准确,而且指风如箭,显见真力不凡,而方才被贾南星轻描淡写地推到了门旁,也显然是大意之下,未尽全力所致。
贾南星右掌一晃,已将对方那凌厉的指风化解无形,一面哈哈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天鹤子的手下,果然是不同凡响……”
就这说话之间,灰衣老者已疾如电掣地,攻出三掌,同时也点出三指,但却都被贾南星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
就当灰衣老人继续抢攻之间,堂屋内却传来一声喝道:“住手!”
灰衣老人闻声住手,并回身向堂屋内发声说道:“禀总管,来人欺人太甚!”
堂屋内语声沉声接道:“少废话!还不将贵客引到屋内来!”
“是!”灰衣老人恭应一声,扭头向贾南星哼了一声道:“跟我来吧!”
贾南星、周君玉二人,随在灰衣老人背后,穿过一条甬道,到达大厅前的滴水帘前。
灰衣老人就在门外恭应说道:“禀总管,二位贵客已带到。”
堂屋内的语声沉声说道:“你下去。二位贵客请厅内奉茶。”
“是!”灰衣老人恭应着,回身向贾南星师徒狠狠地瞪了一眼,才悻然离去。
大厅内传来一个清朗语声道:“二位贵客请啊!”
随着语声,一位身着白狐裘长袍的中年人,缓步到了大门口,并摆手作肃客状。
贾南星、周君玉二人缓步而入,周君玉并边走边笑问道:“这位大爷,想必是这儿的总管吧!”
那狐裘中年人冷冷地一笑道:“在不是总管身边的小厮。”
贾南星“唔”了一声道:“一位总管身边的小厮,居然穿得如此阔气,贵上的豪富,也不难想见了。”
那狐裘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地接道:“阁下看走眼了,在下这袭狐裘,可是假的啊!”
接着,紧走几步,超越在前头带路。
穿过大厅,由一道回廊中进入一间面临花圃的花厅中,分宾主坐定之后,那狐裘中年人才注目问道:“二位贵客可以说明来意了。”
贾南星将在大门口与灰衣老人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那狐裘中年人道:“这儿没什么天鹤子。”
贾南星笑道:“纵然在下找错了人,大年初一的,前来拜年,总不能算错吧!”
狐裘中年人脸色一沉道:“拜年没错,但二位上门欺人,就必须有个交待才行。”
周君玉插口笑道:“阁下之意,要怎样交待,才能满意呢?”
狐裘中年人道:“在不是代表敝总管待客,二位必须露两手给在下瞧瞧……”
周君玉扭头向贾南星问道:“师傅,你怎么说?”
贾南星捋须微笑道:“既然人家已经把话说明了,你就向他讨教几手吧!”
“好的。”周君玉目光移注那狐裘中年人笑道:“有道是强宾不压主,虽然你只是一个小厮,也该由你先进招才对。”
狐裘中年人蹙眉接道:“你就是这么坐着?”
周君玉笑道:“对付不入流的角色,我一向就是这个样子。”
狐裘中年人冷哼一声:“狂徒接招!”
一片指风掌影,已到了周君玉身前。
他右手并指戟,点向周君玉的双睛,左手却以一式“五丁开山”,抓向周君玉的前胸,一招二式,既快速,又辛辣,端的是不同凡响。
周君玉端坐的坐姿不动,双手齐出,一晃而回,以快得肉眼都难辨的速度,迫得对方那凌厉的攻势,不得不半途撤招,脸色大变地疾退一大步。她却朗声笑道:“武大郎放风筝,果然高不到哪儿去呀。”
那狐裘中年人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冷笑一声道:“你再接我几招试试……”
话声出口,更凌厉与快速的绝招,也随之源源而出,片刻之间,已攻出五招。
但周君玉仍然端坐原地,一面从容不迫地见招拆招,一面笑道:“如果老是这些稀松平凡的庄稼把式,我一还手,你就起不来啦!”
话声一落,右手一招“拨云见月”,拨开对方的指掌,左手却乘势飞快地凌空三点,只听“砰”地一声,那狐裘中年人已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一张脸,顿时窘成了猪肝色。
周君玉却哈哈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行常礼就可以了,快请起来,快请起来!”
当周君玉带笑“请起来”这一说,使他那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双目中也几乎要喷出火来。
令人诧讶然的事,演变到如此局面,竟然没有第二个人出来。
而事实上,贾南星也已察觉到,小花厅的隔壁,的确是有两个人在窃听。
但目前,这位打先锋的小厮,已经丢人现眼了,而那在小花厅后面窃听的两人,居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周君玉向乃师投过一个诧讶的眼色,并故意苦笑道:“师傅,您身上带了红包没有?”
贾南星含笑反问道:“昨宵,师傅已经给过压岁钱了,你还要红包干吗?”
周君玉抬手指着向她跪着的狐裘中年人,苦笑道:“人家不肯起来,不给红包怎么行。”
贾南星笑道:“这个嘛!这位小厮又不是向我拜年,我也没有给红包的理由啊……”
忽然一声哈哈起自小花厅的后面道:“这位小哥儿,好高明的身手!”
随着话声,一位须发斑白、年约半百的黄衣老人,由侧门中缓步而出,向着贾南星师徒抱拳一拱道:“贵客光临寒舍,老朽因事未曾远迎,尚请当面恕过。”
贾南星一面起身还礼,一面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师徒冒昧造访,有扰清修,尚请多多的包涵。”
重行分宾主人座之后,那黄衣老人向周君玉笑道:“小厮无知,冒犯虎威,尚请小哥儿宽恕他这一次。”
贾南星师徒几乎是同时在心中暗忖着:“这老狐狸可真够狡猾,他自知没把握解开狐裘中年人的穴道,为免丢人现眼,居然赔上笑脸来了……”
周君玉心念电转,一面却也歉笑道:“哪里,哪里,方才小可也有不是之处……”
话声中,已抬手凌空扬指,解了那人被制的穴道。
黄衣老人向那狐裘中年人沉声喝道:“还不快点起来,谢过这位少侠。”
狐裘中年人站了起来,满脸悻然地,向周君玉抱拳一拱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
说完,也不等周君玉的反应,转身即待离去。
但那黄衣老人却沉声喝道:“站住!”
狐裘中年人并未转身,只是恭应道:“属下正听着。”
黄衣老人脸色一沉道:“自己学艺不精,你能怪谁……居然还敢不服气!”
狐裘中年人身躯一颤道:“小的不敢。”
黄衣老人沉声接道:“吩咐下去,叫厨房立即准备筵席,并请两位公子出来陪客。”
“遵命。”狐裘中年人又是恭应一声,才匆匆离去。
贾南星注目笑问道:“阁不就是这儿的总管?”
黄衣老人点首笑道:“不错。”
贾南星接问道:“还要经过一些什么手续,才能见到贵上呢?”
黄衣老人笑道:“很抱歉,手续是没有了,但敝上目前不在家中。”
周君玉插口冷笑道:“方才,那个自称小厮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黄衣老人接道:“小厮无知,他自然不知道敝上的行动。”
“那么。”贾南星目光深注地问道:“贵上去哪儿了呢?”
黄衣老人歉笑道:“这问题,老朽也没法回答,但如果二位不嫌简慢,能在这儿多待一会,也许敝上会及时赶回来。”
贾南星“唔”了一声道:“俗语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但可以多待一会儿,即使是多待上三五天也不要紧,总而言之,此行非见到贵上不可。”
黄衣老人含笑接道:“方才本宅的人,已不再说明,这儿没有什么天鹤子。”
贾南星正容说道:“不是天鹤子,我们也有必须一见的理由。”
黄衣老人注目接道:“在下恭聆。”
贾南星接道:“阁下已经知道,我是来自云梦别府的了?”
黄衣老人点点头道:“是的,老朽已听下人们报告过。”
贾南星沉声说道:“由方才的经过,足以证明,你们这一家,都是道上人?”
“是的,但那是过去的事。”
“既然是道上人,当知道江汉地区的武林动态,也该知道,云梦别府的主人,是什么人?”
黄衣老人似乎一怔道:“这些,自然是略有所闻……”
贾南星目注黄衣老人,声容俱庄地接道:“这儿是‘七杀令’令主的驻节所在,不久之前由南七省绿林总舵主西门锐所传下的‘七杀令”阁下当不致没听说过吧?”
黄衣老人不自然地笑道:“听是听说过,但敝上早已封刀归隐,而且,也未接到过‘七杀令’!”
贾南星截口一哼道:“徒儿,补他一块令牌!”
“是!”如响斯应:“笃”地一声,黄衣老人身前的茶几上,已钉着一块“七杀令”令牌,周君玉并俏皮地一笑道:“现在,你已接到‘七杀令’了。”
贾南星也注目问道:“还要我说明此行原因吗?”
黄衣老人苦笑道:“阁不是明理的人,当明白这等大事,作为总管的人,所不能答复的。”
小花厅后面,传来一个清朗而很冷峻的语声道:“柏总管,这事我可以做主,咱们不接受任何威胁!”
贾南星捋须笑道:“阁下可真沉得住气啊……”
一阵步履声,一高一矮两位年约三旬上下的锦袍人,安详地走了出来。
黄衣老人连忙起身笑道:“二位公子来得正好,来,老朽来引见。”
接着,抬手一指两位锦袍人道:“这是敝东翁的大公子和二公子,这二位是‘七杀令’令主座前的……很抱歉,老朽不曾请教二位……”
贾南星淡笑着接道:“咱们师徒,是朱令主的临时代表。”
两位公子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大公子并冷笑一声道:“阿猫阿狗,也该有个称呼。”
周君玉脸色一沉道:“师傅,这厮触犯‘七杀律令’第七条‘不服节制’之罪,并且出言不逊,理当立即出斩。”
贾南星捋须笑道:“咱们来拜年的,又是大年初一,还是马虎一点吧!”
周君玉抗声道:“令出不行,何以服众!”
两位公子一直在旁边冷笑着,这时大公子才冷笑着接口道:“别唱戏了,本公子不在乎大年初一的,杀个把人!”
周君玉接口笑道:“师傅,您都听到了,人家都不在乎,我们还在乎吗?”
大公子厉声喝道:“麻总管听令!”
黄衣老人脸色一变道:“老奴恭聆!”
大公子冷声接道:“先给我宰了这小狗。”
黄衣老人面有难色地接道:“大公子容禀……”
“少废话!”大公子截口接道:“照命令行事’一切责任’由我负。”
“是!”
“锵”地一声,黄衣弟人已亮出长剑,冷冷地一笑道:“小哥儿,请!”
“请”字声中,两位公子和贾南星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各自退到花厅的一角。
周君玉仍然是从容不迫,端坐不动,淡然一笑道:“俗语说得好,强宾不压主,小可此来是客,理当由你先进招。”
黄衣老人蹙眉接道:“可是你未亮兵刃。”
周君玉笑道:“你进招了,我自然会亮兵刃。”
黄衣老人微显犹豫之间,大公子却沉声喝道:“麻总管,这不是切磋武学,你还讲十十么客气!”
“是!”黄衣老人恭应着,向周君玉冷哼一声道:“看你小子有多狂……接招!”
话声中,寒芒一闪,一剑直射周君玉的前胸。
黄衣老人的剑式,有点像“白蛇吐信”,但却比“白蛇吐信”的威力,增强了不知若干倍,而其所蕴含的变化和杀机,更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当”地一声金铁交鸣过处,黄衣老人那既快速又凌厉的一招,被周君玉硬行格开步。
黄衣老人脸色一变之间,周君玉已展开迅电奔雷似的抢攻,并朗声笑道:“这种庄稼把式不管用了,快将压箱底的功夫使出来。”
话声中,将黄衣老人圈人一片绵密的剑幕之中。
一旁观战的二位公子,眉峰一蹙,大公子并沉声喝道:“麻总管,以本门剑法对付!”
“是!”
事实上,黄衣老人于“是”字出口之前,已改变了剑法。
而这改变的剑法,也正是淳于坤那些杀手们所使的剑法。
不过,那些杀手们,每人只练三招,比较精纯而凌厉,而黄衣老人却是将整套剑法,绵绵不绝地使出,看起来比较壮观,但其实,它的威力,却比那些杀手要逊色得多。
周君玉是亲自同那些杀手有过交手经验的人,因此,尽管这一套“天鹤剑法”在先天上就对她想使的“灵蛇剑法”有克制的功效,但她却能从容不迫地应付下来。
而且,由于她是经贾南星以“天心谷”的千年石菌和各种罕见灵药,加以培植出来的,因而内家真力特强,在年轻一代中,仅仅略逊于吕正英一人而已。
当然,黄衣老人也非庸手,但在内家真力方面差了一大截的情况之下,尽管有克制对方的剑法,却也难占上风。
片刻之间,已交手六十招以上。
黄衣老人的剑法,尽管越来越精彩而又凌厉,周君玉却仍然是从容不迫地,见招拆招。
一旁的大公子,已看出情况不对,方自眉峰一扬之间,二公子却已抢先沉声喝道:“停!”
也几乎是二公子这一声“停”的同时,周君玉也清叱一声:“撒手!”
“当”的一声,黄衣老人手中的长剑已被震飞五尺之外,钉入壁板上,只露出一个剑柄在外。
周君玉以剑尖抵着黄衣老人的胸口,气定神闲地一笑道:“